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後的魏小寶,看起來像個富家公子。


    令狐嬋、南宮羽裳和鐵飛雪三女則扮成三個美豔的丫鬟,跟隨伺候,所到之處,惹來人人豔羨。


    夏天的終南山,景色絕佳,附近的達官富賈,都會拖家帶口來到終南山避暑。


    正因知道這點,他們才會如此打扮,坐在奢華的馬車裏,車夫則是童貫。


    終南山下有座小鎮,人口不多,但是客棧林立。


    每到夏季,鎮上所有的客棧幾乎全都爆滿。


    東廠密探早已給他們訂好了最好的房間,入住後,童貫守在鎮上,魏小寶帶著三女前往終南山遊玩。


    這一路上,景色醉人,遊客如簇。


    在樹蔭下,能夠看到有不少人鋪著幹淨的毯子,上麵擺滿了山珍海味,一家子有老有少,其樂融融。


    終南山很大,因不知道具體的會麵地點,他們隻走到半山腰,就找地方休息,耐心等待田中野的消息。


    “督主,我仍然覺得應該帶大隊人馬過來,封鎖終南山,讓瘋狼無處可逃。”鐵飛雪始終堅信人多力量大。


    特別是在偌大的終南山上尋找一人時,人數的優勢更會體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魏小寶似乎很信任田中野,深信田中野會將風浪帶到他們眼前。


    魏小寶坐在草地上,手裏端著一碗茶,看著遠方的風景,輕笑道:“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好好享受這美景便是。”


    除了鐵飛雪,南宮羽裳和令狐嬋是一點都不著急。


    能夠陪著魏小寶來遊玩終南山,對她們而言已然不虛此行。


    “大姐姐,那邊有個叔叔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有個小女孩突然跑過來,將一張紙條遞給了令狐嬋。


    令狐嬋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腦袋,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笑道:“去玩吧。”


    那小女孩得了銀錠,非常開心,跑去跟她的父母炫耀。


    令狐嬋展開紙條,看到上麵隻寫了歪歪扭扭兩個字:


    山頂。


    風浪在山頂?


    魏小寶坐著沒動,低聲道:“羽裳,你到山頂去看看。”


    南宮羽裳看過風浪和田中野的畫像,隻要看到其中的一人,就能確定這點。


    “督主,要不還是我去吧?”令狐嬋起身問道。


    魏小寶擺手道:“風浪很狡猾,你我乃至飛雪,都是他很熟悉的人,讓羽裳去最合適。”


    南宮羽裳笑著起身,這回總算是她能夠幫上魏小寶的忙了。


    魏小寶隨即囑咐,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借助無相神功掩飾自己。


    “督主,我還是很擔心夫人的安危。”鐵飛雪看向山頂說道。


    令狐嬋道:“無相神功非常厲害,就算遇到頂尖高手,打不過肯定也能逃得掉。”


    南宮羽裳是聰明人,應該不會硬拚。


    魏小寶沉住氣,耐心等待。


    半晌後,南宮羽裳回轉,額頭掛著晶瑩的汗珠。


    “山頂上有不少人,沒看到風浪,隻有田中野在。”她緩過一口氣,快速說道。


    魏小寶問道:“田中野一人呆著?”


    “不是,還有個髒兮兮的和尚。”南宮羽裳仔細看過那和尚的麵容,跟風浪一點都不像。


    魏小寶哂笑道:“那髒和尚就是風浪。”


    縱然是跟田中野碰麵,風浪也會小心翼翼,絕對不會以真麵目示人。


    這天底下到處都有魏小寶的眼線,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行蹤。


    四人立即動身,奔向山頂。


    在山頂看風景的遊人更多,登頂的小路上更是非常擁擠。


    風浪將碰麵的地方選在這裏,著實詭異,至少鐵飛雪無法理解。


    在這裏一旦被圍,那就隻剩下插上翅膀,才能逃掉。


    在山頂靠近懸崖的一側,田中野正跟一個髒和尚坐在一塊平石上。


    那邊風景絕佳,但因太過險峻,反倒很少有人敢過去。


    四人出現時,誰知那髒和尚並沒有逃,而是抬頭露出微笑,問道:“少鏢頭,別來無恙?”


