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細細看著少年白皙的皮膚,好看的眉眼,她不由道:“你真好看。”


    晏郎皺眉,入眼的卻是小丫頭真摯坦蕩的神色,他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被趕到房間外麵擠板凳的風家兄弟正小聲的說著話。


    “大哥,三妹這是做什麽?她隨便在外麵撿了一個外人回來,白吃白住就算了,還把我和你趕出來睡,太過分了,我快被凍死了。”


    風一力低聲道:“我咋知道?但三妹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嘀嘀咕咕的做什麽?凍一下又不會真的把你凍死,哎呀,你是不是把被子扯你一個人身上去了?趕緊給我挪一挪,我屁股還在外麵呢。”


    “三妹太過分了,她撿的這男人一看就是一個小白臉,鐵定是吃軟飯的,你沒看見他的手那麽細嫩嗎?這種人,一看就不是幹活計的。”


    風二田把腦袋蒙在被子裏歎氣道:“咱家剛剛才過得好一點,這下好了,又來了一個拖油瓶。”


    ……


    風細細聽見外麵的說話聲,不由推開房門對屋中間躺著的兩人凶巴巴的道:“說悄悄話就小聲一點。”


    兩兄弟頓時便不敢再吱聲了。


    風細細這才對晏郎道:“你的燒已經退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你就叫一聲,哦,不,有啥事你就敲門。”


    見晏郎閉著眼不說話,風細細默默歎了一口氣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摸黑進了房間,風細細躺下後才開口道:“娘,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夏氏沒想到風細細竟然知道她還沒睡,她怔了一下才開口道:“細細,你知道這少年的來曆嗎?”


    她倒不是怕其他人說閑話,而是怕無端招來禍端。


    就那少年那氣質,夏氏覺得,他來曆肯定不小,少年身上的氣質便不是他們這些農家人有的。


    風家現在才稍稍好一點,可全然惹不起什麽有來頭的人。


    “娘,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放心,沒事的。”


    坑比係統都鼓勵她救人呢,這事肯定對她有益無害。


    再說,晏郎長得好看,也算是她生活在這裏的一點動力。


    夏氏應聲道:“這事既然遇上了你救人,娘不會說啥,娘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可細細,他一個來曆不清的人,咱們還是得多一個心眼,萬一他是歹人怎麽辦?”


    聞語,風細細輕笑了一聲,道:“知道了,娘。”


    ……


    第二天,王乾提著一斤肉又來了。


    像往常一樣鍛煉完以後,王乾摸著滿臉的汗水道:“那個小白臉呢?醒了嗎?”


    風一力道:“什麽小白臉?人家有名字,叫晏郎。”


    王乾挑了挑眉,道:“晏郎?小白臉這名字果然名副其實。”


    風二田陰陽怪氣的道:“什麽啊,那是我三妹給他起的,這小白臉就是個啞巴,根本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


    王乾一臉嫌棄的道:“還真是個吃軟飯的啊。”


    兩人剛剛說完,一轉頭就看見風細細冷森森的盯著他們的後腦勺。


    兩人嚇了一跳,風細細卻一臉冷漠的道:“今天的鍛煉再來一遍。”


    說完以後自己開始鍛煉起來。


    風一力和王乾頓時一陣腿軟,他們這是把人給得罪了?


    被風細細的目光一掃,兩人立刻動了起來,本來每天一次的鍛煉就已經快到他們的極限了。


    這會再來一遍,兩人被折磨得累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風細細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


    等風細細進屋以後,王乾才喘著粗氣道:“她沒瘋吧?”


    風一力歎氣,“我三妹看上這小白臉了,以後你對小白臉客氣些,別背後說人壞話連累我。”


    王乾:“……”


    “不行,我還沒打贏她呢,我不能失寵。”


    王乾皺眉道:“我們得聯合起來把這小白臉趕走。”


    風一力搖頭道:“我不去,我怕被三妹打死。”


    王乾啐道:“啐,你個貪生怕死的東西,睜大眼睛看我的。”


    說罷,王乾氣衝衝朝屋裏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見風細細端了一個盆走了出來。


    看見王乾,風細細把手裏的盆遞給他,“把這鞋洗了。”


    “好勒。”


    王乾立馬點頭道:“我這就去洗。”


    剛端起盆走出兩步,就看見手裏的鞋子是一雙男式的鞋子,他不由皺眉看向風一力,“你的鞋子?”


