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洞穴內,美貌少女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赤裸壯漢,眼神中透露著無法掩蓋的癡迷之色。這樣的場麵要是放在其他故事裏,接下來的劇情基本就別想過審了。


    但作為一隻貓,碗兒怎麽會有那些世俗的欲望呢?此時此刻她之所以擺出這幅表情,完全是因為震驚於許濟這幅新身體所表現出的不凡。


    “這是什麽材料所製?既不像是血肉,也不像是金玉!堅固卻不死板,靈動中還透露著幾分深刻...完美到簡直不像是人間應有之物!我以前似乎在哪裏見到過類似的事物...是幽海中嗎?還是更久遠的記憶裏?”


    就在碗兒使勁回憶著過去,想從自己那悠長而模糊的記憶中找到一些有用信息的時候。她麵前的這幅無魂的軀殼,卻冷不丁地活動了起來!


    隻見這家夥笨拙且吃力地從地上爬起,開始活動自己那些剛生成的關節。碗兒見狀下意識連退三步,高舉起手中的寶珠正打算防禦。但就在此時,許濟的聲音卻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是我,碗兒你不用驚慌。”


    “哥哥!你已經可以操縱這幅新身體了嗎?”


    “勉強可以控製!接下來馬上就要開始儀式的第三個階段了,動靜可能會有點大,你記得要保護好自己。“


    “碗兒明白了,哥哥你自己小心!“


    再一次聽到自己兄長的聲音,碗兒緊張了許久的心情總算是得以暫時舒緩了一些。但下一秒她的神情又嚴肅了起來,畢竟這即將到來的第三階段“碎魂移靈“才是整個儀式最凶險的環節!


    “成敗在此一舉了!“


    識海中,原本拚命磕頭求饒的焱山也開始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一股冷熱交加的怪風逐漸在他身邊升起,卷起周圍破碎明台的殘存磚瓦向外界飛去。


    “開始了!怎麽會這麽快?“


    這老賊驚恐地抬頭一看,卻發現此刻的許濟竟已然完全變了模樣!


    紅黑相間的古怪花紋布滿了他的全身,不知從何而來透明鎖鏈將其死死地束縛在了原地。一把殺氣凜然的猙獰血劍正在這明台頂上逐漸成型,似乎下一秒便會墜落摧毀一切!


    “許道友!你聽我說,我知道的秘密還很多!如果你想要找到那些傳說中的寶藏,就必須留我一條命!”


    周圍死亡的氣息越發濃重,焱山不顧一切地衝到了許濟麵前扯開了自己的上衣。隻見在他的胸膛之上竟有一個可怖的傷口,原本應該在其中跳動的心髒現在卻不翼而飛。


    “我之所以能在潛移默化間影響道友的想法,就是因為我這顆黑心其實是在您的神魂中寄生!等一會那碎魂殺劍砍下,還請道友務必支撐片刻,讓我好取回心髒!


    如果道友肯放過焱山一馬,等一切塵埃落定,你我便是最牢固的盟友!我會將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有了我在一旁輔佐,假以時日您的名號必然會響徹整個修真界!“


    “終於啊!你這老賊,死到臨頭總算是將最要緊的秘密說出來了!“對於焱山的苦苦哀求,此刻的許濟顯得是那麽冷漠。


    他隻抬頭,靜靜地看著空中那把血劍逐漸成型,感受著其上越發濃鬱的殺


    意。至於這老賊所說的什麽寶藏?結盟?許濟現如今完全是不屑一顧。


    “相較於徹底弄死你這個狗東西,其他的誘惑全都沒有意義!老賊你且放心,等一會這碎魂殺劍劈下,我爭取在第一時間讓你魂飛魄散!“


    許濟在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殘忍又狡猾。那貪鬼焱山聽了,當即是如遭雷擊。他眼神空洞地跌坐在地上,顫抖呢喃道


    “不可能!許...許道友你開什麽玩笑?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你難道忍心讓那些寶物、秘密徹底失傳嗎?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讓我活著,你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絕望中焱山的心智已然完全崩潰,許濟也不願意再搭理他。隻閉上了眼睛收攝心神,靜等那最後的痛苦降臨。


    所謂的“碎魂移靈“便是用新生的法器之身,將曾經的肉身徹底摧毀。再等片刻,那殺劍斬下,許濟的神魂便會分崩離析,而後在那新軀體中重生!


    神魂碎裂,這等痛苦已經不能夠用言語形容了!可以相見當初創造這“舍身祭器“之術的修士,除了對煉器的癡迷,一定還對過去的自己萬分厭惡。


    “當真是個瘋狂到極點的天才!“


    感慨過後,許濟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的視角已經轉移到了外界的新軀體上,曾經的破敗肉身靜靜地倒在前方的淺坑內。在片刻的猶豫後,許濟微歎一聲,隨即他抬起手來一道通明劍氣從指尖飛出,直往那殘軀的頭顱刺去!


