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心裏一陣暗喜。


    不過他沒有立刻去敲門,而是選擇又靜靜地躲在原地觀察了五六分鍾。


    確定本田繁三郎沒有要返回的跡象之後,服部平次這才匆匆地爬出了灌木叢,連忙敲響了小木屋的房門。


    “菜津子小姐,我是剛才的那個偵探,請你再開下門好嗎?”


    然而出乎服部平次意料地是他敲了大概有半分鍾的房門,屋裏都沒有傳來半點聲音。


    服部平次心裏咯噔一聲,一股不好的預感從他的心頭湧起。他連忙加大了拍打房門的力度,同時大聲地呼喊著石澤菜津子的名字:“菜津子小姐!菜津子小姐!你在裏麵嗎?”


    山林裏靜悄悄的,服部平次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試圖傾聽裏麵的動靜,然而他失敗了,木屋裏麵沉寂的像是空無一人一樣。


    “糟了。”


    服部平次用力晃著門鎖,然而看似陳舊的木門卻隻是微弱的顫動了幾下,依舊鎖的緊緊的。


    服部平次心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濃烈了起來,他不安地想到:“菜津子小姐她不會是遇害了吧?”


    “該死!”服部平次困頓地狠狠一拳砸在門鎖處,然而木門仍舊是鎖得緊緊的,紋絲不動。


    服部平次焦急地環顧著四周,他想要尋找一個趁手的物件來把這扇緊鎖的房門給直接砸開。


    忽然服部平次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他眼神猛地一亮:“對了,窗戶!還有窗戶!”


    剛才服部平次離開木屋的時候曾經在靠近樓梯的方向,看見木屋牆壁上有一扇半開的窗戶,寬窄目測如果擠擠的話,他應該勉強能夠進去。


    服部平次沿著自己記憶裏的方位找到了那扇窗戶,不幸中的萬幸,窗戶還保持著服部平次離開時的樣子半開著,這倒是省了服部平次再扔石頭砸窗玻璃的功夫。


    由於木屋是建在陡坡上的,所以窗戶所在的那麵牆壁其實是懸空的,下方用一些木頭和鋼管的混合交叉的支架支撐著,服部平次廢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堪堪地順著不算寬敞的窗戶爬了進去。


    “菜津子小姐!”


    服部平次一進來就看見了昏迷在窗戶不遠處的石澤菜津子。


    她的臉青紫的鼓了起來,眼眶也發青的脹起,耳朵更像是被什麽野獸撕咬過一樣的血淋淋的,甚至耳廓還有一大道撕裂的傷口正涓涓地流淌著鮮血。


    “菜津子小姐!菜津子小姐!”服部平次匆忙地跳下了窗戶,趕到了石澤菜津子的身邊,擔心地試了試她的鼻息和脈搏。


    在感覺到了她那屬於活人的淺淺呼吸和跳動的脈搏之後,服部平次才略微的放下了心來。


    隻是石澤菜津子雖然還沒有死亡,但是她目前的狀況仍然不容樂觀。


    耳朵上的傷口看起來恐怖嚇人,但是服部平次清楚這絕對不是使石澤菜津子昏迷的真正原因。


    而除了其他的毆打傷以為,石澤菜津子的身上並沒有其他明顯的外傷痕跡。


    但是服部平次再用手帕簡單地對石澤菜津子的耳朵進行包紮的時候,曾經多次試圖喚醒她,然而石澤菜津子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已經喪失了意識。


    “看起來需要馬上送到醫院裏才可以。”


    單純毆打造成的重度昏迷....


    腦損傷和其他幾個危害性不低的症狀一一在服部平次腦海中掠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將不省人事的石澤菜津子公主抱了起來,“先離開這裏。”


    服部平次抱著石澤菜津子走到大門前,費力地按了下門把手,就想要推門離開。


    然而一個可怕的現象,卻讓服部平次的心髒一下子狂跳了起來。


    門,沒有推動。


    怎麽可能?


    服部平次連忙將石澤菜津子先放在了一邊,他仔仔細細地又檢查了一遍木門上上下下的設計。


    隻是中間有一個門把手而已,他擰動過旋鈕嚐試了一下,發現門並沒有被反鎖。


    那這是怎麽回事?


    他怎麽可能打不開門?


    服部平次明明記得最初石澤菜津子是直接就從裏麵把門打開了的啊?


    而且明明他剛才敲門的時候,門外還什麽都沒——


    驀然,一個不好的猜測浮現在了服部平次的腦海裏。


    該不會是剛才他想辦法進來的時候,那個繁三郎正好返回來,被他看見了吧?


