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界天第二重,仞利天,亦稱三十三天。


    三十三天之主正是天界三大無上王座之一的三天君,帝釋天君,統管欲界六天。


    而欲界六天由下往上分別是四天王天、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


    前兩重四天王天、三十三天距離人間最近,同人間通過須彌山一脈相連,因而被統稱為地居天,後四重天便被稱為空居天。


    四天王天是天人之戰最前沿,故不同尋常,其他重天都是一天一王座。而四天王天則是四大王座,並稱為四大天王。


    可惜四大天王通過第四通道入人間,被李元霸一人開神八死門而斬殺,如此一擊,這天界自然是震蕩不已。


    再加上夜摩天王座夜摩神王在第一通道天界入口,北天門外,被黃金巨狼當場斬殺。


    這欲界天八大王座,僅餘其三,分別是兜率天之主、兜率神王,化樂天之主化樂神王、他化自在天之主真武神王。


    而此刻三十三天的大殿上,氣氛凝重。


    下方左側八大王座空懸五座,僅餘三座,自然讓人開心不起來。


    右側站立十人,正是帝釋天十天子,居於其首的正是十天子之首珈藍。


    而左右兩側之後,各有百餘人,俱都是聖境之上,否則也難入釋天神殿。


    那大殿高台之上,是無上王座,那人緩緩轉過頭來。隻見那人頭戴寶冠,身披瓔珞,手持金剛杵,身後漂浮六瓣蓮花。法相威嚴,目露神光,令人望而生畏。


    而他正是三十三天之主,統管欲界天,被尊為釋天帝,故又曰帝釋天,乃是神王之王,天王之君,位列三大無上王座之上,乃天界共尊之三天君。


    至於其真名釋迦提桓因陀羅,自無人再提起。


    帝釋天轉過頭來,其身旁那端坐於蒲團之上的人方才睜開眼。


    隻見其儀容清俊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飄飄有出塵之姿,冉冉有驚人之貌,好一個神仙人物。


    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緩緩睜開,竟是連那三大王座都不由得一陣發顫。


    而此人雖是聖境,卻居於王座之上,其地位亦在王座之上,私下都被稱為無冕之王。


    而他正是清源妙道真君,亦被稱為二郎顯聖真君,真名楊戩,幼時亦被喚為楊二郎。


    隻是如今無人再提起,隻尊稱楊真君。


    而眾人對其尊崇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楊真君不光節製欲天界的兵馬,就連***天、無***天的兵馬都歸其麾下,是三大天君親封的三界兵馬大元帥。


    再者這楊真君雖是聖境,可少有人見過他出手,但傳聞他所修煉的九轉元功玄妙無比,就算是本身的修為亦不可小覷。


    三大天君都對其都禮遇有加,其他王座自不敢造次。


    天界神境之上的強者數十人,可這三界兵馬大元帥隻此一人,其中之分量,自然也就顯而易見了。


    大殿之上,楊真君開口便是語出驚人:


    「天君,以在下愚見,當向大梵天君求援」。


    此話一出,帝釋天還未開口,大殿之上便炸開了鍋。


    「區區三人,便要向色天界求援?我欲天界的麵子往哪裏放」?


    「萬萬不可,如此行事,豈不是未戰先怯,徒損我欲界天威」。


    「哼,就天狼之主一個神境,其餘二人不過聖境之上,這般陣仗便要向***求援?煌煌天威何在?無上天人的臉麵何在」?


    這楊真君一語激起千層浪,此話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


    這天界之人,自以為是無敵於世間的存在,他們本就不理解,為何那麽多年天界遲遲不動手?就算是大天君沉睡,以天界的實力不是輕鬆碾壓人間麽?


    這番不過是三人來犯,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麽?


    帝釋天聽聞楊真君一語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楊戩竟如此高看這來犯之人。


    而場麵之上眾人如此激動,楊真君卻未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帝釋天方才開口。


    帝釋天一開口,大殿之上瞬間安靜下來:


    「真君,真有必要,向大梵天君求援」?