    魏小寶眸光一冷,寒聲道:“風浪,你不逃了?”


    “一想到少鏢頭對我朝思暮想,寢食難安,我內心很是過意不去。”風浪語聲誠懇,好似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在為魏小寶著想。


    不過魏小寶心裏很清楚,風浪故意這麽做,定是別有目的。


    不然的話,風浪絕不會冒這種險。


    田中野背朝眾人,一動不動,姿態頗為詭異。


    魏小寶的耳朵動了動,根本聽不到田中野的心跳。


    他臉色微變,皺眉問道:“風浪,你是故意引我來此的?”


    “少鏢頭不算太愚蠢,如果少鏢頭真以為靠自己的本事,就能抓到我,那我反倒會低看少鏢頭啦。”風浪緩緩起身,神情得意。


    令狐嬋的手摁在劍柄上,麵對風浪這種狡猾的狐狸,就該迅疾出劍,直接砍掉其腦袋,免得多生禍端。


    魏小寶聞言眉頭舒展,輕笑道:“風浪,如果你想還債,我很歡迎。”


    “南宮小姐不愧是洛陽第一美,哪怕已為人妻,照樣美若天仙,叫人激動。”誰知風浪將目光一轉,直接落到南宮羽裳的身上,笑得不懷好意。


    南宮羽裳低著頭,沒有搭話。


    “不知南宮小姐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的?”風浪笑得更加得意。


    魏小寶神色平靜,竟沒有要阻止風浪的意思。


    鐵飛雪心裏卻很緊張,若是風浪真的知道此事的真相,那對南宮羽裳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南宮羽裳雖不想搭理風浪,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爹娘是怎麽死的?”


    “是被強盜殺死的,哈哈。”風浪說著說著竟是仰天大笑。


    鐵飛雪的眉頭皺得更緊,這風浪不愧是瘋狼,他到底想做什麽?


    “這些倭人其實很蠢,隻要稍稍給點好處,他們就會為你賣命。”風浪似乎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說話時,突然一腳將田中野踢下了懸崖。


    田中野早已是一具屍體,摔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痛苦。


    但這畫麵,卻是三女都很緊張。


    令狐嬋甚至唰地拔出了倚天劍。


    南宮羽裳也是亮出那把匕首羽裳。


    隻有鐵飛雪的右手微微抬起,尚未摸到劍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風浪一改往日的作風,以身涉險,背後的目的恐怕更不簡單。


    此刻在魏小寶眼裏,風浪已是俎上魚肉,插翅難逃,當即也不著急,笑問道:“風浪,你躲了我這麽久,又做了很多事想要害死我,現在卻突然主動出現在我麵前,隻怕是有求於我吧?”


    “知我者,少鏢頭也。”風浪說著解下掛在腰間的酒葫蘆,用裏麵的烈酒洗了洗臉,然後脫掉破舊的僧袍,瞬間恢複成本來的樣子。


    那張臉瘦長陰冷,眼窩深陷,一看就是奸詐邪惡之徒。


    這才是魏小寶記憶中的那張臉,無數次出現在噩夢中的那張臉。


    隻有在現實中拍爛這張臉,有些事才能徹底過去,有些噩夢才會徹底消散。


    魏小寶想著問道:“說吧,何事?”


    “解藥。”風浪隻說了兩個字。


    令狐嬋等三女都是麵露疑惑。


    風浪居然來跟魏小寶要解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小寶反應奇快,哂然一笑,道:“你是說九色蜈蚣的解藥?”


    “是,但也不是,要知道在九色蜈蚣之毒背後,還有骨裏紅,一旦解除九色蜈蚣之毒,骨裏紅就會在瞬間發作,能在極短的時間裏取人性命。”風浪對這兩種毒無比熟悉。


    他想盡辦法,將這兩種毒下到李長青的身上。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憑借李長青尊貴的身份,李長青從繈褓中居然活到了現在,而且據可靠消息,李長青體內的毒已經全部解除,完全恢複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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