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醫師的吆喝下,眾人都往這庭院中的桌子上圍了過來,滿滿的擺了一桌,極致的豐富著。


    裴清風可高興壞了,已經很久沒有和那麽多人一起用過餐了。


    那六個稚童過來後就隻是挨著那老頭。


    雖然裴清風已經養了他們五年,這老頭隻是每月來上幾次,但他們還是明顯和老頭親密些。


    裴清風似乎是早已習以為常,那桌子上不光是雞肉,居然還有那野豬肉,鹿肉等,當真是琳琅滿目。


    大家夥都圍著桌子站著,那屋內的四人早就喝成了親兄弟,見眾人也圍了過來,紛紛開啟了吹牛模式,那牛吹得是一個比一個大。


    阿青拍了拍李大柱說道:“天風七子都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以後有什麽事隻管招呼”。


    李大柱一懵,你妹的,狗日的把勞資的牛都吹出去了,想了想說道:


    “天風將軍去怡紅樓都都得走我後麵”。備注:天風首都天風城著名風月場所。


    這無塵和這行舟隻能一個勁的使勁翹起大拇指點讚,兩位兄弟屬實厲害。


    “別光點讚啊,到你們了”


    無塵憋了半天說道“老子是李耳”


    那和尚則是雙手合十道“吾即是如來”


    這兩人還沒裝完,便各挨了一腳,


    四人又轉頭不約而同看向老頭,雖然都喝高了,但他們還是知道裴清風說不了話,隻有這個老頭還能繼續吹。


    “老子辛棄疾,字幼安”


    周圍人腦袋裏麵都不約而同閃過一道偉岸的身影,心裏嘀咕著,幼安,佑安?佑安大將軍辛棄疾,哈哈哈哈。


    那喝醉的四人似乎沒動幾筷子便再支撐不住,由這士兵們攙扶起在裴清風的指引下便扶了進去。


    和尚和道士也說著醉話,“這啞巴村長的黃燜野雞配上這清風酒當真是絕配,有那無涯居五層樓的水平了”。


    這阿青到最後還在嘟囔著:


    “李耳、如來,吃酒…吃酒…吃酒,什麽道佛聖賢,在我阿青拳下,還不是隻有吃酒的份”。


    “還有那個辛棄疾是吧,你倒與我喝上幾杯,我也吟兩句你的詞給你聽聽,你醉裏挑燈看劍,我醉裏且吟清風”。


    平生塞北江南。


    歸來華發蒼顏。


    布被秋宵夢覺,


    眼前萬裏江山。


    等阿青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旁邊的鼾聲如雷,倒也分不清是誰的。


    阿青摸著黑,推開房門便是之前喝酒的堂屋,這堂屋竟亮如白晝,一看是那夜明燈。


    這燈由墨家天工堂所製,這原材料是那夜明石,僅在那坤之洲有產出,在白天吸收這日光後,夜晚便能帶來光明。


    阿青穿過堂屋,周圍都靜悄悄的,那小灰灰瞅了一眼阿青見是自己人便閉眼睡去,要是阿青能看到的話,小灰灰那雙眼竟由白天的藍色變成了金黃色。


    阿青往前望去,在路邊,一道孤寂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幸好,皎潔的月光給他拉了一個長長的人影,否則就該顯得他落寞極了。


    阿青朝那人影走去,似乎感覺到阿青的動靜,那個人轉頭過來,滿是傷疤的臉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恐怖。


    阿青並沒有感到恐懼,他能感受到那個人的情緒,他知道那其實不是一個醜陋的人。


    阿青看到裴清風便要行禮,那知一把就被裴清風拉了起來,衝阿青慈祥而猙獰的笑著。


    看見那裴清風那手中拿著一本書,阿青笑嗬嗬的問道:


    “裴將軍您幹啥呢”一問阿青才覺得不妥,自己好像忘了他不能說話了。


    隻見那裴清風用手指了指手中的書,阿青從他手中接過,隻見上麵寫道:


