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九龍城,水原城更像是一座堡壘。


    高大的青石城牆,看著非常結實,難以攻破。


    水原城隻有南北兩座城門,易守難攻,鄭光義躲在裏麵,感覺很是踏實。


    朝中的變局尚未傳到這裏,故而他在等待嚴鬆派來援軍。


    隻要援軍一到,再次依靠人多的優勢,定能取得勝利,繼續向李徵邀功。


    十萬大軍逼近水原城的北門,守城的將士看在眼裏,盡皆歡呼鼓舞。


    援兵到來,意味著他們再也不用孤軍奮戰。


    守將本想開門,但想了想,還是先通報鄭光義。


    鄭光義來到城樓上時,魏小寶等已是到了城樓下。


    護城河緩緩流淌,映出城牆上眾將士凝重的臉。


    鄭光義手持寬刀,高聲喝問道:“來將何人?”


    咻。


    汪直猛地射出一箭,利箭如光,幾乎擦著鄭光義的耳朵飛掠而過。


    鄭光義被驚出一身的冷汗,定睛看過去,一眼認出了汪直,不由哂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丟掉九龍城的階下囚。”


    但他心裏卻很納悶,汪直和劉瑾明明已被押解到長安,此刻他們居然身穿戰甲,帶兵來援?


    嚴閣老到底是怎麽想的?


    汪直想要回懟,卻被魏小寶伸手攔住。


    魏小寶朝令狐嬋使個眼色,沉聲道:“嚴閣老派我等來援水原城,請鄭將軍速開城門。”


    “爾等遠道跋涉,一路辛苦,還請在城外就地紮營,水原城小,實在容不下這麽多人。”鄭光義滿臉陰笑。


    如果帶兵的將領是別人,他定會開門迎接,但因是汪直和劉瑾,那就算了吧。


    就讓他們駐紮在城外,待南明大軍襲來,直接繞城去迎敵便是。


    汪直和劉瑾都是緊攥著弓箭,恨不能一箭射進鄭光義的嘴巴。


    鄭光義仗著有嚴鬆撐腰,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向來都是目中無人,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就在此刻,令狐嬋突然拔地而起,嬌軀一扭,迅疾掠向城樓。


    “放箭。”鄭光義大驚。


    羽箭剛出,令狐嬋已是到了鄭光義麵前,拔出的長劍帶出刺眼的寒芒。


    鄭光義的頭顱斜斜飛出,徑直落下城樓。


    令狐嬋轉身一腳,將其屍身也踢下了城樓。


    “督主駕到,還不開門?”令狐嬋還劍入鞘,冷聲喝斥。


    副將大驚,再看城外大軍的陣仗,急忙下令開門。


    吊橋放落,城門大開,十萬大軍快速進城。


    鄭光義的屍體幾乎被踩成了肉泥。


    接管水原城後,魏小寶派出不少探子,刺探敵軍的情況。


    南明的營地搭建在河邊,隻為取水方便,畢竟大象需要大量的水,在河邊紮營可謂是省時省力。


    但他們目前並無繼續北上的計劃。


    “督主,既然敵軍想要休養,我們就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末將提議,今晚發動夜襲。”廉相如看過天象,覺得今晚夜如墨,最適合夜襲。


    汪直和劉瑾也認為夜襲不錯,可以攻其不備,出奇取勝。


    魏小寶笑看著他們,道:“相如不知大象,你二人都跟大象交過手,難道不知道在晚上更加危險?”


    汪直和劉瑾相顧無語。


    廉相如也是歎了口氣,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算天時適合夜襲,但因敵軍陣中有怪獸,就得另當別論。


    “既然那怪獸離不開水,我覺得我們應該從水源下手。”令狐嬋所說,正是魏小寶所想。


    魏小寶讚許道:“在上遊下毒,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擊潰對手。”


    此計極妙,但想在河中下毒,難度很大。


    而且依靠此河生活的百姓,數不勝數,稍有偏差,後果難料。


    但廉相如等將領都未提及,隻因在他們看來,魏小寶或許為了贏得戰爭,會不顧沿河百姓的死活。


    令狐嬋也在想這個問題。


    魏小寶笑道:“在上遊下毒,在下遊投放解藥。”


    眾人都很懵逼,想不到還能這樣。


    “即便下遊百姓會出現不適,也能派人及時送去解藥。”令狐嬋笑著補充了一句。


    毒藥的事,自然有令狐嬋去辦。


    明教弟子遍布天下,多得是用毒的高手。


    令狐嬋傳出命令,不到兩天,就找到了最佳的毒藥。


    南明大軍仍然按兵不動,行跡詭異。


    在攻破九龍城後,南明大軍的行軍速度就變得非常緩慢。


    鄭光義接管大魏大軍後,多次發動攻擊,一度奪回了九龍城,但隨著南明的反擊開始,九龍城再次失守。


    河流並不湍急,看著很平緩。


    大量的毒藥被投入河中。


    半個時辰後,在下遊很遠的地方,解藥也被投入。


    此計的成效如何,很快就能見分曉。


    探子一直在密切盯著南明軍營,時間慢慢過去,營中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失敗了?”劉瑾有點沉不住氣。


    廉相如微笑道:“耐心點,我們是在打仗,打仗最忌心浮氣躁,貪功冒進。”


    道理劉瑾當然知道,隻是具體到具體事情,真的很難做到心靜如水。


    投放毒藥半個時辰後,正是午飯時分。


    成敗如何,得看午後。


    南明大軍不管搗什麽鬼,作為人,必須得吃飯,而做飯就得用到水。


    令狐嬋對明教弟子配製的毒藥,很有信心。


    原本隻想弄點瀉藥,但瀉藥的殺傷力很有限,最終換成了真正的劇毒毒藥。


    對待敵人,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最終倒黴的還會是己方。


    午後,終於有好消息傳來。


    守衛軍營四周的兵士,先後暈倒,被別的兵士抬走。


    南明軍營裏很快就亂作一團。


    魏小寶站在高處,眺望南明軍營,半晌後說道:“時機已到,進攻吧。”


    廉相如、汪直和劉瑾等將領,分別帶著一隊人馬,迅速殺向南明軍營。


    殺聲如雷,即便是在這邊的山頂,也振得人耳朵發疼。


    令狐嬋陪在魏小寶身邊,神情頗為凝重。


    要是毒藥沒能發揮巨大的作用,這一戰的結果,就會很難說。


    但獲勝的消息很快傳來。


    有兵士飛奔而來,跪地稟道:“啟稟督主,我軍大敗南明賊寇,但賊首往南逃去了。”


    魏小寶笑問道:“賊首是誰?”


    “南明皇帝朱威。”那兵士答道。


    魏小寶臉上的笑容微滯。


    本以為朱威是被人給控製,南明才會再次入侵大魏,萬沒想到,這罪魁禍首居然就是朱威本人。


    以朱威怕死的性格來說,這家夥絕對不會這麽做。


    “朱威麵色赤紅,眼冒赤芒,非常嚇人。”那兵士繼續說道。


    麵紅眼赤?


    魏小寶在瞬間就想到了血屍,想著一步向前跨出,展開輕功,直取南邊。


    令狐嬋想要跟上,都是不能。


    一葉渡海的輕功,放眼江湖,都是最頂尖的存在。


    頃刻間,魏小寶就看到了正在南逃的朱威。


    朱威站在一頭大象上。


    那大象向前飛奔,速度奇快。


    在大象的背部,還真的建有一座樓閣,有上百兵士站在朱威身旁。


    朱威的一張臉,比鮮血還紅。


    那些兵士,全都如此,看著無比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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