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拿起木符細看,內景地中任何動作都會以消耗大量精神力為代價。


    陣紋不能吸引靈性,看來最後還是得落在呼吸術上,最近他已經解決了一些問題,使得呼吸吐納時隱約感覺到身體與精神都在呼喚什麽。


    那大抵便是對靈性的渴求,吃過一次後他已經有些‘上癮’,畢竟是大補之物。


    不過各個環節尚未打通,呼吸術距離直接采食還有很長一段路。


    注意從木符上離開,他看向近前。精神湧動著,視野頓時變得窄小,以此同時方寸之內的景致放大十數上百倍。


    淺淡螺紋顯現石子上,對稱的紋理與奇特圖案遍及到處,入眼皆是。


    正是當初見了這微觀一幕,他才從炁的浸染中發現了具有奇異力量的陣紋。如今,再一次放大來看,卻是在內景地中。


    現世時常關注,但微末之處所投下的影子還是第一次瞧見。


    似乎並無不同。


    陳嶼想要再拉大,然而超出常人的目力在這片寂靜之地毫無作用,一切所見所聞全然來自包裹身軀的精神。


    即是說,若散開精神力,他便無法再見到一石一草,甚至裸露肉身會發生何等事也完全未知。


    唯獨這一點上,他沒有貿然嚐試,動輒生死,風險太大。


    看了一陣,沒瞧出什麽,隻覺得眼前紋理好像要比外界的簡單一些,沒那麽多層層疊疊,這可能和此地隻是倒影有關。


    從內景返回,熟悉的錯落襲來,陳嶼揉動太陽穴,眉心下泥丸宮內的精神力收束安撫。


    也正是在重新回到現世的刹那,體內各處的炁再度活躍起來,不似在內景中那般沉寂默然。


    躺在椅上舒緩神經,他展開記錄實驗的小冊子,試著用炁在紙上塗抹兩下,然後在不受控的浸染破碎之前抹去。


    篆刻無字天書的路同樣很遠。


    還是老老實實用筆書寫罷。他看向冊子上某頁滿滿當當的筆跡。從第一次進入內景地到如今,總共十九次,每一次的所得所見都被記載,縱然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也添在其上,因為他不知道這些細節會不會幫到將來的自己,記下總歸沒錯。


    ‘八月二十七日,第十九次’


    ‘1.內景地無變化’


    ‘2.木符陣紋能看見並真實觸碰,核心節點勾勒無變化’


    想了想,他在這句話旁邊標注了石符兩字,落了個問號在後麵。下次進入帶兩塊石符,看看是不是材質的問題,雖然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埋頭繼續。


    ‘3.微末處紋理變得簡單,石子少了外圈三層,梨樹表皮少了右上一塊’


    這些都是反複比對後確認,即便看著似乎關係不大,但如今記下來,等待以後某日或許能用上。


    ‘……’


    一點又一點,最後他將此次見聞全數寫下,這才停下筆來。


    挑動筆頭,陳嶼翻了下所剩不多的冊子,覺得最近還是多花些時間在用炁篆刻文字上吧。


    正好填炁結束,體內的炁似乎能自行強化,以五髒為節點,通過元血源源不斷地淬煉,縱然沒有靈氣加持滋養,也能漸漸達到過往的強度。


    雖然速度上要緩慢許多,他估算了下大概將周身內炁全部用盡後,需要十一日左右功夫方可再度恢複滿盈狀態。


    這期間淬煉用去太多時間,單純的胎息結合精神凝煉內炁並不慢。


    總之,炁已經能動用了,這也算是填炁入體後除去化勁以外第二個頗有價值的變化。


    讓他暫且從靈氣耗費中掙脫了些許。


    轉過頭,便將剩下一枚氣珠融了靈液並拋灑給大白根,催熟成長。


    如今,除了體內還未消化完全的靈氣外,陳嶼已經沒有靈氣存餘,現在就看大白根種子種出的到底還是不是元靈根。


    呦!


    山林裏,傳來饞嘴鹿的聲音,他瞄了眼後轉過頭來,院門大開,對方大搖大擺走進,估計又調戲黑魚去了。


    兩排桃樹都凋謝殆盡,枝頭掛滿了一枚枚桃果,和正常桃果相比,六棵曾嚐過靈機的變異桃樹果實要小不少,皮質泛著玉石般的清潤光澤。


    而非尋常那樣坑坑窪窪,表皮不淨。


    照著以往經驗,靈機培育的植株在成熟後會死去,這一點在蔬果上體現眾多。


    直到目前,唯有糧種培育後似乎並非直接枯萎死去,雖然成熟的作物同樣帶上黃燦燦,但在陳嶼看來,那時比起其他靈植生命力枯竭死去的景致,更像是正常的作物長成。


    饒是普通糧作成熟是也得泛黃。


    所以到了現在他尚未確定這種變化到底是靈機所必然出現的,還是自己培育的緣故。


    從種子開始就不會有枯死的變化?


    暫不能肯定,一切要等藥田裏的大白根長成後才曉得。


    不過無論如何,眼前這些變異桃樹大抵是逃不過了,包括院中的鬆與梨。甚至依著陳嶼推斷,到時候興許連種子都留不下,因為這同樣隻有糧食作物留下種子。


    地蒲公倒也留了,可惜全數死亡,靈機靈液都沒能救活,顯然本就不具備生長的條件。


    陽光明媚,熱意暖人。


    之後數日都是豔陽天,陳嶼靜下心來安然鼓搗起篆刻他的‘無字天書’。


    竹片早早就挖下劈好,當時還采了一背簍竹筍,曬了一些筍幹,其餘沒幾天就吃了個幹淨。


    這些竹片都經過處理,不會太潮濕的同時也不顯得過於幹和脆。


    浸染起來正好。


    隻是沒有靈氣補充,限於恢複的能力他三天下來僅僅弄了二十來片。


    歪歪扭扭,宛若鬼畫符。若叫老道士見了指不定拿著拂塵敲他腦袋。


    見字如見人的說法此地亦有。


    道士也得讀書寫字,不然連武功秘籍和道經道卷都看不懂,還修哪門子道。


    所幸雲鶴觀不大,傳承不多,山下參法會時陳嶼曾聽蔣道士說起,中原如正陽觀這般的頂尖道派,門徒子弟甚至要先養性識字五年,才能開始修行。


    除了如今廣為流傳、被立為同文之字的[岐書]外,還有一些古老生僻文字。


    岐書說的陌生,其實與記憶中的小篆有些類似,當然,這裏指的是筆法,文字還是有所不同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山上種田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萬物皆可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萬物皆可種並收藏山上種田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