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精準測算——占星術初露鋒芒


    當我們這幾個人在天台上閑聊胡鬧的時候,夏炎姐從儲藏室的樓梯探出半個身子,看了我們這一幫人,對文哥說:“你說你,自己不學好,還想帶壞一幫人是吧!”


    小裴這混蛋腦子轉得倒很快,自個兒輕聲嘟囔了一句,“其實這兒還真沒一個好人。”


    “沒有沒有,我們就是聊聊天而已!”文哥聽到了夏炎姐的教訓就趕忙辯解,我們站在旁邊也附和著給文哥解圍。


    “行了,你們都下來吧,要吃飯了!”夏炎姐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六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掐掉了手裏還沒有燃盡的香煙,跟著夏炎姐下了樓。


    也許是一天的旅途勞頓,加上午飯是在車上胡亂對付了一下,所以從二樓下來還沒等走到廚房我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聞到香味的同時肚子也按捺不住地“咕嚕、咕嚕”亂叫起來。


    步入餐廳,映入眼簾的是整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如果這是在自己家裏,我現在就已經整個人撲到飯桌上狼吞虎咽了。


    螃蟹、大蝦、牡蠣……諸多的奢侈菜肴,這些東西可不是我們這些學生在學校能隨便消費得起的。還有桌子中央那一瓶瓶啤酒、紅酒、果飲,看在眼裏,心裏卻盤算著這一頓飯得多少銀子啊!看來這次度假還真是物超所值。短暫的客氣之後,大家就開始享受桌上的美味。


    “大家都別客氣,這裏也沒有什麽外人,咱們爭取把這些東西統統消滅掉。”夏炎姐想要驅散我們心底最後的那點餐桌禮儀的拘謹。


    “對,今晚誰也不準客氣。”文哥也拿出了主人豪爽的風度,然後又對我們這幫男生說,“你們幾個先吃點東西墊墊肚皮,一會兒咱們還得喝幾杯啊!”


    眾人表示同意,可我心裏則隻是抱著盡興即可的態度。


    起初剛動筷子的時候在座的人都難免有些拘謹,但是沒過多久就漸漸放開架勢了,感覺和平時班級聚會的氣氛差不多,輕鬆而且歡快。


    稍稍墊了墊肚皮,文哥就提議動杯子喝酒了,幾個女生倒也很會助興,也一人倒了一杯紅酒,交錯了短短幾個回合,席間的氣氛就開始升溫,有幾個女生的麵頰上出現紅撲撲的醉意,看起來分外嫵媚。


    我們幾個男生也盡量控製著自己的酒量,避免喝多了失態,不過還是有兩個人有點不勝酒力,一個是於文鵬,另一個則是林童。


    於文鵬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眼神開始恍惚,或者是吃海鮮的時候他的眼鏡沾上了食物的汁液,他在咬螃蟹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螃蟹殼上的碎刺紮破了下嘴唇,趕忙跑到廚房的水龍頭那兒去清洗,走路的時候居然腿腳不穩,差點摔了一跤,幸好旁邊的文哥眼疾手快,及時扶了他一把。大家看到這個場麵,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唉呀!實在不好意思,我有點喝多了,一下子頭昏眼花的。獻醜了,獻醜了。”於文鵬紅著臉自我解嘲地說道。


    林童好像是那種完全沒有能力和酒精對抗的男生,一瓶啤酒加上一杯紅酒之後就開始昏昏沉沉的,他用胳膊支著腦袋,偶爾還用力地甩甩頭,想要驅散酒精的麻醉,時間一長他有點口齒不清了,還不停地小聲念叨著什麽。