    風一力搖頭,“小白臉的。”


    “個狗日的,他的鞋子我憑啥給他洗啊?”王乾暴怒,他剛還說收拾小白臉來著。


    風一力同情的看著王乾道:“沒辦法,誰讓你現在是拜我妹妹為師呢?要聽師傅的話師傅才會傳你真本事哦。”


    王乾鬱悶得吐血了,但他也知道風一力說的話在理。


    但讓他給小白臉洗鞋那是不可能的,哼。


    於是,他花了五文錢讓風二田幫忙洗了。


    這邊,風細細進屋以後見晏郎小哥哥還在睡覺,睡覺中的晏郎小哥哥依舊十分好看,風細細看著看著就不由有些走神了。


    看他第一眼,風細細就覺得很順眼,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眼緣吧。


    畢竟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個外貌狗的。


    沒想到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那緊閉的雙眼突然就睜開了。


    風細細愣了一下,隨即衝晏郎淡淡一笑,道:“我進來看看你醒沒有,醒了該換藥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派從容淡定,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晏郎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沉穩有度的樣子,不由怔了一下。


    不等他反應,風細細就已經掀開被子,然後把在係統那買的藥給他重新敷上。


    “可能會有一點痛,你忍一下。”


    風細細自認自己也是個經常受傷的人,可看著晏郎那被斬斷的腳筋時,她還是覺得有些心驚。


    從腳腕處的傷疤上來看,這道傷已經有些時日了,隻是由於沒有及時換藥,所以腳腕處長了許多的腐肉。


    這也讓傷口看上去血淋淋的。


    昨兒在他睡著以後,她用刀子給他剜出了腐肉,這才上藥的。


    這會重新上藥,新肉碰上藥物,必然會痛的。


    她看著他額上滴下的汗珠,便知道他痛得緊。


    風細細想了想,便通過係統買了止痛藥。


    她把止痛藥遞到他嘴邊,卻見他眼底是一派警惕。


    風細細趕忙解釋道:“這不是毒藥,是止痛的藥,隻要你吃下去了,最多兩炷香的時間你便不會再痛了。”


    卻見晏郎神色冷凝的閉上了眼,一副不願睜開的樣子。


    風細細知道他不願意吃這止痛藥。


    看他這般樣子,風細細也沒多說,隻是替他重新蓋好被子以後便走了出去。


    家裏多了一個人,自然又多了一個消耗。


    風細細給夏氏打了招呼以後,便帶著風一力進山了。


    平時王乾也會隨他們去的,但今天他說他不想去,風細細也沒有勉強他。


    因為家裏多了一個病號,風細細幹脆便讓風二田也留在了家中。


    等兩人走了以後,夏氏囑咐兩人照顧好晏郎以後,便去了菜地種點菜。


    家裏一下就隻剩下了風二田和王乾。


    王乾衝風二田咧嘴一笑,道:“二田,走,把小白臉弄出去丟了吧。”


    一聽這話,風二田嚇了一跳,雖然小白臉留在家裏害得他睡覺都沒地方,晚上凍成狗,可那人是他三妹弄回來的,就這麽弄出去丟了,似乎不大好吧?


    好吧,他主要是怕他三妹回來揍他。


    王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隻聽他開口道:“你怕什麽?回頭細細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弄出去的,當然,我也會告訴她,就說小白臉的家人找來了,家裏人把他接走了。”


    “這小白臉是撿來的,總不能不讓人家走吧?哈哈,這麽一來,小白臉弄走了,你三妹也找不到揍我們的理由了。”


    風二田苦澀的道:“可是以我三妹最近的德行,她要是想揍我們,一般都不需要找理由的。”


    王乾霸氣的道:“好了,這件事聽我的就好了。”


    ……


    風細細回來的時候,剛剛走到院壩就聽見夏氏急急忙忙的道:“快說,人被你們弄哪裏去了?”


    風二田沒回答,反倒是王乾在說話,“夏三嬸,我們沒有騙你,就是剛剛你去菜地的那會,小白臉,不,晏郎的家人尋來了,然後他們就把晏郎帶走了。”


    夏氏一時拿不準,隻得看向風二田,道:“二田,你說,是不是晏郎的家人來接的?”


    風二田看了一眼王乾,點頭道:“嗯,是……是他們來接的。”


    屋外的風細細一聽,頓時三步並作兩步便進了屋,隻見她雙眼一眯,口氣微冷,“你們說什麽?晏郎去哪了?”


    “三妹?”風二田一見風細細,下意識就往夏氏身後躲。


    風細細的目光掃過幾人,隨即看向王乾,“我問你,人呢?”


    王乾莫名覺得心虛,但還是道:“小白臉真的被他家人接回去了。”


    風細細半眯著眼盯著他不說話,王乾趕忙移開目光,嘴裏卻依舊道:“我騙你做什麽?再說,他一個大活人,你還怕他餓死了不成?人家之前沒遇見我們,還不是長了那麽大。”


    風細細朝屋外走去,嘴裏卻道:“你們兩個出來。”


    風二田隻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王乾還茫然不自知,反而有些高興的朝外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風細細身後,王乾開口道:“你叫我們出來幹啥?”


    卻見風細細一轉身,雙手一抬,便以極快的速度蹭蹭蹭飛出幾拳砸在了兩人的臉上。


    兩人頓時大呼,接著隻覺得膝蓋一痛,隨即便摔了一個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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