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裴清風為啥那麽放心阿青翻看他的日記,隻是因為給他蓋上獸皮時瞅到了那本所謂的破空刀秘籍。


    裴清風在空中比劃了幾下,阿青便拔出了天風刀給在他麵前舞了起來。


    這裴清風修為全失,可這眼力還在,一眼便瞧出了阿青藍色境七段的修為,這每升一段,這靈力的顏色便會深上一分。


    裴清風覺得阿青這般年紀也算是優秀了,隻是和自己當年比起來那還是差了不少,可他不知的是阿青兩年前才開始練刀。


    如此天賦,已是世所罕見,這阿青其實玲瓏剔透,隻是他不自知,也無人提起而已。


    這練著練著阿青便想起了破空刀第三頁的文字,就那幾個字,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


    分和有道,


    天命無常,


    凝聚成點,


    分化為絲,


    諸多變化,


    唯心造也。


    就是這一會的功夫,那天風刀上的藍色光芒又深了一分,竟是


    直接突破到了第八段,這番變化,倒著實讓這裴清風也驚愕了幾分。


    阿青感受到刀芒的變化也欣喜得很,收了刀笑嗬嗬的看向裴清風說道:


    “裴將軍,你看我是不是我個天才,不是我吹,再過二十年,我阿青說不定也是個人物,到時候也整個將軍當當,氣派氣派”。


    阿青雖嘴上那麽說著,這連番經曆,也讓他不由得恐慌了起來,從裴清風的日記中他也看到了世間險惡,一片平和的背後似乎是殺機暗藏。


    他深刻清晰的感受到了裴清風的痛苦,那種在殘酷現實麵前蒼白無力的痛苦。


    他想有一天他能站在前麵,站在這無助的人麵前,身前直麵刀山火海,身後留給浩然人間。


    裴清風看向這阿青,取出紙筆,同阿青瘋狂的傾訴著。


    在這一片平和的背後,人心之間的利益鬥爭確是愈演愈烈,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浩然山海敗於人心。


    當人們的眼中隻有利益,每個人都走向自私的時候,這個人間就危險了,這天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末尾那幾個字,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生動,躍然紙上:你若盛開,清風自來。


    多年後,當阿青盛開於天地之間,人世間清風群湧而至,似乎再也沒人記得,在那黑夜中,曾搖曳殘喘著一縷清風,為人間爭來了幾分清明。


    阿青見已至深夜,攙著這裴清風進了屋後,轉念一想就又來到庭院,記掛起了疾風起來。見這疾風周圍還散落著新鮮的馬草才安心了起來。


    剛準備回去繼續睡覺,才發現這西側約莫十米外還有一處房屋燈還亮著,好奇心驅使著阿青往那邊走去。


    阿青不一會兒就摸到了窗口,透過窗戶紙隱隱約約便看到了一道人影,阿青悄摸摸的戳開一個口子,往裏一看,頓時雙眼發直。


    這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雙挺拔圓潤,傲然而立的玉峰,隻見有水流自上而下,那水珠順著這無暇的肌膚攀上山頂而落下,這才將阿青的絲線轉移開。


    阿青這才看到這人的全貌,真可謂: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體態婀娜,瑰姿豔逸,肌若凝脂,皓質呈露,曄兮如華,溫乎如瑩,詳而視之,奪人目精。


    可當阿青看清楚她的臉時,整個人為止一滯,瞳孔快速收縮,這tm不就是秦醫師麽?


    還不待這阿青再作何反應,周遭便想起了犬吠聲,正是那小灰灰,這小灰灰其實早就發現了阿青,當下也是故意的。


    阿青聽到犬吠嚇得一激靈,趕忙拔了腿就往屋外跑去,那秦醫師聽到動靜趕忙穿了衣服便追了出來,可等她出來時那阿青早就跑了個沒影了,經此一遭,在加上這周圍都是墳墓,秦醫師不由得害怕了起來。


    小灰灰似乎是看出了秦醫師的害怕,不一會兒便跑到了她跟前,圍著她打轉,這秦醫師看到小灰灰,莫名有一種安全感,也不再多想,領著他進了屋,收拾完後也安心的睡去。


    小灰灰見秦醫師睡著後,便悄悄的跑了出來,看到那皎潔的月亮,它又想起了老獵頭。


    它在月光下奔襲,不一會兒便跑到了老獵頭的墓碑前,隻見它對著月亮哀嚎著,月色下的它似乎也不孤單,因為在那夜色的倒影下,赫然是三個狗頭。


    阿青回了屋根本就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前番所看到的畫麵,隻見那秦醫師香臉半開嬌旖旎,媚眼隨羞合,丹唇逐笑分,滿眼媚態,直勾勾的盯著她。


    阿青拚命的搖著頭,嘴裏念叨著“非怪阿青太浪蕩,牡丹花下無和尚”。


    再直白點說:人到十七八,那個癮不發?


    阿青也非有意,他內心不斷寬慰著自己,誰知道那秦醫師是個女的,再說了,誰tm大半夜洗澡呀。


    原來在中午秦醫師打下手的時候,裴清風就看出了她是個女娃子,所以單獨將這間房屋收拾了出來,還特意留了個大木盆,這裴清風原是好意,那曾想倒是不經意成了幫凶。


    當阿青爬起來的時候,這房間裏就隻剩他了,他趕忙跑了出去,那李大柱正在庭院裏操練士兵。


    秦醫師則是不知道怎麽就和那六個娃娃及小灰灰玩到一塊去了。


    隻是這無塵和行舟沒了蹤影。


    裴清風見阿青起來,便招呼他過去,阿青給裴清風和桌子旁的辛前輩行了禮,抱了抱疾風這才坐下。


    這阿青知道這老頭是辛棄疾後,當下是如坐針氈。


    阿青左思右想,還是將前番遭遇一五一十同他說了,這辛棄疾全程並無情緒波動,隻是聽到這洛長弓為救下這宇文昂而殞命時,就再也坐立不住,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當裴清風端了兩碗麵上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辛棄疾已經消失了。


    阿青接過麵便想裴清風詢問後才知道那兩人六點就準時去這誦經念咒去了。


    別看這和尚道士平時嘻嘻哈哈,可這死者為大,這二人行這超度之事倒是沒有半分馬虎。


    阿青這一番折騰後才明白那救心丸是何等珍貴,這不到一天,阿青和這疾風便已是生龍活虎,當下不由得對蕭堇玉更加感激了幾分。


    阿青吃完麵便向這裴清風辭行,裴清風似有不舍,但還是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裴清風將阿青一行送到了村口,因這超度不能間斷,這阿青也隻能遠遠的給行舟、無塵揮了揮手,就當是道別了。


    大家不約而同整齊劃一的給裴清風行了這跪拜禮,這一次他沒有攔著,隻是將那腰板挺得前所未有的直。


    阿青摸了摸空了一半的錢袋,心中卻是十分滿足,他看向舍離村的模樣,知道了裴清風的故事後,他的眼神似乎也堅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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