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隊行駛在前往鹹陽的路上,沿途所見,都讓魏使有了難以忘記的景象。


    家家戶戶房簷下掛滿穀物,屋角堆滿麥稈,平地曬滿小麥、鄉間地頭小娃亂跑,男耕女桑。


    鄉鄰和睦、農事農桑、築屋修路,以官吏帶頭走在農田阡陌之中,親自視察著農事耕作。


    裏長、亭長這些秦國負責鄉裏的工作的官吏在田間、山頭、河溝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還有身穿官袍,能夠坐在一縣之位的縣長也不身居衙門,而是親自走到大街小巷,詢民事民生。


    秦國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就展現在這些魏人眼中,讓他們明白秦國真如秦使所說那般,解散了兵役征夫,鼓勵農桑生育,免稅三年之久了。


    秦國的民間富強起來了,這樣的景象還需要持續兩年之久,秦國民間到時又會富裕到何種地步。


    婚隊曆時十天回到鹹陽城,焱闇在距離鹹陽還有三十裏時就來人前往了鹹陽報信。


    鹹陽早已經是一片紅意,蔡澤和焱闇兩人相繼傳來的消息都讓鹹陽城明白,他們的王嬴政即將迎娶新娘,秦國即將迎來王後和正妃,這對於秦國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


    嬴政出城親迎焱闇,親迎魏國公主殿下。


    嬴政看著道路盡頭率先出現的紅色,下令禮儀、樂隊開始演奏。


    雙方的禮儀、樂隊相互交融,共同演奏著喜樂,一片紅色之中,黑色朝服的嬴政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衣的焱闇出現在馬車前方,沿著馬梯走下馬車向著嬴政走去。


    後方,一輛掛滿紅結披著紅紗的馬車車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雙眼睛看向了嬴政那挺拔的身軀。


    接下來她看到了極為震撼的一幕,隻見那道高拔的君王首先向著那個枯瘦的男子行禮,完全出乎了禮的範圍,而那男子也沒有躲避,接了這一禮。


    焱闇受了嬴政的弟子禮,嬴政起身之後焱闇行禮道“臣拜見大王。”


    嬴政扶起焱闇,如今的他已經比焱闇要高了。


    嬴政“老師幸苦了。”


    焱闇“為人臣者,為君分憂,本分也。”


    嬴政“老師布局深淵,親自操勞,為弟子奔波,弟子有愧。”


    焱闇“謝大王。”


    呂不韋行禮“太師。”


    焱闇還禮“相國辛勞,在下一路走來,沿途所見多為震撼,想來相國費力極多。”


    呂不韋“太師過譽,這些都是不韋本份之事,如太師所言,本份也。”


    嬴政道“好了,先回城吧!”


    “唯。”


    紅色的馬車車門關閉,魏玫眼中時時浮現嬴政俊朗的外表和他失禮的舉動,那一刻的他並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好像他就是中心,做啥都是正確的。


    車隊回到鹹陽,婚隊在秦國的安排之下住進了修建的使館之中,秦國的官員和魏國的使臣向著章台宮走去。


    章台宮。


    魏使看著焱闇的坐位,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在秦國所受重視程度,同時也升起了一股榮譽之情。


    秦王為了求親魏國,派了這樣一位大臣使魏,這可比使楚的規模要重視多了。


    魏使遞上國書,然後上交魏王魏圉的旨意,全是兩國交好的內容。


    魏使知道魏國的變化,而他身為魏無忌的人,是不可能向秦國求援的,所以對於魏國的內政是一事都不多說,完成出使的婚事之後他就會反魏,去享受那榮華富貴。


    一場兩國之交的政事結束,婚期定在了三天後,以王妃的禮儀迎娶魏玫如秦王宮。


    章台後殿,嬴政和焱闇、呂不韋三人坐在房間之內,侍女的端酒奉茶,食案之上遍布糕點。


    焱闇“攻打韓國的命令可曾發出。”


    嬴政“已經與兩日前發出,命蒙驁於入冬之際,出關攻打韓國三川一地。”


    “同時還命令了王齕將軍前往上郡,已防止趙國借機生戰。”


    呂不韋道“楚國魏國兩國都與秦聯姻,證明了兩國不想和秦國為敵,所以唯一要防的就是趙國了。”


    焱闇“秦不可能同時對於韓趙兩國開戰,不然勢必會引起山東六國的警惕,讓六國不得不強迫起來應對秦國。”


    焱闇沉呤了一會兒道“既然趙國虎視眈眈,秦國可以驅狼吞虎。”


    呂不韋“太師此計中的狼是指?”


