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濟啊許濟,你怎麽跟個好奇寶寶一樣。”


    張延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一臉期待的許濟,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他便大手一揮從腰間的人袋裏取出了那所謂的“六臂丹奴”。


    淒厲的哭嚎之聲當即響徹整個山穀,再加上那老人販子剛死的屍身還橫亙在一旁,在場的氣氛一下子就詭異起來了。


    “你過來,仔細看看他頭頂上刻了什麽?”


    張延的神色中顯露出些許不忍之色,許濟聞言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


    隻見這所謂“丹奴”的顱骨之上,竟有一圈細微到幾號不可察覺的裂縫。很顯然這個被製成怪物的可憐蟲,生前肯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有人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硬生生鑿開了他的頭骨。從中取出,或者是植入了某種東西,在那之後這家夥還繼續存活了一段時間,不然他頭頂的傷口也不會有愈合的痕跡。


    “頭顱乃人生命之樞機,明台識海之所在。這人生前受此折磨,定是有人要用他的魂魄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許濟之言一針見血,張延聽了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他長歎一聲,開始解釋起這所謂“丹奴”的真正來曆。


    “此人...此物名喚“替死鬼”,乃是用幽寰宗秘法禁錮了魂魄、撕開了識海的活死人,至於其真正作用...”


    正說道要緊之處,張延卻突然停了下來沉默不語,他的雙眼直挺挺地盯著地上那隻不斷哀嚎著的替死鬼,似是陷入了沉沉的回憶無法自拔。


    許濟見突然沒了下文,急的是抓耳撓腮,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撬開他的嘴。


    “真正作用是幹啥啊?你怎麽突然啞巴了?不要告訴我接下來的內容要付費,張延!張延!醒一醒!”


    許濟掄著玄水劍在張延的眼前晃了好幾下,這小子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抱歉,剛才想起了一些往事,走神了。”


    “沒事沒事,快繼講啊,這“替死鬼”到底有什麽用處?”


    麵對許濟不停地追問,張延決定用行動來來解釋。隻見他一掌拍在了那“替死鬼”的頭頂,這黑色的六臂怪物當即停止了尖叫。


    下一刻,它那六條枯瘦的手臂便齊齊運動纏上了張延的胳膊,隨即便是一陣恐怖的骨肉分離之音,張延的胳膊竟是被劃出了六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奔湧而出將整隻“替死鬼”染成了猙獰的鮮紅。


    看著眼前這詭異的儀式,許濟不知張延要做些什麽。他端起玄水劍護在身前,警惕地提防著麵前的一人一怪,生怕突然出現什麽意外對自己不利。


    “別一驚一乍的,放下你的劍吧,接下來我還需要你協助才能完成這場演示。”


    張延瞥了一眼身邊的許濟,隨後他抬起了自己鮮血淋漓的左臂,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張嶄新的道心誓金紙。


    “來,咱們立個道心誓。接下來你我要分別問對方一個小問題,答案要絕對真實不能撒謊,如果撒謊就要丹田破碎而死。”


    “神經病,莫名其妙裏道心誓做什麽?張延你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


    許濟望著那張血呼啦查的道心誓金紙死活是不願意接下,隻覺告訴他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張延這小子一定在算計些什麽!


    “別婆婆媽的了,快點簽!你不是想知道這替死鬼是幹什麽的嗎?簽了就知道了。還有趁此時機,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些我身上的秘密嗎?”


    張延的話裏似乎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許濟心中的好奇一時間開始瘋狂跳動起來。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接住了張延手中的道心誓金紙。


    下一刻誓約定立,一條無形的枷鎖在二人的識海中生成。許濟隻覺心頭一緊,這才回過神來


    “草!張延你使詐!!!”


    “什麽叫使詐,灑家這是合理利用有利條件。得了許濟你可聽好了,我要問的問題是...”


    麵對著不知所措的許濟,張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他高聲說出了自己的問題,期待聽到一些不同尋常的答案。


    “你師娘貴姓啊?”


    “什麽玩意?張延你真是有毛病!我一個散修,哪裏來的什麽師娘?”


    許濟本來都做好拔劍拚命的準備了,張延這個怪誕的問題卻給他一下子幹懵逼了。


    “你今天出門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舊疾發作去缺心眼了?神經病嘛這不是!”


    “道心誓沒有反應?你真是散修!!!”


    張延看著氣急敗壞許濟,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色。他本想借此機會試探出許濟的出身,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散修。


    “現在我可真要高看你一眼了!”


    在心中暗暗讚歎一句,張延抬眼看向許濟


    “好了,我問完了,接下來該你問了。”


    “你媽貴姓啊?”


    “姓李。”


    張延隨口說了一個錯誤答案,道心誓立刻生效!許濟隻覺識海中微微傳來一絲刺痛,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靈魂深處飛射而出,沿著那無形的鎖鏈朝張延刺去。


    “張延你在自殺嗎?快斷掉誓言!”


    在許濟的驚呼之中,那神秘的無形之物最終還是沒入了張延的識海。但奇怪的事情緊接著便發生了,違反了道心誓的張延毫發無損,而一旁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替死鬼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隨即便丹田破碎慘死當場。


    一旁的許濟當即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東西!這“替死鬼”!竟然可以替人違背誓言,承受責罰!”


