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最後一座高山之後,來到山頂,看著麵前的雲海,張玄也沒有多想便直接鑽入其中。


    初入之時如同進入霧氣一般,到了後麵霧氣逐重,水汽凝結,漸漸的又變作了水源之地,到了後麵之時終於是雲開霧散,自水中而出。


    這下張玄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此處正是在昆侖上距地六萬裏的三清觀所在。


    至於再往上,那便是天下靈氣匯聚之所在,已經涉及到天地樞紐,哪怕是仙神也得止步於此不得擅進。


    這裏顯然是沒有什麽人的,冷冷清清。


    看著四周如同荒漠一般的情景,不由撇撇嘴。還以為會是鳥語花香綠樹成蔭之所在,結果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也是,這裏可是六萬裏高空之所在,尋常生靈是上不來的,能上來的也不尋常,所以冷清也很正常。


    再說就剛才那道雲海防護,就不是一般人能擅闖的,也就是他是天仙,不在三界之中,跳出五行之外。


    如果換做其他人,基本是過不了雲海的,要是硬闖。估計會被困入其中不知道多少年。畢竟那雲海之中的可不是水源,而是天地規則的外在表現。一旦進入其中,便如同在混沌之中一樣,變得迷茫。隻是說雲海之中情景要好一些。因為其中的規則相對完整且有序,不像混沌一般簡直是一團亂麻。


    還未等張玄多做打量,突然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抬頭一看,兩隻白鶴自天空之中翱翔而來。


    落在地上鶴舞一段之後化作了一對鶴仙童。


    仙童一人抱著如意,一人拿著拂塵,稍一行禮之後便問道


    “這位師兄不知從何地而來,又所來為何。”


    見此情形,張玄乖乖答道:“自中土神洲羅浮洞天而來拜見玄都師爺。”


    “你是守玄師伯的弟子?”兩個童子一聽這話便來了興趣,但又有點好奇,畢竟按理來說同門弟子回昆侖山便是回家,自然是有竭盡可走,怎麽會從這蛻凡池之中出來。


    “正是,在下清玄,特來拜見玄都師爺。”


    “即是如此,那便與我們來吧,大老爺今日正好煉丹結束。”兩個童子行禮過後這才起身,然後在前方帶路。


    走了差不多一刻鍾,張玄才算是見到了人影,一個個的都在打坐煉氣,要麽便是在山洞之中煉丹煉器,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就是有一點,太過冷清,不似人間香火氣重。


    唯有幾個稍微清閑一點,也在哪裏指點著尾隨兩位童子到來的張玄。


    “這些都是幾位老爺的記名弟子,學了三兩門法術,日後也多是出去開宗立派,謀取個神仙之位,散仙之責。”


    抱著玉如意的童子見張玄看向那些弟子所在方向,便出聲解釋道。


    “至於悠閑的那幾個,多是些不成器的,歇不是三五百年便會被趕下山去,還請師兄不要介意。”


    “不會,為兄羨慕還來不及。”


    “羨慕?這些人成就最高不過散仙之流,就連上天為神都是不容易之事,師兄有何羨慕的。”拿拂塵之童子也參與進來。


    “閑暇時聚三五好友,遊曆三山過五嶽,跨南海遊北海,何其逍遙,何其自在,不是我這勞碌命可比,這難道還不是羨慕。”張玄說著朝著閑散的幾人行個禮算是打了招呼。


    “師兄這話不對。”如意童子反倒是反駁。


    “有何不對,仙之逍遙不正是如此。”


    童子醞釀了一會兒才說:“我曾經為白鶴之時,每天都能日遊數萬裏,早上在昆侖山腳的鬆穀裏食鬆子,晚上便可來到山腰飲用仙瓊,偶爾也結伴嬉遊於五海之中,九洲之內。但日久年深,我便開始厭惡這份日子。”


    聽到這,張玄來了興趣。


    “為何厭惡”


    “不知為何,隻是厭惡。可能因為我吃過了太多的靈物,喝過太多的溧泉,又或者見識了太多的山川美景人間百態,見識得多了,也就看透了。所以對於這逍遙也就更透徹,隻要心之所在,那便是逍遙,至於外在方麵的反倒成了束縛。”言於此處,如意童子到手指那幾位閑散仙人。


    “那幾個應該算是幾千年前與守玄師伯一起進門的,到了如今師伯已然成就天仙之位,建立自己的洞天,得享永恒逍遙。雖然現在事情多了,但不代表師伯心中就不逍遙。


    反觀這幾位師伯,當年入門之時聽幾位老爺說便是追求仙道逍遙,雖然也是冬九夏三,朝霞采氣,可是卻不如守玄師伯當年刻苦。


    現如今卻也算是得享半個逍遙了,成就了散仙者有,神仙更是多數,一者雖遊曆於九洲五海,但天地大劫一到,終究還是難逃災劫,所以終日愁苦如何突破。且因修行不到家,隨時還可能有隕身之危。


