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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無能狂怒,或許就是眼前的路明非了吧?


    什麽都做不到,什麽都無法拯救,哪怕有那個心,也隻能被困在一把鐵椅子上,被無數異樣的目光看著,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去了衣服。


    “好了,帶他下去。”邦達列夫不想和路明非多嗶嗶什麽了,他在和唐銘那夥人鬥智鬥勇,路明非不僅是籌碼,同樣也是他立威的手段,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家夥在那幫人眼中非常重要,所以才會被派到日本來執行這種任務,但他是不穩定的,也是一個巨大的變數,如今這個變數被他牢牢掌握,即將執行接下來的計劃,他的心情可比想象中的愉悅多了。


    “真有意思,卡塞爾學院都沒了,所謂的s級也一無是處。”明智阿須矢搖晃著路明非的學生證,上麵的半朽世界樹校徽依舊無比顯眼。


    路明非還想和這些混蛋繼續理論,但他們可不給路明非說白爛話的機會了,直接把他連那把鐵椅子帶走了,他在抗議,但有人直接衝他的臉來了一拳,頓時半邊臉都紅腫起來。


    “你!!”


    他屠過龍王,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以示抗議,瞪著三白眼,決心抗議到底。


    “行啦行啦,都要死了,還在這裏裝什麽?”那隻鬼笑著擦幹唾沫,一邊爆錘路明非的臉一邊罵,直到把他的臉都砸破相了這才收手。


    此時,山下已經人滿為患,但意外的沒有任何聲音,葬禮是不需要聲音的,每個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用來喧嘩打鬧的宴會。


    路明非睜著紅腫的眼眶,受傷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橘政宗的花圈與悼詞,日式葬禮和他印象中的葬禮區別不是很大。


    他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葬禮。


    在這樣的神社舉行。


    和神社有關的任何事物,路明非都異常的厭惡。


    雖然不知道橘政宗是被誰殺的,但他覺得莫名的爽。


    靠!死得好啊!這種惡人!


    而對於蛇歧八家來說,之前橘政宗在朗朗乾坤之下被死侍追殺而死,已經鬧得實在太大了。


    而現在,隻不過是當時那件事的延續罷了。


    盡管看上去已經分隔了挺久,可實際上也不過才半個月的功夫。


    局勢動蕩,古老生物的複蘇,都讓這件事變得越來越詭異了。


    邦達列夫重新戴上麵具,麵向因為橘政宗人脈而匯聚的賓客,每個人都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來路,他已經掌握了半個江山,說是新的影皇也不為過,至於源稚生?嗬,隻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一直都不敢出來的膽小鬼罷了。


    他緩緩開口道:“政宗先生的離開,本來我是不想管的,但他把持了蛇岐八家這麽多年,一直在尋求與猛鬼眾對立,如今蛇歧八家與猛鬼眾已然一體,我們也將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戰,東方有一句古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想也能應用到此刻的處境上。”他的麵具環顧四周,每一個人的麵孔都是不安而局促的,他們並不是自願來這裏參加葬禮的,這場遲來的葬禮,也實在太過令人壓抑。


    路明非覺得很可笑。


    這個叫邦達列夫的家夥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話,無非是恭維已經死去的橘政宗也就是赫爾佐格,然後便是吹噓鬼的力量,以換取更高的讚助——沒錯,猛鬼眾也需要足夠的資金來完成燒錢的極淵計劃,他們籌備了很久,控製了蛇歧八家,但也需要大規模的現金流,而且還必須得是合法的,不然警視廳完全有理由突襲源氏重工,導致計劃出現波動。


    所以這些商界大佬也是他必須得拉攏巴結的對象,他們當中甚至有人給猛鬼中注入了上百億的資金,足以撐起一家納斯達克上市公司。


    眾人聞言,無不點頭稱道,其實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聽不懂,比如說那個叫鬆下的老頭從頭到尾都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耳背還是選擇性失明


    “有政宗先生的偉業在前,我們會建立更美好的世界!”


    最後明智阿須矢振臂高呼,像個托。


    “諸君,一起努力。”王將說。


    “一起努力!!”