    楊戩卻是堅定點了點頭:「天君萬金之軀,自不可以身犯險,若是兩邊兵馬按兵不動的情況下,依在下愚見,三位神王也不一定便是那三人的對手,若是他們再有後手,也不可不妨,以天君安全起見,還是小心為上」。


    這一刻就連帝釋天都有些費解了,要知道僅存的三大王座,俱是神境七重的絕頂強者,其實力都在四大天王之上,而楊真君卻不看好三大王座取勝,自然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三大王座臉上此刻也有些掛不住了,若在是裝作沒聽見,那便是默認了。


    兜率神王雖是忌憚楊真君,可他是一方天主,王座之上,自有其傲氣,當下便朗聲道:


    「真君此言未免太過於長人間之之氣,滅我天界之威風,就算那天狼之主,此刻也不過是幼年,不過是初入神境,雖仗著血脈強大,擊斃夜摩神王,可也並非不可戰勝,再加之夜摩神王乃新晉王座,剛邁神玄關,聖境五重的修為自還不穩固,方才被天狼之主抓住機會。若是待他成年,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以他如今之姿態,便妄想吞天,旁人不說,我便是第一個不服,天君,童樂雖是不才,可蒙天君抬愛,當下也有這個自信,不至於讓天君威名受損,這區區一天狼耳,有何懼哉?還請天君允準,這北天戰場,便由我童樂一人鎮守,若是北天門有失,這兜率天主,王座之位不要也罷」。


    童樂一說完,眾人覺得也十分解氣,就連帝釋天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好」


    「好」


    「好」


    「天使神王威武」!


    楊戩看著這一幕就不覺頭大,他自然不是看不起三大王座,這三大王座放眼三界王座也是不俗的存在,可他的擔心,是因為那第三隻天眼看到的不過是一片朦朧,霧裏看花,看不真切。


    這便代表勝負未可知,如此說來,自然讓他擔心不已。.五


    可楊戩也沒想到,這兜率神王竟以自己天主之名作保,如此一來,就算是天君也不得不顧慮眾人的感受。


    再加上帝釋天也認為這般實在是有些過於謹慎,確實有損欲界天之威名,當下自然心中也有了決斷。


    帝釋天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天界居於人間之上,雖不應輕敵,但也不可自墮神威,我天界沒主動進攻,他們反倒是主動起來了,好,那便讓他們看看,何為天?何為人?」


    兜率神王聽命,鎮守北天門!


    化樂神王聽命,鎮守西天門!


    真武神王聽命,鎮守南天門!


    三大王座起身,欣然領命而去。


    楊戩若有所思,可最終再也沒開口。


    天君既已下令,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麽,隻是一直在擔心那天眼中看到的一片朦朧。


    帝釋天這才轉過頭來,笑道:


    「真君切不要放在心上,再說就算三大神王有什麽意外,我欲天界還有真君在,本座又有何懼?」


    帝釋天步步生蓮而去,釋天神殿人漸漸退去,最後隻餘十天子之首的珈藍和楊戩。


    楊戩緩緩起身,看著沉思的珈藍淡淡道:


    「大天子再想些什麽」?


    珈藍隻是淡淡道:


    「真君,在那失落之地中,珈藍曾遇到一個人間之人,想必聽歡也同你提起過,平心而論,我自知自己自負於天下,可那小子卻不得不讓我感歎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人族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個極大的變數,絕不可以常理度之」。


    楊戩暗自一驚,沒想到這向來桀驁自負的珈藍竟說出這等話,實在是讓他好奇不已。


    究竟是怎麽樣的人物,方才讓珈藍都不得不承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可是極不合常理的。


    珈藍這才將那失落之中同阿青相遇的故事說來,順便提了一嘴那個也不在自己之下的修羅。


    這可讓楊戩瞬間呆滯住,他像是聯想到了什麽,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是說那個人類和那個修羅,年紀雖小,實力直追天子,甚至還在你之上」。


