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粗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裏,而且是被一根木製的筷子插入頭顱,貫穿身體,刺破心髒而死。


    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林北不想讓自己的雙手碰到肮髒的血,若非身上沒有趁手的殺人兵器,不然他是不會使用吃飯的工具殺人。


    至於崩雷劍,用它的話,隻怕下一刻,整間酒樓便會化為齏粉。


    黑老粗死後,林北體內多了一百五十年的修為,修為足夠突破練氣五層了。


    夜空中發出雷鳴聲,雷劫正在醞釀。


    林北拍拍手,倒了一杯酒在手上,將臉上的黑灰擦幹淨,露出原本的麵貌。


    餘下三個土匪,親眼看著同伴慘死,事情太過突然,他們都來不及反應。


    剛剛反應過來,便看到林北那張表麵上人畜無害,實際上比閻羅王還可怕的俊臉。


    林北散開修為,將這張酒桌及三人籠罩,旁人不會聽到聲音,也看不到裏麵發生的一切,當然裏麵三人也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笑一笑,幹嘛一副要死的樣子!”


    “我們也想啊”三人中欲哭無淚,麵對如此“善良”的林北,實在笑不出來。


    但不敢不笑,用手勉強把嘴巴撐開,艱難地擠出笑容。


    “幾個糙漢,笑起來正難看。”林北嫌棄道。


    輕輕將一根筷子插入他們麵前的桌子,問道:“說吧,想怎麽死?”


    一個肥肚腩白臉大漢,哆哆嗦嗦回道:“能不死嗎?”


    “你在討價還價?”林北恐嚇他,對方立馬渾身哆嗦,身上的肥肉都在顫抖,半天憋出兩個字“不敢。”


    “唉,其實我不喜歡殺人。”


    三人臉上浮現出苦澀,奮力露出“我信”的表情。


    “可是你們太過罪惡了,不殺對不住我的良心啊。”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道:“公子此言差矣,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們現在已有了改過之心,日後一定散盡家財,不遺餘力地幫助平安縣的父老鄉親,以證明我們的悔過之心。”


    “俺和他的想法一致。”


    “俺也是。”


    “真的?”林北看著不斷侵入他們體內的煞氣,故意問道。


    一個滿臉絡腮胡大漢信誓旦旦道:“我們是萬萬不敢欺騙公子啊,倘若你不相信,我們三人可以發誓的。”


    還沒等林北說話,三人深怕他改變主意,連忙發誓——


    肥肚腩:“若是背信棄義,便讓我跌進泔水桶淹死!”


    刀疤男:“若我不遵守諾言,便讓我被雷劈死。”


    絡腮胡:“若是我騙了你,便讓我被東西砸死,砸成一坨爛糊的肉泥。”


    “罷了罷了,我心善,看你們這麽誠懇地發誓,便饒了你們吧,希望你們好好做人,痛改前非。”林北走了,渡劫的雷要來了,必須去到沒有人注意的郊外。


    林北剛走,三人相似一笑:泔水桶好端端放在地上,怎麽會掉進去淹死啊?這麽好的天氣,怎麽可能會打雷?好好走著,隻有可能被女子的貼身衣物蒙住臉,怎麽可能會被砸死?


    三人心中對林北恨極了,回去之後,讓大哥出手,搞死這小子。


    刀疤男和絡腮胡說要回去和大哥匯報此事,肥肚腩則沒吃夠,要再吃一點。


    聽到雷聲,吃客們以為要下雨了,陸續地走了。


    林北設下的靈氣屏障還沒消失,旁人並未注意到異常。


    夥計看沒人,便把有兩人伸手合抱那麽大的泔水桶放在門口,徐扒皮允許他可以明天再處理。


    肥肚腩喝的醉醺醺,抱著酒壺,搖搖晃晃地來到二樓邊上,腳下一個不注意,竟從二樓直接掉下去,正好掉進泔水桶中。


    徐清風正在算賬,聽見聲響,以為是夥計又把桌子摔壞了,默默在賬簿上記著“摔壞一套座椅罰五百文...”


