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得比想象的快。


    主將陸千秋臨陣脫逃,北夷完顏魁失蹤,金國兵敗如山倒,再無力反撲,而東瀛更慘,連幕府將軍都被押作人質。


    這場仗,永朝無疑是大勝。


    兩國很快投降,與大永簽訂和約,割地賠款,一眾殘兵敗將撤出中原,匡扶永朝的支線任務就這麽完成了。


    數日後,大永皇帝褚禎在紫禁城大宴武林群俠。


    這天,陽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


    太和殿前的廣場上擺滿了宴席,一眾江湖人士推杯換盞,豪氣幹雲,人人臉上洋溢著笑意,這座皇城從沒有這樣熱鬧過。


    當然也有不開心的人,比如德川家光,他臉色陰鬱,與幾個錦衣衛坐在一桌上喝著悶酒。


    本來德川家光簽訂完條約後就可以回東瀛,但是褚禎為了展示天朝上國的氣度,很大方地邀請他留下一起參加慶功宴。


    “你回來晚了,已經上了好幾道菜,不過我幫你每樣都夾了點。”亦飛雲輕笑道,“收獲怎麽樣?”


    “還行。”


    衛俊浩坐到亦飛雲旁邊的空位上,他是到禦藥房收集藥材去了。


    亦飛雲將一片白煮肉放入嘴中,嚼了幾口後點評道:“老實說,這禦膳沒有想象中的好吃,隻能算尋常美食,可能那些禦廚看宴請的是江湖人便偷工減料了。”


    “那個褚天光有沒有聯係你?”衛俊浩問道。


    “沒有。說好的考慮一下,結果都開始吃席了還沒個消息。”亦飛雲道,“這樣也好,省得節外生枝。希望吃完飯就可以完成試練回去,不要再冒出個什麽boss。不過這裏高手如雲,就算宮本武藏過來也是送死。”


    衛俊浩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沉思。


    “快吃吧,不用擔心有毒。就算有毒,應該也瞞不過藥王穀的人。”


    說著,亦飛雲不自覺望向藥王穀那邊,剛好迎上夏忍冬的目光,後者嫣然一笑舉杯示意,亦飛雲也舉杯回敬。


    “再說,你不是還有可以解毒的赤生丹麽?”


    衛俊浩無語道:“煉丹是很麻煩的事,而且藥材也很難找。”


    “大家安靜一下!”


    突然,一個清亮的女聲壓過了鼎沸的人聲。


    亦飛雲循聲望去,隻見慕容雪白衣飄飄地向褚禎行了一禮。


    褚禎深吸一口氣,舉著酒杯站起身道:“此番大永驅除韃虜,光複河山,各位英雄豪傑功不可沒,朕敬大家一杯。”


    雖然很多江湖人心裏瞧不起這個皇帝,但此刻麵子還是要給的,紛紛舉杯高呼。


    一杯飲盡,褚禎又斟滿酒。


    “這第二杯,朕是替天下百姓敬的,諸位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使百姓免遭敵寇荼毒,是蒼生之幸,也是大永之福。朕想不出怎麽感謝,隻能拿出白銀萬兩犒賞大家。”


    “皇上過獎了。”慕容雪抱拳道,“救護蒼生,我輩義不容辭,若收受黃白之物,便與市儈打手無異,有何臉麵稱俠?”


    “這……”褚禎歉然道,“慕容盟主高義,是朕落了俗套。”


    慕容雪又客套了幾句,才說到亦飛雲關心的事:“新秀論劍因戰事而中斷,小妹和各大掌門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年新秀論劍的十傑,以此戰的貢獻來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說得好像我們能反對一樣。”亦飛雲在心中吐槽道,“這樣更好,論功勞,還有誰能勝過我?這波穩了。”


    “俠之大者,以天下蒼生為先,理當如此!”群雄紛紛讚同。


    慕容雪點點頭,朗聲道:“武當派馬思客!”


    一個身著黑白二色道袍的年輕道士走上前去,抱拳道:“盟主!”


    “馬兄弟,那日你奮不顧身力戰強敵,救皇上於危困之中,本次新秀論劍的魁首非你莫屬。”慕容雪笑道。


    行吧,救皇帝的功勞太大了,讓他當第一也無可厚非。


    亦飛雲有些失望。


    “謝盟主誇獎,在下愧不敢當。”馬思客正色道,“這場戰爭,每個人都貢獻了自己的力量,武功或許有高低之分,但守護蒼生的心卻是一樣的赤誠!是武林同道們一起舍身衛道,才有了今次的勝利。所以,若按戰功來論,所有人都是魁首!”


    他這一番話慷慨激昂,引得群俠一片喝彩。


    “馬兄弟的話在理,可這些獎品怎麽辦?不夠分啊。”慕容雪指著一旁桌上堆著的十個木盒笑道。


    依照往年慣例,新秀論劍的十傑都能夠獲得一份獎品,每人按名次順序從十個寶箱中挑選一個,能夠開出什麽全靠運氣,就算奪得魁首也占不到便宜。


    獎品來自各大門派,有鑄劍穀的稀世寶劍,有可挑選一門少林絕技修習的“禪武令”,還有令人功力大增的武當靈丹……但運氣差的可能就會開出一隻丐幫的叫花雞,甚至峨眉派弟子縫製的精美女裝。


    馬思客道:“方才盟主謝絕了皇上的賞賜,說‘救護蒼生,我輩義不容辭’,既如此,這獎勵在下不要,還望盟主把它換成銀兩,賑濟飽受戰亂之苦的災民。”


    “完了,這樣一說大家礙於臉麵都不能要獎勵了。”亦飛雲輕聲跟衛俊浩吐槽道,“這家夥自己得了第一的名聲,就開始慷他人之慨,占盡便宜,十足的偽君子。要賑災方法多的是,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嘛。”


    慕容雪微笑點頭,說道:“馬兄弟如此仁義,令人欽佩,武當有你必定大興。既然如此……”


    “哈哈哈哈……”


    一陣突然響起的怪笑聲打斷了慕容雪,一名身著紫袍,麵容陰鷙的中年男子落到了太和殿頂上。


    “皇上、慕容盟主,請恕本城主來遲了。”


    “夜孤星!”群俠中有人驚呼。


    五絕北辰,夜城之主的凶名在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聽到是夜孤星來了,眾人都變了臉色,亦飛雲甚至能聽到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夜孤星居高臨下,冷笑著俯視一眾俠士,他的左右站著十二名造型各異的殺手,其中有個紅衣女子亦飛雲十分眼熟,正是那日襲擊他的泣血羅刹。


    “我就知道,特麽地還得打boss。”


    亦飛雲看向衛俊浩,苦笑著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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