    珈藍隻是自負,並不是看不清事實的傻子,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這十天子之首,如今已半隻腳踏入聖境,亦是十分驚豔絕倫的人物了。


    珈藍隻是點了點頭,能讓他記掛在心的人物,自然也不可小覷。


    珈藍再將那火君和土君之事說來,楊戩臉上的凝重之色便更深了。


    二人雖隻是帝境,可卻是五部天人之首,這天界也並非全是聖境之上,欲界天的聖境也不過百餘人。


    這帝境自也算是一方豪強了,再加上五部天人眾多,其地位尊崇,甚至還在一般的神境之上。


    再想起那五部之中的雷君,更是百年難遇的十珠神體,也隕落在人間,實在是讓人唏噓。


    這天人之間自然也有各自的默契,這帝境的強者自然也不會引來聖境之上強者的出手,所以他們的死,都是死在同境,甚至還要低一等的人手中。


    若是如此,那可正是可怕,那可是天人中的絕頂天賦。


    想到此,楊戩的擔憂更甚了。


    這也開口問道:「那依天子之見,這三大神王勝算如何?當真是如他們所說,天威煌煌,不可冒犯麽」?


    珈藍隻得搖了搖頭道:「真君,說實話,我覺得這人間能超凡入聖者沒一個是簡單的,從那小子身上也看出來了,人族身上真的藏了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我也終於明白,為何天界要熱衷於毀滅人族了,這般的變數,確實是會演變出諸多可能,從那天那個讀書人身上便可以窺見一斑,那可是兩個王座之上,更是一入神境直接邁過神玄關直達神境七重的初禪神王,和二禪神王,若不是父君出手,還不知如何收手。我也不明白,父君明明見識過人族的厲害,又為何不聽真君之言呢」?


    楊戩像是明白了什麽淡淡道:


    「天君自有其顧慮,天君這般人物自不會真的輕視人族,他或許也想看看,這人族究竟到了怎麽一個地步,畢竟已經過了五百年了,人類是試探,天君又何嚐不想試探?若是能摸清虛實,想必天君也不想再等了,可若是再有變數,那就另當別論了。天界征服人間,自不可能以兩敗俱傷之態,這六道暗流湧動,就算你說的阿修羅一族,雖是已被我們從內部瓦解,可仍不可小覷,要知道還有地獄道的那個人,他可也還沒死,被鎮壓的旁生界,凋零的鬼界,誰又知會有怎樣的變數?就是那五指山下,天界的封印也未必牢不可破,大天君尚未蘇醒,這天界難道就真的穩操勝券了麽?在我看來這般時候方是最關鍵的時候,若是掉以輕心,恐有萬劫不複之危。」


    當然還有那天大的好消息,天界等了五百年,也終於熬到了人間唯一的神境跌落,若不是如此,就算強大如天界,也不敢貿貿然開辟通道,發起攻勢。


    珈藍聞之萬分也是驚訝無比,他雖是知道那人的


    強大,可也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強大到讓天界忌憚五百年而不敢動手。


    珈藍不僅喃喃道:「真君,這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楊戩夢回五百年,想起那一幕記憶猶新,他不禁有些後怕,顫顫道:「堪稱絕代風流,天上天下無雙,那五道之內,怕也隻有鬼王夜無殤能同他相較」。


    珈藍再是一怔,驚訝道:「就是那個毀去大梵天君二首二身的鬼王夜無殤麽」?


    楊戩聞之點了點頭:「若不是大天君親自出手,大梵天君甚至有隕落之危」。


    珈藍聽罷整個人都呆住了,要知道天君可是天界至高無上的存在,可今天聽到原來天君也曾麵臨隕落之危,這讓他如何不驚訝?


