天地之間有靈氣,生靈物老成精。不過生靈複雜,難以統一,自然有天地主角孕育而出,有神、人、妖、魔四大種族。


    其中神居天界,魔於地界,二者生來便有大法力,是天地所生負責眾生考驗。主角之位便落在人與妖之間。


    妖族基數眾多,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披毛帶甲、卵化濕生倶是其布眾,但也正是如此,物極必反,數量多帶來的便是大消耗。一旦妖族成天地主角,天地大劫速度可能會加快演化,這是諸天所不允許的,故錯失其位。


    而人族成天地主角後氣運大增,修行速度遠遠快於妖族,在大道指引下誕生了仙佛文武四類修行方式,一舉確定了天地人三才,萬千浩劫不滅的地位。


    得享氣運加持,人族修行者修行速度極快,加之是仿造先天道體創造出來,不論何種修行方式都能修煉,明麵上有六種修行方式,但實際上還有第七種,因為特殊原因不包含在內。


    這第七種便是神。


    神分兩種,先天大神和後天封神,仙道與先天大神有很大關係。至於後天封神,顧名思義無法修煉,隻能靠賜封,所以不被排在修行序列之中。而能賜封的除了跳出三界外的大能,剩下的便隻有人皇,當然人王也能,不過所賜封神位不如人皇長久。


    人王所賜封神位,如果生前隻是凡人或者修為不高,死後賜封的領地也不大,比之鬼仙還不如,至少萬年鬼仙敢在地界魔域稱乎鬼王。


    張玄現在所到的山神廟便是其中一位,不過估計年代久遠,加之長時間無人供奉神位已經散了。


    透過門口那塊古舊破石碑上隱約透露的文字,這廟應該是一千三百多年前一代天子所立,當時這片地區還屬於大周統治,而山神是當時一位軍中郎將,因為作戰有功特封為這三百裏奉及山神。


    廟宇極大,類似一個凹形。東西寬五丈,南北深三丈,除了大殿外還有四間保存比較完好,至少能遮風擋雨。曆經千年還能保存如此完好,與當時材料估計有很大關係。


    在大殿正前方是一具殘破大鼎,隻剩一堆銅鏽,裏麵是混濁的黑色液體,兩隻耳朵應該是被鋸子鋸走了,而剩下的估計是被煙熏火燎久了,加之大鼎過於厚重所以得以保存殘軀。邊上還有兩個香爐位置,也是生滿銅鏽。不過運氣就沒大鼎那麽好了,隻剩下一個底座。附近也是雜草叢生,地上的磚塊之間綠意盎然,還有一棵三抱之粗的枯樹在訴說著幾百年前的此地景象的繁榮。還真是應了那句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塚一堆草沒了。


    走進大殿,台上有五具泥塑金身,還殘留著一點神性,可惜神已經消散,隻留一具偶像在這。也正是因為殘留一點神性,所以泥像做怒目之狀,尋常人如若做了虧心事,咋一看這泥像還真可能嚇一跳。


    可惜本是軍中武將,到頭連手中兵器都未留下,隻剩在那空手持握狀。


    這種人王級別所賜封之神,本就依仗人王氣運庇護和香火供奉,如今此地被分封出去,自然沒了庇護,加之山中精怪,人也搬離此地,香火一斷自難長存。


    尋了一間保存還算完好的廂房,揮手驅散塵埃,開始日常修行。因為體內還在積攢著法力,所以周身無靈氣波動,獨自一人停歇於黑暗之中。


    月兒慢慢登上山頂,奉及占地三百裏,之間除人煙稀少,除了官道穿插便無其他人氣。月華一出,若是有大修行者行於數十裏空中,便可看見點點月華落下,好似流星銀雨。在山神廟上空更是一道衝天白光浮現。


    當然此時張玄是不知覺的,寶物有靈,自然懂得藏身之道。


    往來修行者甚多,但天界之人為避免凡塵氣息沾染,通常施雨布雷之時都是在百裏高空之上。至於其他修行者,所飛之地大多在離地十數裏的雲層之中,要不就是修行不到家的離地幾百米。


    唯獨大修士鬥法之時會在這片區域,不過整個誌國能稱呼得上大修行者的隻有紫光宗那位千年地仙,以及少數幾個元嬰長老,而紫光宗駐紮在十萬深山之中,有數十萬裏之地未開發,自然不會閑著沒事跑到這個靈氣稀薄之地。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話說白天縱馬飛馳的一十二人也算是有來頭。


    誌國雖是一個諸侯國,但前身是一個公國,領土麵積自然不小,有三萬多裏的麵積是有人煙居住,當然這地盤劃分還是有標準的,以人道氣運庇護之地來劃分,至於人道氣運沒有庇護之地自然不會歸於國內,而這些沒標注的地盤不是大宗門之所,便是那妖物聚集之地。雖說麻煩一點,但節省氣運,不然有些地方萬裏無人煙,大周也不可能納入其中消耗自己原本就不多的氣運。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會江湖,這一十二人便是誌國含砂縣鯊河鎮雲氏一族,算是富貴之家,開辦了一個武館教導些弟子,又涉及鏢局、酒樓、賭場等生意。


