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夫子,星鬥峰的人來了,看這架勢,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薑月清回頭看向殿宇中,靜坐著的公夫子。


    “你身上背著的劍是擺飾嗎?”公夫子閉著雙眸,僅僅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寂靜無聲了。


    薑月清楞了一下,這是要她直接開打的意思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差不多了。


    “好嘞!”薑月清咧嘴應了一聲,隨即祭出戮仙劍,遙指星空,揮砍出一道道月牙狀劍氣與劍芒,席卷高空。


    “噗”


    一名衝在前麵的星鬥峰門生,祭出一件璀璨法寶,想要硬接一道戮仙劍的劍芒。


    結果也顯而易見,宛若月牙般的紫色劍芒勢如破竹,直接將那件法寶橫切成兩半,並且破碎成會灰。


    而他自身也血濺當場,從高空中墜落。


    “不好,快退!”星鬥峰的一眾門生都意識到了這些劍芒與劍氣的可怕之處,迅速四散開來,不敢硬接。


    “你們這些人,還真把鹿角峰當成自家菜園子了?叩山門,等傳令,沒聽明白是嗎?!”


    薑月清手持戮仙劍,遙指星空上的人影,劍端指向哪裏,無數道劍氣與劍芒就席卷向哪裏。


    天空中像炸開了鍋一般,驚叫不斷,一個個亡命飛逃。


    “見鬼了,她手上拿的是什麽劍,怎會有如此威能?!”


    “他奶奶的,到底還是小看了這個女娃娃!”


    就在這時,遠空中有一道影跡極速而來,將所有劍氣與劍芒全部震碎,正是那名執掌星鬥峰中年男子。


    他親自降臨在殘破的殿宇門前,拱手高呼道:“星鬥峰教導無方,還請公夫子見諒!”


    “再一再二不再三,帶著你的門生,回去吧。”公夫子盤坐在殿宇中,嶙峋的身子如枯木一般,緩緩開口道。


    聞言,那名中年男子再次拱手拜會,隨後衝著天空中的那些門生,大聲厲喝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緊滾回去?!”


    星鬥峰的一眾門生全都嚇了一哆嗦,趕忙駕馭神虹四散而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而後,這位執掌星鬥的中年男子,把目光落在了薑月清身上。


    薑月清頓覺有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她剛才重傷了那麽多名星鬥峰的門生。


    不知這位星鬥峰的執掌人,此時的心中會作何感想,若是已經對她心有記恨了,那該怎麽辦?


    中年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轉身就要離去之時,殘破的殿宇中又傳來了公夫子的聲音。


    “還請嚴夫子可以稍微的約束座下門生,鹿角峰即便沒落了,但到底是七十二座主峰之一,不是誰都可以藐視的。”


    聞言,星鬥峰的執掌人身形一滯,麵色的複雜的回頭望去。


    殘破的殿宇中,公夫子盤坐在那裏,寂靜無聲從始至終都未睜開過眼睛。


    瘦骨嶙峋的身子,老皮包骨,如朽木一般,但隱隱中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我回去之後定會好好管教他們,不會再讓他們胡來了。”說罷,嚴夫子徹底離開。


    薑月清遠眺不遠處的星鬥峰,那裏有濃鬱的星輝在凝聚,彩霧彌漫,看起來無比神異。


    “看來我是徹底和星鬥峰結下梁子了。”薑月清喃喃自語,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拜入鹿角峰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避難,可結果卻還是給自身添了不小的麻煩。


    但星鬥峰那些人的作風,著實讓她感到厭惡,因為鹿角峰的沒落而肆無忌憚,言語之中盡是貶低與譏諷。


    若換作是在其他主峰,他們還敢這樣嗎?


    捧高踩低,這種人著實讓薑月清氣不過。


    “有我在,他們不敢拿你怎樣。”公夫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沒有開口,用的是神念傳音。


    薑月清看向前方那座殘破殿宇,公夫子靜坐其中,寂靜如枯木。


    這個風燭殘年老人,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離開山巔,薑月清來到了半山腰處,九段山河階所在的那片區域,坐在最頂層參悟《太陰總綱》。


    這一頁經書的內容,玄而又玄,每一次參悟都有不一樣的收獲,感受頗多,薑月清完全沉浸其中,如癡如醉。


    體內,冰天雪地之中,一條蜿蜒的古道在秋蠶府的大門前若隱若現,周圍霧氣迷蒙。


    一夜之間,神秘的蜿蜒古道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秋蠶府的門庭前,向著另一座府邸延伸了三四米。


    薑月清知道,當這條古道與另一座府邸相通之時,也就意味著自己可以從秋蠶境,晉升到下一個境界了。


    第二天清晨,薑月清剛回到山巔,就發現殘破殿宇中的公夫子,竟如同坐化了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一點生機。


    但仔細一看,又可以發現那瘦骨嶙峋的軀體周身,有一道道細微如絲的靈霞在流轉。


    “像是進入到某種神異的狀態之中了,是在悟道嗎?”