    嬴政也看著焱闇,等待他的回答。


    焱闇“北的匈奴和燕國,將趙國的兵力集中到北方去,難以南下。”


    嬴政道“匈奴與秦國貿易往來,說服他們應該不是難題,可是燕國呢?以什麽為誘餌引燕國上鉤,當秦國的馬前卒。”


    呂不韋“大王說的沒錯,燕國害怕他們陷害秦國之事被記在心上,必定對秦有所戒備,有什麽辦法能將燕國綁在秦國的戰車之上,讓燕國心甘情願成為秦國的馬前卒才是難題。”


    “太師可有解決之道。”


    焱闇“大王可還記得邯鄲城燕國太子。”


    嬴政“老師是說燕丹。”


    焱闇點頭。


    嬴政道“燕丹在其中能起到什麽作用?”


    焱闇“派遣使臣前往燕國,以說服匈奴攻趙為由,燕國隻要以太子丹為質,秦國將陳兵秦趙邊境,阻攔趙軍北上之路。”


    “燕國勢必不會錯過這樣的良機,必然會讓燕丹為質秦國,以求來秦軍陳兵威脅趙國邊境一事,燕國趁機攻趙。”


    “到時,趙國將會同時麵對匈奴、燕國的攻擊,北方勢必糜爛,趙國肯定會前往秦國、齊國求援,到時秦國是出兵攻趙以奪取趙國太原郡還是要求趙國割讓太原郡都是可以的。”


    嬴政呂不韋深思一下道“太師,如果趙國沒有前來求援又該如何?”


    焱闇“既然趙國不願求援秦國,那麽就讓燕趙、匈奴三方互戰就可以了,秦國坐收漁利。”


    嬴政“老師,匈奴狡詐,不一定會南下攻趙。”


    焱闇道“北方嚴寒,農桑難施,每年有半年是處於嚴寒之中,所以匈奴才會時時南下掠奪。”


    “這一年之中,秦國為了戰馬一事和匈奴通商貿易,才讓他們免去了糧食短缺之災,如果匈奴不同意南下攻打趙國,那麽就斷了這條貿易之路,逼迫他們南下。”


    呂不韋也是點頭道“這一年購買的戰馬已經能夠繁殖,就算不從匈奴購馬,秦國也隻需要三年時間就可培育出足夠的馬匹,所以就算斷了和匈奴的商貿也是毫無影響。”


    嬴政“既然如此,那麽派誰前往燕國為好。”


    “如今蔡相還在返回路上,典客署中有誰合適。”


    呂不韋道“臣有一人推薦。”


    嬴政“相國請說。”


    呂不韋“臣門下有一門客名叫嫪毐,此人聰明伶俐,反應機敏,可以擔此重任。”


    嬴政點頭道“既然如此,就依相國所言,讓此人出使燕國。”


    “同時相國對於匈奴那邊較為了解,讓匈奴南下之事就由相國去辦了。”


    呂不韋“臣領旨。”


    呂不韋離開秦王宮,向著丞相府走去。


    回到丞相府之後,呂不韋叫來了嫪毐。


    嫪毐到了之後行禮道“呂相。”


    呂不韋道“本相為你在大王麵前爭取了一件差事,辦好了你就能夠進入大王的眼界,辦不好就不用回來了。”


    嫪毐喜高望外道“相國請說。”


    呂不韋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


    “到了燕國,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嫪毐“嫪毐明白。”


    呂不韋“拿著這道命令去往典客署領取旌節和使臣的官袍,然後出發吧。”


    嫪毐行禮“嫪毐告退。”


    接下來,呂不韋又讓人前往匈奴部落去通知這件事,將後果的好處和壞處都說明給匈奴的部落首領就可以了。


    秦王宮。


    焱闇來到了平陽封宮。


    趙姬得知太師在殿外之後,腳步加快的走了出來,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她頓了一下腳然後在走近他。


    焱闇“見過王太後。”


    趙姬還禮“見過太師。”


    趙姬示意侍女退下,她帶著焱闇走向大殿,熟悉的泡好茶水,為焱闇斟號茶之後送上了前。


    焱闇端起熟悉的茶杯喝了一口。


    趙姬“見過政兒了。”


    焱闇“見過了。”


