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全麵撤退
因為東南軍從南京撤退，關係到了整個戰略布局，所以劉誠誌無權做出決斷，必須由高統帥部定奪。
對此進行的討論，從十月七日持續到十日。
雖然高統帥部的會議上，管遠山堅決反對東南軍主動退卻，並且為此提出了很多理由，比如南京是長江下遊地區的戰略要地，丟掉南京，將使得正條長江防線受到威脅，但是進行投票表決的時候，大多數高層還是支持了劉誠誌的提議，即東南軍繼續堅守南京已經沒有多少實際意義了。
到後，管遠山也不得不妥協。
作為妥協結果，那就是東南軍必須堅持到十月二十日之後。
當然，這也不算什麽麻煩事。
要將滯留長江南岸的數萬東南軍將士與數十萬民兵撤退到長江北岸，肯定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加上美台聯軍占領棲霞區之後，沒有能夠順利突破東南軍設燕子磯的防線，也就沒能繼續壓縮東南軍的防區，使得東南軍有較為充足的活動空間，也就能夠按部就班的將防禦部隊撤下來。
撤退工作從十日夜間開始，按照陳必時的部署，先將民兵撤退到長江北岸。
陳必時這麽做，不是為了照顧民兵。南京的民兵，幾乎都是南京市民。從穩定軍心士氣來講，先將這些人撤走，才能確保北岸的防禦部署不出現漏洞。要知道，這些民兵的親屬全長江北岸。
作為戰區司令，陳必時沒有立即離開南京。
事實上，當時甚至有人認為，陳必時會留下來，不會隨同部隊一起撤退。
不管怎麽說，陳必時這個時候做了一名司令官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是留後麵，與將士同甘共苦。
隻不過，這種英勇的表現，其他人看來，卻完全沒有必要。
十一日，劉誠誌就給陳必時打了電話，要他跟隨第一批正規軍撤到長江北岸。為了說服陳必時，劉誠誌還提出了長江北岸組織戰略放棄的要求，而作為戰區司令，自然應該把重點放防禦部署上。
問題是，這並沒說服陳必時。
雖然第二天，陳必時就讓戰區司令部撤到了長江北岸，但是他仍然留南岸，親自負責東南軍外圍防線上的部署工作。
陳必時的這些舉動，讓外界產生了疑問，甚至東南軍內部也出現了類似的聲音。
很多東南軍將士看來，陳必時執意留下來，除了鼓舞士氣之外，肯定與東南軍主動放棄南京有關。
要知道，這個時候，管遠山已經是高領導人了。
從南京撤退的問題上，管遠山一直持反對意見，甚至一度要求東南軍戰鬥到後一個人。雖然後的集體表決中，管遠山做了讓步，沒有動用否決權，但是會議上，管遠山多次強調，要對南京失守追究責任。
說白了，就是要人出來背黑鍋。
雖然連平民百姓都知道，東南軍南京拚了全力，近三十萬官兵永遠留了這塊戰場上，還有數十萬軍民流下了鮮血，守不住南京是實力不如敵人，而陳必時這場戰役中並沒有犯什麽錯誤，也就沒有理由背黑鍋，但是現實卻是，管遠山初掌大權就遭受如此重大的失敗，肯定要個說法，以樹立自己的威信，因此就會拿南京失守大做文章，利用打擊陳必時來打壓高統帥部裏那些與他對抗的領導人。
正是如此，東南軍將士才相信，陳必時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不走，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想回去受辱。
雖然這隻是無端猜測，但是沒有人出來證實的情況下，這種猜測很快就蔓延開來，甚至對東南軍的士氣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十月十四日，輪到正規軍的傷員撤往長江北岸。
也就這天上午，第一批傷員到達下關區的渡口之後，拒絕登船，而是拿出了用鮮血寫成的萬言書，要求留下來與南京共存亡。
傷員一鬧，事態很快就擴大了。
受此影響，陳必時不得不立即趕往渡口，給情緒激動的傷員做思想工作，讓他們搭上渡輪，前往長江北岸。
如果陳必時不來，也許傷員鬧一鬧，火氣泄了就會冷靜下來。
陳必時一來，反而使問題激化了。
當時就有傷員提出，如果陳必時不走，他們就不走。
幾經安撫沒有產生作用之後，陳必時不得不下令，讓警衛部隊把傷員押上船，強行送往長江北岸。
問題是，後麵還有幾萬傷員，總不可能全部用槍押著上船吧。
事實上，經傷員一番折騰之後，陳必時留守南京南岸的事情也引起了高層注意。
當天，劉誠誌就再次給陳必時打了電話，要他立即前往長江北岸的戰區司令部，履行戰區司令官的職責。
可惜的是，陳必時仍然沒有把劉誠誌的話聽進去。
次日，高統帥部下達了命令，讓陳必時立即前往戰區司令部報道。