    我覺得還是把林童送回他自己的房間比較好,不然過會兒他癱軟到地板上就醜大發了,所有人都得為之尷尬。


    “我先把林童送回房間吧!”我站起身去把林童攙扶起來,也想順便避開飯桌去醒醒酒。


    我的體格一般,加上像林童這種醉酒的人都容易重力失衡,僅憑我自己的力氣肯定不足以把他架到三樓,我叫上小裴,兩個人各架一條胳膊,把他攙回了金牛座房間。


    “不能喝就別喝,自己的量自己還不清楚,在別人家裏還整這麽丟人的一出!”小裴對林童的表現也深表不滿。


    我們倆把林童扶上床,讓他仰躺在床上,免得這種喝醉酒的人睡覺姿勢不正確,一口氣喘不上來半夜在睡夢中把自己給活活憋死。


    我和小裴坐在床邊稍作休息,雖然就幹了這麽點力氣活,可加上剛剛喝了些酒,我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不少汗珠,也隱隱感覺加速流動的血液夾雜著一股酒勁直衝上了大腦,不過我自己清楚,我還不至於變成林童那副德行。


    閑來無事就將房間掃視了一周,感覺這裏的空間和擺設與我的、還有起先參觀的小裴的房間大同小異。唯一一處顯著的差異就是陽台,可能是房間位置靠北側的緣故,這裏沒有延伸出去的陽台,也沒有設置落地窗,一扇開拉式的窗戶鑲嵌在了牆壁上,淺灰色的窗簾整齊的疊好掛在窗戶兩側,簾布看著質地比較厚,尺寸也比較大,簾布底側那一排裝飾用的小穗都已經耷拉到了地板上。


    屋裏布置得很整齊,雖然家具和裝飾用的擺設很多,可我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是這裏原有的,哪些是林童帶進來的。林童的隨身行李隻有一個黑色的背包,放在離床不遠的一把椅子上,而他的那款歐行的手機則可能是因為今天在車上耗電過度,正靜靜地躺在枕邊的床頭櫃上充著電。


    “小裴,外麵是不是下雨了?”我隱約聽到雨水廝打的聲音,就湊到窗戶邊向外張望,看了幾眼就拉開窗戶把手臂伸了出去,想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並試試雨滴的大小。


    “啊?不會吧?”小裴聽到我的話也走到窗邊往外看,沮喪著臉咒罵道,“他奶奶的,這什麽鬼天氣,本來想好好玩幾天的,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壓在人家的興頭上下雨,也太掃興了吧!”


    屋外的雨下得淅淅瀝瀝的,一陣陣暖風夾雜著塵土與沙粒肆意拍打著我的手臂。悶熱得足以令人窒息的空氣,還有鉛黑色的滾滾浮雲,下午我就該料想到天公的來者不善。現在最不該發生的事情就要變成現實了,我心裏也開始鬱悶起來。


    “就這麽點小雨,也許今天晚上下一會兒就停了,正好下點雨明後天也能涼快點。”我安慰小裴,也算安慰自己,但是這種安慰一點底氣都沒有。


    我拉上窗戶,習慣性地擰上了窗戶上的掛鉤,把窗戶鎖死,避免半夜有雨水從窗戶縫滲進來,要是地板上長時間積水那肯定會變形的,而且林童說不定也會因此受風感冒。


    臨出門的時候,我在林童身上蓋了一條毯子,也拉上了窗簾,之後我和小裴就關上燈轉身離開了金牛座房間。


    回到一樓的餐廳,和大家繼續尚未結束的飯局。


    差不多到了八點半,眾人酒足飯飽才算結束了這一餐,幾個女生留在廚房做後續工作,我們五個男生加上身體略感不適的白雪則是坐到客廳裏看電視、打撲克。


    不知道白雪是不是原本飯量就不大,還是今天旅途勞頓導致了暈車,晚上麵對豐盛的佳肴卻沒有吃太多的東西。她那對原本迷人的雙眼略帶一絲疲倦,依舊微微凹陷在臉上。白雪現在已經沒有了上午我們剛見麵時的那種活潑與開朗,隻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呆呆地盯著電視屏幕,可能是為了不讓大家掃興,白雪自始至終都沒有借故離開飯桌,也難為她了。


    廚房好像是收拾完畢了,女生們也陸續回到客廳,走在最後麵的夏炎姐和梅雨薇端來玻璃杯和一壺鮮紅色的飲料。雖然已經酒足飯飽,可我這人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舌頭,看到那壺鮮紅色的飲料,心裏就有點蠢蠢欲動,這也不能全怪我,那顏色的確是太誘人了。


