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棠仔細琢磨:“曲州有些遠,離此地最近的,是渠梁,離此地不算近,但也不遠,渠梁三麵環山,是個有些偏僻的小城。”


    黃楓說道:“不是正適合藏匿。”


    “沒錯。”


    “那就去渠梁?”


    “嗯。”


    兩人商量好的時候,小暖正趴在窗上嘟嘟囔囔:“小姐和黃公子什麽時候回來啊。”


    恰好窗邊有宮女路過,聊著八卦。


    “聽說沒,王大人的女兒不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人私奔,聽說被追回來的時候,孩子都有了。”


    “聽說了,我還聽說王大人直接被氣昏過去,告病假兩天沒來上朝了。”


    小暖心裏一咯噔,腦海裏瞬間有畫麵了,從窗旁蹦起來,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打轉:“嗚嗚嗚,小姐,你要矜持,沒有小暖暖床,床涼!”


    ……


    從槐安出發前往渠梁,擔心線索消失,兩人走的很快,隻是越走,官道上人煙越稀少。


    李墨棠見黃楓疑惑,為他解釋:“渠梁三麵環山,未建城之前,百姓就以打獵為生,如今渠梁百姓,依舊多是獵戶。


    渠梁的商人會定期往外運送野獸毛皮,外地商人也會定期向渠梁運送貨物,普通的渠梁百姓很少遠行。”


    黃楓回憶大夏版圖:“渠梁翻過山,是海?”


    “嗯。”


    黃楓忍不住就哼:“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


    誰知李墨棠竟當了真:“你去過海的另一邊?”


    “沒。”


    “那你怎麽知道另一邊,有一群藍……精靈?”


    “想象。”


    “哼。”李墨棠惱火的哼了聲,然後有些憧憬的說道,“大夏兩麵靠海,西麵毗鄰大荒,有‘仙懲’天塹阻隔,北麵靠著大蕪,有異族盤踞,虎視眈眈。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大荒、大蕪和海的盡頭有什麽,傳言說是一片虛無,也有人說是天上仙人死後的長眠之所。


    有一次我想要橫渡大海,結果禦劍沒多久,便險些迷失,還差點被海中妖獸重創。


    不過那時,我還沒入還虛境,回來之後,就想著有朝一日,要再闖一次。”


    黃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詢問道:“以前沒人闖過?”


    “和我一樣,無功而返的人不少,至於另外那些,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不知不覺,已近暮色,不過離渠梁不遠了。


    本就沒人的官道,更顯寂寥,誰知日落時竟有馬蹄聲響起,一身著獸皮的年輕夥計,身背獵弓,策馬奔行,看表情,十分焦急。


    這人於馬上看到有人行在半空,也嚇了一跳。


    本以為會擦肩而過,沒想到這人突然一拉馬韁,翻身從馬背上躍下,張手高喊:“仙人留步,仙人請留步!”


    黃楓和李墨棠對視一眼,從半空落下。


    仔細瞧這年輕人,身材精壯,黝黑的皮膚上有許多淺淺傷痕,再結合他背後獵弓,一看就是常年在山中奔走的年輕獵人。


    “你是渠梁的獵戶?”李墨棠詢問。


    年輕人氣喘籲籲:“是,仙人請救命。”


    “救命?”黃楓疑惑的問道,“求救,你應該回渠梁找府衙或輯妖司,為何走反方向?”


    “我是要去昭陽求救!”年輕人盡可能快的解釋道,“前些人我和幾個夥伴去山上打獵,不吹牛的說,渠梁附近的山,我閉著眼睛都能走一個來回。


    可那天偏偏發生了怪事,我們幾個人在山上迷了路,怎麽都找不到方向,最後來到一個山洞口。


    我們在洞口隱約聽到呼救,連忙跑進去,發現洞中有一口枯井,井底空無一物。


    平日裏,我們不是沒見過山上的孤魂野鬼,也聽說過很多可怕的事情,按理說,應該轉身就走。


    可那天我們就像鬼迷心竅一樣,想要往裏跳,但是當第一個人跳進去後,其他人就清醒了。”


    “然後呢?”黃楓問。


    “跳下去的人,使勁在井裏挖,我們拋下繩子,想接他上來,可他根本不理會,他挖了沒一會,井底就開始滲出血水,我們都嚇到了,連忙逃出山洞。


    離開山洞,就不迷路了,我們留了一人守在洞口,然後回渠梁上報輯妖司。


    誰知等我們帶著輯妖司的大人上山,卻根本找不到山洞,留在洞口的同伴也失蹤不見了。


    輯妖司的大人覺得蹊蹺,讓我們先回,我們等了一天再去輯妖司,發現輯妖司幾位大人都不知所蹤。


    城裏許多人開始陸續進山,攔也攔不住,用繩子捆都不行。


    我怕自己也清醒不了多久,於是想連夜騎馬想趕往昭陽。


    二位仙人若是擔心,不願插手此事,能否幫忙趕往昭陽傳遞消息,能早一些便能讓城裏百姓早一些獲救,小人感激不盡。”


    黃楓看得出,這人騎的馬並非良駒,走的又是夜路,別說到昭陽了,能否一夜平安都是難。


    李墨棠蹙眉道:“渠梁輯妖司人不多,別說合道境修士,還虛境都不知道有沒有,如果真遇到強大的妖物,確實難以處理。


    不過輯妖司有特殊的傳訊方式,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有點奇怪。”


    黃楓看看眼前年輕的獵戶:“看他不像說謊!”


    這人一聽,連忙舉手:“小人可以發誓,絕對沒有說謊,如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行了,起來。”


    李墨棠說著,從方寸物中拿出一紙一筆,剛要寫字,看到黃楓眼睛盯著自己,沒好氣的說道:“這是特殊的傳訊之物。”


    “哦哦,你寫,我就看看,別大驚小怪。”黃楓點點頭。


    李墨棠咬牙,在紙上簡要寫明情況,隨後以靈氣燃燒。


    待紙條燒盡,她和眼前年輕人說道:“消息我已經傳回昭陽,你隨我們回渠梁。”


    親眼目的仙術,這人再次拜謝:“多謝仙人,我這就帶你們去。”


    ……


    胡思亂想了一天的小暖,正念叨著小姐怎麽還不回來,突然感覺李墨棠寢宮之中,有靈氣波動。


    她急忙來到桌旁,拿起擺在上麵的一疊紙,果然看到最上麵一張字跡浮現。


    “啊,渠梁?小姐和黃公子莫不是真要私……”看到後麵,小暖不敢耽擱,連忙往輯妖司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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