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入骨髓般的痛,薑月清的腦海中有各種聲音在回響,一幅幅模糊的畫麵在閃爍。


    「……憑什麽?就憑我把你當作我的親妹妹,這個理由夠不夠?!」奇怪的怒吼聲在腦海中響徹,卻怎麽也看不清說話人的那張臉。


    「嫂子,照顧好我哥哥……」紫衣少女倒在血泊中對著她慘笑。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薑月清的耳邊怒吼,將她腦海中的所有畫麵震成了碎片,零零散散,如管中窺豹。


    「你不逃,我便不追。」一道低沉而悅耳的嗓音在她的腦海中輕輕響起,一雙好看的黑眸凝望著她。


    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從胸口處蔓延全身,再一次將她腦海中的畫麵攪亂,那雙好看的眸子漸漸遠去。


    「佐千鈺……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一道清冷的聲音驀然在腦海中響起。


    這是薑月清她自己的聲音!


    「我將這具身體讓給你……你幫我……將李玄幽帶出世荒林……」聲音漸漸的輕了下來,徹底沉寂,不再響起。……


    「叔父,需要我出手嗎?」天闕中,灰衣人低聲詢問道。


    「先等等,不太對勁,我好像玩得有點大了。」屠夫緊皺著眉頭看著倒在血泊中薑月清,神色凝重。


    「錚!」


    就在這時,一道紫幽色的劍光從天外宇宙洞穿了一層又一層空間壁壘,從九天之上破空而下。


    原本還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薑月清,在此刻猛地睜開了眼睛,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那是一柄通體呈紫幽色的長劍,劃過長空出現在薑月清身前,劍體之上烙印有諸多奇特的符文。


    明亮如鏡的鋒銳劍刃上,映照出薑月清那雙血紅色的眼眸。


    她挑了挑眉,將戮仙劍握在手上,從劍柄到劍尖細細的打量著。


    「老朋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過得可還如意!」


    戮仙劍發出更加劇烈的劍吟,像是在與她對話。


    薑月清的嘴角揚起一抹冷嘲與陰冷的笑意道:「那個傻丫頭,到現在才解開了兩層封印,這些年也真是苦了你了。」


    四周,所有人都止住了腳步,感受到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


    「麵對這麽多的敵人,難怪那個傻丫頭會支撐不住。」薑月清眼神冰冷的掃視著四方天地,露出一抹冷豔的笑意,道:「好不容易蘇醒一次,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了吧。」


    「嗡!」


    戮仙劍興奮的顫抖著,發出陣陣劍吟。


    就在這時,一道有無盡殺念凝聚而成的劍芒從虛空中斜斬出來。


    修羅殿的神子出手了,一直在暗中隱伏到現在,果斷而無情的斬出必殺一擊。


    那一道劍芒並非實體,但劍體之上卻纂刻有諸多符文,已經衍生出了獨特的法則秩序。


    速度之快,瞬息而至,根本不給薑月清一絲可以反應的時間。


    然而,薑月清隻是抬起一根手指輕輕一點,那一道劍芒在刹那間止住,被定格在了半空中,而後「砰」的一聲崩碎炸開。


    「什麽?!」修羅殿神子震驚。


    同一時間,一名身披黃金戰甲,衝在最前麵的年輕男子被薑月清掐著脖子提了起來,血肉與骨頭在一點點的被融化。


    那是一幅極度血腥的畫麵,看得人心中心發毛,倒吸涼氣。


    最終,薑月清抬手一揚,那名年輕男子化成一片血雨,形神俱滅,殘骸四散,空留一副黃金戰甲。


    「老朋友,今日就帶你殺個痛快。」薑月清對著手中戮仙劍輕語了一聲,而後化成一道長虹,開始了無情的殺戮。


    天空中血雨灑落,


    碎骨飛墜,猶如修羅煉獄。


    薑月清一襲血衣,在四方天地間穿行出沒,弑神絕秘在她手中發揮到了極致,所過之處皆有死屍墜落,死亡的陰霾彌漫了這片天地,慘叫聲不絕於耳。


    「叔父,這是……怎麽回事?」天闕中的灰衣老人露出了驚疑之色,此刻的薑月清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性情上的變化隻是其一,更讓人驚撼的是,她此刻的境界已經連屠夫這位準世尊都看不透了。


    這是一個極其嚇人的事情,因為隻說明了一個可能,就是此時此刻的薑月清,境界已經是遠在準世尊之上了!


    「玩大了,要出大事了。」屠夫的眉頭緊皺著。


    遠空,薑月清神色漠然,一步一殺伐,一朵又一朵鮮紅的血花在天空中綻放,陰風呼嘯,像是有無盡的亡靈在咆哮怒吼。


    到處都是血霧,一塊塊染血的殘骨漂浮不墜,這一場殺戮讓天地都失去了光彩,九霄悲鳴,鬼哭神嚎。


    這一刻,所有人都沒有繼續戰下去的欲望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


    他們現在麵對的已經不是那個問仙台第三重天大成的薑月清了,而是一個實力堪比尊主與世尊的薑月清!


