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暢暢感冒了。


    頭暈腦漲,喉嚨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噴嚏加流鼻涕。她實在忍不了,就去買了點藿香正氣水和治喉嚨痛的什麽頭孢藥,結果沒想到吃了竟然過敏!全身都開始起小紅點,一張臉煞是好看……


    她鬱悶地拍了張手上的紅點和這兩種藥的照片,發朋友圈說世界上如此倒黴的,也非自己莫屬了。


    趙翊凝打了個電話忍不住表揚她:“人家都是對花朵、海鮮什麽的過敏,你怎麽吃個藥就毀容?


    席暢暢甚為惆悵地拿鏡子打量自己臉上的紅點,十分鬱悶地說:“看來有病就吃藥是沒用的,我這樣子大概是腦子進水了,該開刀。”


    “見過黑自己的,沒見過這麽自黑的。”趙翊凝無言以對,“其實不是我說你,我也覺得你腦子進水了,自從一個月前,你整個人都不太正常。”


    席暢暢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補刀,有沒有良心?”


    “得,我錯了,我閉嘴。”趙翊凝笑著說,然後掛斷了電話。


    席暢暢沒再搭理她,低頭拿起手機,竟然看見剛剛發的朋友圈有人評論了,便漫不經心地點進去,頓時猶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男神竟然評論,問她怎麽了?


    然後,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男神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暢暢一顆心頓時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碩然放大,頓時有些不可置信,而且,還有點想這反應雖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暢暢原以為男神不會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頓時便打了雞血,瞬間亢奮起來,非常開心,頓時頭不暈了,喉嚨也不痛了,整個人都好了!


    沒想到這幾天男神主動跟自己說話了。


    不過席暢暢沒打算丟下節動,她吸取以前的教訓,絕對不能這麽輕易就讓他以為,自己是個老好人了。因此,她裝作很冷淡的樣子,回了兩個字:“是的。”


    夠冷漠是吧,雖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慫,但是裝著高冷起來,也可以像一座喜馬拉雅山好嗎。


    這時,男神說:“你是不是把蘊香正氣水與頭孢這兩種藥一起吃了?嚴重的話會中毒,有生命危險的。”


    席暢暢瞬間蒙了:“我這麽喝了啊,我要死了嗎?”


    隔了一分鍾,男神又發過來一大段分析的話:“……你酒精過敏而且腸胃功能不好,以後記住不要一起再吃這兩種藥了。”


    看完,席暢暢頓時鬆了口氣:“謝謝,我會注意的。”


    然後男神又叮囑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項,席暢暢就裝,奧斯卡影後再次附身,故意沒再回他消息。


    其實心裏開心死了,快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嗷鳴—


    哎,沒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經快九點了。席暢暢癱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剛閉上眼養了個神,洗完澡出來,嘉銘的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一陣尖叫。


    席暢暢被她嚇得魂都快沒了,推開她:“幹嗎呢?!”


    “你們公司澳大利亞那事兒還記得嗎?”嘉銘興致勃勃,又再說了一遍,“就三個月前說你給我說去旅遊還記得嗎?可以帶朋友的那種。”


    席暢暢思付了一番,點點頭:“記得啊,怎麽了?”


    嘉銘笑得花枝亂顫:“聽你們公司的人說,去旅遊的事兒安排下來了,就在下周,廣告部市場部還有行政什麽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幾來個人,可以帶家屬,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終於可以去國外浪了!你帶我去。”


    “哈哈哈。”席暢暢正高興,轉眼一想:合著嘉銘早就計劃好了。


    原本這段時間,在鍾家慕家,麵對著鍾家慕席暢暢便猶如一棵牆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覺得做什麽都沒什麽意思,如今生活終於變得有點嗨起來了。


    然而沒想到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周三。


    早上八點的飛機,嘉銘賴床,起得太遲,差點趕不上飛機。一路狂奔,趕到機場時,幸好還有半個小時才登機。


    辦理好一切手續,席暢暢已累得半死,剛坐在椅子上,赫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當他轉過身來,席暢暢看清他的臉時,狠狠吃了一驚。


    鍾家慕,他竟然也在?!


