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喬,在不遠的未來,我將是維克人第二位女性維多克;在更久的獎勵啊,我將是維克人的傳奇。所以,你們要記住我的名字,因為你們將很榮幸和我認識。如果你們有機會慢慢老去,還會有一個很好的故事講給子孫們聽。”


    丹妮絲的女兒,喬,在接手對克裏斯三人的訓練時用這樣的話語作為開場白。


    但克裏斯三人並沒有覺得她狂妄。


    因為在對練中,她用實力證明了,她的話語並沒有誇張。


    如果隻從戰鬥技巧而言,她要比丹妮絲高出很多。


    丹妮絲是傳統的維克人戰鬥模式,大開大合,從來不管對手是誰,直接拚命就是了。


    但喬不一樣。


    她會根據對手的不同調整戰鬥的模式。


    比如,在擊敗克裏斯三人時,她用的技巧與方法都不一樣。


    克裏斯是力量與速度均衡,且體力很充沛的戰士,喬就用更加持久的耐力一步一步將他逼入死角,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一點脾氣都沒有。


    文森特是速度型的戰士,喬用了一力降十會的打法。


    不管文森特如何巧變身影和刺出的匕首角度如何刁鑽,她都不管不顧,隻是朝著對方的心髒與腦袋發起攻擊——當匕首刺到她的時候,文森特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這樣的打法讓文森特累得吐血,最終還是默默的選擇了認輸。


    而安德烈才是最鬱悶的一個。


    他的長處在於劍術的嫻熟,不管如何都能給自己織出一張滴水不漏的防護劍網。


    但喬巧妙的控製力道,用了虛實的打法,看如勢如萬鈞的一拳卻軟綿綿如同空氣;看如輕飄飄的一拳,卻能將他擊退了數米之遠。在虛虛實實中,很順利的撕開了安德烈嚴密的劍網,然後一腳將他踢在地上啃了滿嘴沙子。


    “就渺小人類的體質而言,你們三個已經很不錯了!”


    戰後,喬笑嘻嘻的點評,語氣中沒有鄙夷,“如果你們連續和我對戰半年,也許能在我身上留下傷口;如果是一個月,就能在我拳頭下堅持一刻鍾。但是你們隻有四天的時間,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吃拳頭吧。希望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你們每一次都能有所長進,每一次都能減少一些皮肉苦!”


    克裏斯三人對於喬的評價深以為然。


    所以匆匆四天裏,三人都很老實的在挨揍。


    十分憨厚的用車輪戰術,讓喬每一天都累個半死。


    喬不止一次惡狠狠的說過,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母親還需要他們,她早就將三人的頭顱扔到自己門口的勳章堆裏了。


    就這樣,血祭盛典在抱怨聲和挨揍中拉開了序幕。


    一年一度的血祭盛典,將罪惡之城最大的角鬥場舉行,也將持續五天。


    除去主持祭典的喬治亞之外,其餘十六位維多克都將挑選三位角鬥士組隊參與,並且加入嗜血的凶獸隊伍讓戰鬥更加激烈、讓感官更加愉悅。


    一共二十支隊伍參與,以抽簽方式決定對手。


    每一天的角鬥,都能淘汰一半的隊伍,直到第四天剩下三隻隊伍。


    這時候將再度加入一支凶獸組成的隊伍,分別上下午決出最終的勝利者,然後在第五天的晚上,和喬治亞的三位維克戰士展開最終之戰。


    如此頻繁的對戰,對體力的消耗極大。


    最終存活下來的隊伍要麽減員,要麽傷痕累累不堪一擊。


    所以在血祭盛典之上,主持盛典者麾下的維克戰士從來都沒有被打敗過。


    也就是說,丹妮絲的野望想要實現,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過,她也作了準備,不知通過什麽途徑,從精靈族交換來了一滴月神之淚!


    月神之淚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療傷聖藥。


    沒有之一。


    克裏斯的母親艾薇兒,當年被強者襲擊之後,就是靠一滴月神之淚保住了性命。


    丹妮絲的打算,是如果克裏斯三人能堅持到最終之戰,她就將月神之淚兌水成三份給他們喝下去,讓他們的傷勢可以恢複一些,可以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況來迎戰喬治亞麾下三名的維克人隊伍。


    為了當上大祭司的一線希望,她算是盡可能抓住一切機會了。


    三個人族螻蟻,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她心裏默默的念叨,同時向先祖祈禱,前所未有的虔誠。


    克裏斯三人會讓丹妮絲失望嗎?