    “今日樂哉,見吾天風後輩,更同辛前輩痛飲三百杯,雖不識滋味,但亦覺得妙不可言”。


    ——乾坤262年六月初四


    阿青這才明白,原來這是裴將軍的日記。


    “辛前輩”,


    阿青心中咯噔一下,如果裴將軍都叫他前輩的話,那老頭莫非真的是佑安大將軍,我滴乖乖。


    阿青看的是這最後一頁,好奇心驅使阿青特別向往前翻翻,看看這裴將軍這些年都經曆了啥。


    阿青看了看裴清風,在他點頭之後往前翻去,隻見阿青翻開第一頁:


    “接乾一線傳訊,天風副帥秦霜行蹤暴露,於桐木嶺遭四大高手設伏圍殺,


    接訊後我雖有所疑惑,但目前就我天風斥候在這天雷境內,救人要緊。


    當我趕至戰場,那秦霜早已倒在血泊中渾身是血,周遭還有兩具無頭屍體,穿的是便服,但想來應該是秦霜的護衛。


    見那四人正欲拖走秦霜,當下我便顧不得留力便衝了上去,那四人竟都是這第五重綠色境的高手,這天雷十將中竟足足來了四位。


    我從四人手中搶回這秦霜怕遲則生變,便欲遠去,那知這四人反應迅速,立馬向我招呼而來。


    我見這無頭的天風士兵和不知死活的秦霜也不覺得怒意上頭,還真當我天風軍容易拿捏麽。


    當下我便再顧不得藏拙,將這風法—清風訣催動到極致。


    你若盛開,清風自來。


    這四人向我襲來之際,後方有這四股旋風而生,直接將這四人撕成粉碎。


    當處理完四人,我頸間竟仿佛被針刺了一般,我沒來得及回頭便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深陷囚牢,令我駭然的是坐在我麵前的正是秦霜,而天雷國天震軍主帥葉白就站在他身後。


    秦霜手中拿著我的鷹首令牌我便知道我的身份藏不住了,天鷹因為這特殊性,並無人識得誰是鷹首,隻以令牌相認。


    我惡狠狠的瞪了瞪秦霜,便閉上了眼,既然我入了這一行,早就料到了有這麽一天,


    隻是讓我意外的事,他們居然已經滲透到這個地步。


    “說吧,裴將軍,乾之守護到底藏身何處”。


    聽完他們的的言語我便了然他們的陰謀,看他們一眼我都覺得髒了我的眼睛。


    秦霜想盡辦法,我始終都沒開過口,哼,就憑你們就對付得了我裴清風。


    還讓勞資給你下跪,我跪這人間守護,跪這四象聖獸,跪這無間地藏,但勞資天都不跪,又怎會跪你這群天人的走狗。


    “看到這張臉我就煩,葉白,把他的臉給我毀了”


    葉白親自用燒的火紅的烙鐵照顧了我臉上每一個地方,可是勞資一句都沒哼。


    還一邊打著口哨,後麵,秦霜便讓葉白割了我的舌頭。勞資就是故意讓他這樣做,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折磨下能堅持多久。


    可是,沒了舌頭,我便再說不出任何東西了。


    秦霜反應過來的時候惱羞成怒,讓葉白將我用繩子吊在城門口。


    還特地把鷹首令牌直接掛在我胸前,周遭肯定是重兵埋伏,我扛不住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獵神村。


    當我醒來的時候,一個帶著麵具的神秘老頭站在我麵前,他看到我醒來,摸了摸我的頭,說道,辛苦我了,後麵的事情他會處理好。


    也許是看到我眼神中的懷疑,那神秘男子取出一塊銅製令牌,竟雕刻著一隻龍首,栩栩如生,分外猙獰,那背後亮起的號碼,居然是零零零。


    “你別再操心了,現在你隱姓埋名什麽都不幹才是你最該幹的事”。


    是啊,我再也不是裴清風了。


    ——乾坤242年七月初十回憶


    242年,還是八國亂戰時期,直到252年天風才一統乾之洲,原來,裴將軍那個時候並沒有死。


    隻是現在活著的,似乎也不是裴清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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