    沒想到導遊說他一個朋友以前去過澳洲,對當地非常熟悉,所以讓他帶隊!


    原來是鍾家慕。


    等等,他的旁邊坐的是……趙翊凝!!!


    能不能不要這麽巧?


    席暢暢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這人這麽忙,是怎麽有時間去旅遊的?趙翊凝居然也在,一飛機都是電燈泡啊……


    就這麽上了飛機,席暢暢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閉上眼睡覺。不知就這麽過了多久,席暢暢感覺旁邊有人在推她,下意識以為嘉銘坐她身邊,應該是她,便皺著眉,半夢半醒地說:“樂樂,別推我,我要睡覺。”


    然後又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非常舒服,身邊也沒再有動靜,席暢暢又這麽睡了過去。


    許久,飛機終於到了澳洲。


    席暢暢醒來,赫然發現脖子上多了一個藍色的頸枕!怪不得,她還納悶怎麽睡了這麽久,脖子居然一點不僵。頓時有些詫異嘉銘這麽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動地說:“樂樂,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嘉銘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什麽鬼,你睡糊塗了?”席暢暢笑著說:“我脖子上的枕頭,不是你給我的嗎?”


    “我什麽時候給你枕頭了?”嘉銘看著她手上的枕頭,也有點納悶,想了想,皺眉說,“不是我給你的。”


    “那是誰的?”席暢暢詫異道。


    嘉銘想了想說:“大概是我去上廁所的時候,空姐給你的吧。”


    “這個航班的空姐,長得這麽好看,服務竟然也這麽好?”席暢暢說。


    嘉銘翻了個白眼:“空姐好看有什麽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暢暢:“……”


    下了飛機,已是傍晚,天際盡頭的火燒雲,猶如在天邊燃燒起來,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機場坐著,等候酒店的車來接。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車還沒來,大家都有些不耐煩。席暢暢正百無聊賴,這時,突然收到鍾家慕發的微信,一個賣萌說hello的表情。


    席暢暢愣了一下,但依然沒搭理他,不過心裏在暗爽,因為一直感覺到他偷看自己的視線。


    就這麽過了一會兒,席暢暢實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的視線,便轉身去了廁所。


    不一會兒,剛從洗手間出來,她一抬眼,便見鍾家慕在旁邊靠著牆玩手機。


    鍾家慕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186c的身高穿一身運動裝,簡直帥炸了。


    他還是這麽好看。


    袖口下修長的手好看,寬肩好看,長腿好看,濃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這時,鍾家慕不經意一抬頭,見席暢暢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便連忙邁開長腿,迎了過去。


    席暢暢一愣,垂下眼瞼,直接無視他,連忙往後退。豈料動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個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鍾家慕甚為詫異,竟然十分厚臉皮地蕩出一個盈盈的笑容來,斜了斜嘴說:“小姑娘脾氣挺暴啊?”


    席暢暢無語,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學的。”


    “不錯啊,這麽快就超過我,出師了。”鍾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許不同,在笑。


    席暢暢看他嘴角瞻著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髒猶如被一把大火烤著,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便裝作一副懶得理你的模樣,瞪大著雙眼對他說:“你讓開……”


    鍾家慕雙手環胸,一副爺吃定你的霸道模樣,展露流氓本色:“不讓。”


    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席暢暢傻了片刻,很是無語,便一個轉身,從他旁邊繞過去


    鍾家慕連忙跟了上去,跟席暢暢並排著走。他垂著眼睛,眉目間溫情脈脈,湊到席暢暢身邊,溫柔地說:“生氣了?”


    如此近的距離,席暢暢見他沒半點瑕疵的臉英氣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聲,臉也一燙,從來沒有見過鍾家慕這個樣子席暢暢連忙轉開視線,口是心非道:“沒有。”


    “原諒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帶她出來的,等會兒帶你吃好的?”鍾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溫柔,猶如拂麵而來的微風。


    席暢暢隻覺自己一顆心被他排得癢癢的,仿佛受到了蠱惑,心裏的怒氣竟然瞬間消失。


    她咳了一聲,輕描淡寫地問:“什麽好吃的?”


