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僧合一,紙人栩栩如生,一兜帽幽麵男子率先踏入陰森古宅,正是荒。


    銀伴隨身後,拉著荒的衣襟,緊密無間。


    隻是幻清姬看到她身型瞬間,便警惕起來,更是後退數步,暗運道法。


    這副模樣,不正是之前她押送進來的朧月琉璃麽,當時便有所懷疑,此刻見其媚態橫生,氣息忽明忽暗,特別是從這大門外出現,莫非已然被替代?


    “幻清姬莫急,此乃幽族公主,奉地藏之命,特來援助,解此蜃樓之難。”


    月宮眾人也魚貫而出,幽熒見此狀況,立刻明白對方的懷疑,故而出言解釋。


    “隻是不曉得我家玉兒?”


    “玉玲瓏仙子似乎一直在搜尋什麽,沒有進入水月法界,倒是與我等進入森羅殿。”


    古宅固然陰森,可月宮眾人抵達,瞬間將其塞得滿滿的,頓時不那麽恐怖。


    最後一位出現的自然是水月鏡花,她現身時皓腕處又多了幾道傷痕,縱使鏡中花都無法消弭。


    見此情形,幾位慧心之輩心中暗凜。


    須知水月一身已隕,就算大羅手段高超,短時間也不可能修複,若是鏡花再有損傷,月宮此行危矣。


    不過金仙畢竟千劫曆練,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問詢關鍵之處。


    “封禁巫心後,蓬萊閣發生何事?


    幻真,雙麵絕客可還安好?”


    見月宮重仙竟然還不知曉外界事宜,幻清姬也是一愣,把森羅殿、血雨之事一五一十的道來,順便也獲知了水月法界被封的情況。


    “也就是說此刻之地,已是經曆夢幻泡影的森羅殿,可為何我們會從門外進入呢?”


    血影這疑惑也是許多月宮弟子的疑惑,若是按照幻清姬所說,此宅之外,該是道歿之象才是,也就是灶神勾連之屬。


    眾人齊齊望向荒,幻清姬也才注意到,這人首先踏出宅門,綠衣僧人似乎是其分身,再結合月宮態度,恐怕幽族所謂援手,他是重中之重,隻是其修為,似乎並沒有那麽高?


    荒卻轉頭看了看狼狽的兩位仙人,彩雲與柯穀,這等灶神獻祭,都是帶有劫數腐蝕的,並非輕易能消除,否則以仙人之體,也不會如此難堪。


    “門外該是介於幽冥與現世的通道,如果非要形容,可以理解為灶神的血管,所有祭祀、吞噬的營養,都在其內流轉,滑入其腹。”


    “所謂祭祀獲得恩賜,倒也沒錯,不過更像是一種詛咒,被道歿盯上的食物,難道還會安好?特別是饕餮之劫。”


    “我雖不知森羅殿中是何情況,但以往日與灶神之歿接觸的經驗來看,萬物皆可食,它這麽做,隻是為了讓你們更好吃、更容易吃罷了。”


    縱使幽目無麵,可其中寒意讓兩位人仙都徹骨冰寒,仿佛暗中時刻有一張血口,在伺機而動。


    “如此一說,閣下倒是救了他倆。


    隻是這等妄圖修神者,害人害己罷了。”


    血影輕蔑地看了眼對方,她作為月宮嫡係,是最看不起神榜之仙的。


    此話一出,荒隻覺身後小手微微緊了緊,頓時望向這位血影聖女。


    “劫數之下,蒼生禍難。自封神以來,四榜各自為法,豈有高低之分。皆不過盡人事罷了,若是覺得神道不堪,何以洪荒大道如此艱難?豈不是我等仙眾更是螻蟻?”


    “貪心之禍,人皆有之,何罪之有?


    若人皆完人,無漏無缺,那這修真又修得什麽?”


    這番擲地有聲地話語,給予一眾心中淒苦,本覺此次險境艱難的月宮門人些許希冀。


    也是,若事事都完善,各個都有幽熒、血影這等法力與心性,那還談何苦苦修真。神道既然存在,自有其道理。


    所謂修行,即不斷超越,不停磨礪,曆劫而涅槃重生,此道之法,荒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說。


    “你!”


    血影頗有些不滿,卻被水月打斷。


    “幽僧說得不錯,豈曰神法無人?三朝精英璀璨,豪傑雲集,不可小覷天下人,亦不可輕視自身,望遠而踏路,乃修行正道。”


    金仙出口,自然了結這番爭端,畢竟如今還處於危機之中,內訌是萬萬不可的。


    親自落了月宮聖女的麵子,荒才瞥了瞥身後,再無多話。


    這番動作,隻有最為細心的幽熒注意到了,若有所思。


    看來這位幽族公主與神道不淺,甚至體內已然封印了某歿象。而生為準聖之女,都不得不封印的歿象,恐怕不簡單。


    雖然血影說法難聽了些,可神法封神的確是有弊端,若壓製不住體內波動的道歿,無法汲取道法,頃刻間就會被汙染。遠不如玄法之妙,折功德為己用。


    隻是如今人朝興盛,神榜之輝煌初現,誰也難料將來。


    見眾人竊竊私語,荒知曉四法之爭已久,眾人心中偏見頗多,一時難以轉變。


    但他身為親曆幽冥劫數,知曉封神大秘的少數,明白此次封神在所難免。縱然說是封印,可借人朝鼎立是必有之事,甚至神宮再建也在目標之中。


    於這場天地無量劫難下,消磨眾難。因此神位必定是主流,逍遙仙固然逍遙,可在滔滔大勢下,恐怕會被拍得粉碎。


    除卻幾家劫尊道統,都未必有那實力獨自保全。


    此次蜃樓宴會,真是沙水雙星進階不成?為何會有大離誅歿使主到場,其實明眼人都懂,東海極有可能要選邊站。


    即使未能明說,也算作提前投資,畢竟未來的漩渦中心必定是中州人朝,隻是如今局勢還未明朗,似乎有過早布局之嫌疑。


    畢竟東海勢力,散仙眾多,紛爭不停,即使月宮一家獨大,卻也有陽奉陰違,借此一會,也能看出些端倪。


    不過堂堂頂尖勢力,或許掌握了別的消息也不一定,難道中州三朝之爭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而且地藏此刻介入,也很巧妙,是否傳遞某種善意?


    荒明白,隻要他問,銀必定會答,但地藏未說,也或許藏著幾分借金蟬之機,參悟運勢,兩人默契不言而喻。


    畢竟關乎一族生死,從少陽宮即可看出,旦夕禍福,哪有萬全之策。


    隻是思慮到此,荒忽地心中一悸。


    若人朝爭端至此,那此次東海道歿之災,是否有其參與呢?


    恰在此刻,水月鏡花開口。


    “你們可見舟朝之仙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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