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者不立自視不章自見者不明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


    ——錦書道德論


    “很簡單的一段。這第二十四章斷句不難。”


    “炊者不立,自視不章,自見者不明,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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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句之後,我們就來對第二十四章譯文著手了。


    這章像是注記或讀書心得,隨筆而寫,容易產生分歧,讓人不知該如何翻譯才好。


    我這也先給出我的譯文。不過,我並不準備像以往那般念出來予你。


    我已經寫好了,放在這兒,你自己先翻譯好後,再過來拿著對照吧。”


    秦無敵今天來到後卻沒有像以往那般講課。按以前的經驗,秦深知道師父想要進一步考驗自己的應變了。


    讓我自己先試著譯文,那麽我就來試試看吧。


    遵照師父的交待,秦深沒有急著去拿那翻蓋過來的譯文看,而是靜下心來慢慢研讀起來。


    “炊事與人不能獨立分開。


    看事物要連在一起看,不能隻單單看到片麵。


    自己隻審視自己就會不明(周圍的情況)


    自己見到的(片麵,不完整),不能明了全貌。


    自己主動去討伐別國是不能算為功績的。


    自己誇耀自己不能長久。


    這些情況在道理上來說,吃多了撐得難以行走,不要或者厭惡這些,所以有欲望的人不能做得到。”


    費了好大勁將譯文完成後,秦深覺得自己所譯確實是有些不通達的地方。沒有繼續糾結,秦深直接拿起師父秦無敵的譯文展開瀏覽起來。


    有個師父就是好啊。


    秦深感慨中開始仔細看了起來。白紙上用端正的小楷寫了幾行文字。


    “(古人)煮食吃飯的時候,人坐著而不是站立的。(行軍途中,大軍修整)。


    一個人自己進行審視,會出現不章全的情況。(軍事計劃)


    自己見解而決定一切,是不明智的決策。(軍事決策)


    (對方沒有錯的情況下)自作主張而決定去討伐他國,是沒有功績可以宣揚的。(軍事行動)


    自滿而驕傲的人,不能長久獲取勝利的。(軍事戰鬥)


    其實在(行軍的)路上也說過,


    (攜帶)過多的食物累贅拖累(大軍)的行進,


    不要這樣去做,或且厭惡並遠離(他們)這些行為。


    所以有(獨裁)欲望的人不能勝任(主帥的)位置。”


    “另注:此篇與第三十篇亦有關聯之處,可相互對照。”


    ‘物’這裏是譯作‘勿’的通用,師父的意見與自己一致。


    秦深很快將整篇譯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醒悟到自己不通順之問題所在。師父這是將此章與行軍打仗結合起來,然後[]進行翻譯啊。文字有了主旨,才是一遍文章。師父以前就告訴過自己。自己卻依然沒有能將其運用自如。


    通讀完後,再相互關聯對照。與第三十篇相比較,秦深倒是覺得這篇可放於二十二章之前。


    那樣的話,中心或可修改調整一下。


    將這裏的有欲者弗居,調整為指向爭奪天下牧之位。再把這兩篇連結起來,那麽另一個版本的譯文就出來了。


    煮飯生火需要一個人彎下腰去,因為廚子一邊煮食一邊控火就會看不周全。


    自己審視自己是看不清楚的,


    自己出征討伐是不能公正評價自己的功績的,


    自己誇耀自己是不能長久不被揭破的。


    這些在道理上來說,就是吃多了撐的,做一些自討苦吃的事情。


    自己不要這樣去做,或者遠離這樣的人。


    所以有(以上)欲望而不知控製的人是不適於當天下牧的。


    把譯文抄錄完,收拾好一切的秦深又來到草堂這邊。


    瓊尼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秦師今天沒有講課呢?”


    陳曉曉早已是等得望眼欲穿:“我看看秦師他寫的譯文說的到底是什麽?”


    秦深把抄錄師父的譯文那頁筆記抽出來遞給了陳曉曉,然後又抽出自己後麵翻譯的版本遞給了瓊尼:“這是我按自己的理解修改過的譯文版本。”


    倆人接過譯文後,皆默默地看來起來,然後又極有默契地互換來看。


    秦深取過咖啡在一旁坐下後,開始慢慢靜思回味剛才的課後感悟的不足處。


    一時之間,草堂之中又複歸於寧靜。


    沒有了厚重的雲氣,明媚的陽光順著樹梢間的空隙來到了草堂中,不斷打量著桌旁努力學習的人兒與桌麵上溫熱著的美食。


    昨日放落紮牢的雨簾早已被取了下來,拿去遠處湖邊草地上晾幹。


    借著那些雨簾的擋隔,核桃在那邊與幾隻鳥兒追逐著。那是幾隻想要過來分食的鳥兒,一早被護食的核桃驅趕到外麵,卻又不肯放棄離去。


    坐在躺椅上的秦深,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悠然眯上了眼睛。


    俗語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的就是這貪心之欲,一旦不能把控住,則可能會步入別人設下的死亡陷阱啊。


