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和妖族公主兩人大眼瞪著小眼,兩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麵前的這個少女,即為妖族唯一的公主,她的名字叫做梁丘佩依。


    還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啊,這麽輕易就相信陌生人的話。


    羽洛搖了搖頭,無奈苦笑。


    “那個,我可以叫你洛哥哥嗎?”


    佩依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問道。


    “當然可以了。”


    聽到這麽個稱呼,羽洛有一陣晃神。曾經,也有人這麽叫過他。隻可惜,往昔不在。


    “那麽,洛哥哥,我可以見父王嗎?”


    “這個可能不行,還需要暫時忍耐一下,等哥哥把外麵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來帶你去見你的父王。”


    羽洛說著,心想這父女倆關係還真是不錯。


    “哦,那好吧。那洛哥哥要小心,外麵那些壞蛋很危險。”


    “好了,沒事的,哥哥可是很強的。”


    羽洛摸了摸佩依的頭,接著把一個護身符一樣的東西交給少女。這是他閑暇時間模仿他師父蕭言爍的護身符製作的。說來也奇怪,直到現在那枚護身符依舊在自己身上,心嵐在他醒來後就將其交還給了自己,讓他來處理。本來應該摧毀的,可他終究沒那麽做。或許,他始終未曾放下過去。


    沒有逗留過久,羽洛便動身離開了此地。正當他走出皇宮時,一陣爆炸聲在前方不遠處傳來。是那具木偶,為了防止留下什麽把柄,一旦其靈力耗盡,便會自動爆炸。


    “爆炸的威力我調控過了,應該不會傷到本就肉體強悍的妖族吧。應該吧。”


    羽洛小聲嘀咕著,接著便回了百裏澤嶽的府邸。


    另一邊,妖族與修真界的交界口處,君宿離等人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早在來之前,三大宗門的理事人就已經提前聯絡了妖族的內部人員,由守衛銀狼一族帶領調查的弟子們前往妖界。本來兩族內政是不允許互相幹涉的。但是皇室內部紛爭不斷,勢力之間的平衡已經隨著老妖皇權力的架空被打破了。不得已,那些妖族的保皇派隻得求助外援。


    “諸位,在下來遲了。因為有貴客到來,稍微耽誤了點時間,還請包涵。”


    來接待的正是百裏澤嶽,他現在作為守門人,職權便利,最適合此事。


    “貴客,什麽貴客啊?這種時候不會還有修士沒事幹跑來妖界吧。”


    說話的人是晉淩雲,五百年了,他的容貌不像以前那般稚嫩,而是多了些成熟。當然,這隻是表象,性格還是老樣子。


    “是兩位實力非常強的前輩,雖然很年輕就是了。據我的觀察,兩人的關係應該是道侶。啊,抱歉,跑題了,不應該在背後談論別人的。諸位旅途勞頓,天色也不早了,現在就跟我一起去妖界,在府上歇息吧。明日,再來商議要事。”


    “勞煩了,大家,整頓好各自的物品,前往妖界。”


    君宿離發號施令,很顯然他又是這次隊伍的領隊。


    師弟,你來了妖界嗎?


    想起澤嶽說的實力強勁的年輕人,加上之前看到的黑炎,君宿離不禁開始猜測羽洛是否也在這裏。


    緣分總是妙不可言的東西,羽洛剛一回到府邸大門口,就撞上了由百裏澤嶽和君宿離帶領的大部隊。


    “額……嗨,不是不是,現在不是打招呼的時候。”


    羽洛此時內心複雜,搞什麽啊這群人。這架勢,旅遊團嗎這是。


    “哥!”


    “師弟……”


    “羽洛?”


    羽風,君宿離,晉淩雲,三個人,不同的心情,震驚,猶豫,疑惑。


    “你們什麽都沒看到,就這樣,再見!”


    說罷,羽洛便衝進府邸內,想帶心嵐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如今一門心思都在如何以溫和的手段平息妖族內亂上。熟人敘舊神馬的,實在沒空。


    “心嵐心嵐,走了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看著羽洛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言心嵐不禁問道。


    “恩……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有點煩。心嵐也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吧,挺吵的。所以,我們開溜吧。”


    說著,羽洛抓住言心嵐的手,顯然隻要她點點頭,他立馬就走。


    這呆子又怎麽了?人多?


    這麽想著,言心嵐通過精神探測發現確實有不少修士正在靠近此處。於是,便答應了羽洛離開的要求。


    當君宿離他們趕過來時,本來還有人的客房已經空空蕩蕩。


    此時,不管是君宿離還是羽風,都是低著頭,內心沮喪。


    師弟(哥哥)他,果然是不可能原諒我了。


    “兩位,說說唄,怎麽回事?”


