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九絮沉思之際,抬眼瞄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上一秒還想把人家吃幹抹淨,這一秒又厚著臉皮道:“沒有啊,我覺得師尊說的有道理。”


    蘇洛塵聞言,垂下眼簾,話鋒一轉,道:“既然問題弄清楚了,就去前山和師兄姐們操練去。”


    魚九絮沉默著,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就是覺得奇怪。


    說起來,她也確實是提前回來的,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應該在前山的訓練場上,說是操練,倒不如說是陪練。


    她也就是坐在一旁看著而已,也不用親自上去,偶爾上前幫幫忙,端茶遞水拿東西就是她的活兒。


    道觀內,目送魚九絮離開,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蘇洛塵才收回了目光。


    此時,院子的一角,一道靈光閃過,一記人影顯現,定眼一看,竟是剛才聲稱離開的徐長留。


    他看了看敞開的大門外,又回頭看了看坐在院中淡定喝茶的蘇洛塵,隨即連聲稱“妙”,又坐回了桌前。


    他似笑非笑:“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說謊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臉不紅心不跳,你是怎麽做到的?”


    蘇洛塵垂著眸,並不搭理他,隻是語氣淡漠的道:“她不太聰明,神經大條,我說什麽她就信什麽而已。”


    徐長留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嗤笑一聲,道:“是你太聰明了,說話一套一套的,人家小姑娘單純,自然被你繞進去了,還怪人家蠢,你真是……”


    話未說完,徐長留便猛然反應過來什麽,想著蘇洛塵這般篤定的語氣,他方才還笑盈盈的臉上瞬間有了愁色。


    雙方緘默了許久,百般思索之下,徐長留才道:“怎麽?你知道她是誰?”


    蘇洛塵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眼簾輕抬,眉眼自若,舉止儒雅,對上徐長留認真的眼神,他說:“不知道。”


    聞言,徐長留臉色一滯,似乎有些掃興的“嘶”了一聲,不滿道:“不對,你肯定知道。”


    否則,他剛才會那般篤定?


    他說不知道?鬼才信。


    徐長留追問道:“你這就沒意思了啊,咱倆還是不是兄弟了?好歹是一起洗過澡的。”


    “那是小時候。”蘇洛塵辯解。


    “你就說洗沒洗吧。”徐長留不甘示弱。


    “……”蘇洛塵鮮少的翻了個白眼。


    徐長留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擼了擼袖子,一副誓要問出前因後果的樣子。


    他接著道:“你就告訴我唄,我絕對保密,我真的太好奇了。”


    蘇洛塵再次垂下眼簾,擺出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


    見他死不開口的架勢,徐長留沒有再追問,思量片刻,他試探般道:“不會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吧?”


    蘇洛塵神色自若,臉上甚至不見半點情緒波動,手上煮茶的動作行雲流水,未有一絲停頓。


    不等蘇洛塵答話,徐長留便自發的打消的剛才的念頭,他說:“不對,不可能,以你嫉惡如仇的性格,應該幹不出來那種事情的。”


    可他就是好奇,這個魂,到底是誰,竟讓他如此庇護的同時,還能跟蘇仙那副殼子完全吻合,連離魂陣都無法將其分割。


    徐長留危險的眯起眼,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眼前溫文儒雅,一舉一動都透著貴氣的人,一臉愁容,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沒道理啊,你竟然會幹這種事?哪家夭折的姑娘啊?我怎麽不知道?難怪都不近女色,合著是不喜歡活人啊。你就告訴我吧,我以自身人格保證,絕對不說出去。”


    蘇洛塵手上的勺一頓,徐長留也愣了愣,還以為是哪句話戳中了他的心思,他神色間又開始激動起來。


    可下一刻,蘇洛塵卻放下舀茶的勺,抬眼看向他,道:“你的人格?好像不太值錢。”


    “……”說這麽直白,讓人家情何以堪?


    不等他說話,蘇洛塵又接著道:“你別忘了,你還欠山下範老板的酒錢,算下來,也有十個月了,每個月每隔幾天就去,人家若不是生意好,早被你喝垮了。”


    徐長留嘴硬:“我又沒說不還。”


    蘇洛塵麵不改色,接著數落道:“還有醉仙樓的飯錢,賭坊欠的錢,活香樓的錢,還有青瑤的月奉……”


    “行了行了行了!!”徐長留猛地站起身,恨不得撲上去捂他的嘴,他怒道:“你跟蹤我?!還調查我?幹什麽?懷疑我是奸細啊?”


    蘇洛塵沒說話,隻手腕微轉,雙指間運力,就見一張張薄薄的宣紙從房內被禦出,像天女撒花一樣從徐長留頭頂落下。


    他好一陣手忙腳亂,才勉強抓住幾張,定眼一看……


    靠,催債的!


    思索間,徐長留有些心虛的抬眼看向蘇洛塵,蘇洛塵卻始終麵色平靜,不過這次,眼底多了些寒霜。


    “用得著我查?”蘇洛塵道:“你連青瑤的月奉都惦記,你說你用的人格起誓,我還真不能相信你。”


    徐長留看著他,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適從,像是被人扒幹淨的感覺。


    短暫的思索間,他立刻換了個追問方式:“你是因為不相信我才不說的,也就是說,你真的知道那個魂是誰咯?”


    “不知道。”蘇洛塵同他對視著,眼神間毫不閃躲,叫人瞧不出半分錯意。


    “你撒謊。”徐長留雙手叉腰,一隻腳已經急的踩上了桌子。


    蘇洛塵眼眸一沉,目光落在他踩在桌麵的腳上,麵露不悅之色,乘其不備,抬手揮袖間,將他猛地的掀飛出去。


    還好徐長留反應迅速,安全落地,隻是後坐力太猛,迫使他往後退了退好些步,才穩住。


    他大笑:“哈哈,你氣急敗壞了。”


    蘇洛塵無奈的又是翻了個白眼,緩緩起身,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隻留一句:“強詞奪理。”便轉頭進了房間。


    “……”


    徐長留頓時怔在了原地,一臉無語,這叫什麽跟什麽啊?說好的手足兄弟呢?


    背信棄義的家夥!還真是撐得住氣啊,這都不說?


    徐長留無奈之餘,也是有些不理解的撓撓後腦勺,轉頭離開……


    自那次以後,魚九絮就沒再試探過這件事情,隻是偶爾喜歡偷偷在蘇洛塵身上試試自己靈脈有沒有恢複。


    不出意外,自然都是以失敗告終的。


    她不提,蘇洛塵自然是不會主動提起的,日子倒是過的悠哉。


    很快,還有一天,便到了弟子們首試的時候,仙宗要求:體、智、美、德、文、武一應俱全才可。


    所以首試一共分七天,前兩天考文,筆試,後五天考武,實戰。


    這天太陽正好,蘇洛塵有事外出,讓她在道觀裏抄寫經文。


    開玩笑,蘇洛塵都不在,她還抄什麽?反正抄了她也看不懂,索性就搬了張椅子,拿了些果子,坐在院子裏,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曬著太陽,倒是悠閑愜意。


    至於經文的事情嘛,等蘇洛塵回來,就隨便找個理由糊弄一下就好了,反正她就是沒寫,罰就罰唄。


    正想著,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袋子,目測應該是吃的,魚九絮愣了愣,仰頭看去,順著那隻手,她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洛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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