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趁熱把熱水送下來,媽的,糯米麵還真瓷實,工兵鏟打上去就掉一點渣子。”


    牛哥的聲音從地下傳來,雖然有點散但還聽的清。


    我故意裝傻充愣道:


    “快,牛哥興許是累到口渴了問咱討水喝呢。”


    “不懂就別瞎吵吵,都說了這開水不是用來喝的。”


    老六用繩子係好吊鍋往下邊送邊罵道。


    “傻弟弟,你還真有幾分福氣在身上,不僅遇到白膏泥和糯米麵,連破解的法子老把頭也沒瞞著你呢!”


    花姑訕笑道,一隻手不失時機按在了我的後背上,她的手柔弱無骨在我背上按摩。


    花姑的手法很獨特,本來我被繩子綁著的身體還有些酸痛,經過她手這麽一揉很快就輕鬆舒爽的多。


    “舒服吧?還有更舒服的手法,等出去姐姐就讓你見識見識。”


    花姑的聲音極具媚意的誘惑,讓我整個人輕飄飄的。


    “花姑,開水是幹什麽用的?僅靠一鍋開水就能對付的了糯米麵?”


    我忙轉移注意力,生怕被這小妖精攝取了魂魄。


    花姑噗嗤一下笑了。


    “別聽那死鬼老六的,糯米麵哪有這麽玄乎,隻要一瓢開水澆上去頓時化開的像個蜂窩一樣,就是墓磚太厚足有三尺三,是得費點功夫呢。”


    聽了花姑的解釋我這才明白開水的作用,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連工兵鏟都撬不動分毫的糯米麵竟然怕開水。


    不過又聽到糯米麵墓磚足有三尺三那麽厚,一鍋開水能頂什麽用?


    我看了看一旁火堆邊的老把頭還有黑子,他們都沒有什麽動作,不像是要繼續燒開水的樣子。


    “花姑,一鍋開水好像不夠吧?”


    我試探的問道。


    花姑點點頭。


    “老牛下去就是要打個凹子出來,你沒看到老六也下去了嘛!”


    花姑這麽一提醒我才發現老六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鑽進了牛哥挖好的盜洞裏,可是這麽小的盜洞老六下去是幹嘛呢?


    我還正疑惑著,突然見倒鬥裏滾出兩道黑影來。


    一個是牛哥,一個是老六。


    兩個人這時臉上都是驚恐的慌張,衣服上頭發上都是泥土,搞的很是狼狽。


    “趕緊跑啊,老六這王八犢子放的火條引線留的比他下麵還短。”


    牛哥滿臉驚恐的大聲提醒道,他還沒站直身子幹脆就在地上手腳並用的跑出很遠。


    花姑的一張俏臉也是嚇的花容失色,她罵了一句土耗子老六也顧不上我轉身就跑。


    我現在總算知道老六下洞是幹嘛了,他是下去放雷管炸藥準備一舉炸開糯米麵墓磚。


    來不及思考,我跟在花姑後麵拔腿就跑。


    還沒等我們跑出多遠,隻覺得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緊接著腳下一陣晃動差點沒讓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頭頂開始落下碎石,一塊籃球大小的石頭砰的一聲落下正好砸在火堆裏,黑子微微皺眉躲開撲麵而來的火星子。


    火花四濺,老把頭坐在火堆前麵不改色隻是輕輕拍落掉在身上的火苗。


    我看的心裏一緊,老把頭這份心性,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確實讓我敬佩。


    但另一方麵讓我感到恐懼,他這種人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別人的生死嗎?


    “砍腦殼的六鬼,是想嚇死老娘嘛?”


    花姑沒好氣的白了老六一眼,老六自覺理虧尷尬的直撓頭皮。


    “你們也知道現在狗皮帽子看的緊,就這麽點火條還是我托了大關係從一個礦場放山人那裏搞到的,就是沒有弄到引爆器,隻能自己照土方法造引線,下麵還不知道啥情況能省著點就省著點用嘛。”


    老六說的委屈,而他口中的放山人是一種老職業,現在的年輕人幾乎都沒怎麽聽說過這種職業。


    以前山上吃水困難,隻能從山下挑水或者是挖地窖存水,這樣實在太不方便,於是便有了放山人。


    放山人都學過堪輿之術,他們會在山上選一些適合做水庫的地方然後用雷管炸藥炸山做出水庫雛形,這就叫作放山。


    老六在這個團隊裏應該是屬於萬金油角色,連放山人都能結識。


    “別提了,疤臉可沒少抱怨你弄的老套筒子,膛線都磨沒了,搞不好哪天炸膛疤臉非找你拚命不可。”


    牛哥埋怨道。


    老六急了:


    “他娘的你們現在倒是嫌棄上我弄的東西,有本事你們自己去搞啊!還以為是當年和老毛子做買賣那會呢?”


    老六一邊像個怨婦一般嘮嘮叨叨,一邊說出一句當時我覺得很牛逼的話來:


    “時代變了,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都少說兩句,老六的辛苦咱們都看在眼裏,這次不怪老六。”


    老把頭出來打了圓場。


    我回頭看著剛剛牛哥挖出來的那個盜洞,本來我以為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肯定會將盜洞震塌,然而讓我意外的是那個盜洞不僅完好無損,現在還不斷的往外冒出藏青色的煙氣。


    好在這裏空氣足夠流通,不然就這烈性炸藥的煙氣都能把我們熏個半死。


    但從這裏就不難看出老六確實是個爆破高手,單這手炸開墓道而又不損壞盜洞結構就足夠吹一輩子的。


    趁著煙氣還沒消散,我偷偷問老六道:


    “六哥,就咱們這個炸法萬一把地宮炸塌了或者連山都給炸塌了咋辦?”


    老六一臉驕傲道:


    “怎麽會?就咱這手段別說是炸一個地宮,就算是炸螞蟻洞都塌不了的。”


    我連說幾句好話恭維他,老六飄飄然的說道:


    “反正等炸藥的煙氣消散還得一會兒,老子就給你說說裏麵的道道。”


    在老六的解釋之下我才知道原來牛哥下去凹點也有學問,他並不是直挺挺把盜洞開在墓道上,而是斜著打進去在墓道側麵開出一個凹點放入炸藥,引爆之後隻會炸開墓道而不損壞地宮或盜洞。


    隔行如隔山,雖然我收陰貨時偶爾也和土耗子打交道,但這些東西我都是第一次聽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盜洞裏逐漸沒了藏青色的煙氣。


    我問老六:


    “怎麽樣?現在可以下去了嗎?”


    其實我現在心裏有些擔心張魚的安危,既然外麵沒發現他的身影也許他從某個我們不知道的裂縫進了地宮裏。


    老六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進去?你他娘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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