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空秀嚇了一個哆嗦,差點躺到地上。


    回頭一看,一位白胡子老者正坐在她不遠處的樹下。


    應空秀趕緊退了十幾步,手在兜裏已經拿好了瓶子,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是誰?”


    “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叫徐漢,是徐家村的。”老者說道。


    徐家村正是一行人被困的村子!


    “徐家村?你們村的人呢?這是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會在這裏?”應空秀心裏有一連串的疑問。


    “姑娘別急,我慢慢說。”徐漢歎了口氣。


    徐家村深處川省山區腹地,隻有一條不寬的小路通向外麵。而且隻有這一條單向路,並不能穿越村落,隻能原路返回。村裏沒有信號,更沒有網絡,外界信息很難傳到這裏。所以徐家村一直比較閉塞,外麵極少有人進來。全部村民隻有不到三百人,多年來自給自足,青壯年也很少有出去打工的,一直蜷縮在村裏生活。


    三個月前,徐家村來了十幾個人。


    突如其來的外人,讓村民疑惑不已。有人的上前聞訊,對方告知他們是考古隊,在這裏做考察。


    村長覺的奇怪,因為對方並不願與村民交流,說是考古隊,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而且他們一連兩天都不吃不喝不睡覺,這更加引起了村長的懷疑。


    村長索要證件,對方卻拿不出,還要求村民不要打擾他們。


    後來村長要求他們離開,並發生爭執。沒想到考古隊直接將村長殺害,而且殘忍的將屍體燒成了灰燼。


    這下徐家村炸了窩,紛紛拿起鐮刀、鐵鍬等與對方拚命,結果不到幾秒鍾就被對方殺了幾個人。


    見勢不妙,村民便向村外逃跑,有的人往山上爬,甚至有人從懸崖峭壁試圖爬下去。


    結果全都被對方攔截,並殺了十幾個村民。


    這下村民們徹底死了心,隻能老實的集中在村子裏,哪兒也不敢去。有個別想趁天黑逃出去的年輕人,都被對方簡單的發現並殺害。


    考古隊一直在村子裏轉悠了四、五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幾天後他們突然全部撤出了村子,一個人都沒留下。


    村民們等了大半天發現已經安全,便向村外逃跑。結果在村口的地方,不知道什麽原因,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牆一樣,將他們阻擋在那裏。


    整個村子好像被一個巨大鍋蓋一樣的透明牆壁籠罩著,有人去碰觸它,手指馬上就燒焦了,用其他物體擊打也都沒有作用。


    無奈的村民隻得返回了村子,除了不能出去外,生活並沒有什麽影響,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可惜好景不長,十幾天後的一個深夜,徐漢一個人在野外尋找走失的羊。返回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路上有許多人影,他察覺不對便躲在草叢裏查看。


    對方差不多有四、五十人,悄無聲息的潛入村裏,分散在各個角落。許久之後他們集中到一起,靜靜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麽。


    時間不長,讓徐漢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寂靜無聲的村子突然閃了幾下光亮,隨即四處傳來慘叫的聲音,其中夾雜著牲畜的嘶叫。


    他目瞪口呆的躲在草叢中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徐漢隻看到不時的有村民從屋裏跑出來,都被外人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燒成了灰燼,連牛羊也沒有放過。


    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嘈雜的村子漸漸沒了聲響,又恢複了寧靜。


    幾十個外人轉身向村頭走去,依然是鬼魅一般的悄無聲息。


    徐漢強忍淚水遠遠的跟在後麵,試圖找出緣由。


    很快,幾十個人來到了村頭的池塘邊上,因為夜深天暗,躲在遠處的徐漢無法看清對方在幹什麽。


    他回過身躲在房屋後麵,捂著嘴淚流滿麵。再次探頭的時候,對方幾十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


    徐漢也不敢亂跑,一直躲到天亮的時候,他發覺沒有任何動靜,便跑回了村子。


    結果整個村子沒有任何一個人,連牛羊家畜也不見了蹤影。


    徐漢跑到村口,發現那道無形的屏障依然矗立在那裏。無奈之下他來到池塘旁邊,看著一切正常的水麵無比悲痛。


    他已經八十多歲,世代生活在這裏。因為實在太過閉塞,所以也躲過了戰爭年代敵人的侵襲,一直平穩的過日子。


    因為極少有外人進入,所以三百多口子的村民相互都熟識,幾代人都是如此。


    現在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讓徐漢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仿佛一切都是在夢中。


    他用力抽打著自己已經布滿溝壑的臉龐,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的認識到,這一切都是現實。


    徐漢在池塘邊哭的天昏地暗,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懷著無比悲痛的心情,跪在地上對著村子的方向磕了三百個頭,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


    已經八十多歲的徐漢身心疲憊,他已經沒有過多的力氣繼續悲傷。


    雖然這個事情徐漢還沒有搞明白,但是村民的死亡畢竟是自己親眼所見。他們就像雞鴨一樣,被那群人隨意宰割。


    自己隻是湊巧半夜時分出去找羊,否則現在也成了冤魂。


    悲傷之餘,徐漢雙眼通紅,他恨不得立刻撕碎了那些人。可是自己畢竟已經是這個年紀,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對方任何一個人的臉龐。


    他坐在池塘邊等待著,手裏拿著一把劈柴用的大砍刀。


    雖然對方都是年輕力壯,自己已經是耄耋之年,根本不堪一擊。可是無比的怨恨讓他渾身充滿著力量,一股複仇的力量。


    他在等待,等待對方出現,即便是能殺死一個人,也算是祭奠村民的在天之靈。


    徐家村世代生活在這裏,絕對不可能與外界有任何的冤仇。即便是偶爾有出去打工的年輕人,也不可能會惹出如此滅絕人性的麻煩。


    徐漢始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也不能接受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幼不明不白的都成了冤魂。


    一直坐到天色漸暗,周圍依然沒有動靜。徐漢站起身,幹脆走到了池塘中間。他知道這個水很淺,平時小孩子進來都沒有危險。


    沒想到在水裏剛站了幾分鍾,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當徐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山坡下邊,旁邊是一個樹林,遠處似乎是一個村莊。


    經過考慮,他躲在不遠處的樹林中,靜靜的等待著。他知道,對方很有可能會在此出現。


    可是那個地方卻始終沒有再出現第二個人,遠處的村莊不敢貿然過去,他不想簡單的死去,至少拉一個墊背的也好。


    徐漢就這樣一直在樹林裏,直到應空秀的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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