為了執行這道命令，高統帥部甚至讓華中戰區司令王虞瑉派遣了一個警衛營過去，並且授權王虞瑉必要的情況下，以必要手段讓陳必時離開長江南岸。
可以說，這下事情是真的鬧大了。
顯然，問題絕對不是這麽簡單。
十四日下午，劉誠誌就把羅耀武叫了過來。
大致介紹了情況之後，劉誠誌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王虞瑉已經接到命令，聽說他還把參謀長派了過去。”
“高統帥部到底是什麽意思？”羅耀武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說實話，老陳肯定是聽到了什麽傳聞。”
“傳聞？”
劉誠誌點了點頭，說道：“南京失守之後，高統帥部就考慮撤消東南戰區，將其合並到中原戰區與華中戰區之內。雖然這一提議還沒有通過，主要是長江防線的防禦部署工作還沒有確定下來，而長江防線又是中原地區的主要屏障，但是從我收到的消息來看，管遠山一直想拿老陳開刀，借著撤消東南戰區的機會，讓老陳下台。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東南戰區肯定會被撤消，到時候多設一個長江防禦司令部。”
“這是什麽意思？”羅耀武皺起了眉頭。
“主要是華中戰區與中原戰區的實力不夠，無法單獨守住長江防線。雖然華中戰區有合適的江防部隊，但是戰線拉得太長，就算王虞瑉有三頭六臂也不頂用。中原戰區則缺乏合適的江防部隊，難以長江防線上站穩腳跟，而且與東南軍的關係不是很密切，不見得能夠指揮東南軍。也就隻有單獨設立一個長江防禦司令部，到時候很有可能編華中戰區之下，由王虞瑉全權指揮。”
“也就是說，老陳被閑置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劉誠誌歎了口氣，說道，“沒有了具體職務，老陳就得回高統帥部報道。”
“你是說……”羅耀武立即瞪大了眼睛，“難道管遠山想對付老陳？”
劉誠誌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窩裏鬥，難道管遠山不知道，他要拿老陳開刀的話，不但幾十萬東南軍將士不會答應，還有我們東北軍，甚至連華中軍也不會答應。”
“問題是，你能做什麽，王虞瑉能做什麽？”
羅耀武咬緊了牙關，神色顯得很激動。
“我太了解陳必時了，如果僅僅是個人安危，他肯定不會如此躲躲藏藏。”劉誠誌又歎了口氣，說道，“他堅持留長江南岸，甚至做好了犧牲準備，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他戰死沙場，不但東南軍將士會同仇敵愾，還能免去不少麻煩，至少不會讓基層官兵懷疑高層領導人。”
“那有什麽用？難道隻有犧牲才能解決問題？”
“問題就是，還有別的辦法嗎？”
“不行”羅耀武一巴掌拍了桌子上，“老陳真要是戰死沙場，我也就認了。如果像你說的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我第一個不同意。不管管遠山怎麽想，不管他是不是國家高領導人，如果為了個人利益而損害整個國家的利益，他就不配做高領導人。”
劉誠誌沒有火，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劉總，你得表個態。”羅耀武也知道，如果劉誠誌不想幫陳必時的話，就不會這個時候把他叫過來。“隻要你答應，我立即派人過去，把老陳接過來。隻要到了我這裏，不管管遠山有多少本事，也別想動老陳一根毫毛。”
“你有什麽理由把老陳接過來？”
“我……”
“打下南京後，美軍肯定會轉戰華北，集中全部兵力攻打北京。可以說，我們的處境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加險峻。南京保衛戰中，東南軍創造了很多奇戰法，對我們保衛北京有很大的幫助。”
羅耀武一愣，立即明白了過來，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們需要向東南軍學習，需要有人為我們傳授經驗。”
劉誠誌笑了笑，說道：“我給王虞瑉打了電話，讓他晚一點派人過去，你要是馬上安排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我這就打電話。”
“記住，派信得過的人過去，不要把事情鬧大了。等老陳到了之後，我再向高統帥部匯報這件事情。”
羅耀武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誠誌的意思。