    不過片刻之間,一百多名來自各族的年輕天驕就被滅殺掉了一半,這個結果讓許多人心中發毛,亡命逃遁。


    「哧」


    修羅殿的神子再一次出手,祭出一件特殊的禁兵,洞穿了蒼穹,穩準而狠厲,直取薑月清的頭顱,想要一擊斃命。


    修羅殿神子已經渡過了斬念這一關,踏足在問仙台的第四重天,實力之強大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隻要是他想要刺殺的人,幾乎都是一個必死的結果。


    薑月清往虛空瞥了一眼,而後抬手點出五道血紅色的劍芒,粉碎了那一件攻殺而來的禁器,而後洞穿進虛空,分別貫穿了修羅殿神子以及其餘三名修羅殿殺手的靈台。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薑月清失去了興致,抬手間又鎮殺了四名來自靈族古氏族的年輕強者便停止了殺戮,任那些人逃遁而去。


    薑月清回頭看向了天闕中的灰衣老人與屠夫,冷豔一笑,而後一個閃身來到他們兩人的麵前。


    灰衣老人渾身冷汗長流,打濕了衣襟,被薑月清身上的那種血氣與殺氣驚悚的止不住的顫栗。.


    「前輩。」屠夫知道眼前站著的人已經不是薑月清本人了,但是這一聲前輩叫的肯定是沒錯的。


    因為對方的境界明顯在他之上,僅僅是那種自然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已經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


    薑月清徑直走到首座前坐下,一手撐著腦袋,嘴角上帶著一抹笑意,饒有興趣的盯著屠夫上下打量,道:「你修習有弑神絕秘,都是自家人,不必喚我為前輩。」


    「是是是。」屠夫賠笑點頭。


    「這具身體受傷嚴重,要不是那傻丫頭鎮壓了己身,僅是先天異象破碎這一點就足以危及到她的本源了。」薑月清的聲音很輕,也很冰冷。


    屠夫的手心上生出了冷汗,生怕眼前坐著的這位要拿他問罪。


    「我時間不多,很快就要進入沉睡了,這具身體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該怎麽做應該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薑月清半躺在首座上。


    屠夫的身子躬的更低了,冷汗浸濕了他的衣袍,保證一定會將薑月清的傷勢調理回來,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這一日,九州震動,一百多名來自各自族的年輕天驕翹楚圍殺薑月清,結果卻被滅殺掉了一半,這一事件震驚了所有人。


    無論是靈族各部還是人族,所有人都在熱論。


    司天監遺址,這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小世


    界,這裏的人都是當年司天監的幸存者,在這個小世界裏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雖然過著簡單而普通的生活,但他們卻並沒有放棄弑神絕秘,就連三歲不到的孩童在走路的時候都無聲無息,幻滅不定。


    屠夫將不省人事的薑月清帶回了這裏,用了不少古藥才將她的傷勢調理回來。


    當薑月清蘇醒過來,看到屠夫那張賤兮兮的臭臉時,直接一拳就轟了過去。


    「嘿!打不著,氣不氣?」


    屠夫瞬間出現在另一個方位上,賤兮兮的笑著。


    「我差點就讓你給害死了!」薑月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這不是把你給救回來了嗎?」屠夫不以為然道。


    「這是什麽地方?」薑月清問道。


    屠夫道:「司天監的遺址,我重新開辟出了一個小世界,將它給搬了過來,要讓後人銘記曆史。」


    在這片遺址上生活的人不過隻有三四百人,都是當年司天監被攻破時的幸存者。


    「你還記得你那天發生的事情嗎?」屠夫雙眼眯成一條縫。


    「怎麽不記得,當時先天異象都被打的崩潰破散了,我擔心反噬會危及本源,於是便用九個太陽諱鎮壓己身。」


    薑月清回憶著當天發生的一切,再看屠夫那張老臉就感覺牙癢癢,恨不得將那一張老臉踩在腳下摩擦一番。


    「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麽還記得不?」屠夫笑著眼睛。


    「後來……後來我好像是失去了意識,昏睡了過去,然後一些記憶碎片在腦海中不斷閃爍……」


    薑月清想要去回憶那些記憶碎片,卻像是觸及到了什麽禁忌一樣,一種撕裂般的痛楚從腦海中傳來,讓她感到頭疼欲裂,心神劇顫,不得不收回這個想法。


    見狀,屠夫的雙眼眯的更緊了,知道薑月清的身上一定隱藏某種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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