    “夏炎姐你拿來的這是什麽飲料啊?”白雪盯著杯子裏鮮紅的液體,輕聲地問夏炎姐。


    “是櫻桃汁,我和雨薇一起用榨汁機做的,比外麵賣的要好很多。”夏炎姐遞給白雪倒好的一杯,然後繼續往剩下的杯子中倒櫻桃汁,邊倒邊說,“櫻桃富含維生素c,對人體很有好處的。”


    “但是,但是我們今天晚上吃了螃蟹、大蝦、牡蠣這些海鮮啊。”白雪接過夏炎遞過來的杯子,握在手裏停住了幾秒鍾,而後又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櫻桃和螃蟹、大蝦之類的有什麽關係啊?”池淼把自己的那杯櫻桃汁送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又自言自語地說,“好誘人的味道啊。”


    “我在網上看到過一篇新聞,說螃蟹、大蝦、牡蠣還有其他的軟殼類食物不能和含有維生素c的水果一起吃,不然會中毒,嚴重的會死人。”白雪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抬頭,不知道是因為怕我們不信,還是怕辜負了主人的一番好意而感到尷尬,可能都有吧。


    我們這些人都是一愣,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白雪身上。


    “你平時書看多了吧!大美女!”小裴調侃了白雪一句,也可能是想打破剛才那一番話給眾人造成的尷尬氣氛。


    “是啊,是不是你弄錯了啊?”舒馨也站出來打圓場。


    “沒那麽嚴重的,白雪也隻說對了一半而已!”齊思賢也在一旁插話,補充了一番說,“很多像螃蟹、大蝦、牡蠣這樣的海產品都含有砷元素,用化學術語稱就是五價砷,而五價砷本身並不會對人體造成毒害,人吃了以後不會有事。但是人體在攝取了五價砷的同時也食用了含有維生素c的食物的話,五價砷就會和維生素c發生化學反應,產生三價砷,三價砷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砒霜’。砒霜有原漿毒作用,能麻痹人的毛細血管,抑製巰基酶的活性,並使肝髒脂變、肝小葉中心壞死,心、肝、腎、腸充血,上皮細胞壞死,毛細血管擴張。所以中砒霜毒而死的人,常常是七竅流血。”


    我們的目光從白雪的身上一下子都轉移到了齊思賢身上,原本尷尬的表情又增添了一絲驚恐。齊思賢剛才的前半段話可以說是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安撫眾人的情緒,可是後半段就有點賣弄學問的嫌疑了。


    我心裏也不免“咯噔”一下,暗自嘀咕著,難道說我們差點就被夏炎姐給下毒害死了?那我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白雪和齊思賢這兩位同學的救命之恩呢?


    齊思賢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沒有受到汙染的海產品含有的砷元素並不多,如果同時攝取少量的維生素c對人體也不會有什麽毒害的。”


    “你是化學學院的吧!”我非常好奇他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隻是平時喜歡《csi》這樣的美劇,而且看多了偵探推理小說,漸漸地對於一些物理知識和化學知識都多多少少了解了一點。”說話間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路遙在他旁邊輕聲咳嗽了一下,好像是在示意他什麽,齊思賢轉過臉看了路遙一眼,似乎心領神會,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不再說話了。


    “還好有人清楚,我現在就去換點別的飲料!”夏炎姐有些尷尬,梅雨薇也是一臉的吃驚與疑惑,兩個人收起杯子重新向廚房走去。


    我們這些人真不知道是應該對白雪和齊思賢的博學多識表示感謝,還是對他們掃了大家的興致而感到氣憤。


    “哎呀!對了,我差點給忘了呢!”池淼適時地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也不知道她從什麽地方掏出幾張粉紅色的名片,一人遞過一張,“我最近在淘寶網和拍拍網上開了個網店,有很多時尚的衣服和首飾,你們如果有空的話就多幫我宣傳一下吧!”我覺得這個女生還是挺有心計的。