    鍾家慕嘴角一挑:“先說氣消了沒?”


    席暢暢頓時撫額,思考了一番,很認真地回答:“暫時沒有,不過我姑且可以考慮。”等等,我為什麽要生氣?


    聞言,鍾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積雪的眼睛裏,此刻卻猶如晃動著一池溫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會兒,到時候我打你電話。”


    說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暢暢的頭發,便邁開長腿往前走去。


    席暢暢見他遠離的背影,呆了呆,才反應過來。


    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就被他用吃的搞定了。


    真真是一個沒出息的吃貨……


    然其實她也不是吃貨。因為,若鍾家慕再不來找自己,可能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寂靜的夜晚,月色灑滿了蕭颯的山林,遠遠照耀著酒店,銀白色的河水閃動著粼粼波光。晚樹鳴蟬,空氣清新,猶如帶著一絲微微的酒意。


    即使天色有些晚了,但出來吃夜宵的人卻絡繹不絕,餐廳裏大半的位置坐滿了人。席暢暢跟著鍾家慕走進去,他就去洗手間了,席暢暢便先去點餐。


    豈料菜單上全是看不懂的語言,席暢暢頓時扶額,不知所措。她糾結了半天,後來看見雞翅的圖片,便決定先點這個,等鍾家慕出來了再說。


    於是席暢暢便對服務員,說:“麻煩給我十對雞翅。”


    服務員詫異地看著席暢暢:“whatdiyous?”


    暈,席暢暢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國外,說中文誰聽得懂,便連忙笑著說:“pleasegiveme……“說到這兒卡住了,那個雞翅的英語怎麽說的來著?頓時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果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英語渣成這樣也不容易……


    服務員帶著看弱智“你究竟要點啥”的希冀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席暢暢。


    席暢暢流了一腦門的汗,快尷尬死了,見後麵還有好多人在排隊,頓時火急火燎。她心一橫,急中生智,突然揮動著胳膊,怕服務員不懂,又學著雞叫,對服務員:“咯咯。”


    這動作服務員沒看懂就罷了,還把服務員和後麵排隊的人,都給笑炸了。


    感覺頭頂幾百隻烏鴉飛過,席暢暢幹笑了幾聲,額頭青筋跟跳踢踏舞似的,跳得異常歡快。如果有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此刻原地三百六十度鐳射炫光爆炸。


    很好,這輩子的臉,可能都丟光了。


    內心掙紮晰吼片刻,席暢暢已無計可使,默默抬了一條腿,正準備悄悄撤退時,身邊赫然響起一個好聽的低沉聲線:“pleasegivemeapairofchickenwings。”


    席暢暢一抬頭,見鍾家慕一張臉也滿是笑意,明白過來這人也是在嘲笑自己,便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聽懂了他說隻要一對雞翅,頓時便皺著眉對鍾家慕說:“我要十對雞翅。”


    見狀,鍾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卻一副嫌棄與吃驚的樣子,問:“十對?你確定能吃完?”


    席暢暢用力地點點頭:“確定!”


    鍾家慕拿眼斜她:“你是豬嗎?”


    席暢暢的臉刹那間就綠了,哼哼兩聲:“你別管,我就要十對。”


    鍾家慕挑了挑眉毛,沒再搭理席暢暢,繼續跟服務員點餐。席暢暢英語雖渣,但還是能分別出“十跟一”的區別,聽懂了他對服務員說隻要一對。


    好不容易蹭頓飯,當然要吃多一點,哪知道對方連十對雞翅都不肯請!


    頓時席暢暢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對服務員要十對呢,結果電話響了……


    低頭一看,見是樂樂打來的,席暢暢便又轉身對服務員比了個十的手勢,急不可待地說:“十對!ten!”


