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大地,一座巍峨高聳的玉台上,一個身著留仙裙少女仰望著星空,怔怔出神。


    不多時,一個滿身血跡的男子從遠處走來,一步一步登上白玉台,身上有很多處見骨的傷口。


    「我趕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了一些血跡與碎骨。」


    「難道和那隻窮奇一樣戰死了嗎?」少女被清冷的月華籠罩,看起來明淨出塵,正是消失了多年的李憶涵。


    「那隻死狗在陣法領域有很高的造詣,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就死去的。」


    說到這裏,身披染血銀鎧的男子歎了一口氣,道:「小月也不知道去哪,如果哪一天小師叔回來了,真不知道該怎麽向她交代。」


    星光燦爛,李憶涵喃喃自語道:「轉眼已經快二十年了,她還會回來嗎?」


    在星空的另一端,薑月清此時也正在仰望星。


    這些年來,她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無論是九州還是天溯大陸,亦或者是其他未知的人族疆域,都是這浩瀚星海中的一顆星體。


    隻是她不知道九州是哪顆星體,找不到方位。


    「李憶涵那丫頭當年離奇失蹤,如今找到了嗎?李玄幽是否無恙?鬼見愁他們四個小盜聖還有三才、小月,這些人如今又都怎麽樣?」


    不知為何,這一夜薑月清的心頭總是隱隱作痛,感覺很不安。


    「鬼見愁他們有四大盜聖護著,應該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招惹,三才又是陣法領域的大成者,就算鬧出天大的風波也能全身而退,難道是李玄幽發生了什麽不測?」


    薑月清站在一座山崖上,心頭上的刺痛與不安久久未能散去,這不是修煉過程中的反噬,而是來自心魂深處的某種感應。


    「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平安,等我歸來。」


    這些年來,薑月清一直都在尋找回去的辦法,但是想要跨越無盡星域,連尊主級的存在都很難做到,而且她又沒有九州的準確坐標,更是難上加難。


    第二天深夜,薑月清沐浴在月華之中,默默修行,卻根本靜不下心,心中的那種不安感越發的強烈了。


    忽然間,她看到了一些畫麵,三才的骨骸被人生生從肉體上剝離了出來,吊在某坐城頭上。


    吳乾在戰場中力竭而死;白柳茫被釘死在一段城牆上;鬼見愁滿身是血,身體被人攔腰斬成兩半;玉麒麟與人浴血奮戰;小月被困在某處黑暗的牢籠中,蜷縮在牆角下,無助哭泣……


    「不!」


    薑月清大叫,一口鮮血頓時從口中噴湧而出,像是有一柄利劍刺穿了她的心髒。


    「也許他們真的遭遇了大難,在生死間徘徊與掙紮……」薑月清仰望星空,一種無力感充斥著心頭,天隔一方,她的故人們正在浴血苦戰,而她卻什麽也做不了。


    清晨,山林中晨霧繚動,一顆顆露珠凝結在草葉與藤蔓上,草木的清新氣息撲麵而來。


    薑月清帶著小穹靈來到上古掌欲教派的遺址,尋找蘇子瞻與蘇子厲。


    「喲,我當是哪個仇人又找上門來了,原來是薑仙友啊,稀客稀客。」


    一名身著暗紅衣袍的俊逸男子,坐在一處四麵殘敗的廟堂上,一手撐著下巴,挑眉看著下方的薑月清與小穹靈,嘴角帶著一抹邪魅的笑容,正是蘇子厲。


    遠處,一座雲蒸霞蔚的山峰上,蘇子瞻睜開眼眸向下望來。


    他身著一身月白長衣,生的神骨玉姿,俊朗翩翩,笑如春風夏雨,也不怪他能迷的一眾大教之聖女因他而為情所困。


    「兩位近來可好啊?」薑月清笑道。


    「哼,我家師兄成日有美人相伴,又是花前月下,又是對酒當歌,遊山玩水的,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不像我,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蘇子厲陰陽怪氣道。


    他這張臉其實並不比他師兄遜色多少,隻是那一身的邪魅之氣,讓人一看就感覺他不是什麽好鳥。


    薑月清笑了笑,直接向他們表明了此行的來意,她想回九州,想問問這一對師兄弟有沒有什麽辦法。


    聞言,蘇子厲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激動的大叫了起來,道:「好啊好啊,我對九州大地可是日思夜想的向往啊,你要回去,我覺得舉雙手雙腳讚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仙道聖地的聖女、昭古世家的世女還有古老皇朝的公主……嘿嘿,一想到這些我就止不住的躁動難安,興奮睡不著啊!」


    薑月清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覺得自己能抗住極道之兵的無上威壓,那我肯定是不會攔著你作死的。」