    “哦,不錯啊!有情侶款的東西嗎?”齊思賢接過了這個話題。


    “當然有啊!保證質量,多買多便宜啊!”池淼立刻帶著紅撲撲的小臉蛋給齊思賢與路遙介紹起她店裏的產品。


    “我想買三尺白綾!”小裴和池淼應該算是比較熟悉了,他也毫無顧忌地調侃著池淼,貌似是在自嘲。


    “去死!”池淼用女生獨有的調皮回了他一句。


    “我就是想去死啊。”話音剛落,舒馨就用手捅了一下小裴,小裴嗬嗬一樂,又加了一句,“多情卻被無情惱啊!”


    “當個吊死鬼還要買白綾,你也真夠奢侈的。”池淼半開玩笑地調侃小裴。


    “你真以為你自己是個情聖啊!要死的人何必還花冤枉錢,你到外麵用爪子刨個坑把自己埋了就好,來年春天還是一堆化肥,滋養下大地,回饋給社會,說不定還能給你追加個‘烈士’,或者是‘聖鬥士’的榮譽稱號。”我極其無聊,想逗逗他。


    “你個悶騷男,閉上臭嘴。”小裴瞅了瞅我,眼珠子一轉,又扭頭對池淼說,“水姑娘,你給這位‘騷客’占卜一下吧!”


    我知道小裴這是想捉弄我,我也沒言語,也很想看看這個“小巫女”能有些什麽本事。


    池淼應該對於星座占卜頗有研究,也可能是略帶著些酒意,所以並沒征得我的同意就立刻評價起我來。


    “我今天在來的車上注意到你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掛著耳機,很是怡然自得、輕鬆自在的樣子。說明你這個人具有摩羯座的典型性格特征,你比較內向、沉穩、內心的感情變化豐富、不願意隨便發表意見、做事情習慣規劃和秩序。同樣,你總覺得自己缺乏某種安全感,所以習慣性地要把所有人和空間都包容在自己的視覺可控範圍之內。今天你的衣著是藍白墨綠色相間的短袖t恤,胸前是一顆紅色大五角星,褲子是古銅色的牛仔褲,加上深藍色的匡威帆布鞋,暗示你有點憂傷、保守、懷舊、喜歡獨來獨往,生活上比較獨立自主,偶爾喜歡在對過去點點滴滴的回憶中尋找久違的幸福與新的認識。”池淼點評了一番。


    我點了點頭,有點不情願地讚同了她的這番判斷,同時也驚訝於看似八卦無聊的星座命理居然會衍生出準確率這麽高的信息,與其說池淼是個“小巫女”,還不如說她更像一個心理學家。


    “在車上的時候,好像小裴和夏炎姐都去和你打過招呼,你也很熱情地和他們說話,這說明你的主動性不強,你對於和你熟悉的人會比較隨意、熱情,但是和比較陌生的人在一起則很拘謹,或者說是保持一種警惕心理。你有時候會對自己的情緒和進行中的事情存在困惑、猶豫,經常對一些自己感覺矛盾的事物反複權衡,拿不定主意,甚至苦惱。”池淼的這番話讓我有點窘迫,我覺得我就想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她麵前。


    “すごい(日語:厲害/sigoyi)。”小裴用很犯賤的語調說出這句話,把我徹底雷倒了,其他幾個男生也都樂得前仰後合。


    舒馨這幾個女生對於我們為什麽會對一句日語有如此劇烈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追問了幾次,可我們誰也不想給她們解釋。


    “而你的猶豫加上你的沉穩會讓你顯得老謀深算,或者說是比較成熟,最終做事一定是胸有成竹,配合上摩羯座特有的堅韌,會有一番作為的。”這是池淼最後的精練的結論。


    我鬧不明白她幹嗎用“老謀深算”來說我,我對這個詞沒有什麽好印象。雖然感謝她最後這句美好的祝願,可我對於她的星座占卜還是半信半疑,在我心裏,這些東西隻不過是消遣娛樂而已。


