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辣椒發出指示之前,降古零就擅自行動,把高智大材嚇了一跳。


    然而已經來不及阻止!


    黑斧頭以碾碎一切的氣勢,滾成一個輪盤,鋒利的一端砍在了公交車的車壁上——


    “——”


    一股無形的氣勢爆發出來,


    隻見黑斧頭“鐺!”的一聲被彈了出來,幾乎原路返回,


    說是幾乎,


    是因為它的軌跡與來時不同,


    準確無比地直砍在降古零的額頭上。


    整個斧頭鋒刃都陷入了腦漿軟綿綿的包圍中。


    降古零在眾人的目光下直挺挺地倒下去,不忘向鈴木小花的方向伸出一隻手。


    小花看素手而知雅意,跑過來拔出了斧頭。


    一瞬間,降古零又站起來了。


    “刷拉!”


    車門一下子關上了,似乎是被氣的。


    緊接著,“刷拉!”


    又打開了。


    仿佛是一種無形的挑釁。


    “……”


    自動開的車門靜靜地等待著眾人,而車上的乘客似乎對這種超時間的等待無動於衷。


    高智大材望著紅辣椒,等著這位老牌惡魔獵人的指示。


    降古零則拉著小小紅,不給她走。


    “你幹嘛你幹嘛拉著我——!”


    “我就是想買保險啊!你不是說買保險越多越好嘛,來和我講講保險的種類吧。”


    東山小紅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她算是明白這些人大概都是惡魔獵人,而那個公交車很明顯有問題。


    她又不是傻子此時不跑何時跑。


    紅辣椒思考片刻,一錘定音,“上車吧!看樣子不上車,就無法了解規則。”


    高智大材的腦袋上剛冒出一個問號,沒來得及問紅辣椒就直接上車了,他也跟著上車。


    緊接是降古零拖著死都不願意上車的東山小紅,硬是把她搬上了車。


    “你你幹嘛——!”


    “因為讀者說你很不容易死啊!肯定不會死!所以我想試一試你是不是真的不會死。”


    降古零說著無厘頭的話,把東山小紅推上了車。


    高智大材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紅辣椒身上,指望她解釋一下,等他反應過來隊友將無辜市民也拖上車時,“刷拉!”


    車門關上了。


    “……”


    “…………”


    “………………”


    高智大材冷汗冒出,對司機大吼一聲,“開門,讓人下去!”


    公交車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帶著一頂白色海軍帽,手穩穩地扶著方向盤,說了一聲:“坐下!”


    隨著這一聲坐下,原本車內的乘客都望向了他們五人。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每一個人都是麵無表情,目光透露著一種無聲的指責。


    仿佛他們沒有坐下,就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一股股惡意在每個人的目光裏釋放,針對著他們。


    紅辣椒直接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還拉著高智大材,“坐下吧,這個是規則係惡魔,我們唯有遵守遊戲規則才能破局。”


    降古零直接拖著腿軟無力的小小紅,和鈴木小花找個位置坐下了。


    剛好三人對兩人,他們的座位正對著麵。


    在眾人都穩穩坐下的一瞬間,那一股沉默的壓力消失了。


    高智大材一直僵直的身體也微微鬆了下來,他環視了一圈,發現一直針對他們的視線消失了,大家恢複了常態,玩手機的玩手機,低頭打瞌睡的打瞌睡,看風景的看風景,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一陣陣驚詫讓他的後背泛起了層層冷汗,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隊友,無論是降古零還是鈴木小花都在玩那個被強硬拉上車的女孩子的頭發,好像在編辮子……


    紅辣椒環視了一圈,沉吟了一番,覺得是時候引導學生自主思考了,“規則係惡魔我已經和你們講過了,沒有忘記吧。”


    然後她就望向了高智大材,不知為何她完全不期待降古零和鈴木小花能給出答案,


    高智大材挺直了腰板,一副好好學生的派頭,“前輩講過,規則係惡魔是遵守一係列規則的惡魔,而這些規則超越了一切的常識,比如我契約的詛咒惡魔,刺中了敵人三次,敵人必死。但是世界上沒有一套完美無缺的規則,所以但凡是規則係惡魔,就會有規則上的漏洞。”


    “好,那你看,這裏的規則是什麽,漏洞在哪裏?”


    “這裏的規則是……”


    高智大材打量了四周一番,發現在車上的人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就連那個司機都擺出一副中年失意老男人的表情。


    高智大材用自己的大腦使勁思考,憋出了一句,“上了公交車就要好好坐好,”


    突然間他靈光一閃,迸出了一句:“在這裏就要遵守公交車的規則!”


    “正解。”


    “但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失蹤呢?他們是怎麽失蹤的呢?這裏的人看上去都很正常。”


    正當高智大材百思不得其解時,公交車慢吞吞地靠近了一個站台,停了下來。


    “刷拉!”


    開門了。


    高智大材盯著門,隻想著最好不要有人上來。


    似乎是情侶的一男一女,手拉著手就要踏上車。


    高智大材大叫一聲,“不要上來!”


    隻見他們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上走。


    高智大材一急,就要起身阻止他們,屁股一離開座位,突然一股濃厚的寒意刷的一下子把他圍了起來。


    全身的毛汗層層疊疊地直豎了起來,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壓縮他的內髒,能夠聽到心髒砰嗵砰嗵的跳聲。


    他仿佛聽到了血液在管壁上流動的聲音,仿佛聽到了內髒蠕動的聲音,無形的壓迫感,將他整個身體禁錮得一動都不能動。


    紅辣椒將手搭在高智大材的肩膀上,輕輕一按,高智大材的屁股一碰到座位,壓力頓時消失,他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高智大材粗喘了幾口氣,抬頭一看,隻見那對情侶已經上了車。


    剛好車上隻剩下一個位置了,所以女孩子坐著,男孩子站在她的麵前,拉著車環。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高智大材鬆了一口氣,看來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


    高智大材一瞪眼,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眨了眨眼睛。


    剛才還和女孩子說著話的男孩子不見了。


    仿佛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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