    珈藍想到這番不由得想到了以前的另一位天君,隻可惜叛出天界,若不是如此,這六道早已一統,還有其他五道什麽事。


    見珈藍這模樣,楊戩也不想一昧長他人之誌氣,方才寬慰道:


    「天子也不過過多擔心,如今那人已然跌落至聖境,等大天君蘇醒過來,這六道遲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珈藍隻是搖搖頭,輕聲道:「我隻是沒來由想到地藏天君,珈藍雖未親眼見過,但能與大天君並肩的人物,想必定是了得非常......」。


    珈藍還要再說,楊戩卻是大驚,連忙止住他:


    「天子不可亂語,這天界何來地藏天君之說,你是從何處聽來?天子請自重」。


    楊戩怎想到這珈藍開口便是天界最大的隱秘,那一應記錄都被銷毀,這天人也不敢提起,他不知道這珈藍是從何得知的。


    珈藍這番方才驚醒,連忙閉嘴,他也知這定是天界隱秘,否則上次他同父君提起,他也不至於那般失色了。


    今天見這真君也是這般反應,也算是有些明白了,那失落之地上的記載想必是真的了。


    要知道其上可都是驚人之語,珈藍也想不通他堂堂天界至高無上的天君,為何要自甘墮落,竟叛出天界,身入地獄。


    雖是不解,可那結尾的兩句話,珈藍雖未親眼見那等畫麵,可也仿佛看到了他是那般的決絕,那又是何等的震撼?以至於珈藍每每想起,都不由得神思震蕩。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最讓他害怕的是他竟然會生出疑問:「難道天人真的錯了麽」?


    楊戩看著陷入呆滯的珈藍,他這才發現,這欲界天的第一天才,竟同其他天人大不一樣。


    那個少年帶給他的改變竟如此之大,他也不知這珈藍是從何處知悉的地藏,隻得好心叮囑道:


    「大天子,這話我今天就當沒聽過,你且不可再說予旁人聽了,就算是帝釋天君那裏,也不可再說起」。


    珈藍卻是無奈道:「我已同父君說過了,沒想到你們都是這般反應,真君,你們為何如此害怕?難道我們天人真的不會錯麽」?


    楊戩臉色大變,往後連退數步,他不敢相信這珈藍口中竟能說出如此驚人之語。


    隻有楊戩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可這是天大的秘密,他自然不可能說與珈藍聽。


    因為這便意味著珈藍居然開始產生了人性,他可是天君之子,他身上怎麽能有人性呢?


    「住嘴」!


    楊戩厲聲怒喝,珈藍為之一怔,他還是頭一次見如此憤怒的真君,心中為之一凜,再說不出話來。


    楊戩則是十分十分嚴肅道:


    「此話再不要說出口,否則就算是帝釋天君也保不住你」。


    珈藍滿是震撼,他看著楊戩的樣子便知道他這不是玩笑話,他不禁一陣後怕。


    可珈藍也不禁生出一絲疑惑,若是如此的話,為何


    這楊戩莫不是還為我著想不成?


    珈藍自問自己同這位楊真君可沒什麽交情,雖是父君一直有意撮合自己同真君之女楊聽歡,可這畢竟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


    珈藍雖是不解,可是再不說話,他知道,這般微妙隻能放在心裏,暗自琢磨了。


    而他也發現他似乎確實發生了改變,在失落之地的時候,他也同別的天人一般高高在上,甚至以虐殺人族為樂。


    而至今日,他的心境已大為改變,他甚至對人類充滿了好奇。


    這所謂的揭幕戰,他並不關注眾人以為的焦點戰。


    兜率神王大戰天狼之主。


    他反而更加關注西方戰場同東方戰場,因為那二者可都是人族。


    想罷珈藍便欲告辭而去,楊戩卻是開口道:


    「天子既是對人族如此感興趣,那不如同隨我一同前去觀戰,隻是這樣一來,便要錯過兜率神王大戰天狼之主了」。


    珈藍聽之滿心歡喜:「真君,大殿之上,諸位隻提及天狼之王,並未將另外兩位人族放在心上,可他二人既代表人族先發出戰,依珈藍愚見,說不定也有些意外呢」。


    楊戩聞之也附和道:


    「天子所言極是,雖我亦不清楚二人到底是何實力,可那其中一人號為人間詩劍仙,正是那日人間以一己之力覆滅兩大王座之人的弟子。其師如此了得,其弟子怕也不是泛泛之輩,而另外之人更是以七星砥礪武道,那人先不過是半步武聖,如今已然是武聖九重,要我觀之,天樞聚七星之力,怕也不是其對手,其以武證道,委實可怕,屆時怕是還要再上一層樓」。


    他們二人之所以是我格外擔心之所在,是因為這天狼之主的強大,三大王座是知道的,自然不會太掉以輕心。


    可這另外二人的的根腳卻是誰都摸不清,再加上他們如此輕視,我也害怕出現什麽變數。


    雖說斬殺初禪、二禪神王之人,有兩大神器的加持,可我始終還是放心不下來。


    可奈何他們隻關心天狼之王去了,再一天主之名作保,我還能說些什麽。


    不過各有各的命,路是他們選的,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


    再則我也隻是擔憂,就這麽看來,三大王座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其實力自然毋庸置疑,或許也是我庸人自擾,徒添煩惱罷了。」


    珈藍聞之點了點頭,二人聯袂遠去。


    而人間一處山穀內,黃天行看向天邊,若有所思。


    他自然也沒把握,可這也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隨之他不由得笑了笑,暗自嘲諷道: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砍人便完了,和境界又有什麽關係」。


    而那北俱蘆洲之上,小灰灰眨眼便至天穹。


    映入眼簾的正是一道王座和一道聖人法相淩空對立。


    看來已是交過手,不過是淺嚐輒止罷了。


    而那王座之上正是趕來的兜率神王童樂,他看中麵前的韓非,驚訝無比,雖隻是試探,可韓非那詭異的規矩之力竟讓他不由一陣後怕。


    「無知凡人,報上名來」。


    韓非不卑不亢答曰:


    「


    人族。


    法家。


    韓非。


    」


    童樂看到趕來的天狼之主,並看不出神色上的變化,在他們天界,隻有他們以多欺少的份,他自然不擔心二人一同圍攻他,反倒是大笑道:


    「好了,正主到了,一起上吧,就憑你們這一人一狗也敢闖這南天門,當真是自不量力」。


    韓非也不答話,隻是撤去法身,向天狼抱拳:


    「前輩可還有什麽交待的」?


    黃金天狼也隻是淡淡道:「那六個孩子,還麻煩你照拂一二」。


    韓非聞之一怔,這麻煩二字他如何敢當,惶恐道:


    「前輩言重,這麻煩二字,人間何敢當,晚輩謹記前輩囑托」。


    天狼則是低沉道:「那就行了,別婆婆媽媽的,趕緊滾吧」。


    韓非抬頭看了看前麵的巍巍北天門,再看了看那王座之上的童樂,抱拳一拜,戚戚然大喊一聲,便向人間而去。


    「浩然山海恭送天狼前輩」!


    隨著這一道聲音響起,那一道黑煙再次震顫蒼穹,小灰灰則張嘴怒吼,口中盡是豪邁之音。


    「天狼在北,請天人賜教」!


    那聲音之洪亮,讓整個三十三天為之一震。


    那無數天人齊齊而至,無數天邊天將自列隊於北天門。


    雖然他們相信用不上他們,就憑那漂浮的王座,便足以讓眾人安心。


    那洶湧的天人如潮水而至,迫不及待想要圍觀這場天人之戰的焦點,他們自也抱有十足的期待。


    被他們踩在腳下的人族,竟有膽子伐天,真的是豈有此理。


    兜率神王一臉玩味看向天狼之王,惋惜道:


    「可憐的王,沒落的天狼一族,今天便要在我手上終結了,想起來,還真有些可惜呢」。


    天狼並未說話,隻是一臉平靜看著他,而後淡淡道:「就憑你麽」?


