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找死!”


    眼看著自己平日裏最恭順的奴仆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便是段錦修心功夫再高也無法抑製胸膛裏的怒火了!


    隻見他飛身而起,翻手運氣,以雷霆萬鈞之勢功向薑宣的麵門!狂暴的法力在整個議事廳內激蕩,麵對如此狠招,隻有築基修為的薑宣明顯無法招架,此刻若是無人幫忙,下一秒他怕是便會灰飛煙滅!


    山辰等人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大長老、小薇無動於衷,楚紅更是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幫自己夫君一把。


    此時此刻,能救薑宣的,隻有許濟、張延!而他們也確實出手了!


    隻見一道殘影閃過,許濟抬腿照著薑宣的屁股就是一腳,成功將他踹飛了出去,完美地避開了段錦的所有攻擊。


    而張延也在此刻挺身而出,隻見他身披甲胄重拳出擊,竟是不閃不避地接下了段錦這暴怒的一掌,而且完事之後僅僅是後退幾步,看起來稍顯吃力罷了!


    從這裏便可看出,一般散修與那些大派弟子的差別有多大。


    幽寰宗通天盜都落魄成那樣了,範明遠在其中也僅僅是中人之姿,但他隨意一劍卻仍能打得張延毫無還手之力。


    反觀這段錦,雖然他並未動用法器,但是有怒氣加成還是主場作戰。就這樣全力一擊,竟被張延輕易接下,不由得讓人懷疑,他這金丹是否名不副實?


    “大當家該吃些好東西補補了,您這一掌綿軟無力,未免有些太手下留情了。”


    麵對出言調笑的張延,與一旁提劍時刻準備出擊的許濟,還有那半個身子插進地板裏生死未知的薑宣。段錦楚紅先是對視一眼,隨後這夫妻二人趕忙並肩而立懸浮在空中,齊聲怒喝道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伴隨著他們這一聲質問,整個飄香樓每一寸磚瓦都開始顫抖。在場的所有修士幾乎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敵意正從四麵八方襲來,似乎他們腳下的這整個建築都活了過來,變成了一隻饑餓的野獸,隨時準備大開殺戒。


    張延望著那並肩而立的段錦夫婦,暗道不妙。


    “這是,獻靈點靈之術!怪不得這段錦這麽弱,原來他竟是將大半修為寄托到了這飄香樓上!現在有密術加持,這建築幾乎自成一界,我們這群雜魚要想突圍,怕是難辦了!”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動用後手的時候,許濟的注意力卻完全被那呆若木雞的大長老與小薇給吸引住了。


    從這場會議一開始,他便全力運轉讀心術監視在場眾人情緒。結果發現,不僅僅是大長老心中空空蕩蕩宛若死物,就連那侍女小薇也是這樣。這“二人”很明顯就是兩具行屍走肉,完全沒有自主意識。


    但奇怪的是,自從剛才楚紅段錦並肩而立開始。許濟便斷斷續續從這兩具傀儡心中感受到了些許微弱的情緒,恐懼、疑惑、憤怒...就好像兩道被封印的靈魂正在緩緩蘇醒!


    “這到底是什麽怪事?!這楚紅段錦到底是什麽來頭?!他們用的到底是什麽邪門的法術?!”


    許濟的內心被一連驚疑問所填滿,再加上碗兒方才暗中提醒他,這飄香樓似乎已經與外界環境完全斷絕了聯係。


    這讓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去麵對這兩位曾經的東家!


    “


    嘶!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留手了!”


    眼看著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馬上就要打響,地板裏的薑宣卻在這時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掙紮著將自己的腦袋從地裏拔了出來,在暈暈乎乎地環顧四周後,這位薑掌櫃不顧滿頭鮮血,對著懸浮在空中伺機待發的段錦楚紅就是一拜。


    “大當家!二當家!請受屬下一拜,屬下有件大喜事要向您二位稟報!”


    “大喜事?!!!”楚紅死死盯著地上的薑宣,咬牙切齒地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要不是對張延許濟有所顧慮,她現在真像立刻動手將這天殺的叛徒挫骨揚灰。


    “你這小賊!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這種時候攪局!等我料理了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再來好好炮製你!李康!蘇會!山辰!元空!李渺渺!還不快動手將這兩個蠢貨拿下!!!”


    伴隨著楚紅歇斯底裏地一聲令下,山辰四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該幫哪一邊。李康倒是不為陣營猶豫,隻是他覺得自己打不過許濟、張延,於是便將矛頭指向了最弱的薑宣。


    “你這吃裏扒外的小畜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麵對李康這個色厲內荏的草包,薑宣表現得毫無畏懼。隻見他微微一笑,反手就拿出了方才元夕子請給他的千裏眼玉佩。


    “二位當家請看此物!”