    “還有嗎?”我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火燒火燎的。


    “我不是蹲在馬路邊算命的半仙,更具體的分析還要繼續觀察和計算,因為星座占卜並不像你們想象得那麽簡單,也不是你們平時在八卦網站上看到的那麽幼稚,你們很多人對占星術的片麵認識,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媒體造成的。要知道占星術也是涵蓋了天文學、數學,還有哲學等很多現有科學的智慧,它是人類上千年發展曆史中的智慧結晶。十二個星座的人各有特點,就是同一個星座的人也會因為出生日期、出生時間、出生地點,還有性別等多種繁雜因素的不同而存在個體差異,這就好像我們學習的馬克思主義裏提及的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一樣。就拿我自己來說,我是一個喜歡時尚前衛的處女座,但是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穿著品位土得掉渣的處女座,占星術對待命理的態度也和我們學的馬克思主義裏的某些觀點不謀而合,我實在是受不了那些叫嚷著什麽處女座的女生都該是這樣那樣的小屁孩,她們的大腦簡單得連幼兒園的水平都不到。所以剛才對你個人的判斷隻是限於今天的短暫接觸和基於歸屬摩羯座的人的普遍評價。”池淼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好像是說還給我留了條褲衩,沒到把我扒光的地步。同樣地,池淼這一大段嚴肅的說辭也是在極力維護占星術的地位與權威,想要我們對占星術有一個客觀、公正的認識,看來她癡迷於此不是一天兩天了。


    小裴的計謀得逞了,在一旁樂不可支,先前彌漫在空氣中的那種尷尬已經在我的獻身之下煙消雲散了,可我此刻卻相當鬱悶。


    “我剛才的那一番評價還算準確吧!”池淼的表情顯相當自信。


    我有點窘迫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當是默認了。


    這個時候夏炎姐她們端來了咖啡。


    “怎麽突然給他算起命來了啊?”夏炎姐一邊分發咖啡,一邊問池淼。


    “就當好玩了。”池淼似乎對於自己剛才那番評價很是得意,轉而又評價起夏炎姐來,“夏炎姐,你是天蠍座,關於你的優點我們在來的路上都講給你聽了。可要注意的是天蠍座是夏天裏最顯眼的星座,在比較古老的占星術裏,天蠍座的守護星是火星,而且你的名字裏多火,為了避免物極必反,並保證萬物調和的自然規律,你平時最好多和有水的人在一起啊!”


    眾人聽了她的這番說辭都覺得很好笑,多和有水的人在一起,那不就是指明了多跟池淼接觸麽。我們平常都說“水火不容”,怎麽到她這兒就能說出似乎很有邏輯的解釋,看來這女生挺會說話,也是滿有心計的。


    “你的這些占星術都是從哪兒學來的啊?”我不免好奇地問了一句。


    “都是自學的,最初是在網上看到的,後來我就買了很多職業占星師寫的教科書,有的是英國的,有的是台灣的。我雖然算不上大師級的占星師,可我現在也是了解很多的,並且一直都在刻苦地學習。”池淼說著還搖了搖自己的手腕,那上麵有很多透明的亮晶晶的飾物,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得意,“這些都是天然水晶,有助於提升我的能量磁場。”


    聽了池淼這些話,我覺得怪怪的,她這是純粹的好玩啊?還是打算修煉成靈媒啊?


    “你的這些占星術真的能準確地預測未來嗎?”我好奇地問了一句,希望她不會介意。


    “是啊,我看到電影裏和電視劇裏也有過類似的情節,坐在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裏,一個穿著古怪的靈媒用塔羅牌預測一個人的生死或者財運什麽的,這些都是真的嗎?”齊思賢的表情有點質疑的感覺。


    “很多人都問過這個問題,不過我隻能這麽給你解釋,我雖然喜歡占星術,但是我傾向於研究心理占星學。其實占星術也是不斷發展變化的,並產生許多派別和方向。心理占星學是在古老占星術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更注重研究和反映人物的心理狀態,甚至應用於臨床心理學。心裏占星學在一定程度上不會對預測的未來作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當生命對你提出變化的要求時,如果你不去呼應它,不願意去改變它,那一切都是白搭。”池淼的話也讓我對占星學有了一點新的認識。