    服務員依然用那種看弱智的眼神,看著席暢暢笑得歡快。


    接完電話已過了十分鍾。


    原是嘉銘跟席暢暢一起住的房間,裏麵竟然有一隻不知名的蟲子,嘉銘平時最怕蟲子。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往常家裏有什麽蟑螂、蟲子之類的,席暢暢通通一腳踩死搞定。因她這種女漢子,真的對這種通殺女生的爬行動物,沒有任何恐懼心理。踩死一隻蟑螂,就跟踩一隻螞蟻,沒啥區別。


    勸說了九分鍾無果,席暢暢隻能安慰嘉銘,讓她無視那隻爬蟲,先出去吃飯,等她回去再解決。於是,嘉銘答應了這個提議。


    完美解決。


    掛掉電話,她回到餐廳。


    見鍾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著,桌子上已擺滿了他點的美食,然而並沒有十對雞翅隻有一對!


    鍾家慕見她回來了,問:“誰給你打電話,怎麽這麽久?”


    席暢暢鼓著臉,生悶氣:“樂樂。”


    “哦。”鍾家慕見她一張臉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單遞到席暢暢眼前,斜了斜嘴角,說,“你不餓嗎?吃吧。”


    席暢暢頓時火冒三丈,一雙瞳孔跳個不停,極力克製住說:“我就要十對雞翅!”鬱悶死了,還說請自己吃好的,連十對雞翅都不肯!騙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結果鍾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裝著的一大袋子雞翅拿上來,遞到席暢暢桌前,淡淡地說:“怕你吃不完,就讓服務員打包外帶了。”


    席暢暢一愣,莫名覺得有點感動,眼眶發紅,哽咽了一會兒。頓時變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顏開,開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兩聲,沒把持住就朝鍾家慕眨了眨眼睛,說:“你太好了……”


    鍾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麵不改色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雞翅的席暢暢,見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嚇到的樣子,便忍不住在心裏偷笑,


    哈哈哈。


    鍾家慕狹長的眼睛打量了她幾眼,突然一本正經地說:“知不知道這話,不能隨便對男人說?”


    “怎麽不能了又?”席暢暢蹙眉,納悶地問。


    鍾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邊帶了絲笑:“反正不可以。”“我不管,我就要說,”席暢暢暈了一暈,就跟他唱反調,又重複說,“愛你!愛你!”


    突然,鍾家慕抓起盤子裏的一隻雞翅,猛地塞進席暢暢的嘴裏,一挑嘴角,壞笑說:“知道了,我也愛你。”


    “噗……”


    席暢暢嘴裏的雞翅掉下來,她傻了。


    她隻是單純的逗逗鍾家慕,畢竟他不臭著臉的時候不多。


    夜漸漸深了。


    對著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頤,吃掉盤子裏最後一塊肉,席暢暢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隔。


    對麵的鍾家慕單手撐腮,一動不動地看著席暢暢,貌似出了神。


    感受到他灼的視線,席暢暢被他看得極不自然,額頭冒出了幾滴冷汗,瞥了他幾眼,威脅道:“再看我,就把你紅燒了。”


    鍾家慕麵不改色,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邊帶著絲笑,說:“為什麽每次看你吃東西,都覺得很幸福?”


    聽這話,席暢暢愣了一下,這是在間接誇自己能吃嗎?不過今晚是吃得有點多,但這也不能怪她,一整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如今來到澳大利亞,誰能抵抗住美食的誘惑。不過鍾家慕吃得卻很少,他這麽高一個人,又這麽瘦,席暢暢便把自己最想吃的甜點,遞到他麵前,說:“因為你什麽都沒吃啊,坐了這麽久飛機,不餓嗎?喏,我把自己最心愛的甜點給你吃。


    “我不喜歡吃甜的。”鍾家慕又把甜點推到她麵前,揚了眉梢道。


    席暢暢微微一怔,笑著說:“不吃甜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那你喜歡吃什麽?吃草嗎?”


