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停留在空中,下方是一片汪洋。


    他親眼看著那巨型海怪沉入海底,遭受捍衛者力量的攻擊後,即便不死也受了很重的傷,恢複時間要用年來計算,也許一百年後它都不會徹底恢複。


    比起那些爬上岸的海怪,周金儒隱約覺得這家夥來頭不小,甚至還能和自己對話,不會是深海的外神吧?


    他管不了那麽多,積攢的捍衛者能量快耗盡了,他必須趕緊回到陸地。


    雙腳踏在堅實的地麵,解除狀態,一股脫力感湧上來,周金儒一下子失去平衡,半跪在地上。


    沒想到過了這麽久,自己還是沒有完全恢複。


    用凱爾希的話說,水桶破了幾個洞,修修補補,不再漏水,可現在又有幾個地方開始漏水了。


    ……


    “這就是海嗣,活著的海嗣,和我們之前抓到的有很大不同,也是造成艦隊嚴重損失的重要原因。”


    幾名阿戈爾研究人員盯著特製牢籠中的怪物,兩眼放光。


    “原本我們應該在沒辦法抓住的,但發生了一個意外。”


    負責介紹的研究人員推著架在鼻梁上的眼睛。


    有人追問道:“究竟發生什麽了?”


    “不清楚,但是我們比對了以往的海嗣語言目錄,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各位也許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海嗣說,它們非常重要的神,遭到重創,是一個人類做的。”


    “一個人類?”


    “怎麽可能?!”


    “也許,這是我們的機會,有了這種特殊海嗣,可以展開深海獵人計劃了……”


    ……


    “好無聊啊。”


    鹽風城的海岸燈塔邊,坐著一名隻有六七歲大的小女孩,正雙手撐著頭,時不時的向海平麵看一樣。


    她的師父說,隻要海水上漲到台階,就趕緊爬上燈塔。


    剛剛海水確實漲了一點,但很快就退回去了,並且再也沒有漲起來。


    灰暗的天空也漸漸明亮起來,漸漸地,燈塔散發出的光便不如自然光亮了。


    小女孩打了個哈欠,扭曲掃視一眼,忽然發現遠處有兩個人走過來,其中有一個竟然還是她的師父!


    “師父在幹什麽?”


    隻見那個看起來比較嚴厲的女人,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對方臉上還戴著麵具。


    “師父!”


    小女孩大喊一聲,不過她的聲音都被海風吹散。


    不遠處,男人抬頭看了一眼,低聲道:“那是你徒弟?”


    “算不上,隻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我從岩灣鎮撿來的,那裏有一座燈塔,但早就沒有看守者了。”


    “這片大地有很多無家可歸的小孩。”


    “你是來抬杠的嗎?”


    周金儒苦笑道:“不是,謝謝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走回來。”


    女人沒說話,直到走近燈塔時,她才輕聲道:“剛才那個是你嗎?”


    “你說哪個?”


    “捍衛者,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你的捍衛者能量波動,而且協議也沒有生效?”


    周金儒愣住了,腦海裏蹦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沒想到守著燈塔的不知名女人,竟然是捍衛者?!


    他拚命打傷外神,卻沒有被感應到捍衛者能量,難道是因為序號靠前的緣故?


    見周金儒不肯出聲,女人也沒有追問,她隻是說道:“你的身份暴露了,不要說審判庭,就連阿戈爾人都要找上門來。”


    “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有多快?”


    周金儒看著女人:“你很希望我趕緊離開?”


    “你不走的話,我可能也會暴露。”


    “我會走的,也就這一兩天,我在鹽風城呆的太久了,是時候出去轉一轉。”


    小女孩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個,聽不懂說什麽。


    周金儒扶著牆,努力站直身體:“為什麽我們捍衛者要掩藏自己的身份?”


    “因為這片深海。我們太強大了,人們畏懼我們的力量,但凡深海給他們一點好處,有人就會轉向深海的懷抱,用張太嶽的話來說,要防止深海打捍衛者的牌,就是這麽簡單。”


    “他是怎麽做的?”


    “讓人們都畏懼捍衛者這個概念就行了,既然懼怕我們,當然也會懼怕深海,至於怎麽做到的,在你告訴我你的序號前,我不會告訴你。”


    周金儒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問道:“你的序號是多少?”


    “021號。”


    021號能坦白,他卻不能。


    女人有點失望。


    “那,再見,021號。”


    “再見。”


    周金儒獨自離開。


    他回到租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隨後從床底下拿出幾年都沒用過的旅行箱,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可帶走的,幾件換洗的衣服,一些個人用品,最後是存下來的錢。


    站在鏡子前,伸手慢慢解開麵具的扣帶,臉皮陣陣疼痛,一滴血液從縫隙裏流淌出來,滴落在水池裏。


    艱難的摘下麵具,出現在鏡子裏的那張臉,醜陋,難看,令人作嘔。


    這就是強行使用捍衛者能量的代價。


    周金儒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他不後悔,隻是感到茫然。


    手邊的麵具已經有些磨損了,也不知道這幾年塔拉特過的怎麽樣。


    熟練地完成清潔工作,將麵具重新戴好,周金儒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封辭職信,托門口的信使送到大圖書館去。


    不能親自去辭職,一來可能會和尋找自己的人撞上,二來館長肯定會挽留,畢竟突然辭職不是正常的離職流程。


    但他不得不走。


    周金儒拎著旅行箱,踏著星光,一個人離開,離開這座生活了六年的城市。


    入夜後鹽風城仍然很熱鬧,具有種族特色的樂器奏響,疲憊的人們舉起酒杯,縱情歌唱,伴隨著鹹澀海風,將熱情傳播到每一個人身上。


    年輕的姑娘拉著同伴的手臂,歡快地跳舞,花格子裙擺輕輕飄揚,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


    “先生,要來一杯嗎,第一杯免費!”


    熱情洋溢的姑娘抓著周金儒的手臂,邀請他喝一杯。


    “不了,我不喝酒,謝謝。”


    “那好吧,祝你今天生活越快!”


    姑娘也不在意,轉身去尋找下一位客人。


    周金儒離開人群,雙肩披著喧囂的繁華,走入深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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