    第一天沒有。


    他們三個人第一天的對手,是三隻為了自由而戰蛇人族。


    號稱步戰無敵的蛇人,戰鬥力毋庸置疑。


    但它們有一隻還沒有成年,另外兩隻也僅是戰士巔峰,並沒有摸到強者的門檻。


    或許說,它們強橫的肉身足以彌補這些劣勢,但很不巧的是,文森特是速度型的夜行者,十分擅長對付身軀龐大而導致不靈活的它們。


    隻不過,蛇人族身上的鱗甲十分堅硬,想讓文森特尋找到放血戰術的機會,克裏斯與安德烈兩人不得不正麵吸引攻擊,兩人都被力大刀沉的蛇人劈得狼狽不堪。但最終,在兩人累得差不多虛脫的時候,文森特還是終結了角鬥。


    第二天也沒有。


    因為運氣很好,抽簽抽到了已經被打殘了的凶獸隊伍。


    三隻蠍尾獸隻剩下兩隻活的,而且還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這也讓克裏斯三人的勝利變得輕而易舉,猶如走了個過場。


    輕鬆的獲勝讓觀眾席上噓聲一片。


    就連賭場都拒絕為他們這場角鬥開盤口。


    第三天,他們的運氣終於用完了。


    這次的對手是由兩名人類和一隻娜伽族組成,其中那隻娜伽族已經隱隱摸到了強者境界的門檻,實力就比喬差了一點。


    鬼才知道它是怎麽被扔進角鬥場的!


    這支隊伍的打法也配合得很巧妙,以實力超群的娜伽族為鋒頭,兩個人類從旁協助,打得克裏斯三人懷疑人生。


    四隻手臂的娜伽族手持兩柄長刀,在兩名人族的掩護下幾乎不需要防守,幾乎每一擊都不留餘地,這讓主防禦的安德烈根本接不住娜迦族的攻勢,也讓護衛克裏斯與安德烈有進攻的機會。


    沒辦法,要是挨上了娜迦族一刀,他們不死也殘。


    但久守必失。


    一味防守,沒有毫無反擊的機會,也意味著他們最終將迎來被殺死的結局。


    連看台上的丹妮絲都開始呼吸急促,於不知覺中捏扁了護欄。


    她也看出問題所在了。


    “你們接下娜迦族的雙刀!”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素來寡言少語的文森特突然冒出了一句話,猛然從側衝了出去。


    我們接下娜迦族的攻勢,那其他兩名人族的長劍怎麽辦?


    他們也是戰士巔峰啊,你能一敵二嗎?


    克裏斯與安德烈心中都泛起了疑惑,但文森特已經衝出陣列了,他們也來不及質問或思考,隻能依言奮力封住娜迦族的攻勢。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在明媚的陽光之下,文森特的影子突然變成了活物,竟然分離本體急速奔向對方兩名人族劍手。


    於電光火石間,沒人能看清楚影子做了什麽。


    但影子再次回到文森特的腳下時,被襲的兩名人類劍手已經捂住血花綻放的脖頸倒下。


    這一變故驚呆了觀眾。


    原本喧鬧的他們如同被扼住脖子的笨鵝。


    而看台上的眾多維克多也都站了起來,大聲道出了真相。


    “是布雷恩!”


    “被詛咒的家族!”


    “哦,該死的下水道老鼠竟然站在了角鬥場裏!”


    ..........


    “丹妮絲,你竟然與布雷恩家族勾搭在一起!”


    主持今年血祭盛典的喬治亞·維多克,更是大聲譴責著,“你破壞了血祭盛典的規矩,玷汙了先祖的榮耀!”


    他的話語剛落下,其他維克多也將目光落在丹妮絲身上。


    但丹妮絲一臉從容。


    她不屑的撇了喬治亞一眼,然後舉著酒杯向角鬥場中央的石雕致敬,聲音淡淡的說,“罪惡之城不允許布雷恩家族進入,但並不拒絕他們踏入角鬥場。我們偉大的先祖誕生於殺戮中,享受鮮血的祭祀,也不拒絕任何人獻上的血肉盛宴。”


    “這是狡辯!你讓肮髒的下水道老鼠站在我們神聖的.....”


    喬治亞依舊不依不饒。


    但譴責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無聲。


    因為其他維多克似乎認可了丹妮絲的解釋,已經將目光移開了。


    他要是在喋喋不休,就要迎來丹妮絲的決鬥要求了。


    不過,悻悻然再次入坐的他並沒有罷休,而是招手喚來心腹手下耳語了一陣。


    看台上的爭執角鬥場內的雙方並不知道。


    雖然詭異的變故讓他們都一時愣神,但在你死我亡的搏殺中容不得思慮其他,雙方又戰在了一起。


    不過,勝負已經很明晰了。


    爆發過後的文森特,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但克裏斯和安德烈的左右夾擊戰術配合很有默契,以不斷輪換主攻的方式讓娜迦族得不到喘息的機會。顧此失彼的娜伽族,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隻能被動的消耗著體力,讓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落敗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半個小時後,隨著娜迦族伏地不起,克裏斯三人帶著一身疲憊並肩從通道退出角鬥場。


    文森特依舊保持著麵癱。


    性格相對開朗的安德烈目視著前方,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文森特,很榮幸我不是你的敵人。”


    克裏斯什麽都沒說。


    他那位知識淵博的父親,給他講過布雷恩家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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