    含砂縣以盛產綠鬆石出名,起源是其範圍內有一座千丈高山琅玕山,為碧水發源之地,其中盛產綠鬆石,此石頭帶有靈氣,為修士所愛。


    鯊河鎮來源便與碧水有關,這碧水從琅玕山發源,經過榮國等數個諸侯國流到南海,即是周夏分割的界線河也是海中一些魚類精怪的溯遊之地。而這鯊河鎮便有一條碧水支流,當地人稱呼為鯊河,每當魚群溯回之時,便有不少長約四五尺長帶有藍色條紋的大魚出現。


    起初當地人也沒在意,鯊河鎮也不叫鯊河鎮,這水中大魚雖然看著像鯊魚,但是肉質口感卻是非常酸硬幹澀,自然沒什麽人獵殺。直到鯊河雲氏一族第一任族長雲天佑意外接下一筆製作劍鞘生意,從那之後鯊河鎮正式出名。


    這魚名為町鯊,是一種海中小精怪,以海中壬水凶煞為食,來到內陸產卵之時受人道氣運壓製,加上路途遙遠渾身乏力凶性大降。雖然肉經過凶煞感染不好吃,但魚皮可是一寶,隻需稍加炮製,便可做為上好的刀劍之鞘。


    不論是書生用的君子劍,還是武者用的八方劍或者仙人用的飛劍,此鯊皮劍鞘都能吸附其中金煞,且金生麗水,玉出昆岡。這鯊皮劍鞘配合著碧水所產綠鬆石,可為寶劍威能更上一層,隻要被此刀劍傷到,傷口好似被寒冰凍住,但卻流血不止。


    正是憑借此鞘,雲氏由原本的五畝之宅變成了現在鎮上首屈一指的大戶。又請了一些江湖武師習練武藝。


    此次出行,正是因為紫光宗三年一次的開師門,雲氏剛好有一對子女而今不過總角之年,天資聰穎,欲往誌國都城趕去參與挑選。


    一十二人隊伍之中,年紀最大的約五十來歲,因為保養極好故看上去才三十出頭,在誌國江湖中有碧血劍客雲飛楊之名,以一手碧血劍法而聞名江湖。至於其他,皆是其小輩。隊伍中的小男孩名為雲初平,小女孩名為雲維巧便是此次護送對象。好在其坐騎皆為通靈之馬,所以一路走來倒也還算順利。


    不過此時這一十二人卻遇到了不小的麻煩,為了提早幾天到達誌都,打算連夜渡過這三百裏奉及。


    但此處三百裏無人煙不是沒有原因的,多山精野怪,因為大多不成氣候,故不被重視,但再不重視,那也是精怪,白天還好。到了晚上,陽氣衰減,這些精怪便可施展手段。本來平常時間這一十二人皆提刀帶劍,精怪們也不敢招惹。可有了一對童男女後效果就不一樣了,尤其是資質不錯的童男女那效果就更有吸引力。


    奉及大多山高數百丈,尤其是其中一段道路更是危險,相傳乃是山神大戰一隻五百年老鯰所造成,一邊是垂直岩壁,一邊是百丈深淵,下麵布滿碎石,根根好似犬牙參差不齊,短的都有丈許,長的好似枯樹,似一把把尖槍插在那,怕是除了傳說中的劍仙,無人敢一探究竟。


    若是白天起霧還好,走在路邊隻見邊上雲霧層層,好似仙境倒也有幾分妙處;一旦雲霧消散,尋常膽小之人怕是見到便冷汗直冒,脊骨發涼,縱然是那些江湖一流好手見此地形也會再小心不過,一旦落下,怕九條命都不夠用。


    這不,一十二騎到此便紛紛停下腳步,原是那雲霧已經消失,在銀白月光下照耀得淵底好似張開了一張血盆巨口,那些石柱便是獠牙。如果是直線還好,偏偏這段路程就是一個巨大彎道,道路曲曲折折,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讓人感覺一種大恐怖。


    不得以幾人隻能倒退準備找個地方暫時呆到白天,不是不肯趕路,而是馬兒好像受到了大驚嚇,四肢瑟瑟發抖,無論如何用鞭子抽打都不肯上前。


    作為混跡江湖三十載的雲飛楊太清楚這種情況,動物的靈覺一向比人準,既然不肯上前,除了地理環境外一定有其他東西蟄伏在此。


    嗆啷一聲


    雲飛楊拔劍出鞘,銀白劍身閃過一絲藍光,在月光照耀下好似有水波流動。


    “布陣,將平兒,巧兒護好,我們去山神廟暫住一宿。”


    其餘之人紛紛拔劍出竅,將兩個孩子護在中央,往山神廟而去。銀色月光照耀下十二把利劍閃爍劍光,配合火把,從遠處看,到真有幾分劍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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