    天狼話不多說,渾身黃金光芒大顫,其速度之快,令人駭然。


    話剛說出口,那天狼已來至其身後,利爪已向兜率神王轟去。


    那觀戰的眾人見到這天狼的速度也不得不驚歎:「好快的速度」!


    兜率神王雖是心驚,可並未放在心上,側身輕聲閃開,輕蔑道:「還是太慢了,這樣子可傷不到人」。


    可他話話沒說話,那天狼已再消失不見,接著隻看見那黃金天狼的殘影在兜率神王周圍不斷侵襲而過。


    那戰場之內,竟是漫天的狼影。


    這一刻就算是兜率神王也不由得不重視起來了,暗自驚訝道:「這是什麽鬼」?


    而後隻聽到陣陣狼哮之聲傳來,竟讓兜率神王也有些失神,那駭然之際,天地間竟是數不清的黃金巨狼,悉數向兜率神王衝去。


    「天狼魔影殺」!


    隨著那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那兜率神王也是心驚。


    可他知道這數不清的狼影也不過是虛體罷了,唬人的手段!


    隻見他狂笑道:「現出身來吧,就憑這等手段也想嚇唬本王麽」!


    可他很快就笑不聲了,因為這漫天的狼影已撞擊在他身上。


    兜率神王感受那萬鈞衝擊絕連襲來也有些蒙了?這怎麽可能,這千萬道狼影之上竟有著實體的力量。


    眼看那萬千狼影便要將兜率神王吞噬,隻見其周圍竟是漂浮起數不清的羽毛,將兜率神王團團包裹住。


    那萬千狼影消散,無數羽毛散去,兜率神王再現出身形,毫發無傷。


    可他還來不及輕鬆,頭上一道巨大的狼爪泛起銳利的寒芒直朝他而來。


    可連兜率神王一現身,那一爪襲來,力量之大,竟是連兜率神王都相持不住,一爪地裂,那兜率神王也陷地三尺,不知狀況如何。


    要知道北方戰場的地麵可不是尋常的地麵,那可是硬度極高的紫元玉。


    圍觀的天人無不駭然,沒想到這天狼之主竟是如此生猛,一來便給了兜率神王當頭一棒。


    可就在眾人疑惑時,一道人影已衝地麵衝出,有些不悅看著天狼。


    而天狼則是淡淡道:「怎麽?這就生氣了?就憑你這等廢物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堂堂王座,此刻竟被稱為廢物,讓是兜率神王也有些生氣了。


    「哈哈哈哈,不過是一頭未成年的天狼罷了,又什麽好囂張的,若是你是成年我還忌憚你三分,如今嘛,你天狼一族僅剩的一個孤兒,我自然是要慢慢陪你玩」!


    那「孤兒」一字出,天狼眼中明明是神色大變,天狼一族的覆滅不就是拜他們所賜麽?還有裴清風,也是死在他們手上。


    你們這群天人,有什麽好囂張的?


    天狼看向兜率神王的眼中是不屑和憤怒,其周圍風雲激蕩,天狼怒吼一聲,那腦袋兩邊竟是再長出兩個腦袋。


    三個狼頭,朝四周一聲怒吼。


    那三頭天狼,速度較之前又快了幾分,這番已再朝兜率神王殺來。


    兜率神王也是心驚,再不敢小覷,他知道那夜摩神王,便是身亡於天狼之七頭!


    隻聽砰得一聲,那兜率神王便狠狠向周遭的紫元壁上撞去。


    三頭天狼較之前的速度快了許多,這力量也大了數倍,就算是羽毛包裹,兜率神王也感覺一陣心神震蕩。


    周圍的人也不由得替兜率神王捏了一把冷汗,因為那三頭天狼已再度向他上去。


    可接下來隻聽見那兜率神王一聲怒吼,自他為中心,一道光柱直上三十三天,其周圍無數羽毛飛速環繞,那光柱起自帶一股威壓,那三頭天狼的速度竟是為之一滯。


    「天使降臨」!