    “那按照你的意思,占星術並不能準確地預測未來。”齊思賢的話有可能讓癡迷占星術的池淼感到不悅。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我們在古代,那麽像我這種女生就算不出門,也會把自己嫁出去,隻要父母和媒婆使點力氣就行。過去的人們大多集中在小村落裏,人們的活動範圍很有限。可如今的我們就算坐在家裏,也可以和數百公裏以外的朋友取得聯係,我們的生活範圍擴大了,命理所受的影響因素也增多了。”池淼看到齊思賢那種質疑的表情有點不悅,可又接著說,“舉個例子,假如我現在占卜出明天上午十點你隻要在我們學校門口的彩票點買一注機選的彩票,你就一定能獲頭獎,可你現在卻是出來度假,因為種種原因你不願意回去,結果就算我預測出來了財運,可你自己不去呼應這種命運,最後呢,當然是你無法中500萬的頭獎,反過來卻說我占卜的不是。”


    “啊!原來是這樣啊,也就是你的心理占星學還是以人為主,以人為根本是不是!”舒馨似乎是豁然開朗。


    “嗯,可以這麽說,世間萬物都是要互通互引才會有所發展的,不是嗎!”池淼似乎又為自己感染了一位不明占星術的人而麵露喜色。


    我雖然沒有研究過占星術,不過基於獵奇心理曾對占星術進行過大致的了解。占星術起源於古美索不達米亞人的天體預兆,至今也是經曆了上千年的發展與完善,和中國的周易一樣,都可以說是人類智慧的結晶,但如果把占星術定義為科學那也是不怎麽準確的。在國內,這種西方的占星術無法得到普遍認同,基本上被劃到封建迷信的行列,被人嗤之以鼻,隻是存在於少數年輕人的好奇與自學之中。據說在國外還有專門的學院和學科來研究並教授占星術,已經形成了比較嚴密的專業知識體係,所以由此可知,國內外的占星師在相關知識層次上還是有比較大的差異的,隻是不知道我們眼前的池淼應該屬於哪個學曆層麵,小學生?初中生?還是高中生?


    “師太,平時我也跟您學了不少,不過都是些隻卜吉不卦凶的小皮毛,您什麽時候有空也教我點高深的學問啊,比如避禍化凶的占卜術,免得哪天我走在大馬路上,突然蹦出一隻小耗子把我給活活咬死了。”小裴這番話讓眾人哭笑不得。


    池淼也有點鬱悶,禁不住笑出了聲,“來來來,你爬過來,姐姐我現在就掐死你!”


    “要不你也幫我算算吧!看看我明年的學業、工作都會是什麽樣子,一想到這些我就……”說話的是坐在小裴旁邊的舒馨,舒馨可能是相信了池淼的占星術,也可能僅僅是想得到點心理安慰。


    “還能怎麽樣,出國唄!”路遙的語氣很生硬,好像是在對舒馨說話,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氣氛似乎又僵住了幾秒鍾,一直沒有做聲的於文鵬突然開口打了個圓場,“池淼,你看咱們今天都累了,明天你再給大家占卜吧,反正我們還有好幾天的時間,足夠你給這裏的每個人開個專場了,是吧?”


    池淼可能也略有醉意和疲憊,眼見著大家的興致在悄然消失,自然應允了於文鵬的提議,於是大家喝完咖啡不多會兒就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我回到了二樓的摩羯座房間,在下午挑完房間後我還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屋子。我這個人比較戀床,當然是戀自己的床,這種習慣很不好,但是從小到大都沒能改掉,反正就是不喜歡在別人家裏睡覺,哪怕是真絲被蓋在我身上也覺得渾身難受。屋裏很幹淨,看得出來,小到桌上的裝飾物,大到地板和衛生間的瓷磚,都被人仔仔細細地打掃過。


    我走到窗前,將窗戶拉開了一道縫,聽到屋外的雨急促地下著,不過雨水的聲音很輕,應該不是大雨,那就希望第二天一早迎接我們的是一份清爽吧。


    床很軟,在學校習慣了木板的硬鋪,一下子睡這麽舒適的反倒不適應。我盤坐在床上,把數碼相機裏的照片上傳到筆記本裏,然後一張一張地瀏覽。其中有一張照片是我們下午剛下車的時候,在別墅門口照的合影,光線和表情都很出彩,打算回去洗出來給他們一人發一張,就算是留作紀念吧,挺難得的一次聚會!