    晉淩雲見兩個都情緒低落,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道。


    對於羽洛的事,晉淩雲隻知道羽洛當年因為走火入魔傷及同門,被判定處死。羽洛行刑的時候他沒有去,因為他不忍心,更不相信羽洛會做出傷害同門的事。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他當時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在幾乎是鐵證的真相麵前,他無能為力。如今,看到羽洛還活著,他是高興的。可見君師兄和羽風的狀態,這其中想必還有什麽別的隱情。


    麵對晉淩雲的發問,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接著,羽風便將當年的事告訴了晉淩雲。


    “淩雲,我們是看在你和羽洛還算熟識的份上才告訴你的。此事還望不要外傳,這畢竟是我們三個人的事。”


    君宿離看著知道真相後一時不知所措的晉淩雲,認真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被人設計利用,害死了羽洛,之後很後悔,現在他又複活了,並且對你們的態度不冷不熱。”


    晉淩雲看著兩人點了點頭,感覺這兩人既活該,又可憐。未曾料想,當年的事,後續還有這樣的真相。


    那個設計殺死羽洛的人,又是誰呢?關於這件事,隻有君宿離知道,他沒有將天道和羽洛的關係告訴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當然,他仙魔混血的事也是仍在隱瞞。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有些事情,遲早會被世人所知。


    ……


    “所以,你現在是在刻意回避你那些老熟人?”


    “心嵐,現在不是談舊事的時候,我們還是盡快把妖族內亂的事平息吧。速度要快,實在不行,就采用一些硬核手段加快進程。這樣……”


    “呆子,你在害怕什麽?你不是一直說自己不在意過去了嗎。可你現在的這種行為,難道不是在逃避嗎?”


    言心嵐打斷羽洛的話,她意識到現在的羽洛狀態很不對勁。他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心嵐,你不懂,我隻是……”


    羽洛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內心的擔憂說了出來。


    “我隻是怕我忍不住釋放內心的恨意,殺了他們。”


    青年低著頭,拳頭緊握,身體也隨之顫抖。


    五百年,能支撐羽洛堅持下去的,正是恨意。本來,一開始他與天道對峙還抱有一絲僥幸,認為自己隻要戰勝天道,就可以和大家重逢。可是,時間往往最能摧殘一個人的心智。一開始的期待,漸漸因為孤立無援轉為怨恨,久而久之,心態隨之發生改變。不僅憎恨別人,更憎恨過去的自己。被至親之人背叛的感覺,他不想再體驗到了。


    自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師兄,他便一直在隱藏那股恨意。而當師兄提到羽風時,他是真的動了殺心的。因為不想讓自己事後後悔,所以一直忍著。


    “應該,不止這些吧。呆子,你可以相信我的。至少,在我這裏,你可以卸下偽裝的。”


    說著,言心嵐抱住了羽洛,輕拍他的背部,安撫著他。


    或許是出於對言心嵐的信任,又或許是內心的苦惱積壓已久,羽洛將自己那五百年的詳情告訴了言心嵐。


    原來,那五百年裏,天道解開了他的權能。雖然羽洛獲得了與天道抗衡的力量,但這也正因如此,權能的弊端出現了。天道之所以將自身情感的部分分離出去,就是為了防止由於情緒的激化出現暴走,從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簡單來說,羽洛所擁有的權能,成於情感,也敗於情感。


    “我所持有的力量大多數要靠調動自身情感來激發。與此同時,每當我使用那些力量,它們也會對我當時的情緒造成影響。一旦力量的使用超過一定的額度,就會出現失控性的暴走。”


    “所以,為了防止自身出現那種暴走現象,你一直刻意避免使用自己的力量。也因為這樣,你才不得已隻使用外物來對敵。”


    言心嵐這才明白,羽洛一直以來使用灼煌,天沐弓這些武器,竟是如此的原因。


    “和天道的那一戰中,我最終就是靠著這種暴走險勝的。但那時的我,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稱之為,人?”


    拋卻理性,將全部交托給個人情感。無論是憤怒還是悲傷,冷漠還是喜悅,那時候的羽洛,不再是擁有智慧的個體,更像是,隻顧發泄自身情緒的怪物。


    “那麽,天道呢?”


    險勝?言心嵐開始懷疑天道是否仍然存在。


    “我沒有完全吞噬他,所以也很難掌握並使用他的能力。心嵐,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請來阻止我。當然,你也不要勉強自己,實在沒辦法就離我遠點。起碼,我不想傷害你。”


    “傻瓜,我怎麽可能會丟下你一個人呢?說好的要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如果你失控了,我就把你關起來,再想辦法讓你醒來。”


    夕陽西下,兩人緊緊擁抱著對方。


    此時此刻,青年和女子的心又近了一步。是啊,唯有敞開心扉,才能讓彼此之間的距離不再遙遠。才能,獲得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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