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生道內,四象神殿。


    那四人的大殿內,此刻竟多了一隻火紅色的鳥,就這麽躺在那大殿正中央。


    而她不是別人,正是同風般若一同長大的紅櫻。


    原來她也不是尋常的鳥,而是聖獸朱雀之後。


    紅櫻本來滿是抗拒,在她的認知裏,她的親人隻有風天養,隻有風般若。


    直到朱雀現出真身,紅櫻這才不得不承認。


    這旁生道才是她的家,而她的母親正是四象聖獸之一的朱雀。


    她一醒來,這周遭的一切都顯得陌生極了。


    她再聽到風般若的死訊,她一連哭了三天三夜。


    隻是她再哭不出眼淚,可她的嗓子也從此變得嘶啞,再沒有清亮高亢的啼鳴了。


    朱雀看著紅櫻這般,隻覺得難受極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是會為了一個人類如此傷心。


    再聽朱雀說起,這旁生道同人間的封印無法打開之時,紅櫻更加絕望了。


    她知道一切的痛苦,都是因為那個叫做雪天晴的人。


    她恨死了那個人,而支持她活下去的意念,便是她對雪天晴的恨。


    為此,朱雀也隻得答應,定會千方百計找到重回人間的辦法,那紅櫻這才安靜下來,隻不過她依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除了纏著他們修煉之外,對其他的一概不感興趣。


    就是那大殿牆壁之上傳來天人之戰的畫麵,她也漠不關心,因為那裏麵並沒有她思念的人。


    而此刻的四聖獸卻是一臉嚴肅,青龍率先開口道:


    「朱雀,你既已見過天行,可知他為何這般」?


    朱雀也隻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他為何如此,隻是他畢竟是人類,不像我們,我再見他時,他已是個佝僂著腰的老頭,再不是五百年前的天行了,或許他自知是強弩之末,想要為人間做些什麽吧」。


    聽朱雀說起,另外三獸無不是憤慨不已,青龍更是悲傷道:


    「隻可惜我等被禁錮在旁生道內,否則也不至於讓他獨木難支,那朱雀淚指引的通道也隻是臨時的,沒有大聖和人皇的力量,我們四人是破不開這六道封印的」。


    說到此,四獸越發難過了,這人皇早已隕落,而大聖也是生死未知,看來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天人之戰而無能為力了。


    眾人還要再說,朱雀連忙做了個噓的動作,可紅櫻還是清晰地聽到了青龍的話。


    「青龍伯伯,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麽」?


    饒是強大如青龍,此刻也覺得壓力山大,半晌說不出話來。


    紅櫻轉頭看向朱雀,悲鳴道:「你騙人,你騙人」。


    而後隻見一道紅色身影,自四象神殿飛出,眨眼便消失在天際。


    朱雀滿是憤怒看著青龍,冷哼道:


    「大哥,你看你幹的好事」!


    說著那朱雀也展翅騰飛而去,隻留青龍一個人好不尷尬看著白虎和玄武。


    白虎這才不無擔憂道:「大哥,咱們的孩子還在人間,若是人族落敗,天人可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人族覆滅,咱們的孩子怕是也在劫難逃,還有天行這孩子,他一個人獨木難支,又怎麽是天界三大天君的對手,難道我們就隻能在這裏幹著急麽」?


    青龍何嚐不焦急,可就算是他,此刻也束手無策。


    玄武則是緩緩開口道:「二位哥哥,莫要著急,天行他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你們沒看到那天狼之主利瓦爾和人間武聖關雲長嗎?天行不是衝動的性子,他若如此行事,必然有其道理,再者兒孫自有兒孫福,二位哥哥也不要過分憂心


    了」。


    玄武向來是個沉著冷靜的性子,聽他如此說來,二人擔憂之情方才有所緩解。


    玄武再開口道:「我們此刻應該做的,便是勤加修煉,這六道封印終有解開那一天,還有這我近來再度感受到了大聖的氣息,這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我們要多派人手,再四處打探打探,我相信,大聖一定還活著」。


    這是玄武的天命神通,向來靈驗無比,青龍白虎聞之大喜,像是又看到了什麽希望。


    白虎這才想到了什麽,緩緩開口道:「朱雀帶回來那個孩子,在那黑暗密林中反倒是怡然自得,看不出半點不適應的樣子」。


    青龍這才點了點頭:「這孩子心性俱佳,聽紅櫻說起來是個有情有義之人,隻是他身上為何會有我青龍的青鱗,莫非他是吸收了青兒的龍血不成嗎?如此說來,青兒不是凶多吉少了嗎?隻可惜他此刻記憶全失,一切隻能等他醒來方才有答案了。還有這小子的血脈中竟然有諸多異獸的氣息,我看這小子不光是體魄變態,這靈魂的堅韌程度亦是十分駭人,要不然也不能吸收諸多異獸的血脈,甚至還有青龍血脈。說起來這小子之前雖是血肉崩壞,可有了老三的朱雀之血再加上朱雀之火的淬煉,這下反而是因禍得福了,隻是沒想到老三竟是如此看得起這小子,竟舍得自己的朱雀精血,就是當年的天行好像也沒這個待遇吧?這小子身兼我和老三的血脈,其體魄在同境中,怕是獸族也無法與之相較了,你別說,我都有些期待,這小子日後會成長到什麽樣的地步」!