因為東南軍從南京撤退，關係到了整個戰略布局，所以劉誠誌無權做出決斷，必須由高統帥部定奪。
對此進行的討論，從十月七日持續到十日。
雖然高統帥部的會議上，管遠山堅決反對東南軍主動退卻，並且為此提出了很多理由，比如南京是長江下遊地區的戰略要地，丟掉南京，將使得正條長江防線受到威脅，但是進行投票表決的時候，大多數高層還是支持了劉誠誌的提議，即東南軍繼續堅守南京已經沒有多少實際意義了。
到後，管遠山也不得不妥協。
作為妥協結果，那就是東南軍必須堅持到十月二十日之後。
當然，這也不算什麽麻煩事。
要將滯留長江南岸的數萬東南軍將士與數十萬民兵撤退到長江北岸，肯定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加上美台聯軍占領棲霞區之後，沒有能夠順利突破東南軍設燕子磯的防線，也就沒能繼續壓縮東南軍的防區，使得東南軍有較為充足的活動空間，也就能夠按部就班的將防禦部隊撤下來。
撤退工作從十日夜間開始，按照陳必時的部署，先將民兵撤退到長江北岸。
陳必時這麽做，不是為了照顧民兵。南京的民兵，幾乎都是南京市民。從穩定軍心士氣來講，先將這些人撤走，才能確保北岸的防禦部署不出現漏洞。要知道，這些民兵的親屬全長江北岸。
作為戰區司令，陳必時沒有立即離開南京。
事實上，當時甚至有人認為，陳必時會留下來，不會隨同部隊一起撤退。
不管怎麽說，陳必時這個時候做了一名司令官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是留後麵，與將士同甘共苦。
隻不過，這種英勇的表現，其他人看來，卻完全沒有必要。
十一日，劉誠誌就給陳必時打了電話，要他跟隨第一批正規軍撤到長江北岸。為了說服陳必時，劉誠誌還提出了長江北岸組織戰略放棄的要求，而作為戰區司令，自然應該把重點放防禦部署上。
問題是，這並沒說服陳必時。
雖然第二天，陳必時就讓戰區司令部撤到了長江北岸，但是他仍然留南岸，親自負責東南軍外圍防線上的部署工作。
陳必時的這些舉動，讓外界產生了疑問，甚至東南軍內部也出現了類似的聲音。
很多東南軍將士看來，陳必時執意留下來，除了鼓舞士氣之外，肯定與東南軍主動放棄南京有關。
要知道，這個時候，管遠山已經是高領導人了。
從南京撤退的問題上，管遠山一直持反對意見，甚至一度要求東南軍戰鬥到後一個人。雖然後的集體表決中，管遠山做了讓步，沒有動用否決權，但是會議上，管遠山多次強調，要對南京失守追究責任。
說白了，就是要人出來背黑鍋。
雖然連平民百姓都知道，東南軍南京拚了全力，近三十萬官兵永遠留了這塊戰場上，還有數十萬軍民流下了鮮血，守不住南京是實力不如敵人，而陳必時這場戰役中並沒有犯什麽錯誤，也就沒有理由背黑鍋，但是現實卻是，管遠山初掌大權就遭受如此重大的失敗，肯定要個說法，以樹立自己的威信，因此就會拿南京失守大做文章，利用打擊陳必時來打壓高統帥部裏那些與他對抗的領導人。
正是如此，東南軍將士才相信，陳必時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不走，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想回去受辱。
雖然這隻是無端猜測，但是沒有人出來證實的情況下，這種猜測很快就蔓延開來，甚至對東南軍的士氣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十月十四日，輪到正規軍的傷員撤往長江北岸。
也就這天上午，第一批傷員到達下關區的渡口之後，拒絕登船，而是拿出了用鮮血寫成的萬言書，要求留下來與南京共存亡。
傷員一鬧，事態很快就擴大了。
受此影響，陳必時不得不立即趕往渡口，給情緒激動的傷員做思想工作，讓他們搭上渡輪，前往長江北岸。
如果陳必時不來，也許傷員鬧一鬧，火氣泄了就會冷靜下來。
陳必時一來，反而使問題激化了。
當時就有傷員提出，如果陳必時不走，他們就不走。
幾經安撫沒有產生作用之後，陳必時不得不下令，讓警衛部隊把傷員押上船，強行送往長江北岸。
問題是，後麵還有幾萬傷員，總不可能全部用槍押著上船吧。
事實上，經傷員一番折騰之後，陳必時留守南京南岸的事情也引起了高層注意。
當天，劉誠誌就再次給陳必時打了電話，要他立即前往長江北岸的戰區司令部，履行戰區司令官的職責。
可惜的是，陳必時仍然沒有把劉誠誌的話聽進去。
次日，高統帥部下達了命令，讓陳必時立即前往戰區司令部報道。
為了執行這道命令，高統帥部甚至讓華中戰區司令王虞瑉派遣了一個警衛營過去，並且授權王虞瑉必要的情況下，以必要手段讓陳必時離開長江南岸。