    肥肚腩掙紮偌久,沒辦法自行掙脫,慢慢的失去力氣,被淹死在泔水桶裏。


    小陀山上,林北瞅見空中的雷劫,崩雷劍上手,準備強勢渡劫。


    謝府之中,兩個修士中止打坐,同時睜開眼睛,來到屋外,遠遠盯著小陀山上空的橙色雷劫。


    他們是謝萱手下得意的兩個修士,一人姓金,一人姓銀,合稱金銀雙修。


    金修士道:“橙色雷劫,是練氣四層突破至練氣五層的雷劫,好狂妄的修士,竟然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渡劫。”


    進入平安縣之後,他們便了解過了,一縣中隻有馬賓一個等級在冊的修士,其餘的,都是野修。


    銀修士踏步而出“待我去將他擒來,若是乖乖臣服,也能替謝妃增加一個助力,若不,便讓他道消身隕。”


    金修士沉思,而後緩緩道:“不可輕敵。”


    銀修士道:“我在練氣五層浸淫多年,敗一個新晉練氣五層的修士,不是有手就行?老金,你且替我擺好凱旋宴,待我去去就回。”


    馬賓在暗處瞧得一清二楚,猜想小陀山山上那人應該是林北。


    想到自己和林北交手時,對方那雄渾修為,不禁替銀修士捏把冷汗“希望他能夠身體健全地歸來。”不過出於穩妥,還是發信告訴林北,銀修士前去找他了。


    麵對半空落下的雷劫,林北握劍上手,毫無懼色,勾了勾手指“你下來啊!。”


    崩雷劍拖曳著雷光,隨著林北一躍半空的身影,咻地飛出,將雷劫盡數吸收。


    不多時,這道雷劫被崩雷劍吸收九成,劍身上第二道孔亮起,雷劫之能吸收完畢。


    但還有一成的雷劫沒被吸收,其威力仍是不容小覷。


    林北將劍負在後背,左手捏拳,朝著落下的最後一成雷劫,猛然揮拳。


    兩者碰撞刹那,雷劫扛不住被烈烈拳風打碎,頓時雷光四濺


    林北落地,心念一動,身體浮在半空,臉上的死皮和痘痘,在這一刻全部脫落,露出如嬰兒般的嫩白肌膚,二弟不知不覺又壯了幾分,這些變化代表著他步入了練氣五層。


    匆匆往寨子趕去的刀疤男,看著天空的雷雲,心驚肉跳,深怕毒誓應驗,好在雷電消散了,鬆了一口氣。


    因為晚上酒喝的多,一鬆散,尿意襲來,便讓絡腮胡先去寨子稟告情況,自己要好好尿一番。


    刀疤男如果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此刻的他一定不會選擇在樹下交水費。


    被林北打碎的雷電四溢飛出,其中一道落在刀疤男尿尿的樹下,也就一瞬間的功夫,樹下多了一道焦黑的人影,地府多了一道喜歡尿尿的鬼魂。


    林北感受著如今的境界,仿佛有揮灑不盡的修為一般。


    此刻,銀修士看見了剛剛突破的林北,怕他看見自己跑了,腳上發力,加快速度,要把他截住。


    林北掃了一眼半空,那人跑起來好像一條狗啊,午時,自己殺了謝天離開後,感應到樹林中多了兩道修士的氣息,其中一人和半空那人很像。


    同時,收到馬賓傳來的消息,謝萱手下修士要為難林北。


    “唉,無奈啊。”


    崩雷劍上手,一躍而起,雷茫閃過,銀修士來不及說話,登時在半空死去,身體被一劍砍成碎塊。


    劍氣斬殺銀修士後並沒有馬上消散,而是繼續飛了一會,直到削斷一顆直徑有兩丈的百年大樹後,才消失。


    絡腮胡跑了一段,累極了,喉嚨不斷冒出甜絲絲的味道,得停下來喘喘氣。


    喘成狗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腦袋上,樹幹倒落,將來不及反應的絡腮胡砸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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