    “正是如此!這物乃是那狗賊趙通天,在這兩千多年苟活時光裏眾多“奇妙發明”之一。用邪術劈開人的識海,然後再以秘法祭煉,便造就出了這半死不活能替人承受違誓懲罰的可憐“替死鬼”!”


    張延此刻的眼神中除了憐憫,還有一絲深刻的憎恨,似是遙遙指向遠方的敵人。


    “此物一旦成型,除非像方才一樣“物盡其用”,否則被困其中的魂魄便會永遠承受煎熬。許濟啊,你身為散修,日後行走修真界可要萬分小心!若是被人捉去做成了這種東西,那當真是生不如死。”


    張延搖了搖頭收起了麵前替死鬼的殘骸,一旁的許濟聽到他那貼心大哥似的囑咐,則非常不適應地打了個冷顫。


    “我?我自有護身的手段,倒也不用你來關心。現在謎題都已經解開了,也是時候該回昌順坊了。”


    許濟頭也不回地向懸崖頂攀去,張延則哈哈一笑扛起了旁邊那人販子老賊焦黑的屍身跟在他身後。


    “嘖嘖嘖,不聽老人言,吃虧眼前啊!誒,許濟,你既然無門無派,那有沒有興趣加入蠱神教啊?我在那裏有幾個熟人,倒也可以為你引薦引薦。”


    “謝邀,不願意,另請高明吧!我說張延,你扛著這老頭的屍體做什麽?難不成要給他立廟祭拜啊?”


    “滾犢子,灑家哪有那個閑工夫。至於這老東西有什麽用處,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切,故弄玄虛!”


    在峽穀一行十天之後,許濟日思夜想的碗兒終於是回來了!


    在這段消失的時間裏,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到底經曆了什麽。反正它現在是神采飛揚遠勝從前,整隻貓油光水滑看起來就跟打了蠟一樣精神飽滿。


    更神奇的是,它還不知道從哪裏順了件法寶回來!一顆霧蒙蒙的寶珠懸浮在它頭頂,側耳傾聽還能隱約察覺到有奇異音樂從中傳出。


    “什麽鬼!!!你出了一趟門就築基成功了!!!而且這是你的本命法器!?本命法器不是金丹之後才有的嗎?”


    麵對著一臉驚愕的許濟,碗兒隻得意地“喵”了一聲,然後將自己頭頂吧寶珠甩給他看。


    接住這枚鵪鶉蛋大小的明珠,許濟隻覺其中有一種玄妙無比的先天之力,類似於靈玉中的先天靈氣,隻不過更加純粹更加靈動。


    “那偃靈宗的齊雲臨走前別是給了你什麽藏寶圖吧!這寶物可不一般,快將它收好!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拿出來用,正所謂懷璧其罪,你一定記住我說的話!”


    許濟鄭重地將寶珠還給碗兒,雖然他看不出這東西的來曆,但是他能感覺到這法器雖然現在沒有什麽威力,但是日後隻要成長起來絕對不可小覷。


    碗兒將珍珠吞入自己腹中,然後輕車熟路地跳上了許濟的肩膀。


    “你既然已經築基了,那水遁的速度有沒有變快?”


    “一個時辰兩千裏!”


    這個恐怖的速度讓許濟是瞠目結舌,築基?金丹怕是都沒有這麽快吧!


    “我給你派個任務,再過幾天我要去一個叫鬼市的地方探險,那裏聯通著地下水脈,我講你帶進去,然後你就下到水裏去找出路,事成之後我給你買五百斤寶石好不好?


    碗兒不滿地喵了一聲,表示什麽寶石現在已經入不了它的眼了,得要起碼玄階靈材才行。


    “果然是築基了,胃口也變大了!等事成後,我帶你你逛市場,到時候你看上什麽我給你買什麽!還有一件事,我前不久剛得了一本功法,能召喚小弟打人,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許濟將得自吳二的那本《百草化靈功》遞給了碗兒,這小貓看後表示十分契合自己,它興奮地蹭了蹭許濟的脖子,隨後便卷起這功法找了個角落自顧自修煉去了。


    緊接著又過四天還是在薑宣的帶領下許濟、張延還有碗兒再次來到了那一線天峽穀外。


    腐霧散去,紅衣女鬼提燈而至。碗兒化作水霧將許濟包住,張延套上那枯樹樁變身為一棵猙獰老樹,二人跟在薑宣身後,通過那狹窄扭曲的深穀來到了那石窟之中。


    “鬼門大開!開門迎客!”


    傳送門大開,許濟與張延對視一眼,分別跳入了那屬於“靈材”與“生靈”的黑洞之中。


    落在船上,碗兒眼疾手快化作一道水流,融入了船下的暗河之中。


    “不管怎樣,十二個時辰之內都要回來!”許濟在暗中囑咐道


    “肯定用不了那麽久!”


    碗兒對自己在水中的速度非常有信心,它順著地下河遊向遠處,許濟則蹲在自己小舟上靜等那賣火行靈物的商人到來。


    (更得晚了一些,大家見諒,明天應該能早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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