    一者便是去到天界,任人差遣,不得自由。縱然是有師門依仗,但師門前輩如何之多,還不是得乖乖聽話,又怎麽能算逍遙。終究是實力不到家,浮遊說大話。言自己爬過大樹,看過天光,便嘲諷鯤鵬馱風雲而行。”


    張玄一聽這話便知道這兩位小童子是要開導自己別和其他人學習這種風氣,也算是一份恩情了,換做是其他人未必會說。


    畢竟好賴話他還是能分清的,不正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之類的。


    現在的努力是為了日後的逍遙,如今的逍遙隻會讓今後的努力更努力。該修煉之時不修煉,說是逍遙。但是到了能逍遙時,卻又不敢逍遙。


    所以修行與做人是一樣的殊途同歸的,張玄又何嚐不知。


    要說其現在修為,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天地之廣,又何處不能遊。


    甚至是天地之內玩膩了,還可以去其他天地,實在不行就直接造一個,難道還不算是逍遙。


    換做是其他散仙之流他們能辦到嗎?


    他敢去妖洞魔窟之中喝酒鬧事嗎?他不敢,但張玄敢,不僅敢,人家還要夾道歡迎,得讓其喝盡興了,這便是底氣。


    但是他所言之事與這兩個童子所言之事可不是一件,他不過是抱怨給自己師爺看而已。意思差不多就是自己那麽忙,也算是為仙道賺了一劫天運,說不定還可能出個大帝,師爺難道不表示一下。


    “兩位師兄高見,玄受教了。”


    “師兄可不敢當,不過我觀清玄師兄的道號取得好。”一旁拂塵童子回道。


    “哦,為何怎麽說?”張玄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看啊,師伯道號為守玄,你為清玄,不就是守護你嗎?這個名字還不夠好。”


    聽這一說,張玄立即回想到了自家老祖,這老頭算得可真夠遠的,當年見到自己,估計就涉及到了自己師父,所以守玄,便賜自己一個玄字。


    要知道自家大師兄也不過是一個正字。


    雖然說隻是名字而已,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關係在內,不然當時也不會直接就按照本名來賜玄。當然了也有羅浮真人嫌棄麻煩,直接以名字後麵的字來組合也未必不可。


    想到此處,張玄嘴角一笑,到也多出了一份暖意。


    伸手進入袖子之中,找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好像沒有什麽靈寶可送人了。


    自他成仙之後,能用的靈寶具越發少了,到了現在基本已經沒有可謂是相當窮。


    不過這不是什麽難事,袖子之中內有乾坤,還是藏著不少的靈穀,南海老龍王當年送了他百億石靈穀,現在還有幾十億在袖子之中放著。


    手指一動,靈穀瞬間匯聚在手中,開始變幻形狀,一部分由木質生出大火,又演變成黃土生出秋之肅殺金氣,如同漫天星沙一般。


    至於另外一部分,直接凝聚在一起化出水分凝聚成玉珠,五行流轉之間,有了操弄風水之能。


    兩物由斡旋造化,點石成金,五行運轉而來。雖然隻能算作一般的靈寶,但也有一番神效,至少可擋住這兩童子今後一場災厄。


    兩個酒葫蘆之上也開始迅速出現了道之符文,幾乎是眨眼間化作了鬥與斛。


    “多謝兩位師兄提點,我這有金沙一鬥,珍珠一斛,算是解惑之謝禮。”


    說著自袖中取出兩個袖珍的小玩意。


    兩個童子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些,畢竟這些話語對於他們來說隻是有感而發。也有千年不見羅浮真人回來,見到真人的徒弟自然愛屋及烏。畢竟如果真算起來,他們兩個今年也有萬載歲數,比羅浮真人歲數都大,隻是入門晚了一點。


    見到小輩送寶,一時間還有點不敢接受。他們是長輩,但真沒有東西還。畢竟這東西收了有時候會燙手。


    一時間有點不敢接受。


    正當兩位童子糾結之時,一道聲音傳來。


    “拿著吧,這東西對於我這徒孫來說不過是小玩意。”


    一位身著麻袍,頭角崢嶸的老人出現。


    邊上兩個童子忙直呼大老爺。


    “徒孫清玄,拜見師爺,祝師爺爺萬...”突然,張玄停下來了,這不好說啊!萬壽無疆的成就人家早就達到了。混元更是不用說,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已經是證無可證的。至於早證大道,不好意思他們便是組成之一部分,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證道不就證明自己是自己,又不是有毛病。


    “萬什麽?你到時說啊!”玄都老道一笑“好了,不逗你了,跟上來吧!”


    說著玄都身影瞬間如同雲霧般消散,張玄見狀,忙將兩樣東西塞入童子手中,然後身體也如同雲霧消散。


    直看得兩個童子瞪大雙眼,看來這位清玄也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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