    其實她也巴不得蘇子厲可以跟著她一起回去,有燃欲爐在手,極道之兵以下,幾乎無敵。


    畢竟是出自青陽至尊之手,其威能要遠在尋常的聖人遺兵之上。


    「這孩子就是太陽至尊僅存下來的血脈?」蘇子瞻走了過來,衣袖翩翩,謫仙下凡一樣。


    「根骨不錯,要是當我的弟子,不出三年,保準讓他驚豔天溯大陸!」


    蘇子厲摸了摸穹靈的頭,將其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穹靈的一張白嫩小臉頓時就苦了下來,表現出一百個不樂意與嫌棄。


    「嘿!小屁孩你這是什麽表情?你知不知道這天溯大陸,有多少人跪著求我傳他招,小爺我理都不理,讓你當我的弟子還委屈你了?」


    「師尊說你是個yin賊,不能跟你玩。」小穹靈很認真的說道。


    「師尊?你?」蘇子厲看向薑月清。


    薑月清尷尬的轉過頭,拍了拍小穹靈的肩膀,道:「咳,不能這麽說你厲叔叔。」


    「知道了。」小穹靈很聽話的點頭,而後一臉無辜的對著蘇子厲道歉道:「對不起yin賊叔叔,穹靈不該那樣說你的。」


    「***@#¥%#¥……」蘇子厲差點暴走噴火,這一口一個yin賊的,這特麽是道歉嗎?!


    「話說,你們兩人和那個謝芸夢……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我從淵海歸來的這段時間,可是聽說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呢。」薑月清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們。


    「咳咳,此事不可多言。」


    「懂的都懂。」


    蘇子瞻與蘇子厲同時開口,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想透露太多。


    「她現在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合作夥伴。」蘇子瞻這樣說道。


    蘇子厲擺了擺手,終止了這個話題,道:「現在還是說說該怎麽去往九州大地吧,橫渡無垠星域,尋常的傳送法陣肯定是行不通的。」z.br>


    「我聽說玉虛聖境內有一座特殊的法陣,可以通往天外星域。」蘇子瞻思索道。


    蘇子厲點頭道:「我也聽說過一些傳言,說玉虛聖境的原主人也是從天外世界過來的,東方謹隻是鳩占鵲巢。」


    「玉虛聖境隻有兩三人,東方恪已經被你殺了,另外一個實力最強的巔峰大能也常年在外采藥煉丹,如今東方謹又效仿古人先賢駕鶴西行,我們可以借這個空擋,入玉虛聖境一探究竟。」


    「這個東方謹在離開之前,一定會留下後手,我覺得還是先抓住那名在外采藥的巔峰大能比較穩妥一些。」


    「你們剛才不是說謝芸夢是個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嗎?我先去會一會她,看能不能從她口中打探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謝芸夢是東方謹的未來道侶,薑月清決定先從此人下手。


    蘇子瞻與蘇子厲也覺得此法可行,畢竟東方謹的弟弟已經死去,如


    今的謝芸夢也算是與他最親近的人了,或許還真的掌握有一些有用的線索。


    臨行前,薑月清把穹靈暫交給這對師兄弟照看。


    小家夥的臉色頓時就苦了下來,嚷嚷著不要跟yin賊叔叔待在一起。


    「不要吵,再吵就把你丟進燃欲爐,讓你這個至尊後裔變成小yin賊!」


    此言一出,小穹靈頓時就閉上了嘴巴,一雙清澈烏亮的大眼,眼巴巴的看著薑月清。


    「好啦,在這裏玩幾天,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薑月清笑著在小家夥的鼻梁上輕刮了一下。


    彰台山,慶州地界眾多靈山古嶽裏較為出名的一處古跡。


    這一日,山上出現了一對男女,男子身著道袍,手執拂塵,如臨凡謫仙,纖塵不染,清秀而出塵。


    女子周身有神環籠罩,烏發如瀑,姿顏絕色,一雙靈動的眸子神華內蘊。


    她身段修長,每一寸肌肌都比羊脂玉還要晶瑩與白皙,雪白的長裙拖在地上,僅僅是站在那裏就讓山河美景都為止暗淡失色。


    「你能從歸墟之牢逃出來,真讓人意想不到。」謝芸夢的聲音非常動聽。


    「我也沒想到蘇子厲那家夥在把你抓了之後,還會放你出來。」薑月清道。


    她用遮仙眼幻化成道士男子的模樣來見謝芸夢,手掌在其秀發上一撫而過,飄起一陣芬芳。


    謝芸夢的束腰長裙將她那誘人的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紅唇輕啟,道:「你是在嘲諷我嗎?」


    「你們之間的那些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蘇子瞻說你現在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合作夥伴,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薑月清的手指劃過她那晶瑩而滑.nen的臉頰輕輕劃過。


    謝芸夢道:「你想讓我幫你對付誰?朱雀宮的蚩煉神子,還是東方謹?」


    薑月清伸出手臂,攬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道:「我要在不驚動東方謹的情況下,進入玉虛聖境,那裏有我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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