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盞忍不住要哭,想到這輩子都要被關起來,她已經恐懼的說不出話來。


    「放過我吧……」她哭泣著說道。


    聽到這話,舒漾震驚的瞪大眼睛,「真讓人意外,你居然還會說這種話?」


    「你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聽這些話?現在我說給你聽了,你還不滿意嗎?」溫盞苦笑著。.


    溫盞突然跪下來,「求你了,我爺爺不能沒人照顧,因為容煜的原因,那些醫院都不接納我們,舒漾!你不是很想看我現在狼狽的樣子嗎?你現在看到了,所以能不能放過我,我可以不再騷擾你和容煜,以後我看見你們就離得遠遠地!溫氏也可以直接給你,能不能就放過我?」


    她懇求的看向舒漾,而後者直直的站著,垂眸就像看一條狗一樣。


    舒漾嗤笑一聲:「別演戲了,溫盞,你知道不可能的。別忘記你背負著多少生命,周婷婷,小穎,對了還有你的那些替罪羊,你該死。」


    「哈哈哈……」溫盞癱坐在地上瘋狂的大笑起來,「我早就知道你絕對不會放過我的,舒漾,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那你記得早點來,我等著,你也要那邊我想溫海生不會不管的。不過他滿眼都是錢,應該不會太專心的照顧,不過能活著就好,你說對嗎?」舒漾裹緊了衣服。


    溫盞氣的抓著鐵欄杆瘋狂大叫:「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舒漾嘴角勾笑:「別激動,隻是幾句話你就這麽激動,如果我告訴你,監獄裏也專門為你安排了你會不會更開心呢?」


    「你!你安排了什麽?」


    「果然是大小姐,你是完全不知道監獄裏的那些人能做到什麽地步,或許你曾經在別人身上做的事情,都會一一報應在自己身上。而且,你會在監獄裏孤獨終老,一天天看著自己的老去,卻無能為力,南城一個認識你的人都不會有。」舒漾冰冷的聲音訴說著。


    溫盞打了個冷顫,「卑鄙!」


    「你是在說曾經的自己嗎?」舒漾蹲下來,平視溫盞,「溫盞,半夜的時候,你就看不見你害死的那些人嗎?」


    「閉嘴!我不想看見你!」溫盞捂著耳朵向後退。


    舒漾並不打算放過她,她從包裏拿出幾張照片,直接放在溫盞麵前,「看!」


    照片上是一張病態的臉,蒼白的神色透露著死意。


    溫盞瞪大眼睛,她當然認得!


    這是小穎,和她做交易去死的小穎。


    「再看這張,認識嗎?」舒漾又拿出一張。


    照片上一個女人砸在地上,全身都浸滿了鮮血,腦袋都陷下去一半。


    溫盞看過去,剛好對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瞬間臉色煞白,「拿開!拿開!」


    幹裂的嘴唇在激動的動作下,撕開幾道血口子,「舒漾,你找死!」


    她衝過去就想抓住舒漾,嚎叫著就像一個怪物。


    舒漾隻是稍稍往後退幾步,那隻手便撞在了欄杆上,瞬間一片青紫。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舒漾譏笑道:「我拭目以待,再見了溫盞。」


    她在溫盞充滿恨意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在溫盞抱著雙腿發呆的時候,女警拿著一根香走過來點燃了,煙絲繚繞間,那是如夢幻的味道。


    她將香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緊接著走出了大門。


    她衝著站在門外的女人點點頭,「證據鏈很充足,她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舒漾感謝的說道:「就當是為了周婷婷,為了小穎,為了朱潔,為了那些被她害過的人。」


    女警淡然的笑了笑,「不為了你嗎?」


    舒漾愣了一下,恍惚間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輕笑道:「也是為了自己。」


    她轉身離開,樹上的落的雪還沒有消融,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鑽進了溫暖的車內。


    舒勉給她遞過來一杯熱水,「做好了?」


    舒漾點點頭,「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


    拘留室內,一片黑暗,女警關上門,隻給留了一盞微黃的燈,弱到連幾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清楚。


    溫盞揉揉眼睛,她想睡覺,可完全睡不著,困頓也沒辦法消除她內心的恐懼,對於牢獄生活的恐懼。


    她坐起來,摸著冰冷的牆壁,到現在一顆心都是七上八下的,盼望著有奇跡發生。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她猛地回頭,似乎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鐵欄牆外。


    她打了個冷顫,「誰?」


    沒人回話,可那人影沒有消失還朝著她靠近,她恐懼的向後躲著,「誰?你是誰?」


    微弱的燈光下,她仿佛看到了那個本該死在鬆霧島酒店裏的小穎,她病態的咳嗽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你!你滾啊你!」她臉色煞白。


    舒漾臨走前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她看見了,她看見了!


    「我可沒有害你,是你自己願意自殺的,我可把錢給你了,你母親現在還在醫院裏接受治療,別害我,都是你自願的!」她喋喋不休。


    她跌坐在地上,而身前卻掉落了一個人,那女人躺在地上,滿身是血。


    那張殘破的臉是周婷婷!


    「啊!救命啊!」她瘋狂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用力搖晃鐵欄杆。


    奇怪的是值班人員都不見了,仿佛偌大的拘留室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那女人越來越近。


    她恐懼的躲角落,無助的流淚,這到底是噩夢還是幻覺啊!


    拘留室外,女警坐在台階上,聽著裏麵各種喊叫聲。


    她有職業操守,卻不想用在這個人身上。


    在各種證據證人的指控下,溫盞早就暴露了真麵目。


    所以,她默許了舒漾去看溫盞,也幫忙點燃了那根讓人容易產生幻覺的香。


    這個南城最好的心理專家剛在給溫盞做了心理引導,又給看了照片加強記憶,最後才是這根香。


    溫盞在絕望中還想著能抓住一絲希望,卻沒想到,舒漾給了她重重一擊。


    警局一片黑暗,樹木掛著未融化的雪花,月亮掛上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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