    而那光柱之中,一道人影已經躍出,隻見其背後是一雙潔白無比的羽翼,其手中一把修長的長劍上閃爍著神聖的光芒。


    周圍的人無不歡呼,有的甚至已經跪倒,高呼:


    「天使神王」!


    周圍的人興奮不已,仿佛此刻化身天使的是他們一樣。


    他們滿是激動道:


    「無知的天狼,看到沒有,這便是天人的力量,在天使麵前,你們這等低級生物,活該隻有被滅族的份,神王大人,揮舞你神聖的大天使之劍,淨化這世間一切邪惡吧,讓那些妄圖挑戰天道威嚴的人看一看,什麽叫天的力量,什麽叫做天命不可違」!


    而此刻現身的才是兜率神王的本體,他本就是天生天使神體,因而又被天界尊稱為天使神王,其手中之長劍正是其本名武器,名曰大天使之劍!


    現出天使姿態的兜率神王一臉憐憫的看向三頭天狼:「可悲的天狼,消失在本座的聖光之下吧」!


    語罷,天使神王抬劍一揮。


    「大天使之劍—聖光斬」!


    那一劍劈出,其上似乎有無窮聖光,帶著無上聖光劈去,竟將三頭天狼一劍劈飛,狠狠撞向萬米之外的紫元壁上。


    那堅硬的紫元壁竟都被裝得四分五裂,散落成一地紫色的顫栗!


    周圍的人則是陷入了狂歡!


    「天使大人威武」!


    「天使大人威武」!


    那淩於戰場之上的天使神王像是得意極了,他不知道那楊真君有沒有在看,也不知帝釋天君有沒有在看。


    這所謂的天狼之王,在其大天使之劍下不過就是一瓦狗耳!


    可眾人的狂歡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們隻感覺戰場之上是狂風大作,呼嘯而動。


    那狂暴的力量讓整個戰場都開始不禁顫抖了起來,因為數不盡的狂風將戰場上的大樹都拔地而起,要知道那可是根植於紫元石的大樹,其盤根錯節,自是堅挺不倒,沒想到此刻竟是被狂風裹挾而去。


    那無數的碎石更是隨風狂舞,一時間是飛沙走石,根本看不清戰場內的


    狀況,隻感覺那風暴的中央,有令人心驚的力量在醞釀。


    天使神王也為之心驚不已,這力量之可怕,饒是他也不得不鄭重對待。


    隻見其一聲怒吼:「四翼生,天地障」。


    隻見那天使神王的體型也不斷變大,竟同之前那黃金巨狼相當,而其背後竟是再伸出一對翅膀,一共是四翼。


    那亮起的潔白聖光這才將周圍的飛沙走石震碎,他們看著變身四翼的天使神王再度激動起來。


    「看來這天狼之王還有兩下子,竟是逼得天使大人化身四翼天使」!


    化身四翼天使的天使神王,翅膀揮舞,便要提劍向那風暴之處殺去!


    可接下來讓他一愣,因為隻聽一聲怒吼。


    「嗷嗚」!


    那聲音低沉而可怕,像是催命的音符!


    而那風暴之處,一股狂暴的風暴之力襲來,激烈澎湃,竟是讓四翼天使的翅膀都無法揮動,甚至是戰立不足向後退去。


    天使神王駭然之間,這才看見那是六頭的黃金天狼,其口中各聚集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球,其上全是洶湧狂暴的風。


    還不待天使神王再多思量,隨著那六個腦袋激烈一甩,一身怒吼:「風來爆破」!