    “咚咚咚!”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請進!”我好奇是不是小裴來找我,說著就朝門口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他。


    “mm啊,想不想我啊!我來陪你了!”小裴嬉皮笑臉、蹦蹦跳跳地闖進了我的房間。


    “滾一邊去。”這小子說話太惡心了,貌似缺點心眼,我瞪著眼吼他一句,“你還真來了啊!這麽晚你把舒馨一個人留在房間裏,自己出來亂竄個什麽勁。”


    “人家可是淑女,現在這個點我要是在她房裏再多待半分鍾,她都能扯著嗓子喊非禮了。”說到這兒,小裴一臉的無辜與無奈。


    我能明白小裴這句話隱含的意思,不過也隻能以傻笑作為這個話題的終結。


    “讓哥哥我檢查下你電腦裏都藏著什麽秘密。”片刻之後,小裴又瞬間變回原形,依舊是那副不正經的流氓德行。


    小裴坐在床沿,食指熟練地在筆記本觸摸屏上點擊、滑動、瀏覽並計算著他看中的文件的容量。


    “你電腦裏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真想直接把這個筆記本搬走。”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來掃蕩的。


    小裴饒有興致地欣賞那首50ce


    t演唱的《p.i.m.p.》的mtv,腦袋和身體也隨著節奏輕輕搖擺。


    “哇塞,這麽hot的妹子,正點!哥們兒,你的品位也不一般啊,看來我今天終於找到同路人了!”小裴故作千裏遇知音的姿態。


    “你給我一邊待著去,誰跟你是同路人啊!就憑你t恤上的這句英語,我就不可能和你這種痞子同流合汙!”我提高了嗓門說道。


    “我t恤上的這句英語怎麽了?”小裴被我弄得有點迷糊。


    “‘ilikebei


    go


    top'',這麽惡心的話也就你會掛在胸前還得意揚揚地滿大街逛蕩。”我指著他的鼻子說。


    “這句話不就是‘我喜歡站在高處’的意思麽!引申的含義也不過就是‘我是世界第一’!你怎麽說這是句惡心的話呢?你以後得跟哥們兒我多學著點,這叫洋氣。”小裴自信滿滿地為我講解這句英文的含義,讓我搞不清他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ilikebei


    go


    top’的意思是‘我喜歡上體位’!”說完,我等待著小裴做出反應,可過了五秒鍾他還沒能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仍舊呆呆地愣在那裏,好像還沒尋思過味兒來,我撇了撇嘴,罵了他一句,“你就是個sb!”


    小裴傻愣了半天,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還手舞足蹈地對我說:“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那我就更得天天穿著它招搖過市了!”


    我心裏暗暗鬱悶,這人怎麽還拿這個當成多光榮的好事一樣,小裴是不是有點心理變態啊!典型的“下半身唯物主義者”!


    等他自己笑夠了,他就讓我給他講解一下剛才那首《p.i.m.p.》的歌詞的中文含義,等回到學校他想練練這首歌,因為夠酷,夠痞。


    小裴邊聽邊對照著歌詞,舌頭想隨著音符哼唱,卻又跟不上節奏,隻能在嘴裏瞎咂吧。


    (cho


    us)


    ido


    ''tk


    owwhatyouhea


    daboutme


    butabitchca


    ''tgetado


    outofme


    nocadic,


    ope


    ms,you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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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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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y,shei


    theclub,she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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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fo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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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atgi,thatfe


