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層複式方樓,全部是正宗梨花木。


    梨花木僅僅比香木少了一些奧妙作用,論木質耐用度都是最佳的上等木料。價格僅僅比香木稍低一點點,是第二貴的木頭。下麵還有許多椿木等木材種類,之後才是窮人家蓋房子用的榆木楊木等。


    好木頭,自然要配好刀工。每一塊木頭都精雕細琢。


    大紅地毯,大紅燈籠高高掛,配得上怡紅院三字。


    怡紅院背後老板乃是神秘高手妙手天尊。據說戰力超群,手眼通天,吃遍黑白兩道。


    怡紅院一樓開放性大廳,擺設許多喝酒飲茶聊天的桌子。


    無數樓梯通向二樓。二樓全部都是一個個的雅間。一室一廳一衛。


    室和衛的窗戶很小。一旦關上小窗戶,再關上客廳兩層隔斷,隔音性隱秘性都很好。隨客人折騰,聲音不會外傳。否則萬一來個女老虎,聽音辯位,抓偷腥的貓太好抓了。


    可此時雅間裏卻不斷傳出猖狂變態地笑聲“哈哈!”還有女性工作者淒厲地求饒聲:“饒了我吧,錢我不要了行嘛!”


    “你妄想!我錢都付了。打死你!你這個臭標子。叫啊,給我用力地叫啊!”


    語音很怪。不太像魯國人。有些像外國人學說魯國話。


    聞者無不蹙眉。


    這叫什麽事!明顯折騰時故意不隔音,給別人聽。還那麽大聲地笑,竟然不憐香惜玉,將姑娘折磨出那種聲音。


    呸!真是一個變態!


    媽媽是個風韻猶存地中年女性,打扮地很性感又貴氣。


    此時在大廳內和一群女性工作者一起抬頭望向二樓。


    “媽媽,翠蘭好像撐不住了。”


    “我聽到了竹板打肉的聲音,那東西,會把翠蘭打死的。”


    “那個變態,我沒挨他的打,依舊被他搞得三天下不了床。翠蘭不死也要脫層皮。”


    “除了桂花那身板,誰都頂不住他折騰。媽媽,怎麽這幾天沒看到桂花?”


    媽媽有些後悔:“上次我重賞找人陪他。桂花賺了一百兩,夠錢母親治病,就贖身回家了。這可怎麽辦?!”


    “喂,媽媽,媽媽!”


    額頭貼了帖膏藥的大茶壺獻媚地靠近媽媽身邊。“我有辦法。記得我那天陪你去買衣服,那個裁縫學徒陳靜靜嗎?我記得你誇她模樣挺俊俏。她又是苦慣了的,肯定頂折騰。”


    “陳靜靜?”媽媽心動,“怎麽了,她想下海撈快錢嗎?”


    “不。等一下別打我,媽媽。別誤會,我不是戲耍媽媽。媽媽聽我慢慢說。


    她母親和弟弟年前相繼死去,現在和父親相依為命。


    她父親好酒好賭。和護院們關係不錯,賭場裏的朋友。一塊喝過酒,有打手還是他的債主。


    她父親不認識字。隻要我們先寫好賣身契,再讓護院打手們請他喝酒。迷迷糊糊之際,編個好事哄騙他簽字畫押。”


    “嗯~~~”媽媽有些意動,“可如果他不簽字畫押怎麽辦?”


    大茶壺臉上露出狠色:“讓護院打手們帶著印泥,硬按手印。窮鬼們打不起官司。隻要媽媽找個好訟師,給衙門裏的人一點點銀兩,不就……哈~哈~哈~~~~!”


    媽媽斜睨了大茶壺一眼,微笑點頭。


    姑娘們在大茶壺背後用指頭虛戳他脊梁骨咒罵:


    “呸!生個孩子沒窟窿的家夥!”


    “爛頭佬,爛頭爛腳爛了心!”


    “靜靜,別管我,快跑啊!”


