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正在觀查航線的張玄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在呼喊,當即抬起頭朝著外麵看去。


    隻見海麵之上慢慢出現了一座被霧氣包裹仙山,隱約看去其山甚大,高千丈有餘,闊百裏方圓。


    在山的最頂端,一顆明珠大放光明,照耀四方群峰,似大日又似明月,光亮呈現五彩色,帶有七種祥瑞雲氣,或成龍鳳,或成麒麟、不一會兒又成毛犢建馬,飛禽走獸。


    順著一條山道走下,來到山頜處,有一宮殿,上書玉京,在宮殿周圍,有仙真吸風飲露,調養氣息。


    再往下青山綠水,金霞碧雲,一座十二樓台高層鑄,邊有胡僧雙手托天。


    山道曲奇,再現一殿,上書夾脊。


    一牛郎正駕鐵牛耕地,又有穿青袍,紫袍、黃袍三人扶犁播種,共同治理田地。


    目光下移,順山道往下,一處涼亭之中,有織女紡紗,而道路盡頭,又有兩青年男女,腳踏水車,將水流逆流而上。


    而最下方,一座宮殿再次出現,上書尾閭。


    周圍之海水呈現天藍之色,映照藍天白雲,清澈可見海中泥沙,瑚中小魚,更有千百海蚌,張嘴吐珠,珠隨水動,匯聚到岸邊,從而形成了一條珍珠岸堤。


    見此一幕,這山哪裏是山,分明是丹道修行圖錄,隻待有朝一日功行滿,便是蓬萊大羅仙。看來是有一位蓬萊仙人在等著自己。


    張玄遂走出船艙,往甲板上走去,還聽青牛正在吹噓。


    “這海中有蜃,蛟屬,其狀似蛇而大,有角如龍狀,紅鬣,腰以下盡是逆鱗,能噓氣成樓台城郭之狀,將雨即見,名曰蜃樓,亦稱海市。相傳這蜃居於深海之中,變化仙山奇景,引誘貪心之人前去,通常一旦去了也就再也回不來了。你們日後看見,可千萬得小心為上。”


    “話是如此,但這次不同,不是蜃樓,盡管放心。這是有同道在迎我,將船開過去便是。”張玄出聲,船艙之中傀儡當即驅動方向,朝著仙山而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仙山附近停泊,張玄帶著青牛朝著山頂而去,至於剩下的就自由行動。


    元郎見有人居住,當即帶上三個妹妹,拖上敖瑤與趙正,龍雀夫妻,往集市之中而去。


    到了集市之中,熱鬧非凡,全然如人間模樣,且更勝三分,在這買賣之物倶非凡物,不是星辰真金,便是河底星砂,也有海獸龍屬,功法秘訣。當然了集市之上,也是非人者甚多,其中龍類占據多數,見到敖瑤一行人也便未驚奇。


    一行人走走停停,隻看不買,不是看不上貨物,而是實在囊中羞澀,沒有相應之物。敖瑤到是帶著一些靈物,可在這群修士眼中猶如岸邊的珍珠,都堆積成河堤了,卻沒有一人在意。


    至於其他,龍雀夫妻根本不需要這些,本身就是神兵,又哪裏去弄取靈物,就算有也早就蘊養自身了,趙正更不用說,都是窮得不忍直視。


    這時路過一個攤販位置,坐著一盲眼持扇書生,麵前爐火上正煨著砂鍋,上懸一幡,前知萬載,後曉千年,如若不準,分文不取。


    這下一行人來了興趣,這估計是最能省錢的了,尤其是元郎,當即拉著自己三個妹妹坐到了攤位前的四張椅子上。


    而敖瑤與趙正慢了一步,隻能站在一旁看著這書生。


    中年書生感知有人入座。


    “不知這位公子想知道些什麽。”


    “我看你這幡上寫著前知萬載,後曉千年,不知這位仙長能否告訴我們此行順否。”


    書生將扇子一扇,好似能聞風知千古,觀息知萬年。


    “此行看是誰來順,如果是公子你和三位姑娘,那自然是洪福齊天,有不可言喻之命格。”


    “那我們呢?”敖瑤一指自己。


    “你嘛,自是鏡中水月,言假卻真,難言難說。”說著書生一扇扇子,敖瑤身後出現一張椅子。


    敖瑤也順勢坐下去了,雖然眼睛還是睜開,但神卻已消失無影。


    趙正隻見敖瑤憑虛而座,絲毫不見痕跡,心中頓時起了提防。


    “這位大叔別扯開話題,那我們這行到底是順還是逆。”一旁三妹不知道道,隻知道眼前之人還未說明,故而心生疑問。


    “我不是說了,你們幾人是順,而有人是逆。此番尋劍之旅必定多生波折,難也難也。”


    “你怎知我們是尋劍?”元郎雙眼看向書生,有點好奇問道。


    書生一指旗幡,然後繼續說道:“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是大日精魂所化,令妹為精魄所成,由仙人鑄骨還肌而成。”


    此話一出,元郎和大妹瞬間隻覺自己被人看穿,當真好生恐怖,要知道這些東西普天之下,隻知道之人不超一手之數,但絕對不包含眼前之人。


    “如何,此言不虛吧!”