    鍾家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說:“我喜歡吃你。”


    “噗……”席暢暢原本正端了一杯咖啡,剛喝了一口,此刻全噴了出來。


    明知他是在開玩笑,但臉色依然紅得像是火燒雲,在心中掂量一番,覺得鍾家慕這斯絕對是著了魔風,便咳了一咳,笑著反調侃說:“你敢調戲我?!”


    鍾家慕雙手環胸,挑眉斜斜瞧她一眼,沒有言語,又變成了那副冷漠的樣子,肅然說:“我沒那個必要。”


    席暢暢微微一愣,凝神聽他說完,有些震驚。


    良久,鍾家慕見席暢暢皺著眉頭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發愣,便伸手在她眼前搖了搖,朝她抬了抬眉毛,問:“傻了?”


    席暢暢愣過神來,依然皺著眉頭,不發一言。


    見她這個模樣,鍾家慕眼尾含了點笑意,說:“怎麽,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席暢暢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鍾家慕幾眼,默默地思付了一番。這事,其實自己如今已無所謂了,要再是介懷,倒顯得自己不大度,她便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笑著說:“知道了,要下次你再這樣對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有血有肉?”


    鍾家慕鄙視地看著她,輕描淡寫地說:“我一隻手就把你擰起來了,你拿什麽跟我打?”


    席暢暢鼓著嘴不服輸:“那我就咬你。”


    鍾家慕把修長的手伸在她麵前,冷笑一聲,不屑地說:“給你,隨便咬。”


    聞言,席暢暢嘴角抽了抽,便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顧狠狠地啃了下去。


    “你……”鍾家慕吃痛,一聲悶哼,連忙抽回了手。


    席暢暢一臉欠揍的表情,冷哼一聲說:“別以為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我獠牙上可是有毒液的,你給我小心一點。”


    鍾家慕一張臉瞬間之內變得雪白,震驚地看著她,“你還真咬?!到底是豬還是狗?”


    “哼哼!”席暢暢再欠接地笑了幾聲,“現在怕了吧?”


    “……”


    鍾家慕麵無表情地看她良久,一張臉就像是寒冰一般,冒著冰冷的白汽。這時,他突然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居高臨下地與席暢暢直視。


    兩張臉如此近的距離,席暢暢能看清他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是黝黑的深潭,睫毛長得離譜。頓時,她有些慌張起來,不敢直視他的視線,連忙轉開視線,吞地說:“你、你站起來幹嗎?”


    突然,鍾家慕伸出手,把席暢暢右鬢一給鬆弛的頭發,極其溫柔地別在她耳後。


    席暢暢瞬間僵住,一顆心又跳得歡快……如此親昵的動作,實在摸不透他這是什麽意思,果然今晚他是著了魔風。


    看她愣住,鍾家慕抬起眼簾,雙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臉,直到把她的臉捏紅了才放開,斜起嘴角壞笑道:“看我還治不了你?”


    “你……”席暢暢徹底石化了,一張臉紅得煞是好看。


    鍾家慕狹長的眼睛裏掠過一絲笑意,涼涼地瞟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丟下一句:“走不走?”