    薑月清猜測著,沒有貿然上前打擾,隻是站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她白天探尋鹿角峰,晚上則靜心參悟與修煉《太陰總綱》。


    這段時間,星鬥峰的那些門生雖然沒有再闖鹿角峰,但很多人都心中不岔,常常在周圍徘徊,咬牙切齒。


    這一天,薑月清來到山腳下的山門,幾個正在附近徘徊的星鬥峰門生,直接就衝了過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我說你們煩不煩?整天圍著鹿角峰轉轉轉悠悠,進又不敢進,有意思嗎?”


    薑月清找了一塊還算幹淨的石塊坐下,手撐太陽穴,頗感無奈的看著幾人。


    山門前,有星鬥峰門生冷笑,道:“六個月後的會武試煉,希望你到時不要怯場。”


    “怯場?我又沒打算要參加。”薑月清漫不經心道。


    “七十二座主峰的所有門生都必須參加,鹿角峰的公夫子就你一個門生,這會武試煉,你是必須要參加的。”


    薑月清雙眸微眯,星鬥峰的門生大多都對她甚有敵意,若真參加那會武試煉,到時必然要成為他們“群毆”的對象。


    “我代表鹿角峰……認輸。”薑月清咧嘴輕笑道,一點都不覺得臉紅。


    “這家夥真是一點臉麵都不要了,連這種話都說的出口?”山門前一幹人等目瞪口呆。


    “可惜了,通天書院特別注重競技精神,所有門生都必須在會武台上,真刀實槍的比試一場,才可以認輸。”


    “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定會特別‘照顧’你的,等著吧。”


    不少人幸災樂禍道。


    薑月清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笑嘻嘻道:“要不咱們現在就比一場吧,也好讓我知道你們是怎麽個‘照顧’法。”


    一聽這話,星鬥峰的一眾門生麵麵相覷,隨後紛紛大笑起來,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機會收拾薑月清,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如願了。


    幾個秋蠶境的星鬥峰門生邁步向前,臉上都帶著陰險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比一場吧,放心,學長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學妹你的。”


    不到半個時辰,一則驚起四坐的消息在通天書院裏徹底傳開。


    ——星鬥峰十幾名秋蠶境的門生,在鹿角峰的山門前,被鹿角峰的一個年輕女門生,給打的滿地打滾,此時……正在鹿角峰的山門前除草修路!


    “啥?星鬥峰的門生在給鹿角峰除草修路?!”


    “哈哈哈……我對鹿角峰新收的那個女門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


    消息傳到星鬥峰,更是引的一片嘩然,立刻有人動身飛向鹿角峰,紛紛在坍塌老舊的山門前降落下來。


    此時這裏哀聲一片,隻見數十名星鬥峰的門生,灰頭土臉,在山門旁邊拔草挪石。


    薑月清坐在一塊大石上,樂此不疲,看著另外一群星鬥峰的門生揶揄道:“怎麽?你們來我鹿角峰勞改的?”


    “這小牛犢子是哪來的膽子,連我們星鬥峰的人都敢扣押?”


    “吃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讓我星鬥峰的人來幫他們鹿角峰除草,置我星鬥峰於各地?!”


    “這個學妹可有些手段,不容小覷,前幾天,就是她將我們星鬥峰的數十個同門打成重傷,連嚴夫子都被驚動了,親自出麵才得以平息。”


    “簡直欺人太甚!此事若傳出去,我星鬥峰門生,日後還如何在這通天書院裏立足?!”


    所以星鬥峰的門生都麵色難看,怒火心中湧,但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有了前車之鑒,他們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古怪之處,認為薑月清的手中,一定掌握有殺器。


    就在這時,薑月清感覺到了山巔之上,似有異動。


    “是公夫子……”


    薑月清心中一震,擔心是公夫子出現了什麽意外,趕忙起身。


    “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姐姐我不奉陪了,以後再敢來鹿角峰撒野,就全給我留下來除草!”扔下這麽一句話,快速向著山巔衝去。


    鹿角峰之巔,一片世界被映照而出,那裏春入冬了,草木繁盛了又凋零,一會兒春風拂地,一會兒又大雪紛飛,四季更迭,周而複始,尋常往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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