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你確定那人是元嬰?不應該該啊,昌順坊百器閣的閣主不是金丹修為嗎?怎麽突然冒出一個元嬰來?”


    許濟看著手中那造型精致的令牌,心裏是直犯嘀咕


    “正麵一個齊,背麵一個雲,齊雲!想必這就是那老道的名字了,山道友你可曾聽過這位的名號?”


    “沒有,或許是正巧路過吧。我說許道友你也太冒失了!如此失禮,要是惹惱了那元嬰修士該咋辦?人家吹口氣就能滅了咱們。”


    雖然完整地離開了百器閣,但山辰還是心有餘悸,他一路上不停地回頭張望,生怕有人來追殺。


    “你好歹也是個世家公子,怎麽比我這個散修還要膽小怕事?算了算了,我身上還有傷急著回家療養,就此別過吧。”


    許濟轉身離開,獨留山辰一人在風中淩亂。


    望著許濟遠去的背影,山辰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世家公子?我倒寧願做個散修,這樣起碼不會被親娘逼死!”


    恐怖的往事在腦海中不斷翻騰,他微歎一聲,從懷中掏出了竹馨送來的錦囊。


    “你又何苦如此呢?”


    錦囊之內乃是一個七扭八歪做工粗糙的木匣,山辰望著那木匣微微一怔


    “這是...年幼時我送她的生日禮物,我還以為她早就扔掉了,沒想到還在。”


    兒時的美好逐漸浮上心頭,山辰下意識地打開了木匣,令他沒想到的是破舊的木匣裏竟然放著十枚地階蘊靈丹!


    伴隨著木匣的開啟,一道傳音符被激發,竹馨的聲音在山辰腦海之中響起


    “給你翻身的本錢,記得在嫁妝裏一起還我!”


    時隔二十年再次聽到愛人的聲音,山辰心防徹底瓦解。他再也無法壓製心中的感情,就這樣在大街上啕大哭起來。


    “竹妹,我絕不會辜負你一片苦心!”


    一番宣泄過後,山辰擦幹了臉上的淚水,他目露精光、神情堅毅,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怕了!與其在家中渾渾度日,不如先發製人拚上一拚!”


    想到這裏,他改變了方向,大踏步往薑宣所在的飄香樓走去。


    這邊先按下不表,話說許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一打開門便見一股黑煙從洞府從中噴射而出,嚇得他險些從山上滾下去。


    “碗兒!臭貓!你在家裏折騰什麽呢?”


    施了個小法術將黑煙吹散,許濟探頭一看隻見洞府內是一片狼藉,他買的那些桌子椅子全都支離破碎散落各處。


    大片大片的彩色油汙糊在了牆壁與天花板上,散發出陣陣難聞的腐敗氣味,就好像有泔水桶在屋裏爆炸了一樣。


    與此同時還有滾滾黑煙自煉器室內冒出,許濟屏住呼吸衝入屋內。隻見碗兒變作一片雲氣,正不停地往一口大鍋中傾倒奇怪的液體。


    “我草!你這是在煮屎嗎!還不快給我停下!”


    碗兒見許濟回來,忙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狸花貓,興奮地向他撲來


    許濟一把揪住這小東西的後頸,將其提起,他黑著臉質問道


    “我才出去不到一天,家裏就成這個樣子了,你到底幹了什麽?”


    碗兒一臉無辜,伸出小爪子指了指一旁的煉器室,表示自己是在煉器。


    “煉器?你這煉的是什麽器!”


    “天才地寶!”


    “什麽玩意?天材地寶?“


    許濟伸頭往哪大鍋中看了一眼,隻見其中除了一堆爛泥之外別無它物,哪裏有半點什麽天才地寶的蹤跡。


    他麵帶悲色摸了摸碗兒的頭,語氣淒涼道


    “完了,這貓怕是傻了!我可怎麽跟真龍交代啊,嗚嗚嗚嗚...”


    碗兒聽出許濟語氣中的的諷刺,掙紮著從他手中逃脫。


    “你等著!我還沒煉完呢!”


    看著麵前的水字,許濟哈哈一笑,險些沒被屋裏的黑煙嗆死。


    他抱著膀子閃到了一邊,戲謔道


    “請吧,大煉器師。”


    碗兒白了許濟一眼,翹著尾巴走到了大鍋旁邊。它將催動周圍的木行靈氣往大鍋底部湧去,原本橙黃色色地火竟緩緩變紅,屋內的溫度也開始不斷升高。


    鍋中爛泥沸騰起來,濃重的黑煙帶著一股股熾熱的濁氣從中冒出,讓整個洞府變得如煉獄一般可怕。


    蹲在鍋前的碗兒此時此刻就像就像前世西方神話裏的魔鬼,在煉製一爐恐怖的邪藥!


    “這是要幹什麽?”許濟大感不妙,運起法力隨時準備跑路。


    又是一通迷之操作,碗兒蓋上鍋蓋,伴隨著溫度的提生,不斷有尖銳的咆哮聲自那密閉的大鍋中傳出。


    狸花貓聽到這動靜竟然咧嘴一笑,讓屋內氣氛更加詭異。


    地火熊熊,大鍋顫動!許濟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數聲清脆的爆響後,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鍋蓋被掀飛,一股腥辣的黑煙從大鍋中冒出,將許濟掀翻在地。


    半個時辰之後,他才清醒過來,碗兒蹲在他麵前用尾巴卷著數十幾枚寶石,臉上似有得意之色。


    “沁玉、雲晶、幽石....這些都是南洲之外才有的東西,你這是怎麽做到的?”


