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陣製作出來,陳嶼徹底沒了打發時間的閑事,在將木盤擺弄反複沒能真正吐納到靈性後,碩大的盤子便被他放到一旁去,除了每日吐納以及補充內炁外,餘時也不動,靠在角落吃灰。


    一轉眼,夏日走過小半,九月已經翻過了篇章,紛亂繁蕪的花草盡數趕在這時候綻放自己,暈染了山間。


    悠悠白雲下,他搖著扇,看向遠方似玉一般的天際,此時已然不早,霞光消散掉,好在天雲掩映,映襯著起伏山巒,倒也別有一番風景。


    雲卷雲舒,恬然自得。


    “乘風去、乘風去!”


    似是想起什麽,陳嶼抬手揮動袖袍。


    一抹瑩白氤氳自袖中分出,掠作三五道飛至身前丈許,懸在山崖外。


    他掌指虛握,口中傾吐微風,下一刻就見那三朵玲瓏雲氣仿佛遇了刀削,又好似軟泥被揉搓擠壓,瞬息後散開來,隻留下三枚小巧玉色圓球。


    道道細紋鐫刻,從無到有,宛若長蛇蜿蜒攀附,首尾虯結,纏繞成一簇簇百合花似的圖案。


    體外炁種。


    當初剛剛弄出陣紋時琢磨過,有著洞察四方的功效。本想著放下山去,乘風而歸。再不濟幫著道觀四周布置一番,結果好不容易捏出幾枚來,沒跑多遠便潰散。


    塞了兩顆在院子後,需要時常補充內炁不說,消耗還格外的大,最後被證實這條路走不通,隻得放棄。


    不過,隨著精神一日強過一日,尤其內炁得到壯大、圓滿己身,他已然能做到當初無法辦到的事,譬如眼下,一口氣捏三枚出來輕輕鬆鬆,無需全神貫注、生怕某一條陣紋出岔子。


    “用處還是有的。”


    靈機帶來的種種特異之力,越是開發越是覺得自己涉足太淺,前途遠大無量。


    將炁種撈到手中,陳嶼撫摸上去,軟綿綿,帶有一絲彈性,像極了記憶裏幼童玩耍的皮球。


    他自然清楚這是由於外側裹了一層由精神力、陣紋、炁三重力量相互疊加而成的膜,用以封鎖使其不易流失。


    想到這,陳嶼抬手在上麵描動,銀灰布及在更外方,一縷縷精神力揉搓成全新紋路——仿自草丹。


    與之前臨摹數次時的失敗不同,此刻的他仿佛胸有成竹,手上動作嫻熟,不止精神為筆,體內其餘力量也在被牽動。


    兩份精神力、一份胎息、四份炁……


    精神力與胎息不能相合,得用炁小心翼翼隔絕開,除此外,還有一縷靈氣,好似穿針引線般,一端插入胎息,另一端則一一刺過其它,將之相連。


    最終,一份嶄新圖紋呈現,隨後被陳嶼附著到炁種上。


    頓時,溢散的速度肉眼可見的降低。


    他麵色不變,顯然早有預料。否則也不會如今平靜地操作。


    “確實可以鎖住,大約隻有之前的三分之一。”


    心中盤算,原本體外炁種存在時間很短暫,如今則能夠安穩懸留半個時辰。若在周圍多發散一些內炁填充虛空,進一步降低下甚至能數個時辰都不消散。


    掂著軟乎乎白團子,陳嶼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想到怎麽利用眼前這東西,本就是胡亂鼓搗,打發時間。


    草丹上的圖紋的確有奇效,然而他所製作的這一副與記憶中的又有差別,是他試驗了數十次才堪堪弄出。


    效果馬馬虎虎,對精神的封存效果不錯,內炁的話稍有不如。


    至於靈氣、靈液之類,用在前者上成效要比內炁好一些,後者則較為一般。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道圖紋對聚靈陣的封鎖壓製強到驚人,一旦激活,甚至能令法陣都無法開啟。


    勉強運轉了也效力大減,靈性節點如同落到內景地中的內炁一樣,死氣沉沉。


    不複原有的活躍。


    壓製靈性?或許這才是這道圖紋的真正作用。


    陳嶼將這一點記下,隻是回頭再看向掌中被揉圓搓扁、拉來扯去的團子,不禁沉思,放山下去?


    可放下去能幹嘛?又跑不遠。


    罷了,左右現在內炁自給自足,還是布置一些在道觀周圍吧,有圖紋封鎖,埋入木樁內隻需半日補充一次即可。


    而他則院前便能看見院後藥田裏悠然生長的各種靈植。


    如此這般,也不能說沒用吧。


    ……


    哢嚓!


    桃果缺了一塊,陳嶼腮幫子鼓脹,身畔跟著一頭探頭探腦的栗棕小鹿。


    一人一鹿正行走在山林,他打算移植一些果樹,道觀內外隻有桃梨可不夠,既然來到了這方水土,怎麽也得嚐嚐山上的別樣水果。


    好不好吃先不提,帶回去用靈機一栽培,興許還能產出靈氣?


    不管有沒有,他打算碰碰運氣,反正山上待著也無事,月餘一來除了折騰陣紋和靈性節點,便隻剩下內景地,各種猜測繞來繞去令人頭疼。


    如今每日的課練和對著聚靈陣呼吸吐納的功夫都快要成了難得的休憩。


    陳嶼不願將自己逼得太緊,明明隻想過悠閑種田日常,結果折騰半天把自己弄得夠嗆,何必呢。


    放鬆放鬆,逛逛林子,若有黑熊之類出沒,順道就驅趕了。


    至於小鹿,小腦袋瓜裏不知在想些什麽,可能同樣閑著無聊,山腰一片野草豐茂,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或者和黑魚打鬧嬉戲一陣後一齊敞起肚皮曬太陽。


    漸漸有了向著混吃等死的雞兄那般轉變的趨勢。


    出來走走也好,就當減肥了。


    陳嶼又咬了口桃子,汁水灑落,桃香飄逸,引得小鹿呦呦不停。


    嗯,這家夥也可能純粹是饞他手裏這顆桃子,想桃吃……


    不得不說,老道士種下的桃樹的確長了一批好果子,雖然品相好的在總體裏隻占了極小一部分,但上下差距極大,有些桃果苦澀幹癟,有些則如他手中這枚一樣尤為鮮美。


    難怪饞嘴鹿吃過一次後就愛上了這味道,天天在桃樹下晃悠。瞅著剩下幾棵添了靈機的變異桃樹死活不放過。


    不得已,他又一次將水霧拒針陣給擺了出來,而且是放大版,將整片桃林都封在內裏,隻是水霧繚繞,平日裏自己想進入看看也顯得麻煩。


    所以最近陳嶼在想,能不能搞一個沒有霧氣的法陣,同樣能屏蔽遮掩那種。


    折散?隱形?掩息?


    看著頭頂的驕陽,愈發靈光的腦袋逐漸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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