    “仙長真是好手段,不過我還有疑問。”


    “但說無妨。”書生一折扇子,然後取出一個龜殼。


    “那我想知道逆是指誰,能否明說,或能否轉換。”元郎和大妹對視一眼,兩者心有靈犀,大妹隨即問出。


    “可逆,可逆,不過自古乾坤運轉,一添一隕,有人順自然有人逆,如果想要改變命運,那麽就得付出相應代價。”


    一旁老二,老三看著自己大兄大姐與書生問話,心中好生困惑,怎麽盡是一些聽不懂的話語。嘴雖然在動,也有聲音,卻一言自己都不認識。


    “這有什麽可想的,你都說我四人洪福齊天,那分出又何妨。”元郎當即一笑快語說道。


    “這可想好了?你能做主?”


    “想好了,不用多言,需要些什麽,盡管言語便是。”元郎看了一下自己三個妹妹,雖然老二老三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見大兄看向自己笑,當即回複一個笑容。


    書生一拍折扇,當即壞笑。


    “既是如此,那正好我那山上缺少幾個奴仆,你四人也有點仙骨,便隨我前去如何。先別忙著回話,要知道奴仆可不比弟子,什麽髒活累活都得幹,而我也不會傳授你們任何功法,更別想著說還能有仙緣。且我最近正煉一件法器,需要金烏精魂靈魄助力。而一旦抽離金烏魂魄,你倆可就隻是凡人嘍!”


    看著書生壞笑,元郎突然覺得一陣不好的感覺襲來,難道自己上當了,但又不像啊,而且這一幕好像在哪裏見過。想到之前這人所言,心裏一下犯難了。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說些什麽,現在就相當於用自己的前途去換取張玄那家夥的沿途順利,到底值不值得。思索一番,元郎想了又想,終於做出決定,值得,要是沒人家,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存不存在。


    這時大妹也看了過來,兩兄妹相視一笑:“這有什麽不值得的,能以我們這點殘魂換取一個天下太平,很劃算了。”


    書生一拍折扇,連說三個好字,當即用手一指,瞬間四道看不見的靈光自兄妹四人身體之中抽出,到了書生手中。


    靈光一消,元郎隻覺自己體內的力量好像消失了不少,身體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我收走了你們一魂兩魄和仙根靈骨,現在的你們與普通凡人無異,隨我走吧!”


    扇子一扇,當即一道煙塵產生,待到煙塵再散開之時,已經沒有人在,趙正忙回顧四周,這下糟糕,元郎他們五人都不見了,隻怕張玄會發瘋的。


    見到邊上有人,趙正趕忙詢問,但無論其如何比劃,別人卻好像看不見他一樣,就算伸手去拿人家的物品,也是一下穿了過去,心中不知發生了什麽,隻能在整個市場之中到處找人。


    此時龍雀夫婦看向四周,隻見到趙正與敖瑤躺在一顆樹下,但是其他四個卻不見了。神念展開,卻隻能透體三尺,就再也不能探查。


    “行了,帶他們兩個回去就行,元郎他們自有一番機緣。”


    龍雀與丹雀見狀,知道不用他們處理了,於是扶起樹下二人往船上走去。


    山巔之上,此時張玄正與一華發老仙論道,這一切倶是被感知在眼中。


    那盲眼書生就是師祖,不過形象不同,而先前所言話語也不過是個玩笑話,隻是為這四小隻今後的苦日子找個借口,不然還真以為一進師門就能得傳大法,那有那麽容易。


    再說自己這可是一件大事,難道真的以為順風順水是好事,要是真的順風順水,張玄估計自己都得請師門幫忙製造一點劫難了,不然就算聚集九劍,那又有什麽用,無非就是多一件威力大點的先天靈寶。


    收集九劍不過是一個借口,就像西遊之行,真的就是去取經這一個目的那麽簡單。九洲五海之地可是潛藏了不少的混沌,上劫怪物,真正目的是斬妖除魔,整理了解一下九洲,好為人皇現世鋪墊基礎和造勢。


    如果順風順水,一個妖魔沒有碰到,那自己還要借龍船做甚,還不如叫上師父,大家聯手,尋找幾把劍真的以為找不到。


    不過是借助九劍為餌,釣魚而已。


    “師侄好生運道,引來祖師垂青降臨凡塵。”華發老仙名為蜃真人,乃是蓬嶽真人的師弟,也就是上個大劫的天仙真人,因為還未參悟透徹混元之道,領悟大羅奧妙。故而在開天後便來到大海之中四處流離尋找機緣,做了一個閑散仙人。


    “唉,就是一個勞碌命,哪有什麽運道。”看著對麵老仙遞過來的茶杯,張玄接過一飲而盡,心中頓時知道了一些消息,記住了幾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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