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所麵對的已經不是一尊獄囚奴了,而是一位古聖人,實力差距就擺在那裏,即便他們有蚍蜉皿這一件極道仙兵在手也不行。


    古聖人轉身看向了薑月清他們,蚍蜉皿發出陣陣輕鳴,垂落下一道道迷蒙霧靄,將他們幾人庇護在下方。


    在看到薑月清的那一刹那,這位古聖人似乎非常驚訝,一雙眼眸定定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尊上……」古聖人輕聲呢喃了這樣兩個字,而後趕忙俯首躬身,道:「晚輩姬武昌,拜見尊上!」


    薑月清雙眸微眯,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以[尊上]二字稱呼她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古聖人的內心傳來了獄囚奴那近乎瘋狂的嘶吼聲。


    「放肆!」古聖人發出低吼,獄囚奴的神念變得越來越微弱,最後被徹底磨滅。


    這本來就是他昔年的一種執念所化,如今死在他手上,也算了了結了昔年的一樁因果。


    「姬武昌,原來是這位聖人,昔年曾經對人族立下來諸多功績,如今歸來就磨滅了自己的惡念,等同於殺死了另外一個自己,當真讓人敬佩。」鬼見愁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樣一位無敵的大成聖體,昔年對天下有大功績,真正複活回來肯定要鏟除惡念,即便屬於己身。」黑皇道,多少鬆了一口氣。


    「得了吧,你真以為他是大公無私?他這是在向姓薑的表忠心。」三才道。


    「什麽意思?堂堂一位聖人,在向小師叔表忠心?!」鬼見愁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該問的別問,有時候知道太多了並不是什麽好事。」玉麒麟道。


    忽然,古聖人眸光一轉,遠處的一座大嶽瞬間化成齏粉,一名靈族的祖王潛伏在那裏,在暴露之後立馬就跪拜了下來,聲音發顫道:「在下路徑此地,無意冒犯聖威,還望聖者恕罪。」


    「滾。」古聖人冷聲道。


    那位祖王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跪在地上不斷向後倒退,整個過程連頭都不敢抬一下,一直退到數十裏外才起身消失在了天際。


    「這就是墨尊的兵器嗎……」古聖人凝望著蚍蜉皿,怔怔出神。


    而後,他又把目光落在了薑月清身上,不過他的那種眼神,卻並不像是一位上位者在俯視一個後輩,而是……一種敬仰的眼神。


    「我終是看到了,生在這一世,你比任何人都要苦……」


    「前輩慎言。」玉麒麟開口,沒有讓古聖人把話繼續說下去,而且天空中也是天雷滾滾,像是上天的一種警示。


    古聖人到底是沒有將後麵的話說一下,因為觸犯了忌諱。


    古聖人姬武昌神色複雜的看著天空中凝聚的一道道天雷,最後再次看向薑月清,俯首躬身道:「請恕武昌無能,不能陪伴在尊上左右。」


    薑月清心中大動,道:「不,你可以傳我一些功法秘術,這樣我就不用那麽苦了。」


    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稱她為尊上,但既然對方這麽禮敬她,倒不如順坡下驢討要一兩則聖人秘術。


    「請前輩賜教,傳我聖人秘法!」鬼見愁也想獲得聖人的不世傳承,對著姬武昌不斷行禮。


    不過對方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盯著薑月清道:「我修習之法皆為昔年尊上所授,現在的尊上應該用不上。」


    不過,他還是彈指點出一道長芒沒入到薑月清的心海中,一幅清晰的道圖在她心海中演化。


    薑月清心中,她之前在天柱山的時候,曾以神念進入過那位想要借助屍變逆死還生的狠人身體裏麵,在對方的心海窺探過這一法門。


    不過姬武昌此時所傳之法卻要更加的具體與完


    善。


    這是另外一種修煉方式,一生隻修一個秘境,通過年複一年的道行累加,將戰力一層接一層的疊加上去,最終超凡入聖。


    薑月清在史書上看到過一些記載,在殤古紀元曾經有過一個末法時代,幾乎斷絕了仙道與皇道的修行之路。


    而這種修煉方式便是在為了應對末法時代而開創,而今,這種修煉方式似乎也與她有關聯。


    從姬武昌的話語來推測,這種修煉方式似乎還就是薑月清她自己開創出來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將來會穿越歲月長河回到遙遠的殤古紀元?」薑月清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不可思議,穿越歲月長河這種事情恐怕連無上至尊都難以實現,她有這個本事嗎?


    「尊上保重,武昌該走了。」古聖人姬武昌鄭重行了一禮,而後轉身向著遠方走去。ap.


