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月亮格外的圓,又大又亮,連帶著周邊散碎的星星也更亮了。


    這個時候,身邊的筱筱已經進入夢鄉,蘇沫睜著眼沒有半點睡意,腦子裏全是顧燃的身影,他生氣的時候,霸道的時候,……還有他在耳邊不斷問她的時候,蘇沫本來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但是今晚他卻又送她寵物,就好似在寒冬的冰川非要砸出一個響聲來。


    她那好看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帳篷頂,眼中滿是迷茫和困惑。


    小奶狗樂樂趴在她的旁側睡得正香,蘇沫躡手躡腳的掀開被角,悄悄披上外套,一點一點拉開帳篷門,走了出去。


    天幕四周的小燈依然亮著,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折疊椅上,能看到不遠處城市的燈火闌珊。


    他說樂樂是異能獸,那他呢?


    難怪每次他都突然出現,蘇沫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顧燃的時候,他一下就到了她身邊,還有上次在學校圖書館也是,明明筱筱打完電話前後不到五分鍾,就算他住宿舍,宿舍離圖書館也有十幾分鍾的路程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真的很不一樣…


    尤其是白天她快摔倒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巧,他剛好就…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蘇沫一下坐了起來,心裏在咚咚打鼓,恨不得立馬去把顧燃叫過來問個明白。


    正想著,顧燃睡的那個帳篷的門拉開了,出來的卻不是他,而是顏川。看他朝這邊來,似乎也是看到了蘇沫,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跑過來的,“蘇沫?!你怎麽沒睡?”


    “我有點睡不著,可能第一次在外麵睡,不太適應,”蘇沫笑了笑,卻笑得有些牽強。


    顏川搬來一條小凳子,在她旁邊坐下,倒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模樣,過了一會,想起來什麽似的,“下周學校搞運動會,你參加了嗎?聽筱筱說,去年你參加了接力賽,成績還不錯。”


    “這次沒參加。”蘇沫心思全不在此。


    “你是不是晚上還沒吃飽?”顏川望著月亮,關心道:“看你好像沒怎麽吃。”


    蘇沫深感奇怪,明明吃飯的時候他不是一直在玩色子嗎?


    遲疑了兩秒,“沒有,我不餓,”話音剛落,肚子卻咕嚕咕嚕叫起來。


    顏川瞧著她略微尷尬的神色,站起身,在一片狼藉的桌麵上翻找,沒一會,拿著一個小麵包和兩根水果黃瓜,塞到蘇沫手裏。


    “墊墊肚子,會好很多,”他自己則拿著白天蘇沫洗好的葡萄,一顆一顆將皮剝去,放在一邊。


    蘇沫也不再扭捏,打開包裝袋,三兩口麵包就下了肚。


    沒多久,顏川將剝了皮的葡萄遞給她。


    這怎麽好意思呢…剝了皮的葡萄…蘇沫看著他,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喜歡吃葡萄?”


    “不是不是,我其實可以自己剝……”蘇沫此時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話還沒說完,麵前的葡萄啪的一下放在了長桌上,蘇沫傻了眼,愣愣的看著餐盒裏的葡萄,又轉頭看了看回帳篷的顏川。


    蘇沫啃了一口黃瓜,欲哭無淚,她直直的躺下來,看著天上的明月。


    這顏川真有意思,感情這葡萄不是他自己要吃啊。


    一陣胡思亂想後,蘇沫在折疊椅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森林公園萬物複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蘇沫的臉上,一切都那麽美好,除了眼前的四個拿著警棍的警察叔叔。


    “起來,起來,起來,”隻見他們直接拉開帳篷門大聲喊著,那語氣威懾力十足。


    “咋了?”


    “嗯?”


    “什麽情況?”


    被吵醒的眾人睡眼惺忪,不明所以。


    “出來,出來,出來,趕緊出來,”這人高馬大的警察叔叔,一臉不耐煩的催促,還有兩個去了他們做飯的地方查探。


    “警察叔叔,我們犯了什麽事?”顏姝臉都皺成了餃子,卻還是一臉和善的語氣。


    “什麽事?你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其中一名瘦瘦的警員凶巴巴的吼了一句,絲毫沒有因為顏姝是女孩子而嘴下留情。


    被吼的顏姝委屈得差點掉下淚來,紅著臉,低著頭,踱步到蘇沫身旁站定。


    顧燃皺了皺眉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走到蘇沫麵前,附在耳邊輕輕出聲:“沒事,有我在。”


    神奇的是原本六神無主的她,像是吃了顆定心丸,繃緊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


    蘇沫緩緩坐下,拿起昨晚沒吃的另一根黃瓜在手裏把玩。


    很快,在下麵查探的兩名警員上來了,跟瘦瘦的警員交頭接耳了一番,便沒再說話。


    “你們六個收拾收拾,跟我們走一趟。”


    瘦瘦的警員吆喝了一聲,另一名警員也跟著在一旁叫嚷:“趕緊收拾,快,快,快,動作快。”


    筱筱看著這架勢被嚇得沒敢出聲,和丁瑤兩人像收到了指令一樣,立馬行動起來。


    顏川昨晚睡得很晚,此刻還沒緩過神來,坐在帳篷裏呆呆的沒有下一步動作。


    “磨蹭什麽呢,你,出來,”瘦瘦的警員上前揪著他的衣領,一把提了出來,手上推推搡搡,“叫你收拾,沒聽到嗎?”


