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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中心的情況相當嚴峻,八岐大蛇成功盡到了自己身為阻攔者的職責,並嚐試獲取更恐怖的力量。


    “源稚生!不要急,擊中它的脊椎,逼它融合,明白麽?在繪梨衣抵達之前,務必要撐住!”李霧月大聲道。他已經感受到了八岐大蛇的恐怖之處,這家夥背靠世界樹級別的扶桑,不死不滅,在它的護衛下,黃泉之路已經開始打通,猛鬼眾中為數不多的幸存者正想方設法的通過這條路,哪怕這時集火扶桑也來不及了,它太大了,世界上就沒有過如此雄偉的巨樹,不像樹,反而像座倒立的山!


    而路明非隻覺得熟悉。


    莫名的熟悉。


    像是在多年前見過類似的場麵,為此無比懷念,那種籠罩在心頭的壓抑感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散。


    “呼……終於到這裏了麽?”心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那是小魔鬼,他微笑著,雖然滿目鮮血,卻不失從容。


    聲音至此戛然而止。


    路明非隻能迎著狂風,目送紅發的女王的降臨。


    這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計劃,上杉繪梨衣來到這裏的唯一作用就是殺死這條八岐大蛇,它那扭曲的身軀與少女的渺小形成了鮮明對比。


    路明非有種揪心般的痛,哪怕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他也依舊看見了那位大家長的身體,看見了他被吞噬前的最後一刻。他們已經開始融合,不分彼此,現在八岐大蛇就是源稚生,源稚生就是八岐大蛇,但那也是繪梨衣的親哥哥啊!


    繪梨衣其實也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種熟熟悉的血脈。


    他們的血統近乎同源,可以說就是相伴相生的雙子。


    如今的戰爭便是手足相殘。


    路明非和繪梨衣都不希望麵對這樣的結果,但施加於心中的大義卻逼迫他們必須要這麽做。


    “小心點。”這是他唯一能跟繪梨衣說上的話。


    那個姑娘溫柔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她已經可以接近完美的控製自己的言靈了,不會因為言靈本身的審判屬性而導致殺死周圍無辜的人,所以她能說話,但僅限於路明非一人。


    “開始了!”直升機駕駛員大吼,“不然就來不及了!”


    路明非也攥緊拳頭。


    他有種巨大的無力感,在這種戰爭中他又能幹什麽呢?協助繪梨衣殺死八岐麽?還是去毀滅扶桑?他有任務,但局勢變化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在繪梨衣即將使用言靈之時,直升機最終懸停在了李霧月製造的冰麵上,旋翼帶來了一陣陣冰風雪塵。


    ……


    狂風掠過眼前,她從直升機上跳下,如同跳水的女神。


    她落入了李霧月形成的冰麵上,一身紅白相間的巫女服在暴風中舞動,她並沒有攜帶武器,但冰山卻在他的手中形成了長長的冰刀。


    在呼吸之間,繪梨衣輕聲念誦出了太古的龍文,言靈匯聚,審判的領域幾何級爆發開來,通過她手中的介質刹那間擴散到數十公裏的範圍!!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風暴,在細胞層麵對生物下達死亡命令,如同命運一般,無法逆轉,那些重新湧入領域的活物都在一瞬間失去了生命,刀光湛然,現在又染上了鮮血的顏色。


    直升機在忽然升起的極端風暴中搖搖欲墜,但駕駛員依舊在強行支撐。


    因為他知道,如果踏出這個領域,那麽必然會被外麵接近真空的超高速風暴直接絞成碎片,在這時唯一能仰仗的,竟然是上杉家主。


    風暴持續擴散,大片大片的冰層都成為了致命的殺傷性武器,環繞那圈死亡風暴旋轉,將整片大海都壓得塌陷了下去,場麵之震撼無法想象。


    “嘶……”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驚的,震驚於那紅發的少女擁有的力量。


    哪怕是狂怒的大蛇,也在一瞬間被斬斷了七個腦袋,這還是在它竭盡全力護住自己最後一個腦袋的前提下,依舊避免不了身體遭受的重創。


    龐大的生命之力自扶桑上散放,與這股難以言喻的死亡之力瘋狂的碰撞,帶來耀眼的火廣。


    它的身體一邊腐爛溶解,一邊又重新生長,天叢雲劍是它最後的殺手鐧,現在也不斷地回旋,試圖與審判的力量碰撞,卻依舊被轟出了巨大的裂紋,最後竟然在那股風暴中化為碎片。


    它的頭顱還在不斷地愈合,源稚生也被困在那具軀體裏無法脫出,大蛇的精神與源稚生的意誌互相糾纏,在人類無法理解的尼伯龍根裏爆發出極端的破壞力。他們都知道白王是司掌精神元素的龍王,她的臣下也擁有極端強大的精神意誌,不從精神層麵徹底摧毀這些生物,它隻會不死不滅,哪怕遭受連續不斷的打擊,麵對最恐怖的意誌,也依舊頑強的活著。


    但麵對千米巨獸,上杉繪梨衣隻是在冰麵上慢慢的行走。


    她旋轉冰刀,閑庭信步般漫遊,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因為她找到了合適的角度,於是巨大的冰十字槍再度自蒼穹之上形成,整片大海也再度被她的力量冰封,溫度一瞬間降到了接近絕對零度的水平,隨後,冰麵徹底爆裂了。


    她從水下水麵同時爆發出了最恐怖的力量,在她的領域中,萬物寂滅,彰顯著月讀命的極端破壞性!!


    “還有!”李霧月化身的巨龍相當驚愕的遠離,這姑娘所掌握的力量太變態了,盡管過去有說法說“八岐”是超越“審判”的言靈,但上杉繪梨衣的血統決定了她就是白王之下第一人,也隻有她,才能獲得與白王不相上下的力量,他忍不住咋舌,還好那次沒有拚命,他也隻是挨了一發並不算強的審判,如今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審判完全體,那覆蓋整個大海,將扶桑之下徹底毀滅的審判才是真的變態!


    “轟——!!!”


    第二波審判還是來了,那是近乎絕望的斬切意誌,暴力的摧毀一切,仿佛施加給八岐大蛇的命運。


    剛剛生長出的七個頭顱,隻看見淩厲的玉白色光芒掃過大海,在那一瞬將整片大海都炸得沸騰爆裂,水下的亞種伴隨著八岐大蛇的頭顱一同毀滅,它甚至連一聲哀嚎都沒有發出來。


    最終審判落下,八岐大蛇的殘軀重重墜入了海中,哪怕是再強大的自愈之力終究還是無法對抗那近乎變態的死亡之力,它們本身就是相克的,而且這種克製強到了近乎變態的地步。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天崩地裂,宿命般麵對八岐大蛇的源稚生與源稚女,最終還是從這樣的夢魘中逃離,他們都墜入了白王遺留的領域,而現在,一切都在繪梨衣的力量下崩潰。


    唐銘抓住所有人的手,閉上眼睛,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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