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妙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錦書道德論


    “今天我們講第一篇。第一篇共有六十三字,這篇普遍斷句是這樣的。”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妙,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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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置於道篇之首,主要講的是什麽意思呢?”


    “我說的道是那種可以用語言去描述的道理,而不是我們平時所走的道路。我說的明是那種可以用眼睛看到的光明,而不是我們平時說的明白,知道。”


    “沒有光明,是混沌未開的時候。當有了光明,天地間的萬千生物就有了他們共同的生母。”


    “所以,當人進入那種無欲的狀態,才能發現天地之間蘊涵的美妙,當人處於欲望的追求之中,隻能看到美麗的光明表象。”


    “''無''所包含的道和''有''所產生的明,這兩者同生長於這個世間但卻有著不一樣的名字。”


    “他們都是非常玄的東西,而他們背後所隱藏的更玄妙的東西,這就是天地萬物奧妙的門徑。”


    秦無敵一氣嗬成將《道德經》第一篇解釋完成後,輕輕合卷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出了這間秦深獨自一人完成的,新搭建好而散發著濃鬱木香的小棚屋。


    秦深沒有關注到這些,而是整個心神依然沉浸在記憶消化老爹剛才所口述的內容之中。


    “名難道不是名字的意思嗎,怎麽很多的人,很多的書上都是這樣說的呀。”


    靜立於屋外不遠處,陳曉曉小聲地嘀咕。雖然與授課的小棚屋離開有一些距離,但以陳曉曉與瓊尼的本事,聽到小屋內的聲音還是毫無問題的。畢竟秦無敵也默認了她們旁聽的事實,隻要不打擾到小棚屋中的師徒授課,也就不會被逐下山去。


    “名是名字啊。這樣說法的也有他的道理。你如果覺得名是名字的名,那就是名字的名。”


    秦無敵踱步過來,自然不是隻為了品嚐瓊尼剛煮好的摩沫咖啡。


    陳曉曉與瓊尼雖然沒有拜師,但一個是陳閑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徒孫。放一隻羊也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隻不過一邊為傳承,一邊是傳道而已。


    “呃,這樣也可以的嗎?一個文章如果有兩種解釋,那豈不是讓人混淆,不解其意。”


    “你看這山,我看這山,人人皆可看此山。此山何景,人皆有所雲,可山還是那山。你畫此山,我畫此山,人人皆以此山而臨摹,此山何貌,千人千麵,萬人萬像。有不似,有神似。而畫皆為畫,山還是此山。


    道於自然,變化無窮。有人走的道是名利之道,有人走的道是濟世之道。有人走的道是求學之道,還有人走的道是播種之道。我行的道是我的光明之道,道,祂就在那裏。而你們的道,在你們自己腳下。如何前行,隻在於你們自己。”


    秦無敵隨手指了指蜿蜒起伏的山脈,說了一番道理。


    “師父。”


    秦深走出了小棚屋,也來到了這邊。


    “都想明白了?”秦無敵聞言回過身來,向秦深問到。


    “有些問題還沒有想通。小屋裏太悶,出來透透氣。”


    “哦…”


    “師父,萬物共同的母親是什麽呢,是我們炎族信奉的光麽?”


    “光?祂或許是我們的遠古之祖,但我認為祂還不被奉為萬物共同的母親。你這個問題,說實話,我也難以回答。我舉個例子吧。


    你想必知道,我們創建了幻世。幻世是一個純粹的虛擬世界。構建幻世的基礎,隻是兩個基元:‘是’與‘非’。我們將這個兩個基元數字化,用‘0’與‘1’進行處理,最後用能量凝結成‘凹’與‘凸’兩點來記錄。


    你說這幻世的母親究竟是什麽呢?是光能,我認為並不是的。沒有光,幻世確實無法運轉。但在此之前,還需要更多的前提才構建了現在的幻世。


    我們打造了超級運算係統,構建好存儲數據並保障幻世良好運行的媒介。另外,我們還為幻世製定了一係列的規則,以讓幻世能模仿世界而運行不停。


    那麽,這幻世的母親是超級運算係統,還是這一係列的規則,或者是我、陳閑、還有那許許多多的默默為幻世付出過的程序開發員們?”


