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金蟬子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方寸山的確是猴子的家,菩提老祖更如同是猴子的父親一般,讓猴子無比眷戀著。


    可是,身為猴子為數不多認可的朋友,自己在猴子心中,或許同樣是不可代替的……


    金蟬子沒有說話,這隻猴子太過於純真了,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向他道別。


    道別的詞匯再是絢爛,落在此刻猴子的耳中,也將是味同嚼蠟。


    他隻會在意一件事,就是金蟬子到底是不是要走。


    隻要金蟬子走,那麽所有的東西,都是不必多言的沉默。


    在此刻猴子看來,


    聒聒噪噪,還不如耳根落個清靜。


    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桃子,金蟬子端詳了片刻,不知過了多久,金蟬子才將桃子收入懷中。


    目光靜靜凝望著猴子離去的方向,身影開始緩緩變淡,仿佛不屬於這世間,就要消散一般。


    猴子離去的背影猛地一頓,不知為何,心底突然又落寞了一籌,似乎要失去什麽一般。


    猴子拚命的飛快轉身,看向金蟬子的方向,卻隻剩下空蕩蕩地一片,再也查詢不到任何蹤跡。


    眼底一酸,猴子倔強的回頭,不讓自己回頭。


    “該死的光頭,方寸上這麽好都不知道珍惜。”


    “祖師這麽厲害......”


    “師兄們這麽禮貌......”


    “還有吃不完的桃子......”


    猴子低聲呢喃著,不知何時,眼中已經含著一包清泉,久久不肯退去。


    “走吧走吧!”


    猴子不知癱坐在哪裏,“你說過的,你我二人有緣,光頭,這句話,我記住了!”


    自言自語。


    ……


    自金蟬子走後,猴子的日子,越發寧靜了起來。


    不知為何,猴子好似突然喜歡起來登樓觀星了。


    要知道,猴子之所以要建造這座樓,全然是因為想要以另一種方式留在方寸山上,陪伴在菩提祖師身邊。


    對於這閣樓,雖是喜愛的緊,可大多數的時間,卻仍然住在三星洞內。


    可自從金蟬子離去之後,不知何時,猴子好似也喜歡上獨自一隻猴呆在這猿心居之上了。


    這方寸山的夜景,真的是美!


    猴子心中感慨到,怪不得,霸王閣上那位,在閣樓之上一呆就是好多年。


    此時,猴子略微有些能夠理解那位師兄了。


    對了,時至今日,他還是稱呼項羽為那位師兄,對於霸王閣上那位師兄,究竟是什麽來曆,卻是知之甚少……


    找個機會,可以再去喝次酒的。


    ……


    時間流逝,在猴子極為珍視的情況下,都留不住分毫。


    猴子眼神有些黯然,看向霸王閣的方向。


    “師兄,你在嗎?”


    猴子有些尖銳的聲音隨風而逝,好像沒有傳播多遠,就被風吹散了。


    皎月星輝灑在猴子身上,沒有任何回應。


    高處不勝寒,陪伴圍繞在猴子身邊的隻有那冷冽的寒風。


    猴子猛地打了個擺子,不知為何,自己玄仙的修為,都無法抗衡這閣樓之上的寒風嗎?


    猴子眨了眨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師兄!”


    隻見霸王閣之上,依稀浮現出一道身影。


    若隱若現,又似乎不存在一般。


    猴子滿足地笑了笑,“師兄!”


    “何事?”項羽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變化,開口向猴子問道。


    “嘿嘿嘿!”猴子打了個幌子,向項羽賠笑,顯然也是知曉項羽此時還是對於自己之前的大不敬而心存芥蒂的。


    “無事無事!自然是思念師兄了!”


    項羽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就要離去。


    麵對猴子刻意的套近乎,項羽絲毫不感冒,甚至想要為自己的高冷點個讚。


    見項羽就要離去,猴子不由得急了,好不容易將項羽叫出來,怎麽能任由他就這樣走了呢?


    “師兄慢走!!!”


    猴子大吼出聲,隨即“呸”了一聲。


    自己這豈不是在趕那位師兄離開?


    霸王閣上,項羽臉色一僵,冷哼一聲,隨即加快了步伐。


    “師兄,留步,留步!師弟口拙,師兄莫怪,莫怪!”


    猴子嘿嘿賠笑著。


    聞言,


    霸王閣上項羽腳步一頓,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


    見項羽腳步停下,猴子更是欣喜,看了一眼猿心居最上方的樓簷,一躍而上。


    “師兄師兄。”猴子滿麵堆笑,生怕項羽不理會自己,直接離開。


    項羽轉過身來,麵色冷漠,目光斜視前方,不發一言。


    猴子見此,也明白是自己之前冒失了。


    “師兄,師弟這裏先給你賠個不是。”猴子學著印象中人類禮儀,向項羽抱了個拳。


    “猴頭,先前,實在太過無禮!”項羽不屑冷哼一聲。


    猴子也不在意,繼續賠笑著。


    其實項羽心中也是有些納悶,自己在這霸王閣上呆了這麽長時間,早已了卻俗事,忘卻凡塵。


    心境不說是如同自家師尊那般古井無波,可也絕對算得上是心如止水。


    怎在猴子麵前,自己的情緒,就會如此的......人性化?


    難道,是自己孤寂太久了?


    猴子自然不知項羽心底思緒,見項羽心態情緒已經緩和,便開口言道,


    “師兄,師兄,猴子我總是師兄師兄的道來,到如今都尚且不知師兄名諱法號,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失禮了。”


    猴子緩緩道來自己的目的,“不知師兄法號名諱?”


    猴子此言一出,項羽更是有一種咬牙切齒之感,這猴頭,與自己相識這麽久,竟然連自己的名號都不知道?


    不過,這倒也怪不得猴子。


    畢竟,莫說是猴子,如今這方寸山上,知曉他之真名的,也不過是師尊菩提祖師罷了!


    項羽將目光看向猴子,緩緩開口,“吾名項羽!”


    簡簡單單四個字,從項羽的口中說出來,卻好似一陣狂暴地威壓襲來,讓猴子心神一震,眼神一驚。


    “項羽,項羽!”


    猴子口中反複念叨著。


    兩個平平無奇的字,落在猴子耳中,仿佛是蘊含了無上的威能,讓猴子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霸王閣上,項羽嘴角輕輕向上一挑,他剛剛的話,當然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而是在其中蘊藏了自己的道則。


    眼見著猴子神情呆滯,項羽不由得心情歡快了起來。


    “猴子,你可記住了吾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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