    秦深在入微之後,默然而感歎。


    所以師祖在本篇的意思是,要做好一件事情,能分工合作就最好。


    一個人想要方方麵麵都顧得周全,那就是一種貪心。即使能做完,也會有所缺漏。


    人嘛,看得到前方,卻不能看到身後,因此就不可能通明知曉一切。


    那些自以為是且囂張到不可一世的人們,總是喜歡去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一方。


    作為挑撥起爭端的一方,哪怕能夠盛氣淩人地站在勝利者的模樣俯視者別人,但也是屬於無理的一方。


    這樣的霸淩者劫掠了別人,取得一時之勝,又有什麽功勞呢?


    看他那驕傲自滿的模樣就知道,他這個樣子是不能長久保持下去的。總是這樣去欺淩別人,總會有被別人報複的時候。


    他這樣的做法就是吃飽了撐的,在自尋死路。大家都對他厭惡,他卻不知其然,沾沾自喜,繼續為自己那無法填滿的貪婪之心而不斷找借口對別人劫掠打壓。


    像這樣的人,大家會允許他去占據甚至長期霸占‘天下牧’這個位置嗎?答案顯然是不可能。


    這就是師祖想要表述的內容吧。


    感悟之心竅開啟之後,在此靜思果然更容易獲得收益。


    看了眼對麵依然沉浸在感悟吸收天火而不斷勤奮修煉的熾,秦深的身影從心竅中輕然散出。


    當秦深收斂心神從入微的狀態中退出來,就聽到了陳曉曉又在一旁歪樓。


    “總的來說,吃飯是不能吃得太多太飽的,吃多了就容易撐著。”


    陳曉曉正在一本正經地對瓊尼剖析著其在道曰這句話語。


    “從本篇李師那簡明而樸實的文字中細心品味,就可以漸漸讀懂這個大道至理。”


    “真不愧是李師,從平日裏的小事就能解析出這樣的大道。”一旁的瓊尼也出聲附和。


    怎麽今天連瓊尼也跟著歪樓了,秦深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你們說什麽大道至理?”


    “喲,秦深你醒了。”陳曉曉看了過來,“吞噬之道啊。難道你沒有感悟到這大道至理嗎?”


    “吞噬之道嗎?”


    “對的。我們每天都要消耗一定的食物,才能活著。這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看到的事情。李師自然也會注意到,並關注著。


    在我看來,這章就是李師對這方麵的分析。吃撐了就妨礙行動了,這就是龍蛇族的吞食之像。


    饞嘴是個壞習慣。瓊尼,你聽到了嗎?”


    瓊尼手裏的兩塊蛋糕卻是未曾放下:“我這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大量補充營養。曉曉姐你可是也一直在吃,比我吃得多了。”


    陳曉曉手裏也拽滿了糕點:“我是機器人,不用擔心消化的問題。吃進去的東西不過都是在補充能量而已。”


    “別吃撐了。”對這兩個貪吃鬼,秦深有些感到無可奈何,“吞噬之道我早有所悟。吞噬,是靈族的天性。就拿我們胎生靈族舉例吧。


    從胚胎開始,我們就通過肚子上的臍帶聯接從母親那裏獲得養分。


    到胚胎成熟誕生於世,又通過嘴巴吸收乳汁來進一步獲得初次發育完善的營養。


    之後,嘴就是我們用來吞噬大多數食物的基本途徑。然後內腑就是我們處理吸收這些食物的地方。


    為了能保持體力不斷運動,我們將食物化為肉體、脂肪等能量存貯在身體之中以備消耗之用。


    但我們的消化係統的容量是有限的,同時我們的身體儲量是有限的。這就需要我們克製住自己想要無限吸收的欲望。


    而感覺到吃飽了,就是吞下的食物達到日常行動的基本需求了,這時就對行走不會造成影響妨礙。


    感覺到吃撐了,就是吞入的食物達到了能消化的極限了,不僅會妨礙行動,還會對內腑器官造成不良影響。


    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什麽都吃,知道該如何吃,這就是吞噬之道的基本。


    以此而及彼。我們之所以吞噬而存,都是由於我們以自身為宇宙,以內腑為星空。我們雖生於其星球,卻心於星外。


    與木族相比,我們靈族反其道而行之,抗天而行,謂之其道難行,多劫多磨,是以被星球排斥。


    木族以大地為身,愈以一木而參天食地。落地紮根,風雨皆甘苦,金土皆取用。是以合於星球之道,而成其之大,築其之盛。


    烈陽吞噬星體而放射出光明,雙子星之吞噬光明而塑造生靈,金族吞噬能量而衍生壯大,木族吞噬大地而開枝散葉,水族吞噬萬物而泱泱成海。宇宙至大而吞盡萬道。


    你們所說的吞噬之道,可是這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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