    di,thatp


    ada


    thatbcbg,bu


    be


    y,dolcea


    dgaba


    a


    shefeedthemfoolishfa


    tasies,theypayhe


    causethey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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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mygamego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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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vethatassupi


    theramada


    themt


    ick


    iggasi


    he


    ea


    sayi


    gtheythi


    kabouthe


    igotthebitchbytheba


    t


    yi


    gtogetad


    i


    kupou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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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ef


    omthecou


    t


    y,thi


    kshelikemecausei''mf


    omnew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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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歌詞原來都是我們學過的單詞啊,我聽這個50ce


    t唱的哼哼哈哈的,還以為是什麽高級知識分子才能唱的東西呢!”小裴的那股無底蘊支撐的傲氣在他瀏覽完歌詞後又瞬間浮現在臉上。


    “你以為歌詞裏有很多學過的單詞你就能看得懂嗎?”我非常想打擊他的囂張氣焰,就挑釁著說,“那你試著翻譯一段歌詞看看。”


    “這個簡單,憑我的學識隻要兩分鍾就ok。”說中文還非得夾帶幾個英語字母,不認識小裴的人還真會誤以為他英語有多好。


    小裴看了不到一分鍾就開始卡殼翻不下去了,熟悉的單詞重新組合在一起就有可能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意思,就比如小裴t恤衫上的那句“ilikeb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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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p”,五個單詞都學過,甚至可以說在某些小學的英語課本上都能找得到,但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句話是與“性”掛鉤的呢?


    “算了,不猜了,看著頭痛。”小裴決定繳槍投降了,可末了還有點不服氣,“起先幾句還能看個明白,可越往後越摸不著頭腦,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一點語法邏輯都沒有。”


    “你還裝不裝了?”我調侃他。


    “別廢話,這寫的都什麽意思?”小裴催促了一句。


    “其實這裏使用了不少黑人的語言習慣,也就是他們的俚語。”我的話音未落,小裴就衝我fuck了一句。


    “整得這麽歪門邪道的,你讓我上哪兒翻譯去啊!”小裴感覺自己被戲弄了,有點不平。


    看著他那副被愚弄的表情,我在一旁樂不可支。


    “你笑什麽笑,你明白你給我講講啊。”這小子好像有點賭氣。


    我打開一個文檔,裏麵記錄著一些歌詞裏個別詞語的俚語意思。


    “這都哪跟哪啊!這些詞的意思怎麽跟我們在學校學的差十萬八千裏啊。”小裴瞪著眼睛注視著電腦屏幕。


    “這有什麽啊,這都是黑人說唱歌手的習慣用語,就好像咱們中國人說‘棒子’表麵上指的是木棒,但是見到韓國人說這個詞那就是侮辱人家一樣,這意思不也是相差十萬八千裏嗎?”


    “咚咚咚!”正當我打算開始給小裴翻譯歌詞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敲我的房門。


    “請進。”我和小裴不約而同地盯著門口,好奇是誰這麽晚了還會跑到我的房間。


    “你們還沒睡呢?”開門進來的是文哥,他的臉頰稍顯紅潤,但卻看不出絲毫醉意,估計他當老師的這段時間喝酒都練成精了吧。


    “是啊,小裴來我這兒看看電腦。文哥這麽晚不是也沒睡呢嗎。”我應聲答道。


    “我過來跟你們說一聲,外麵下雨了,晚上睡覺可能有點潮,把牆上的壁掛空調打開,讓室內保持幹燥一些。”文哥說完就幫我打開了空調。


    “嗯,謝謝文哥了。”我說。


    “我也得回自己的房間了,文哥,你幫我去開空調吧。”小裴說著就站起身,沒走出兩步又突然轉過身去拿正在充電的mp3,絲毫沒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隻是對我說了句,“你的mp3借哥們兒聽聽!”


    我也沒多說什麽,任他拿走了mp3。


    文哥和小裴兩個人一起離開了我的房間,我看看時間已經是差一刻就要十一點了,整理了一下床鋪上的物品,關掉電腦就去衛生間洗漱。之後就是習慣性地反鎖了房門和窗戶,一切安排妥當,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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