可以說，這下事情是真的鬧大了。
顯然，問題絕對不是這麽簡單。
十四日下午，劉誠誌就把羅耀武叫了過來。
大致介紹了情況之後，劉誠誌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王虞瑉已經接到命令，聽說他還把參謀長派了過去。”
“高統帥部到底是什麽意思？”羅耀武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說實話，老陳肯定是聽到了什麽傳聞。”
“傳聞？”
劉誠誌點了點頭，說道：“南京失守之後，高統帥部就考慮撤消東南戰區，將其合並到中原戰區與華中戰區之內。雖然這一提議還沒有通過，主要是長江防線的防禦部署工作還沒有確定下來，而長江防線又是中原地區的主要屏障，但是從我收到的消息來看，管遠山一直想拿老陳開刀，借著撤消東南戰區的機會，讓老陳下台。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東南戰區肯定會被撤消，到時候多設一個長江防禦司令部。”
“這是什麽意思？”羅耀武皺起了眉頭。
“主要是華中戰區與中原戰區的實力不夠，無法單獨守住長江防線。雖然華中戰區有合適的江防部隊，但是戰線拉得太長，就算王虞瑉有三頭六臂也不頂用。中原戰區則缺乏合適的江防部隊，難以長江防線上站穩腳跟，而且與東南軍的關係不是很密切，不見得能夠指揮東南軍。也就隻有單獨設立一個長江防禦司令部，到時候很有可能編華中戰區之下，由王虞瑉全權指揮。”
“也就是說，老陳被閑置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劉誠誌歎了口氣，說道，“沒有了具體職務，老陳就得回高統帥部報道。”
“你是說……”羅耀武立即瞪大了眼睛，“難道管遠山想對付老陳？”
劉誠誌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窩裏鬥，難道管遠山不知道，他要拿老陳開刀的話，不但幾十萬東南軍將士不會答應，還有我們東北軍，甚至連華中軍也不會答應。”
“問題是，你能做什麽，王虞瑉能做什麽？”
羅耀武咬緊了牙關，神色顯得很激動。
“我太了解陳必時了，如果僅僅是個人安危，他肯定不會如此躲躲藏藏。”劉誠誌又歎了口氣，說道，“他堅持留長江南岸，甚至做好了犧牲準備，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他戰死沙場，不但東南軍將士會同仇敵愾，還能免去不少麻煩，至少不會讓基層官兵懷疑高層領導人。”
“那有什麽用？難道隻有犧牲才能解決問題？”
“問題就是，還有別的辦法嗎？”
“不行”羅耀武一巴掌拍了桌子上，“老陳真要是戰死沙場，我也就認了。如果像你說的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我第一個不同意。不管管遠山怎麽想，不管他是不是國家高領導人，如果為了個人利益而損害整個國家的利益，他就不配做高領導人。”
劉誠誌沒有火，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劉總，你得表個態。”羅耀武也知道，如果劉誠誌不想幫陳必時的話，就不會這個時候把他叫過來。“隻要你答應，我立即派人過去，把老陳接過來。隻要到了我這裏，不管管遠山有多少本事，也別想動老陳一根毫毛。”
“你有什麽理由把老陳接過來？”
“我……”
“打下南京後，美軍肯定會轉戰華北，集中全部兵力攻打北京。可以說，我們的處境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加險峻。南京保衛戰中，東南軍創造了很多奇戰法，對我們保衛北京有很大的幫助。”
羅耀武一愣，立即明白了過來，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們需要向東南軍學習，需要有人為我們傳授經驗。”
劉誠誌笑了笑，說道：“我給王虞瑉打了電話，讓他晚一點派人過去，你要是馬上安排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我這就打電話。”
“記住，派信得過的人過去，不要把事情鬧大了。等老陳到了之後，我再向高統帥部匯報這件事情。”
羅耀武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誠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