    那狂暴的能量球便飛馳而出,悉數朝天使神王轟來。


    隻有天使神王知道這股能量的可怕之處,就算是他,此刻也隻能退守,再無進攻的欲望。


    其身上亮起一道聖光,他方才能行動自如,隻見其四翼環繞,竟是將自己裹了起來。


    「四翼屏障」!


    那六個能量球悉數而至!


    一道,天使神王身退三步!


    二道,天使神王墜落在地!


    三道,天使神王狠狠撞向紫元壁!


    四道,紫元壁被轟碎,天使神王已陷入其中。


    五道,羽翼消散,屏障瓦解!


    六道,天使神王被打回原形,其身滿是血跡!


    眾人見狀大感駭然,那可是他們至高無上的天使神王啊!


    怎麽會重傷至此!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所有人還不敢相信麵前這一切,可那滿是血跡,癱倒在地的天使神王就這血淋淋躺在自己麵前!


    他們不相信又能如何!


    趁你病,要你命!


    六頭天狼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身影閃動便再向天使神王殺去!


    眾人都暗自為天使神王擔心,這個狀態下的天使神王,又怎麽扛得住天狼的攻擊!


    天狼眨眼便至,那巨大的狼頭直取天使神王!


    周邊的周人紛紛轉過頭去,有的更是閉上眼,之前的歡呼也戛然而至,之前那風來爆破的能量過於激烈,讓他們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天狼之王的力量。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也不知道天使神王能不能扛住這如此激烈的攻擊。


    可眼下那一動不動的天使神王,仿佛是再無生機!


    之前有多熱烈,此刻便有多寂靜!


    可那天使聖光再次降臨,聖潔的力量中更伴有神聖的吟唱。


    以天使神王為中心,洶湧澎湃的力量湧然而生,那即將要得手的六頭天狼也隻得萬分驚慌,閃身撤開。


    因為那聖光所過,竟是能淨化他的身體,他感受著他的毛發在瞬間歸於虛無,方才明白這股力量的恐怖之處!


    而那被癱倒在地的天使神王也在光柱中緩緩升起,不停旋轉,其身上的血跡轉瞬便消失不見,而他所受的傷也在轉瞬間被治愈。


    「


    高貴的大天使,


    自聖光而生,


    淨化一切邪惡,


    為天界帶來光明。


    」


    那神聖的吟唱中,又有一雙雙翅膀自其背後而生,最後竟是足足有八對羽翼!


    再次變身後的天使神王氣質大變,眼中神光如電,目有神威,令人不敢直視,好一個神聖高貴的大天使!


    眾人再度歡呼,虔誠跪地,激動高呼:


    「大天使大人,大天使大人」!


    因為這六翼及以下被稱為天使,而這六翼之上再大是不同,因而被尊稱為大天使之姿!


    這以大天使之態現身,也是少見,眾人自然是激動不已了!


    化身大天使的天使神王此刻滿是平靜,隻以一副審判者的口吻看向抽身而退的天狼。


    「無知的天狼之主,吾以大天使之名,宣判你的死罪,吾以神聖憐憫之心,特問你是跪著死?還是要本天使親自動手,淨化你這邪惡的天狼」。


    遠處的六頭天狼見到這一幕隻覺得好笑不已,什麽玩意也敢審判自己,倒真是夠看得起這區區大天使之名。


    「哈哈哈哈,你算是什麽個東西,也敢審判我,吾乃天狼之主,高貴的黃金天狼,月亮的主人加利爾,就憑你一個小小天使,自以為是的東西,你有何資格審判我」?


    八翼大天使隻是淡淡搖了頭,一副悲天憐人的樣子,輕聲開口道:


    「大天使的聖光,淨化這無知的天狼吧」!


    「大天使之劍—聖光淨化斬」!


    大天使手中的長劍亦是光芒大作,向下輕輕一指,無數道光芒盡數向下而去,誓要淨化這戰場上的一切邪惡!


    六頭天狼看著那聖光,若有所思!


    誰定義的神聖?又是誰定義的邪惡?


    天狼之王,自會在聖光中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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