    於此同時,識海中焱山的心智雖然已經崩潰,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求生的欲望!這老賊先是一次又一次地撲向許濟被束縛的神魂想要奪回自己的心髒,但此刻的他實在是太過孱弱,每次沒有靠近便會被殺氣逼退。


    “許道友!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焱山日後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見蠻力不成,這家夥又開始跪地磕頭,但即便他磕到頭破血流、披頭散發,也沒有得到半分回應。


    眼看那血劍上的殺氣已經凝成實質,猩紅的液體不斷滴落腐蝕著殘破的明台,此時的焱山終於連心底裏最後那絲曾經發誓要捍衛的尊嚴,都被擊垮了。


    “許濟!主公!老奴焱山願意奉您為主,還請您饒老奴一命啊!“


    絕望之下,那焱山竟是直接張嘴從自己的胳膊上咬下了一塊皮肉,隨後更是沾著傷口中噴出的鮮血在其上寫下了一份認主契約!


    “血契已成!主公還請您收下老奴吧!“


    這廝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個滑跪衝到了許濟麵前。此刻那被鎖鏈束縛的神魂終於是睜開了眼睛,但他隻略帶憐憫地說了一句


    “太晚了,你就安心去死罷!“


    刹那間,雙劍齊落!洞窟內,通明劍氣擊中了那殘破的頭顱!識海中,血紅殺劍也劈中了許濟的神魂!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刺眼的光卻突然從那殘破肉身早已枯萎的丹田中冒出!而後,還沒等在場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便見那該死的“坎離和氣爐“竟然憑空出現,以真器之力硬生生停住了這儀式最後的環節!


    “坎離和氣爐?他奶奶的!你玩我呢?這怎麽可能!”


    在許濟的驚呼聲中,隻見那


    盛大的光芒先是瓦解了內外兩道劍氣。而後更是萬分“體貼“地替他料理好了神魂上所有的損傷,甚至還順便修複了識海中破損的明台!


    但對於那最要緊的殘破肉身,這玩意卻絲毫不加理會。在“確保“許濟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後,那“坎離和氣爐“便鑽回了枯萎的丹田內,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遠處,那具新生的軀體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頹喪地跪在了地上。而許濟的神魂則依舊被困在這殘破的肉身內,一臉懵逼地站在修複如初的明台上不知所措,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這地下洞窟內持續了很久。碗兒呆滯地舉著她那明珠法器左顧右盼了很多次,最終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哥哥?你...現在是個什麽狀態?“


    “什麽狀態?哈哈哈哈,要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的sb狀態!“


    識海內,死裏逃生的狂喜一下子就激活了那焱山老賊的神智。隻見他一邊指著呆立在明台上的許濟,一邊捂著捂著自己的肚子狂笑道


    “坎離和氣爐!哈哈哈哈,偃靈宗的奪命真器!怪不得你這小兒會那北洲的法門,原來是從這爐子上得來的!


    但你小子不知道的是,這件真器可是出了名的邪門!傳說隻要被它認主,最終結局肯定是被其摧毀神智,變成一具活屍傀儡。


    讓老夫想想,你既然能活到今日,那必然是有高人替你封印了這爐子的惡念。但就這真器就算不能直接加害你,它也能變著法子惡心你!


    殺人奪靈它做不了,但是它可以幫你療傷啊!隻不過是時機沒選對罷了,傷也沒治好而已!如此以來有它在,你永遠別想完成這“舍身祭器“的儀式,永遠隻能困在這殘破軀殼內生不如死!!!


    許濟!你這小兒,剛才如此折磨老夫,現在遭報應了吧!哈哈哈哈!”


    此時此刻,這貪鬼樂得甚至都開始在地上打滾了。他一邊狂笑著幸災樂禍,一邊搜腸刮肚用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言語挖苦明著台上的許濟。


    “活該!活該!活該!不知好歹的小畜生,本座都這麽給你臉麵了,你卻不要臉!現在落得這個下場,當真是.....等等!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就在那焱山正得意忘形之時,許濟卻黑著臉突然挪移到了他的麵前。隨後沒有一句廢話,這貪鬼便被一拳打爆了腦袋。


    他化作黑煙逃散到識海各處,而許濟則默不作聲地撿起了地上那張用皮肉製成的認主血契!


    “小子!你敢!“


    焱山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但他還未來得及上前搶奪那契約,許濟便先一步將之煉化!


    隻見一道黑煙升起,那原本平平無奇的皮肉在許濟手中不斷變形,最後竟化作了一把裝飾有三個鬼首的銳利匕首!


    “好了奴隸!現在到你發揮的時候了!跟我說說,有什麽法子可以一同解決那破煉丹爐與我現在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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