    趙姬“出使魏國幸苦太師了,幸苦為政兒操勞一切,讓哀家感到不安。”


    焱闇搖頭,輕輕放下杯子“身為大王之臣,替大王分憂本就是應該做的,那裏能有操勞一說。”


    趙姬從背後抱住他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不要敷衍我好嗎。”


    焱闇歎了一口氣道“你這樣會讓大王很難做。”


    趙姬“政兒知道我的想法,政兒沒有多說什麽。”


    “政兒說了,如果我真的下定了決心,會幫我假死離開秦宮,這個世界上將再也沒有秦國王太後趙姬這個人,隻會有一個服侍在太師身邊的侍妾趙姬。”


    趙姬越抱越緊“政兒說你的心中隻有一人,就是雪姑娘,我不爭正妻之位,能夠待在你身邊就是極好的了。”


    焱闇“這又是何苦。”


    趙姬“在邯鄲城,我親眼看著你為了救政兒幾次瀕死,逃離邯鄲城你一路背著我,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發現自己的心中對你除了恐懼還有深深的眷念,這份眷念已經到了深處,進入骨髓,難以忘記。”


    趙姬磨娑著焱闇的臉頰,打濕了他的麵龐。


    “我已經對你相思之深,難以割舍。”


    “政兒是你一手交出來的,他的本事如何你十分清楚,在他麵前,我看你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政兒也想我好,所以提出了假死之計。”


    趙姬咬住了他的耳垂。


    焱闇“等小政的婚事結束再說吧。”


    趙姬聽到這句回答鬆開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跪坐在他旁邊道“好。”


    焱闇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霧從他口中升起。


    內侍“大王,護國法師求見。”


    嬴政“宣。”


    陰陽家東皇太一進入大殿行禮道“大王。”


    嬴政“護國法師前來所謂何事。”


    東皇太一道“大王,臣聽說太師回朝,特來請求相見一麵。”


    嬴政道“老師已經累了,法師還是等婚禮過後吧。”


    東皇太一“是。”


    嬴政“三日後的婚禮由你來負責主持吧,祭祀儀式、流程你和奉常署一起商議。”


    東皇太一“臣領旨。”


    嬴政“去準備吧。”


    東皇太一“臣告退。”


    嬴政重新拿起手上的竹簡,聽說公輸仇和少府已經將紙的配方優化了好幾遍了,現在的成品勉強算得上可以書寫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取代竹簡、布帛成為政務的最佳用具了。


    看著竹簡嬴政的心思卻不在上麵,嬴政“母後,能不能找到你自己的幸福就要看你自己了。”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鹹陽城到處都是掛彩披紅,進入是秦王娶親的日子,魏國的公主將成為秦國的王妃,地位隻比一個月後秦王迎娶的楚國公主王後要低一階,卻也是整個秦王後宮的三宮之一,還是首位。


    一大早,魏玫就在官員的陪同下遊覽整個鹹陽,讓鹹陽城知道她的身份地位。


    秦王宮中,祭祀儀式、禮儀、舞蹈時刻不停。


    東皇太一和奉常隗狀兩人輪流主持祭祀。


    中午,兩國婚書、國書一同被禱告上天,正式進入了婚禮流程。


    遊覽完整個鹹陽的婚車進入秦王宮,秦王嬴政親自帶著魏玫的手走向祭台,東皇太一朗讀著祭詞。


    秦王將代表著王妃的印璽交給魏玫,魏玫雙手接過,奉上親手所秀的香囊。


    這一刻,剛好黃昏。


    之後魏玫坐著轎子被內侍抬往章台宮,等待著良辰美景到來。


    秦王宴請全城,命令從秦王宮傳達出去,傳遍整個鹹陽。


    鹹陽的歡呼聲響徹天地。


    三星在天,群臣宴散。


    嬴政也回到寢宮之內。


    除了陪嫁的侍女之外,所有人都被屏退。


    嬴政接過侍女雙手遞上的婚勾,勾起魏玫的紅紗,接著結果侍女地上的酒尊,和魏玫同喝交杯。


    嬴政魏玫兩人在兩名侍女的服侍下,進行婚禮最後的流程,侍女放下床帳,在其內服侍。


    此夜過後,嬴政正式擁有了第一位後宮嬪妃。


    天明,嬴政起床朝政,留下仨女相睡。


    章台宮大殿,文武百官行禮“參見大王。”


    嬴政“免禮,賜坐。”


    “免禮,賜坐。”


    “謝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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