    「前輩,你還沒有傳我聖人秘法呢!」鬼見愁大喊道,但是姬武昌卻沒有任何回應,一步邁出,就此消失在了天際線上。


    「他要去哪,快追上去看看!」三才激動道,這位古聖人在生前多半是留有什麽神藏,如果可以找到,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然而,他們根本追不上,古聖人一步邁出,日月山河都在倒退,一個步伐就是千萬多裏,薑月清用老農功疊加了二十倍的速度也追不上。


    「別追了,我想他隻是想最後看一眼自己生前的這片故土。」薑月清道。


    這一日,九州震動,連薑月清的驚天殺戮都被蓋壓過去了,一位聖人在雍州大地出現,驚動了所有人。


    古聖人姬武昌行走在昔年的故土上,回憶著昔年的種種,眼底有著無盡的蒼涼與傷感。


    征戰諸天萬界,在最後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人,卻失去了親人與紅顏獨伴神道,無人共同繁榮。


    最後,有消息穿出,這位古聖人進入了天柱山。


    這一處禁地連靈族的祖王都不敢輕易涉足,而他就這樣一步走了進去,靈族各部都深受震撼。


    一些離的比較近的勢力都在第一時間趕了過去,想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天柱山內,黑色的霧靄終年籠罩,古聖人姬武昌剛一進去,一尊身披重甲守護在這裏的將領,登時就被那種氣勢壓的直接不起身,那一副古老的盔甲哢嚓作響,出現了一條條裂紋,仿佛馬上就要崩碎了一樣,嚇的他不斷的倒退。


    「將死之人,讓他進來!」在天柱山的極盡之地,一道冷漠無情的聲音傳來,透發著一種無上威嚴。


    古聖人姬武昌一步來到天柱山的頂峰,盯著那口古樸的柳木棺看了許久,最後掀開棺蓋。


    棺內躺著兩具死屍,一具是昔年的殺聖巫商雲,這是一位無論過去了多久歲月都受人禮敬的存在。


    不隻是因為他的凶名,更因為他曾經是仙道開創者——古天尊的授業恩師。


    另一具死屍則是後殤古紀元,一位妄圖借助屍變,逆死還生的狠人,殺聖巫商雲的屍體也正是被他運過來的。


    古聖人姬武昌將那位狠人的屍體從柳木棺內拎了出來,而後……抽了幾個大嘴巴子。


    天柱山外,靈族的祖王與人族的不世強者都被這一幕被驚呆了。


    什麽仇什麽怨啊?時隔無盡歲月,來到這裏鞭屍……


    之後,古聖人姬武昌將那位狠人的屍體重新放回了柳木棺。


    直到他一步一步遠處,才有一雙眼睛從極盡之地的深處睜開,冷冷的盯著他的背景。


    天柱山外,看到姬武昌出來,所有靈族的祖王與人族的不世強者都跪伏了下來,不敢直視。


    一條有無盡秩序法則交織而


    成的神路,直達幽州大地的浮蒙礦場,古聖人姬武昌走上那條神路離開了這裏。


    「尊上說的沒錯,靈族果然還是在這一世蘇醒了,成仙路是否會在這一世開啟?可惜我已無緣看到那一日了,不能與尊上共榮辱。」姬武昌走在這條通往浮蒙礦場的神路上,口中呢喃自語著。


    他有一種遺憾與不甘,但很快眸光又變得熾盛起來,整個人戰意滔天,席卷了整片幽州大地。


    「真的是一位聖人……」接近浮蒙礦場的靈族各部,那些祖王都戰戰兢兢,被那種聖人的氣息壓的喘不過氣。


    武陽山,一位祖王出現,透發著滔天的威勢,遙望著浮蒙礦場的那個方向,自語道:「人族還有一位活著的聖人……」


    幽州大地上,那些靈族的古老氏族,此刻都在緊張與惶恐的關注著古聖人姬武昌的動向。


    浮蒙礦場一片蕭索,缺少一種生氣,早在荒古以前,這裏便被靈族上下視為生命禁地,據說是蘊含著某種可怕的禁忌,非聖皇不可涉足。


    尤其是正中央的那一座大山,終年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霧紗,就連靈族都不知道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


    有人說那是某一位古聖皇的皇陵,也有人說那是古聖皇的喋血地,各種說法眾說紛紜,但就是沒有人能具體的說出個所以然來。


    武陽山的聖皇子嗣景武陽經常會來到浮蒙礦場的外圍,而今親眼目睹一位人族聖人來到這裏,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眼看著對方一步走了進去,更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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