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策神皇在靈族被奉為聖皇之祖,他所開創的經書,但凡是靈族中人,無不想要一觀。


    能借觀天策神皇的一卷經書,這個交易完全值得漆吳山冒險一試。


    「好,我們出兵平了那個野人部落。」


    漆吳山的祖王給出了回答。


    「那我就靜等你們的佳音了。」天策神皇子起身就走。


    待他徹底離去之後,一位古王上前,忐忑不安道:「祖王,這天策神皇子分明就是要拿我們漆吳山來試水,你怎麽……」


    「我隻是答應了會發兵雍州,但可沒有說過要什麽時候發兵。」漆吳山祖王難得的沒有發怒。


    雍州的蠻族部落他要滅掉,開天城中的那些人他要盡數殺之,天策神皇的一卷經書他也要一觀,但是在不確定墨尊是否還活在世間之前,他不可能拿漆吳山全族人的命運出來賭。


    這一夜,無極山外矗立著一群可怕的身影,全都披著寬鬆的黑袍大衣,將身體遮的嚴嚴實實。


    遠遠望去,死氣彌漫,冰冷陰森,就如同一群剛從九幽煉獄裏逃出來的凶神惡煞一樣,正是黑鐵棺中的那些古生靈,天策神皇昔日的部下!


    此時,薑月清正在小心翼翼一的切割著一塊巨大的天靈石。


    天靈石中封存著一名美麗的女子,是九百萬年前齊雲山聖地的聖女,為尋聖人南宮煌而進入無極山,而今隻剩下一縷微弱的生氣。


    薑月清取出身上的半株仙藥,對於本源嚴重破碎,隻剩下一縷微弱生氣的詩道涵而言,還能讓其延命三百年。


    「半株仙藥再加上我先天道胎的鮮血,最少也能讓她延名三百年,三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前輩難道真想讓她獨活三百年嗎?」薑月清詢問道。


    今晚南宮煌就要前往漆吳山了,要與那裏的古生靈拚死一戰,了結自己的一生。


    可詩道涵又該如何?九百萬年過去了,她當年的那些同門與師長都早已成為曆史不複存在,而今南宮煌又要舍她而去。


    薑月清不知道這三百年時間,對於已經舉目無親的詩道涵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她是因為我才進入無極山的,我不想讓她就這樣死去,我這一生虧欠她的實在太多了,如今隻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南宮煌眼中有著說不出的無奈與苦澀。


    薑月清不再多言,將半株仙藥在手中煉化,慢慢凝聚成晶瑩的藥液,而後又在手心上切開出一道口子,流淌出閃爍著紫幽色光華的鮮血,一齊渡送進詩道涵的身體中。


    半刻鍾後,詩道涵從沉睡中醒轉過來。


    明月高懸,月光皎潔,她從最開始的迷茫,慢慢恢複了神智。


    「有一個人希望你能忘記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薑月清將詩道涵從地上攙扶著坐起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言有所指的向南宮煌那邊瞥了一眼,就差直接告訴她那個人就是南宮煌了。


    「南宮煌,是你嗎?你為什麽要躲著我?」詩道涵目蘊淚光的看向那道黑影。


    南宮煌沒有轉身,沒有回應,將大衣的帽子拉的很低,幾乎遮住了他整張麵孔,默默地帶領著一眾古生靈走向黑暗。


    詩道涵掙紮著起身追了上去,聲嘶力竭的哭喊道:「南宮煌!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讓你連回頭看我一眼都不願!」


    南宮煌心中痛如刀絞,他又何曾不想回頭,可是他現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又怎能讓心愛之人看到?


    南宮煌沙啞的聲音,道:「南宮煌早已死去,死在了進入無極山的那一天。」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遠去,帶著天策神皇昔日的那些部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


    的時間不多了,從他走出無極山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已經迎來了終點。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大地上的時候,他和那些古生靈都將化成飛灰,徹底消散在這片天地,不複存在。


    薑月清心中苦澀,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南宮煌你回來!」詩道涵哭的撕心裂肺,可她才剛剛複蘇過來,身體還非常虛弱,一路上也不知道栽了多少個跟頭,撞的頭破血流,連鞋子都跑丟了。


    「南宮煌,你停下來好不好,我求你了!」詩道涵哭喊著。


    「前輩你這又是何苦呢。」薑月清心中苦澀。


    「走,我帶你去見他。」薑月清一步來到了詩道涵身前,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老農功疊加二十倍的速度,一路追雲逐月終於是再次看到了南宮煌他們一行人的身影。


