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緋辭將自己手裏的折扇丟到滎陽懷裏,小嘴一嘟,雙手扯著曹文逸的衣袖一搖一搖的。


    “小哥哥,我錯了,我不該擅自離開山莊的,但是你不知道阿娘有多過分,她居然逼著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曹文逸眼眸裏閃過暗流,“我可是聽說了,肖公子一表人才,風流瀟灑,怎的就不好了。”


    曹緋辭鳳眼微瞪,全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小哥哥,你舍得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麵之人嗎?”


    “我怎的聽說你和他在月下,一人彈琴,一人起舞,可謂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曹文逸整理自己被扯亂的衣袖,目光前視。


    曹緋辭氣嘟嘟的看著他,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著,轉而臉上掛起一個狡黠的笑容,“小哥哥你猜,羅喬有沒有跟著我。”


    曹文逸臉上的雲淡風輕瞬間龜裂,不用想他都知道曹緋辭要說什麽。


    “如果我告訴二哥,你欺負我,還很讚成我嫁給肖瞾,你說二哥會不會扒了你的皮。”曹緋辭雙手環抱,得意洋洋的看著不再冷靜的曹文逸。


    曹文逸氣急了,刷刷刷的給自己扇著風,“曹緋辭,你倒是厲害了,學會用二哥威脅我。”


    “哼。”曹緋辭小臉一偏,傲嬌極了,小哥哥曹文逸淡名薄利,唯獨最崇敬二哥。


    曹文逸合上折扇,“你走,我當做沒見過你。”


    曹緋辭小臉恢複笑意,“謝過小哥哥了,妹妹告辭。”


    初十小聲的提醒,“公子,若真的讓小姐離開,出了事怎麽辦?”


    曹文逸恨恨的看著那機靈古怪的身影遠離,“羅喬跟著,能出什麽事,現在我得去弄清楚為何跳祁聖舞的不是緋辭。”


    初十點了點頭,不在多話。


    再次逃離虎口的曹緋辭高興壞了,一蹦一跳的。


    “快看,城主府的花車出來了。”


    “咦,那不是曹小姐啊。”


    “怎麽可能,曆年來跳祁聖舞的都是翔雲山莊的曹緋辭小姐。”


    “可是身影真的不像啊。”


    花車上帶著珠簾的女子恨恨的咬了咬牙,她一直生活在曹緋辭的陰影裏,現如今獻祁聖舞也要背著她的名,憑什麽!


    被嫉妒充滿了心智的女子‘不經意’的將珠簾撤下,麵帶笑容的看向群眾。


    “這是誰?”


    當即,百姓們躁動起來,祁聖舞曆來都是由翔雲山莊的大小姐跳,已經持續了幾年,突然換人,還沒有接到通知,自然引起轟動。


    “曹小姐是小福星,祁聖舞不是她跳,肯定會遭到天神的懲罰。”


    不知是誰大聲嚷嚷了起來,隨即就引起了百姓的恐慌。


    在觀月樓上觀察著一切的城主看到獻舞者的珠簾落下,受驚的站了起來。


    “快,讓人控製住起哄的那幾個。”


    翔雲山莊一直淩駕於城主府之上,祁聖舞對洛陽城來說意義非凡,也一直由曹劍的獨女獻跳。


    本想一步步的把翔雲山莊淡出洛陽城所有人的視線,沒想到這第一步就出了問題。


    洛陽城城主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看來翔雲山莊那裏得尋個好些的緣由。


    雲淺兮被城主府的家丁帶走的時候,神情忿忿。


    來到觀月樓,雲淺兮憤恨的把珠簾砸到桌子上。


    雲城主拿起桌上的珠簾,輕柔的將珠簾弄整齊,語氣輕和,“兮兒,先回去。”


    雲淺兮雖然嬌縱任性,但對自己的父親是懼怕的,盡管他沒有怒吼,“是。”


    “城主,接下來要怎麽辦?”


    雲城主走到窗邊看著鬧哄哄的人群,“備厚禮,我親自去翔雲山莊賠罪。”


    侍衛眼神陰鶩,“城主,何不借機讓陛下知道翔雲山莊得人心。”


    雲城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當陛下不知道嗎?”


    “那陛下又為何能容忍這麽一股江湖勢力在他的國度裏?”


    “誰有知道呢?”雲城主笑得讓人莫名,“聽說翔雲山莊最近有一位貴客蒞臨!”


    “回城主,聽聞是曹大小姐的愛慕者,前來求親。”


    “嗬。”雲城主輕笑出聲,“這些年,你見曹大小姐的愛慕者還少嗎,有誰能住進翔雲山莊!”


    “城主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麽意思呢。”雲城主轉身慢慢的走出包廂。


    既然是貴客,我自然該去拜訪拜訪。


    曹緋辭走出人群,搖著折扇扇著熱氣,遠遠看去,好一個俊逸的小公子。


    滎陽卻心神不寧,“公子,羅喬真的跟著我們的嗎?”


    曹緋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二哥會放心的讓我一個人出來嗎?”