    白虎聞言點了點頭,也寬慰道:「紅櫻都如此說了,這小子肯定不會加害青兒,其中定有緣由,待他回複之後便可知曉了,要不將他被帶回來的消息告訴紅櫻,說不定見到紅櫻他便能想起什麽來了呢」?


    青龍聞言不禁一陣冷戰,連連擺手道:「


    還是算了,有天行在人間,定會保青兒無恙,就算有甚危險,那也算是曆練,不會有什麽性命之危,若是我們連他都不相信,再相見之時,這小子定會叨叨個沒完。


    你說給紅櫻聽,這老三的性子還不燒死我?她本就想讓紅櫻盡管忘卻人間之事,你再將那小子扯進來,咱們三人怕是都不得安生了」。


    白虎、玄武都點了點頭,隻得無奈歎道:「有天行在,自然無需過多擔心,隻是不知道這孩子,這次還能不能保全自己」。


    三人又是一通哀歎,自是無奈和心疼。


    而此刻旁生道一處密林中,這便是他們口中的黑暗密林了。


    一個獨眼少年直蹲伏在一個大樹上,一動不動。


    那密林中現出一隻巨蟒,少年這才衝了過去,死死抱住巨蟒的七寸。


    可那巨蟒還是一尾巴抽了過來,少年再一次被擊飛,又一次摔了個四腳朝天。


    巨蟒高昂起腦袋,十分嘲諷地朝他吐了吐舌頭。


    而後隻聽到少年的無能狂怒,在山穀炸響。


    「你這小爬蟲,本大王你都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是少年第七次被抽飛了!


    事情的經過倒也簡單,這孩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硬是在這畫了塊地盤,口中更是叫囂著: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巨蟒自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上來便是兩個大比兜。


    可是這小子確實是個怪胎,無論傷得有多重,不過一會兒便能恢複如初,這也是他如此囂張,一而再,再而三埋伏巨蟒的原因了。


    少年看著已經恢複的傷口,隻得自顧自喃喃道:


    「他奶奶的,勞資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少年並不知道什麽是人,也不知道什麽是獸。


    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隻是腦海裏蹦出一個詞匯很酷,少年便以為他就叫山大王。


    可似乎這山大王也並沒有那麽酷,就是到了如今,他也還一個小弟沒收上。


    昨天不就搶了大白猴一個蘋果,硬是被那群猴子追了半座山。


    他此刻光著腚正是因為老白猴一抓便掏了他的褲子,當真是羞煞人也。


    山大王踉踉蹌蹌站起身來,緩緩坐下,他仔細盤算著,一天實在太忙,他十個手指頭都不夠用了。


    山大王細細盤算著自己的仇家,在籌劃著自己的稱王大計,他想著想著莫名便難過了起來。


    這密林裏麵還沒有幾個他惹得起的,山大王想了想,他得改變戰略,既然打不過,那便隻得另辟蹊徑。


    山大王想了想,他此刻最討厭的仇人裏麵,這老白猴算第一個,這大蟒蛇算是第二個。


    隻可惜老白猴人多勢眾,整個二條山以南都是老白猴的地盤,想起來怪叫人傷心的。


    因為那一帶的水果眾多,甚是美味。


    而這大蟒蛇厲害非常,雖經常是一個人行動,可阿青根本不是其對手。


    每次都隻有白白挨揍的份!


    看來這大蟒蛇的保護費是收不成了,既然打不過,何不加入他?


    大蟒蛇不願意給自己當小弟,自己可以當大蟒蛇的小弟呀。


    想到此處的少年眼前一亮,宛如發現了新世界,他隻覺得豁然開朗,開心不已,哼著小曲,便朝他的木屋走去。


    那是一個十分簡陋用樹枝簡單堆砌而成的小屋,少年走進去,拿出一節竹子,輕輕一聞,那清香撲鼻,令人味蕾大動。


    可少年還是強忍住了自己的欲望,這可是好東西,他偶然發現,那久置的水果浸了水,那水竟然多了一番說不出的風味。


    經過他細細研究,這水的口感是越來越好,他便取名為大王水。


    少年收拾好行李,拿起一根木棍,帶著那一節大王水,直朝那大蟒蛇的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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