    坐在蘇沫身邊翹著二郎腿的顧燃見此,掏出手機,撥通了陳叔的電話,十幾秒後,“陳叔,我這邊遇上點事,你叫幾個人來森林公園一趟。”


    說罷,站了起來,從口袋掏出了一包精品好煙,向瘦瘦的警員走了過去。


    不到片刻,兩人有說有笑,將顏川晾在一邊。


    “到底怎麽回事?”蘇沫拉住套話回來的顧燃,著急的問。


    “小問題,”顧燃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有我在,你擔心什麽?”


    “能不擔心嗎?這麽多警察…”說著,撿起一個大袋子,收拾起長桌上的果皮紙屑。


    顧燃拉住她的手,拿過她手裏的袋子,笑道:“還是我來吧,待會陳叔也會叫人過來收,隻是距離有點遠,可能還要等些時間。”


    “我剛問過了,是有人舉報說這邊有明火,現在查得嚴,但凡是在野外生火都不允許。”


    “原來是這樣,那現在怎麽辦?該不會把我們都關起來吧?”顏姝看著兩人,驚呼道。


    大約半個小時,蘇沫拍了拍正在拆天幕的顧燃,指著陳叔過來的方向,隻見四五個彪頭大漢身穿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墨鏡,整齊有序的朝這邊走來。


    黑社會?!


    顧燃停下,拍了下手上的灰,跟陳叔簡單的講了事情的始末。


    接下來,收拾的工作交給的大漢們。


    穿著西裝打掃衛生的彪頭大漢,那畫麵蘇沫看著總覺得很違和,說不上來的奇怪。


    交代完剩下的事情,六人跟著警車到了派出所。


    “一個一個來,姓名?年齡?”瘦瘦的警員指派了其中一名警察給幾人做登記,事無巨細的問著每個人的公民信息,“家庭住址?還上學嗎?”


    “上學…”第一個接受登記的是顏川,他小聲的回答。


    “大點聲,沒吃飯呢?”


    “是還沒吃呢…”接話的是顏姝。


    “問你了嗎?我問的是他!”


    “派出所提供早餐?”顏川不緊不慢的,狐疑的看著登記的警員。


    警員抬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對,還包住。”


    筱筱站在最後噗嗤笑出了聲。


    “笑什麽笑,肅靜!”站在門口的警員大聲嗬斥,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又過了大約半個鍾,一切登記手續完成,幾人被叫到一個房間,一名女警員拿著筆記本站在眾人麵前,對著幾人劈頭蓋臉一頓教育。


    “虧你們還是大學生,連這點基本常識也不懂,森林公園這麽大,是你們生火做飯的地方嗎?要是危害了公共安全,餘火未滅,引燃了枯枝樹葉,你們誰來負責,誰付得起這個責……”


    蘇沫點著頭,越來越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她頭也不敢抬,對警官更是連正眼都不敢看。


    近日,真是諸事不順啊!


    整整一個上午就這樣提心吊膽的過去了。


    還好陳叔過來保釋,交完罰款,才得以出來。


    難得的生日聚會在眾人耷拉著的表情裏可以看出有多麽難忘。


    走出派出所的蘇沫,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事情總算已塵埃落定。


    早上耀眼的陽光此刻被烏雲遮住,冷風徐徐,她那一襲及腰的長發,如海藻般隨風飄動,看看了天空,思緒萬千。


    顧燃走在她身後,沒心沒肺的踢著腳下的碎石子。


    幾人相繼沉默。


    “啊秋~”坐在車上的蘇沫,捂著鼻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啊秋~”噴嚏一個接一個。


    顧燃從副駕駛位拿出抽紙,丟到她懷裏,皺眉:“你冷?”


    說著,隨即將車內的空調打開。


    “沒有……啊秋~”蘇沫抱歉的看了眾人,“我不冷的…啊秋……啊秋”


    該死!這噴嚏是沒完沒了了。


    筱筱被她的模樣給逗樂了,終於笑了起來,一掃剛才的鬱悶,打趣起蘇沫來,“沫兒,是不是有人想你了?嗯?”


    “哪有,”蘇沫有些慌神,瞅了眼坐在前麵的顧燃,畢竟有時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見他神色無異,鬆了口氣。


    呃!為什麽要看他,跟他有關係嗎,想著自己剛才的舉動,一下子懊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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