    “那……”


    曹緋辭圍住她的肩膀,“滎陽啊,不過是在羅喬手底下調教過一段時間,不至於那麽怕他,再者,有我在呢,他敢拿你怎麽樣。”


    “是。”滎陽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恐懼埋在心底。


    “走吧,去觀月樓,鬧了那麽半天,我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計。”


    曹緋辭帶著滎陽大大方方的走進觀月樓,卻與雲城主擦肩而過。


    雲城主突然停住腳步,喚來侍衛,“跟上那兩個‘小郎君’,看看她們到底是誰。”


    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樣,可真是幫了我大忙。


    “是。”


    暗裏的羅喬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可是目前他不能離開小姐。


    曹緋辭坐在人聲鼎沸的大堂,點了三個小菜就靜靜的聽著周圍的人討論剛剛的‘鬧劇’。


    “哎,你說為什麽這次的‘聖女’不是曹小姐。”


    “誰知道呢,不過這次扮‘聖女’的這個女子怎的有些眼熟?”


    “你不知道她麽,她是城主府的小姐雲淺兮,很受城主喜愛。”


    “你們說,會不會是雲城主看不慣曹莊主壓在他頭上,趁著這次機會讓城主府壓住翔雲山莊。”


    “噓,你不要命了,小心被城主府的守衛聽到,給你關進大牢。”


    曹緋辭眸子裏閃過莫名的光芒,轉瞬即逝,又成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子。


    滎陽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公子,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


    曹緋辭幽幽地歎了口氣,“滎陽啊,我們才出來一天,這麽早回去幹嘛!”


    滎陽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嘴裏嚼著一片雞肉,剛一抬眼嚇得她嗆住了,“咳咳咳…”


    曹緋辭有些無語,但還是擔心的給她倒了一杯清茶,幫她拍著背,嘴裏吐槽著,“慢慢吃,別人看到還以為公子我虐待你了。”


    滎陽灌了一大口水,壓住喉嚨處的癢癢,“公子,肖公子在外麵。”


    曹緋辭瞪大了雙眼,襯得眼角的淚痣都可愛了幾分,手忙腳亂的打開折扇遮住自己的臉,嘴裏念念有詞,“我滴個乖乖啊,剛走了個小鬼,又來了個瘟神,千萬別進來啊。”


    滎陽看著站在桌子旁的男子,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打著招呼,“肖公子,真巧啊!”


    肖瞾淡淡的嗯了一聲,看著那個就差一點點縮進桌子下的人兒心虛的皺起了眉頭。


    曹緋辭破罐子破摔,收起折扇,笑著坐直,“肖公子,這麽巧?”


    肖瞾嘴角抽了抽,臉上的笑有些僵硬,這主仆二人真是……打招呼都是同一句話,這得多不走心啊。


    曹緋辭也反應過來,這句話剛剛滎陽說過了,懊惱的白了滎陽一眼,但是俗話說得好,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肖公子可要一起隨便吃點?”


    “恭敬不如從命。”肖瞾利落的落座,感覺沒有聽出她的話裏有話。


    曹緋辭堅強的揚起自己的嘴角,隨即從容不迫的套話,“肖公子怎麽來了洛陽城,可是家裏招待不周。”


    “令尊令堂熱情待客,並無不周。”肖瞾簡言意駭。


    曹緋辭不搭話了,這人怕是個木魚腦袋,重點是這個嗎?我當然知道父母對你很是熱情,重點是你怎麽突然間現身洛陽城?


    肖瞾眼裏泛起點點笑意。


    曹緋辭氣成一隻河豚,這人怎麽可以捉弄人呢!


    “曹小……公子,我們倆個商量個事,關於我們倆家婚約的事。”肖瞾看到她的裝扮,果斷的改口。


    “滎陽,要個包廂。”曹緋辭眼色莫名,心裏打了無數個機鋒。


    由於祁聖舞這個鬧劇,觀月樓的客人走了不少,尤其是包廂空出了好幾間,轉瞬,倆人便轉戰包廂。


    偌大的包廂裏隻有肖瞾和曹緋辭二人,連滎陽都被曹緋辭支了出去。


    “肖公子直言,拐彎抹角那一套我聽著不舒服。”曹緋辭親自動手給他斟了一杯酒。


    “想必曹小姐很清楚,我們的這個婚事是不可能取消的,至少近幾年不可能。”


    肖瞾轉著酒杯,語氣平淡,絲毫沒有被人涉足自己婚事的羞惱。


    “不說近幾年,家父家母在世,隻要我不受委屈,我兩個都不可能各尋良緣。”曹緋辭想起親娘那副此事沒有商量的表情,一陣頭疼。


    “在下沒這麽差勁吧,曹小姐不至於那麽……避若猛虎!”肖瞾想了一個合適的詞語。


    “不是你的問題,我此生隻願尋一江湖中人,一生與夫行俠仗義,浪跡天涯,顯然,肖公子不是這種人。”曹緋辭眼神清澈,毫不避諱。


    “既如此,我們可回去告知令尊令堂,我們兩個想單獨處一段時間,增進感情,這樣曹小姐可以遊走大千世界,我也可以鏟除貪官汙吏。”


    肖瞾將自己的計劃簡單的和盤托出,父皇那兒也是表明不允許我退了這樁親事。


    “可。”


    兩人一拍即合,馬不停蹄的往翔雲山莊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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