    明明他也沒有用多大的聲音說話,但他就是莫名的可以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這種人一般都是天才,是足以發動世界大戰的那種天才。


    不遠處,繪梨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的瞳孔完全沒有轉向路明非這邊,路明非看見了熟悉的姑娘,熟悉的紅發,卻發現她已經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陌生了,像是素未謀麵。她感到了一種恐懼的味道,那個女孩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女孩了,已經不是他想象中任何存在,她很陌生,陌生得就像來自世界之外。


    冷風颯颯。


    在這陰暗的天空之下,路明非已經無法逃避成為祭品的命運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政宗先生的死與這個男人脫不了幹係,他擁有超乎常理的變態力量,一路上殺死大量我們的同僚,是唯一的凶手。”


    明智阿須矢向眾人介紹。


    這話是下了功夫的,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說路明非是凶手,隻是簡單直接的暗示大家這人嫌疑最大,至於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已經沒有人在乎了,如果今天路明非不死,猛鬼眾還將繼續作亂,那些高層巴不得有替罪羔羊出來。


    “這就是當初殺死政宗先生的罪魁禍首嗎?”有人驚呼。


    “原來是他!”


    周圍出現了竊竊私語,很多人都鬆了口氣,事後猛鬼眾和蛇岐八家都在大肆追捕那些所謂的暗殺者,也順帶造成了普通民眾的大規模傷亡。如今替罪羔羊似乎已經被找到了,沒人關心路明非到底是不是凶手?他們隻知道怒火是需要被遷移的,而他們很幸運地成為了並非被遷移的對象,那個黃種人麵孔的普通男孩,已經不可避免的進入死亡倒計時了。


    “繪梨衣小姐,請開始吧。”


    王將恭恭敬敬的請出了被所有巫女環繞的上杉家主。


    她麵無表情的站立,被注射了新的藥劑後,她的血統被大幅度活化,整個人的氣場強到幾十米開外的賓客都能感受到。那種堪稱變態的壓力真的來源於那個女孩嗎?明明也不算很大,甚至和皇室的小公主差不多的年歲,就已經身居高位,手持刀劍,冷漠到了極致。


    在王將看來,繪梨衣也不可能在短時間會恢複成那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女孩,所以他放心了,放心的讓所有人見證“審判”的力量,這是對這些賓客的示威,也是對力量的展現。


    繪梨衣點了點頭,緩緩閉上眼睛,然後再度睜開。


    再簡單不過的舉動,換來的卻是瞳色的徹底改變,眼中那一抹憂鬱的、淡淡的紅色緩緩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熾熱的金色。這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如果說之前她是人畜無害的小啞巴,那現在她就是君臨天下的女王。


    陰暗的天空中出現了耀眼的雷光,雷鳴在鬆樹下回響。


    路明非聽見了驚雷聲,也愈發絕望,他和繪梨衣有過美好的相處,讓她終結路明非的生命,簡直殺人誅心。


    女王接過巫女遞過來的古刀,那是菊一文字則宗,傳說中的鳥羽上皇之佩刀,據說刀身泛光,殺人不見血,刃部刻有代表皇家的十六瓣菊花家紋,是真正的煉金古刃,極品武器。


    如今繪梨衣接過了這件令人感到驚懼的武器,便仿佛握住了神的權柄。她麵無表情的走過長長的神道,青石一路向前延伸,刀鋒也點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回音。周圍的神官開始唱詩,那是橘政宗的悼詞,極其肅穆的場麵中,繪梨衣距離路明非越來越近,殺氣幾乎凝為實質撲麵而來,如此陌生,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木屐點地,聲音清脆的回蕩。


    她看見了路明非臃腫的臉,那是被那群鬼打出來的。


    路明非也看見了她,慘慘一笑,便無話可說。


    繪梨衣緩緩揮刀,一位低調的神官忽然掀開了葬禮用的黑袍,在人群中,這一幕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麵無表情的扯下假發,露出一頭被細心打理過的娟秀金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越過了周圍的鬼,來到了繪梨衣麵前:“站住。”


    兩個字,便鎮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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