    中年人用力抱住為首的,撕心裂肺地喊。


    雖然是中年人,但因為酗酒過度,手腳麵容都像老年人。


    鼻頭紅色,身上衣服打滿補丁。


    為首的和他撕扯,朝手下們揮手示意:“別管他。他以後會是我們老丈人呢,哈哈。追!”


    “爹!”陳靜靜在前麵大喊。一個女性本來跑得就慢,一步三回頭,早晚會被抓住。


    十幾個護院打手們一邊追一邊大喊,“都不許管,她是我們怡紅院逃跑的姑娘,有賣身契的!”


    街道上做小買賣的和來往的行人,見狀趕緊躲到街道兩邊,不想招惹麻煩。


    陳靜靜不再回頭。扭著腰,盡力朝前奔跑。伴隨著吃力地喘息聲,血液逐漸上湧到頭部,眼前開始發暈。覺得天就要塌了。


    蒼天啊,你睜開眼睛吧。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善良,我勤勞,我沒犯過一點錯啊。


    可蒼天不睜眼。如果早肯睜眼,母親和弟弟也不會因為貧窮病死。


    據說蒼天已死,人類成神之路早斷,所以才民不聊生有今天沒明天。


    隨著眼前冒出金星,嘭!這個世界整個破碎了。


    陳靜靜搖晃著,朝前麵栽倒。


    她聽到喧囂地人聲從後方接近自己。她預見到了自己悲慘地未來,滿身髒病隻能嫁給娶不上老婆地人。他們要麽窮地要死,要麽有稀奇百怪地遺傳病,隻有一點是共同地,髒蠢。


    就在她心灰若死的時候,老天爺,睜眼了!


    迷迷糊糊中,麵前有雙溫暖地大手,扶住自己搖搖欲墜地身體。


    前方來的,和後麵畜生們不是一路的,陳靜靜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猛然恢複一絲神智。


    她竭力睜開眼睛,穩住自己身體,看到了一個破破爛爛衣服的背影。


    原來是個乞丐!


    隻有窮人,才會可憐窮人!


    陳靜靜認為自己出現幻覺。這個乞丐身體沒有那種其他乞丐令人作嘔地味道,反而有股花香,很好聞。其實真的是幻覺。沒有令人作嘔地異味是真的。那股花香,實際上是汗臭味。


    破破爛爛的衣裳,精幹的肌肉,被汗水浸透瓦亮瓦亮。


    乞丐將陳靜靜護在身後,看麵前蜂擁而至地十幾個怡紅院打手,露出雪白牙齒嘿嘿一笑。


    “放過這個姑娘,你們的手腳不會斷!”


    打手們大怒:“哪裏來的臭乞丐,滾開。不滾開弄死你!”


    乞丐好像沒聽到打手們的話,露著雪白牙齒依舊在笑。


    “一枝花在不在怡紅院?說出來,你們就不會死。”


    打手們正要動手,為首者匆忙推到陳靜靜父親,趕過來。


    “這位丐幫的朋友,怎麽稱呼?在下快手吳三炮,人稱怡紅院四虎。”


    “怡紅院四虎?”乞丐仔細打量他,笑得更開心,“我找的就是你。


    放過這個姑娘,你的手腳不會斷。


    一枝花在不在怡紅院?說出來,你就不會死。”


    “朋友,能不能換句話。”吳三炮皺起眉頭。他身體矮壯,雙手精瘦,骨節和青筋盤結。“這個姑娘我們有她的賣身契,你看,有他爹按得手印。”


    他揚起手中的紙,上麵有鮮紅色的指印。


    “天殺的,那是他們強按的啊。我力氣沒他們大!”


    陳靜靜父親露出無力又委屈地表情,“靜靜,不是爹爹要賣你啊。”


    乞丐視線轉向陳靜靜父親,“我有個辦法,你哪隻手指頭按的,砍掉吃進肚子裏就可以了。打官司指紋對不上手指頭,這張賣身契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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