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神廟裏又呆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阿古茲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居然硬生生站了起來。


    幸好這邊都是沒見識的鄉下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真正的右心族,隻能感歎不愧是傳說中的右心族,恢複速度就然這麽快。


    秦梓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右心族的體質,畢竟右心族雖然有所特異,但是也不可能有這麽強的恢複能力,所以秦梓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他本人的恢複力。


    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每次觀星之後,隻要知識在適當的範圍內,雖然會有壓力,但是總體都是無害的,且長期以往,等自己能夠承受住那樣的壓力之後,精神體還能慢慢滋養靈體,反哺肉身。


    所以按照他的猜想,三體之間不僅是簡單的平衡關係,應該還存在著相互之間彼此促進的關係。


    從這點,他還能聯想到,尋常的修士開始修煉時是修不到精神體的,但是卻不存在三體之間嚴重失衡的情況。


    以此來看,是因為修士不斷鍛煉靈體的同時,靈性就在增強精神體,雖然這個速度很慢,完全趕不上靈體增長的速度,但是也能夠在前期幫助他們防止三體之間失衡。


    修士一脈的創始人,當年應該就是巧借三體之間的特性所開辟出修行之道,其中類似的精巧之處,數不勝數,令人不得不讚歎。


    回到這裏,阿古茲的肉體在不斷地毀滅之後,還能自動複原,很顯然就是他的不正常的靈體導致的。


    尋常人的靈體也許也能滋養肉身,但是這個效果相比而言就非常羸弱,隻有像他這樣,靈體強度遠遠超過肉身的,反哺的效果才能做到這麽好。


    當然,這一點雖然能夠解釋他為什麽能夠快速複原,也不能完全解釋他為什麽能夠死後重生。


    畢竟按照秦梓的猜想,死後重生和反哺肉身應該是兩種不同的能力,前者讓他不死,後者讓他永葆青春。


    不過當然,這些現在都還是他的猜想,無法得到證實。


    話又說回來,雖然說阿古茲已經能夠站起來了,但是大家還是不願意讓他走下去,直接讓他坐在馬拉著的貨車上。


    隻能說,好在這裏是經過無數商人不斷挑選後的選擇,再加上山上已經有類似官道的道路,整體路況很不錯,所以他坐在貨車上,雖然還是有些顛簸,但倒不至於讓傷口裂開。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疑惑,但是現在還不是探究的時候。


    不隻是處於保護阿古茲的心態,還是因為他們自己當時的失態,張彪和老王都沒有去提當時發生的事情。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們知道提了也沒什麽用,恐怕現在張彪他們,對於阿古茲這個人,心中除了同情,更多的還是恐懼吧。


    畢竟阿古茲是當時那裏的唯一幸存者,就算是因為他的右心族身份,看上去倒是沒什麽不對,但是他們每每想起這件事,心中還是覺得十分邪性,現在估計已經打定決心,回去之後絕對不走太巫山了。


    當然,雖然他們現在表現得很同情阿古茲,但是估計他們以後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反倒是朱楚瑜,似乎對阿古茲非常好奇。


    當然,他好奇的並不是阿古茲本人,或者是之前的那些事,他心中好奇地,更多的卻是阿古茲的身份,也就是右心族這個身份。


    所以一路上,他經常找著阿古茲詢問有關右心族的情況。


    雖然憑借他的眼力,輕鬆就能看出來,他的家人估計也是一個不剩的,所以故意沒去詢問關於族人的事情,而是將更多的關注放在右心族人本身身上。


    以他的語言藝術,隻要他刻意注意,幾乎不可能踩雷的,所以輕鬆和阿古茲打成了一片。


    雖然說秦梓早就在藏經閣中看過不少關於右心族的事情,但是還是選擇和他一起走在貨車旁邊聽著。


    倒是有一點讓他十分詫異,那就是阿古茲這個人。


    在確認了秦梓和朱楚瑜對他沒有惡意之後,他居然表現得意外的單純。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單純,畢竟作為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雖然一路都是靠著不死之身過去的,但是這麽長時間的生命,也代表了同樣長度的閱曆,這樣他就不可能有多蠢。


    秦梓所說的單純,是他居然還有著一種非常樸實的價值觀,而且很容易害羞,性格上甚至有些懦弱,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性格有些內向,但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少年一般。