    南宮煌放緩了腳步,慢慢了停了下來,渾身被一套寬鬆大長袍包裹著,遮掩了他的整個身軀。


    詩道涵上前,眼中噙滿了淚水,臉上淚痕未幹。


    「別過來!我現在這個樣子會嚇到你的!」南宮煌大喝道,真的不願讓心愛之人看到他現在的這幅模樣。


    「我不怕!」詩道涵一把將拉抱住。


    南宮煌仰著頭,努力的不讓眼淚掉落下來,在經曆了劇烈的內心掙紮後,他緩緩摘下大衣的帽子,露出真容。


    他的臉上布滿了黑色的毛發,長達半尺,獠牙外生,可怖的如同惡鬼一樣。


    詩道涵伸出玉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一雙美眸中噙滿了淚水,呢喃道: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躲著不肯見我?你當我詩道涵是什麽人?隻要是我認定了的人,不管是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深愛不變。」


    南宮煌顫抖的撫摸著詩道涵的長發,聲音嘶啞道:「我該走了,天一亮我就會飛灰湮滅。」


    詩道涵道:「你要去哪,我與你同去。」


    「不可。」南宮煌搖頭,道:「我虧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不能再讓你因我而死。」


    「你如果死了,又要讓我如何獨活於世?南宮煌,不要丟下我了好嗎?」


    死氣彌漫,遮雲蔽月,在數百名身披黑色大衣的古生靈中,多了一名清麗佳人,與南宮煌並肩而行,薑月清則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在行進了一段距離之後,南宮煌忽然停下,彈指點出一縷清輝,沒入到薑月清的心海之中,道:「這是我的畢生所學,以及部分修行上的感悟,能參悟出多少就全憑你自己的造化了。」.z.br>


    在無極山的時候,薑月清一直都在感悟蚍蜉皿與六合太虛硯所散發出來的至尊道韻,南宮煌並沒有找到時間傳他這些,而今才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讓薑月清繼承了他的衣缽。


    薑月清心中震動,俯身拱手,鄭重的行了一大禮,一位聖人的畢生所學與修行上感悟,這簡直就是一樁天大的造化,足夠讓她受用一生了!


    漆吳山,坐落在幽州大地的東極之地,周遭萬裏原本都是寸草不生的焦土,而今卻綠意蓬勃,生機勃發。


    在這個寂靜而清冷的夜晚裏,一群氣息恐怖的身影出現在此。


    前方,一座座筆直通天的山峰如同撐天之神柱,一座座古山大嶽巍峨壯微,其中一座方圓可達千丈,與天齊高的魔山矗立在大地上,那便是真正的漆吳山了。


    薑月清知道,今晚這一戰漆吳山就算沒有滅亡,也會就此走向衰落。


    漆吳山內,一位盤坐著的祖王刷的睜開了眼眸,兩道可怕的光束從瞳孔中射出,穿透虛空而至。


    「鏘」


    南宮煌彈指,將那兩道光束崩碎在虛空中,而後又是抬手


    一震,一片熾盛的光芒在這片山脈間升騰而起,淹沒了天地。


    「吼!」


    一聲恐怖的咆哮聲仿佛連天穹都要被震塌下來了,漆吳山的祖王一步邁出,對上了南宮煌。


    「聖人?!」這名祖王心中驚懼,感受到了南宮煌身上那種聖人的威壓。


    「你們都是什麽人,來我漆吳山所為何事?」祖王沉聲道。


    「墨尊座下,光明右使南宮煌,奉旨問罪漆吳山!」南宮煌的聲音鏗鏘有力,在這片天地間激蕩回響,如同天雷滾動。


    「墨尊座下,光明左使薑月清,問罪漆吳山!」另一邊的薑月清以天罡伏魔功喊出震天吼,聲音響徹群山萬嶺。


    一名姿容極美,眼神冷冽的女子,站在一座山崖上,淡聲開口道:「齊雲山聖地詩道涵,今奉墨尊法旨,問罪漆吳山。」


    「殺!」南宮煌的手中多了一杆黑色的戰戈,彌漫著詭異的黑氣。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近百名從黑鐵棺中爬出來的古生靈,都發出了猶如野獸般的咆哮聲,向著漆吳山殺去。


    霎時間,漆吳山的周遭萬裏亮如白晝,這些天策神皇昔日的部下,即便已經死去多年,沾染了詭異與不祥,但也依舊可怕的沒有邊際,無情的收割著每一條生命,不過片刻間就在四麵八方殺出了一片流血的亂地。


    漆吳山內外喊殺聲震天,一群從黑鐵棺中爬出來的古生靈,如同死神一樣,揮舞著鐮刀,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到處都是鮮血與屍體。


    「噗」


    薑月清從一名靈族強者的手中奪過一杆戰矛,將三位巔峰大能的身體洞穿,而後高高挑起在半空,留下這樣一段永恒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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