    “什麽?!師尊的信物?!”


    段錦楚紅看著薑宣手中的玉佩,一時間震驚得是是呲目欲裂,眼珠子險些從眼眶裏掉出來了。


    這夫妻二人一個閃身抽飛了想要襲擊薑宣的李康,隨後他們便死死抓住了薑宣的手腕,齊聲質問道


    “快說!你是如何得到這枚玉佩的?快說!!!”


    “那自然是元夕子上真賜予屬下的!”


    緊接著薑宣便將方才發生在昌順山山頂的一切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一遍。


    楚紅段錦是越聽臉色越陰沉,山辰等人則是越聽越眼神越明亮。至於張延、許濟,這倆貨是越聽表情越奇怪,到最後甚至忍不住直接開始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恩重如山!好一個知恩圖報!薑宣啊薑宣,灑家以前當真是小看你了!”


    “哈哈哈哈哈!這招絕了!確實是大喜事!二位當家得了我們這群“好手下”排憂解難,便可將全部心思都放在那安定莊上了,如此一來不知道能“省去”多少麻煩!誒呀呀,您二位可真得謝謝這薑掌櫃啊!”


    “小的說完了,還請二位當家處置。”


    將昌順山上發生的一切複述完畢,薑宣便恭敬地跪倒在地一言不發。段錦與楚紅被他氣得險些昏厥,如今這夫妻二人隻能互相攙扶著才能勉強站定。


    “你你你!薑宣!算你狠!!!”


    在楚紅段錦原先的計劃中,許濟等人本來是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隻要付了報酬再簽下道心契,這群明台就是最忠誠的獵犬,即使讓他們去死,他們也得心甘情願。


    但現在可就大不一樣了!經過薑宣的這一通騷操作,紅錦會內的這幫明台直接從“可以隨意擺布棋子”變成了“親密無間的盟友”。


    對於奴仆與棋子,你可以肆意妄為。但是對於身份平等的盟友與幫手,你隻能生死與共!


    如果楚紅段錦現在一意孤行,還想要讓這幫明台繼續去當馬前卒,以命破陣,那就相當於直接違抗了元夕子“一同出戰”的命令。


    還未入門就違抗師命,這樣的弟子怕是誰也不會要。


    故此,楚紅段錦現在隻能選擇讓步,跟許濟等人立一個更為平等的“結盟條約”,然後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那安定莊上的防禦陣法。


    望著眼前這個隻有築基修為的小妖,段錦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自嘲地笑聲。


    “哈哈哈,本來隻當你是條雜魚,卻沒想到竟是隻真龍!好啊!真是算計!今天就算我們夫妻栽在你手上了!但是薑宣!你可不要太得意了,來日方長!這筆賬咱們日後再算!!!”


    麵對段錦的威脅,薑宣麵不改色。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現在還請二位當家將眼前的事情處理了。”


    “好好好!就如你所願!!!”


    段錦憤怒地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又取出了一張道心契,隨後他便指著山辰等人惡狠狠道


    “你們的小命是保住了,但是!方才我許諾給...”


    “剛才您許諾的東西還是得給!”


    “憑什麽!”


    “就憑咱們是盟友!這攻打通天盜據點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我們若是先準備個兩三年再動手,想來那蠱神教的上修也不會在意?”


    “你們!!!”


    “當家若是不在乎就耗著吧,看誰耗得起!!!”


    “.......一群吃裏扒外忘恩負義的畜生!你們不得好死!”


    “你就別廢話了,快起草契約吧,還是您真想等個兩三年?”


    這有了底氣說話就是不一樣,掉線許久的山辰等人終於是支楞起來了。大家七嘴八舌一人一句,將段錦楚紅逼得是連連敗退。


    最終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楚紅段錦極不情願地簽下了新擬定的契約。


    “剛才談好的條件不變!一個月後,許濟等人攻鬼市,若成功才可得報酬!段錦等人攻安定莊!雙方皆需全力以赴,力求戰勝,絕對不能給對方使絆子,下黑手!若有一方失敗,則後果自負!”


    “一個月!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準備!現在!滾出我的房子!!!”


    在段錦的最後的咆哮聲中,飄香樓的樓頂直接洞開。許濟等人則被像清垃圾一樣丟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東市的大街上。


    薑宣本來就被許濟一腳給踢出了內傷,現在又遭重擊,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蘇長老,現在還是叫他蘇會的好,則趕忙上去醫治。


    “好樣的,這次可多虧你了!”


    許濟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屁股站起身來,他先是環顧四周在確定所有自己人都在後,便立刻回身朝著飄香樓比了個中指


    “@kou,得了各位,現在契約已定,咱們也該想想如何料理那鬼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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