    但是時間卻確確實實的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他這麽多年,一直在凡塵中打滾,他不僅有著過人的閱曆,還擁有足夠的智慧,同時在某些方麵異常的敏銳,朱楚瑜幾次想要試探他的過去,都被他輕鬆敷衍過去。


    這種感覺,讓阿古茲其人顯得無比違和,他既有少年的單純,也有老者的暮氣,既有懦弱的性格,又有著精明的理智。


    這些東西,大概能讓秦梓勉強拚湊出他的人生。


    首先他一開始並沒有表現出長生的資質,在那段時間裏,他的生活非常幸福,他接受了很良好的教育,至少身邊一定有身具良好品格的長輩,這讓他能夠養成一個樸實而善良的世界觀。


    但是在某個時候,他的親人死去,後來他表現出長生的資質,雖然秦梓無法確認這樣的資質到底是在親人去世前還是去世後才表現出來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這之後,他無數次地經曆過相遇與離別,這期間一定經曆裏很多凡塵中的黑暗,按理來說這樣的經曆應該會使他在變得精明的同時,變得更加冷酷,逐漸放棄曾經的價值觀。


    但是,第一次失去親人的經曆對他而言一定非常沉重,此後也許他就那樣無數次回憶那段記憶,竟然慢慢地保留了曾經的性格。


    當然,這些都還是秦梓的推測,無法得到證實,甚至他本身也不需要去證實什麽。


    因為無論真相如何,現在對他而言,關鍵的隻有,阿古茲經曆過很多次無比悲痛的分別;阿古茲現在性格依舊和過去一樣單純,內心善良,隻需要這兩點,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倒是朱楚瑜似乎對他的過去有些興趣,不過這些他都沒有表示出來。


    ……


    “唉,真好啊,朱大哥你能去書院讀書,我還沒讀過書呢,雖然也想讀書,但是我不是離國人,隻有臨時戶籍,書院是不會收我的。”阿古茲一臉遺憾地說道。


    秦梓和朱楚瑜都有些無語,大哥,我們倆都是知道你有多大的,你這就叫“朱大哥”了?


    雖然心中腹誹不斷,但是其實他們也能清楚,那就是阿古茲這個人,雖然說歲數可能比他們倆都要大得多,但是性格上,卻遠遠不及二人那般獨立自主。


    甚至可以說,阿古茲的性格上有很強的依賴性。


    所以即使他的年齡應該比朱楚瑜大不少,但是他還是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叫朱楚瑜“朱大哥”。


    簡單來說,這家夥估計從小就是那種一群孩子中,跟著孩子王身後的小跟班,性格上懦弱的不行,完全沒有獨立性。


    不過秦梓到沒有像朱楚瑜這樣,可以說是有點小瞧他,畢竟在秦梓看來,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和善,但是經過這麽長時間凡塵的毒打,經曆過那麽多次分別,必然不會是看上去的那麽簡單的。


    至少他可以肯定,這家夥骨子裏一定有著一股子狠勁!


    證據就是秦梓當時所見到的,他從血泊中爬起來,抓住土匪的腳踝大喊時,那股猙獰的表情,以及後來他麵對自身嚴重的傷勢時,居然隻是皺了皺眉的場景。


    這樣的人,如果說隻是懦弱,秦梓一定第一個不服。


    畢竟朱楚瑜雖然說很聰明,雖然估計以前的生活肯定不會太順利,但是他肯定是不會做到那個地步的。


    但是巧了,秦梓恰好知道一個同樣能這般凶狠的人,那個人當然就是他秦梓本人了。


    能夠麵不改色的將針插在自己身上,用疼痛來懲罰自己,以此約束自己保持本心,能做到這一步的人,恐怕這世上都沒有多少了吧。


    所以秦梓比起同樣非常理智的朱楚瑜,從他的行為中更加看出的,是一種非常少有的品質。


    這世上能夠忍受疼痛的人並不少,甚至說隻要是有點意誌力都能做到。


    可是阿古茲可並不僅是如此,


    因為在秦梓看來,他當時醒來時,麵對自身無比嚴重的傷勢,他會皺起眉頭,說明疼痛確實是影響了他的。


    但是,秦梓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並不是什麽忍耐,而是一種更加恐怖的,無視!


    是的,他無視掉了自身的疼痛,他能夠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感受自身的痛苦。


    這樣的品質,可不僅僅是在凡塵中曆練個幾年就能獲得的,這是他自身的資質。


    所以秦梓一開始就覺得他不簡單,說的不僅是他身上詭異的靈體,更是他身上同樣驚人的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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