    說到這,秦無敵停了下來喝了口咖啡,靜看著再次陷入思考的秦深。


    “或許,都是。”


    秦深思索了一會就抬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秦無敵對秦深的這個答案不置可否,又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所處的世界與幻世有相似相通之處,這世界的基元我認為有二,一是‘實’,一是‘虛’。他們作為這個世界的基元,在不斷地轉換,而其轉換運轉的媒介,自然也離不開光能。所以可以說,有了光明,也就有了萬物之母,從而造就了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而由此可推,沒有光之前,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這個世界最最開始的狀態已經難以複原,李師認為可以稱其為‘混沌’,推測‘混沌’的狀態時應該是沒有光的。”


    說到此處,秦無敵不免有些唏噓。


    “我所悟到的道,來源於我的誕生。我所傳授的道,嚴格來說,並不一定是李師的道。但祂一定是道,而且是這個世界的道,或許隻有一點,這是從李師所傳的道演化而來。


    這是我的道。我授予你,傳給你們,卻不是想讓你們去強行跟著我的腳印亦步亦趨,那不是我想要的。因為我的道,你們學不來,如果學我的道,隻是照顧畫瓢,那不是屬於你們的道。你要走自己的道,才是學到了我教授予你的道。所以這個世界的萬物之母到底是什麽,卻是需要你仔細思考。”


    “那‘無欲’的狀態又是什麽呢,是入微嗎?”有了秦無敵進一步地解惑,秦深大致有了探索的方向。然後向老爹師父請教自己心中的第二個問題。


    “所謂‘無欲’,並不是無欲無求的無欲。人生一世,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欲望。完全沒有任何欲望,那怕是“木偶”也做不到的。所以你問‘無欲’是不是入微,這說明你至少沒有笨到無可救藥。”


    “人有求生之欲、求存之欲、求歡之欲、求安之欲、求知之欲等等各種欲求。太多的欲求,會讓思緒混亂不寧。單純的欲求,更有利於思考與探知。所以有的人可能單純得像是一個笨蛋,卻有可能會出人意料的踏入入道的門徑。‘無欲’並不一定是入微,但入微可以是‘無欲’。”


    聽完秦無敵的指點,秦深點頭大悟:“我知道了。靜心可以無欲。”


    “嗯,孺子可教。‘無欲’者,有以心靜得之,有以仇恨得之,有以奮鬥得之,有以懶惰得之。萬法皆可得,因人而異,以不同得相同。”


    你既然能說出其一,說明你已知無欲為何。既然如此,我待我出題考上一考。你們都可說說,這世界上的光明,源起為何?”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陳曉曉答得最快,這答案卻是從典籍中取巧而得。幻世之中無數的電子書庫,陳曉曉找起來確是絲毫不費吹灰之力,一搜即得。


    “吾以光而耀,世界因光而明。既生炎族,必得其光。光是我身,我為其源。我以微弱之光,光耀我族之血脈永存。”


    陳曉曉搶答之後,瓊尼則取自炎族之訓作為自己的答案。


    唯有秦深還在靜靜思索沒有回答。良久,秦深終於給出自己的答案。


    “燃燒,可得。鑽木,可得。摩擦,可得。旋轉,可得。轉換,可得。……,一念,可得。”


    “哈!哈!哈——”


    秦無敵大笑著,拿著半杯還沒喝完的咖啡轉身慢慢走了。


    師傅老爹走了,留在原地的三人就輕鬆自然了許多。


    陳曉曉眨巴著眼睛,突然拍手笑到:“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瓊尼好奇而問。


    “我不告訴你。”


    “你這個人好壞的。”


    “我就不告訴你。”


    瓊尼保持著跪坐的姿勢為秦深煮著咖啡,目不轉睛地盯著陳曉曉的笑臉看了會,然後垂下眼簾。


    “不用你告訴我,其實我比你知道得早。”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比我早知道。”


    “你還差了點兒。像智慧這種東西,你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進化追及到我們的程度啊。”


    “氣死我了。你說,你知道了什麽。”


    “你不說,為何我要說。我也不說。”


    陳曉曉怒搶過了瓊尼剛為秦深沏好的咖啡,張口說道:“上若及古,教未及眾,文無一統,音域各異。三人傳言,言尚有差,何況及今。何如?”


    瓊尼也不動怒,繼續又從旁拿起一個杯子燙了一遍。悠然對曰:“道非道,山非山,人非人,名非名。大道通天,小徑通幽。吾舍小徑而行大道,坦途可期。汝行路難,需當心崴腳。可知否?”


    秦深微笑著接過杯子,眼看再不勸說,又得爭辯起來,隻好出聲勸和:“萬千皆為明,處處皆是道。心欲求道,觀其同異,正反皆法。不在其形,不在其神,變而化之,是以道存。兩人不一,古今不同。玄妙之門,不為誰開,不對誰閉。何必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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