    雖然隻是猜測,但服部平次隻覺得心髒已經要跳到嗓子眼了,“咚咚咚”得帶著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起來。


    服部平次猛地跑向了窗戶旁邊,攀高了一些從窗戶處四處打量著,忽然他瞳孔驟然縮緊。


    是他!


    服部平次喉嚨幹澀地看著站在不遠處樓梯上獰笑著望向這邊的本田繁三郎,他原本正在看向另一個地方,此時似乎是察覺到了服部平次的目光,他轉頭對上了服部平次的視線。


    “放我們離開!”服部平次手心冒汗,但他的語氣仍舊鎮定的聽不出半分異樣:“放我們離開,我對天照大神發誓,我從此絕對不會和警察提起半個字!”


    服部平次生怕隔得遠了本田繁三郎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扯著嗓子大喊說:“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根本不是什麽幫助警察破案的偵探,我隻是聽說了這件事情覺得好玩所以來惡作劇的罷了!”


    “你看我的年紀就知道了,我才是個高中生誒!警察怎麽可能會找我來調查嘛!”


    服部平次緊張地盯著站立在遠處的本田繁三郎,等待著他的回應。


    然而令服部平次漸漸心涼的是他看見本田繁三郎咧開了一個得意到猙獰地笑容,然後張嘴對他說了什麽,就冷笑著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本田繁三郎的聲音不大,服部平次沒有聽清,但是他懂唇語。


    因此,他知道本田繁三郎說的是——“去死吧。”


    服部平次沒再抱什麽本田繁三郎會事到臨頭忽然放人的希望,他掏出來了手機看了眼屏幕。


    意料之中的沒有信號啊...


    雖然事情已經看起來有些棘手了,但其實被困在木屋裏的服部平次倒不怎麽擔心。


    畢竟再出發之前他就曾和橘舟他們約定了集合的時間。


    如果等到了晚上八點鍾她還沒有回去,橘舟他們事先知道自己會到這附近調查就一定會聯絡警方來找他的,隻是....


    服部平次看了一眼昏迷在不遠處地板上的石澤菜津子,心裏暗歎。


    菜津子小姐,需要抓緊看醫生才行。


    想到這裏,服部平次又重新站起了身,走近了窗戶邊觀察地形。


    雖然說這裏的位置懸空陡峭,爬出去要比爬進來難得多,但是服部平次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把握能安全出去再想辦法把石澤菜津子給安全救出去的。


    想著服部平次就想要爬上窗戶,從這裏出去,然而在他手剛剛搭在不鏽鋼窗框上的時候,他卻是被唐德猛地縮回了手。


    等等——什麽?!


    “著火了?”服部平次不確定地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他仍舊沒有看見什麽火星。


    然而當他小心的摸上窗框的時候,仍舊被燙熱的的溫度給燙的縮回了手。


    “這是怎麽回事?”


    服部平次皺著眉思索著,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不會吧...真要是這樣那可就糟糕了啊。”


    他連忙蹲下身把手貼在木製的地板上,果不其然比窗框弱少幾分的溫熱傳了過來。


    “這是從下麵開始蒸燒了嗎?”


    高溫焚燒的煙霧極其容易讓他們昏迷在這裏,不論是木屋支架被燒塌他們摔死,還是他們被活活燒死在這裏都不是什麽好選擇。


    服部平次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他先把仍在昏迷當中的石澤菜津子從地板上轉移到了床上。


    接著服部平次試圖用肩去撞擊木門,最後他在”嘩啦啦“的鎖鏈碰擊聲中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思來想去,暫時實在沒什麽頭緒之後,服部平次索性先放棄了嚐試的舉動,轉而在屋裏搜索起能用的東西來。


    他先是找到了一桶裝了大半桶水的水桶,用床單被褥打濕了以後分別給自己和石澤菜津子披上。


    接著,服部平次又找了一個板凳放在了距離窗戶不遠的地方,站了上去。


    服部平次微微彎腰,果不其然地在窗戶下端的木牆外壁上看見了洶湧舔舐著的火焰。


    他就說嘛,能把窗框蒸燒的這種溫度怎麽可能看不見火星....


    不過.....


    服部平次心情複雜地跳下了板凳,心中不由得苦笑連連。


    雖然猜對了,但這可真不是什麽能讓人開心的事情啊.....


    他必須帶菜津子小姐盡快離開這裏才行...


    ....


    ....


    無獨有偶,雖然服部平次那邊的調查在中途陷入了險境被迫中斷,但橘舟和鈴木園子他們這邊的情況卻也比他好不上多少。


    甚至...可以說更糟糕也說不一定。


    黑漆漆一片的山洞裏,橘舟撕下來自己的襯衣,他摸了摸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的鈴木園子的腦袋,放緩了聲音說:“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可能有一點疼,你別怕。”


    鈴木園子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嘴唇被她咬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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