    聞言,席暢暢愣過神來,見鍾家慕已經走出餐廳了,連忙站起來,扯著腿子跟了上去。


    夜色如水,墨雲沉沉,竹陰森森,蟲鳴嘶晰。微涼的晚風從窗口拂來,薔薇撒滿一院的香。


    已經半夜一點了,席暢暢依然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情極為複雜。


    因為跟鍾家慕鬧來鬧去的感覺太好了,整個人就跟快枯死的魚終於又回到了水裏一樣。


    但席暢暢正正經經地思考了一晚上,還是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失眠了。


    翌日。


    澳大利亞的旅途拉開帷幕。


    席暢暢一直覺得,其實旅行皆大同小異,來到別人待膩的地方,參觀各個著名的景點。


    不過席暢暢萬萬沒想到,澳大利亞居然這麽熱!一般股熱浪襲來,超熱……


    自己這個人,特別不喜歡冷的地方,因為是屬於手腳冰涼的體質,特容易被凍傷。然後也不喜歡特別熱的地方,因為容易煩躁。


    估計太陽太辣,大馬人被曬得好黑。幸好來之前做了攻略,她和嘉銘為了防止被曬黑,誇張地帶了幾瓶安耐曬。


    一路逛了無數個景點,席暢暢發現路邊的工作人員和保安都好帥,美女也超級多,算是一飽眼福,沒白來,哈哈。


    全程席暢暢都緊跟在鍾家慕的身後,在各種偷看他的同時,竟然發現好多女生都在看他。


    後來,大家在一個咖啡館休息時,居然有個美女直接朝鍾家慕走過去,找他要電話!


    但卻被鍾家慕冷冰冰地一句話打發了:“不好意思,沒空。”


    簡直了,高冷得不像人。


    但席暢暢在心裏暗爽,所以她喜歡鍾家慕,因為他是那種對其他人特別高冷,但對熟人帶著十分熱情的人。反正自己不喜歡那種很輕浮,對誰都一樣熱情的人,這種人太博愛不靠譜,而且一點也不酷。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時,席暢暢已經累得虛脫。


    她吃飽喝足後,洗了個澡,已經晚上八點了。


    迎著清涼的晚風,她在房間裏隨便拿了本雜誌,原本打算去泳池遊個泳,再看個書陶冶陶治情動。結果沒想到,到了泳池,發現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在,她便在後麵默默找了個躺椅,剛坐上去,居然發現鍾家慕也在。


    他正躺在泳池邊的躺椅上,雙手枕著後腦勺,目光看著夜空中的星垂銀河,旁邊坐著趙翊凝。


    這時,公司有幾個男同事,正在開有些汙的玩笑。當他們講了幾個黃段子後,沒想到一旁的鍾家慕,居然也參與進去,講起了他以前出去玩時,別人遇到的真事。


    在一旁的席暢暢,默默地凝神聽他說:“一對小夫妻在外搭帳篷露營,半夜,老婆拉著老公的手說‘你看這滿天繁星,蟲鳴鳥叫,微風徐徐,如果一直能有這樣美好的生活,可真好啊。’


    然後鍾家慕問他旁邊的一個男同事,說:“你們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那幾個男同事一臉茫然,搖頭異口同聲地說:“什麽?”


    鍾家慕繼續說:“後來老公問老婆‘你沒有發現什麽嗎?’老婆沒有理他,而是再次描述了一遍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向往。就在老婆陶醉之時,老公突然驚慌失措地喊‘帳篷被偷了!’


    哎呀,真冷啊。


    席暢暢和那幾個男同事,都感覺自己頭上有無數隻烏鴉飛過。


    這算黃段子嗎?席暢暢默默朝鍾家慕翻了一個白眼,她隨便說一個,都可以秒殺他。


    不過,她可不敢在他麵前暴露這種黃暴屬性,哈哈。


    就這麽想著,一沒注意,她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循聲望去,鍾家慕見到角落躺椅上的席暢暢,微微一怔,隨即站起身來,朝她走過去,問:“你怎麽也在?”


    席暢暢朝他揚了揚手中的書,說:“看書。”


    見她手中的書,鍾家慕有點驚訝,朝席暢暢抬了抬眉毛:“沒想到你看書的品位,這麽獨具一格。”


    席暢暢以為他是在誇自己,便仰起頭,趾高氣揚地說:“這是自然,像我這般清新脫俗的雅致之人,當然要看這種書陶冶情動。”


    鍾家慕朝她挑了挑眉毛:“那書上講的什麽?”


    “這外國書我也看不懂,就看看圖片而已,”席暢暢抓了抓頭發,蹙眉說,“隻不過,我有點好奇,為什麽這上麵怎麽……這麽多豬的照片?”


    鍾家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扯了扯嘴角,說:“你看的這本馬來語書,標題是《的產後護理》”。


    “哈?”席暢暢吃了一驚,一張臉瞬間如白紙毫無血色,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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