    許濟掙紮著站起身來,拿起一塊寶石在麵前仔細端詳。


    寶石基本都是靈材的伴生之物,除了好看基本沒有任何用處。不可能有人將這些廢物運到南洲來,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了,這些真是碗兒自己做出來的!


    “自學成才。”


    “你牛逼,我服了!不過那口鍋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我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


    “門口撿的,不騙你。”


    許濟見它目光閃爍,便知這小東西定是在撒謊,他臉一黑,厲聲質問道


    “偷的?搶的?殺人得來的?”


    “都不是,是朋友送的。”


    這回許濟動用了讀心術,他感知到碗兒沒有在撒謊,看著它那憂鬱的小臉蛋,許濟也不忍心再苛責什麽。


    “看來你也有幾分奇遇,得了不惹麻煩就行了,去把屋子收拾幹淨,特別是那個煉器室還有那個鍋!”


    言罷他伸了個懶腰,往另一邊的內走去。


    “誒呦我去,骨頭又斷了幾根!哦,對了!下次等我出門你再折騰,要是天天吸這黑氣,怕是不用半個月我就得再得一次肺癌。”


    碗兒本以為許濟要沒收它的大鍋禁止它再煉器,聽到這話它是喜不自勝,連忙招出數個水球,開始興高采烈地清掃房間。


    “跟個孩子一樣。”


    許濟微微一笑,不再看它。


    煉丹房裏的破澡盆逃過一劫,還安安穩穩地待在角落中。


    變出一些熱水,許濟拿出熊貓送的那枚丹藥仔細分辨了一番,在確定其安全無毒後,他一把將丹藥捏碎,撒到了澡盆之中。


    許濟胸口上的劍傷深可見骨,他略微處理一番後,坐入了澡盆。


    “當真什麽倒黴事都能讓我遇到!”


    傷口一接觸到藥水就開始緩緩愈合,伴隨著藥力的深入就連體內斷掉的骨頭也在自發生長,慢慢恢複。


    半個時辰後許濟的傷勢已經基本痊愈,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隻覺龍精虎猛更勝從前。


    “好丹藥!倒是欠了那熊貓一個人情。”


    穿好道袍走出煉器室,碗兒已經將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許濟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回到靜室盤膝而坐開始修煉起來。


    “接下來就等三天之後去取那新煉製的法器了!”


    許濟的煩惱暫時消失,齊雲的煩惱卻接連不斷。


    火海桃源之中,他捧著那些法器碎片,眉頭緊皺、臉色陰鬱。


    “沒有問題?難不成是我感覺錯了?”


    在來百器閣之前,許濟留了個心眼,他將這些碎片裏自己殘留的法力全部驅散,為的就是不讓百器閣中修士看出他修煉過《坎離和氣決》。


    但是他低估了元嬰修士的直覺,齊雲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就生出了一絲警覺,當這老道看到玄水劍與敕火珠碎片後,這份警覺又加深了幾分。


    直覺告訴他,許濟與《坎離和氣決》有關!但是不論怎麽檢查,齊雲始終無法從這些法器的碎片上找到任何支持他想法的證據。


    “會不是是王清彪那老狗又整出了什麽陰謀,難不成他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特地派一個誘餌過來試探!”


    “那破爐子應該被毀掉了才對!這世上不可能有人再修煉那邪功了!難不成是我故地重遊,精神太緊張感覺錯了?”


    心中的躁動帶動起周圍方圓十裏內的全部靈氣一起沸騰!整個百器閣都在齊雲的影響下都顫抖。


    被罰刻門規的鄧通感受到地基處傳來的異動,趕忙撂下了手中的刻刀衝進了火海桃園之中。


    “師叔?可是出了什麽問題,地火怎麽暴動起來了?”


    “無事,我在煉器,你去忙自己的事罷!”


    “是,弟子告退。”


    鄧通見師叔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不敢再多話,立刻離開。


    齊雲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猜忌,他大袖一揮,懸掛在洞窟頂部的紅色巨傘微微合攏,一道乳白色的靈火在他的麵前緩緩生成。


    “地階下品?勉強夠用。”


    一道清風將法器碎片逐一送入那朵靈火之中,齊雲心不在焉輕輕一指,玄水劍與敕火珠重新成型,亭靜燒?二劍的殘骸則被分解為最精純的靈物,融入了這兩件新生的法器。


    三息之後靈火消散,玄水劍與敕火珠靜靜懸浮在空中,這兩件法器煥然一新靈光四溢,竟是雙雙晉升到了玄階上品。


    山辰累死累活才煉製出的玄階上品法器,對於這位元嬰修士來說,竟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我必須要探一探那散修的虛實,若他真與那破爐子有關,我就是拚個粉身碎骨也要斬草除根!將那邪物徹底毀掉!”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齊雲摘下麵前的法器,隨後不知挪移到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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