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然沒有預料到, 錢小多會突然出手。


    驚愕了一下後, 反應就慢了半拍。一時躲得慢了些, 掌心被踢了個正著。


    因為知道對方不是普通人, 錢小多下手就沒有收斂了。


    一腳踢中對方的掌心後, 她冷哼一聲,手裏邊的動作也沒停, 運轉周身靈力,化掌為刀朝著那女孩砍了過去。


    但女孩到底不是普通人。


    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麵對錢小多一連串的出手, 女孩氣血上湧,身子往後騰空一翻, 躲過了錢小多的手刀後, 開始反擊!


    與此同時,錢小多也飛身而至。


    瞬間,兩人就打成了一團。


    “這,這怎麽打起來了啊?”徐愛麗一臉焦急的說。


    周建邦比她稍微淡定些,“沒事,沒事......”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兩人打鬥的身影。


    李婷婷帶著弟弟李童童將大白鵝召喚回身邊, 這會也緊張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嘴裏麵小聲的喊著, “打她!小多姐姐加油!用力打這那個壞蛋!”


    李童童則應和自家姐姐,“對,打她,打壞蛋!”


    一旁的周蓉蓉聽了, 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卻將她此刻的想法表露無遺。


    她也希望錢小多贏啊!


    但是很可惜,打鬥到一半的時候,對方忽然喊了停。


    然後,及時的將自己的右手給舉了起來。


    錢小多停下來了。


    因為,她在那女孩的右手上,也看到了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樣的黑色手環。


    手環證明了這女孩的身份——她也是地府公務員。


    停下來後,麵對著一身戰意凜然的錢小多,女孩就顯得狼狽多了。小臉上還帶了塊青紫,是兩人打鬥的時候,她沒來得及閃躲,被錢小多的腳風給蹭到的。


    這會站在那,因為劇烈的打鬥,胸膛正一起一伏的。


    女孩緩了好半天,這才緩過勁來。然後瞪向錢小多,埋怨道,“你這人怎麽回事,一言不合的,說動手就動手。”


    “一言不合?”錢小多直接冷起了一張臉,“那剛剛是誰公共場合騎滑板,差點撞上人了?”


    女孩略心虛,“我提醒了啊!我說了快閃開........”


    “你速度那麽快,人家兩個小孩能躲閃的開來?”錢小多毫不客氣的指責。


    女孩被錢小多指責的,有點啞口。她也知道自己剛剛差點撞上那兩個孩子,就這件事來講,確實是她的不對,但是,“你也犯不著下這麽重的手吧?”


    瞧瞧她的臉,都青了!這還是她及時反映過來給閃躲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被踢成什麽樣呢!


    錢小多可不管什麽重不重的,她隻知道是這女孩自己沒控製好滑板,在公共場合差點撞了人,非但不好好道歉,反而繼續朝著護主的大白鵝出手。


    她挑著眉,表情冷淡,“你覺得重啊?我告訴你,再有下一次,就算你亮出手環,我也不會停了!”


    那女孩聽了,頓時又羞又氣。可偏生剛剛那一場打鬥又讓她明白,論武力值,她是鬥不過錢小多的。


    一張臉又青又紫的站在那,半天說不出話來了。


    錢小多卻懶得再搭理這人了,轉過身,走到李婷婷和李童童的麵前問他們,“沒被嚇到吧?”


    李婷婷搖了搖頭,說,“我不怕!”


    李童童也趕緊開口,表示,“我也不怕。”然後又補充一句,“我有大白,壞蛋來了,我就讓大白去咬!”


    大白鵝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適時的伸長了脖子,“軋軋”了兩聲應和。


    錢小多聽了,眉眼都柔和了幾分,對徐愛麗道,“徐阿姨,你帶婷婷和童童他們回家吧。”


    徐愛麗“哎”了一聲,然後衝李婷婷和李童童招了招手,便帶著兩人轉身離去。大白鵝見了,扇了扇翅膀,很是自覺的一搖一擺的跟在後頭。


    周蓉蓉瞧見了,看了看錢小多,又看了看周建邦,小聲說道,“那我也先回去了。”


    周建邦朝她擺了擺手,“回吧。”然後看向錢小多,問道,,“那個錢同學,你今天方便吧?要不,咱們這就過去?”


    錢小多本來就是為著這個事特意過來的,聞言點了下頭,說,“走吧。”


    說話間的功夫,眼見著人全都走光了。站立在旁邊的女孩著急了,“哎,你怎麽就走了啊?”想也不想,伸手就朝著錢小多的手腕抓了過去。


    錢小多反應十分迅速的避開了她這一抓,然後冷眼看向對方。


    隻見女孩一臉難以置信的站在那,看著錢小多,再一次向錢小多舉起手,晃了晃右手手腕上的黑色手環,說道,“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你跟我來,咱們找個方便的地方去說。”


    卻不料,錢小多聽完她說的話之後,目光平靜的從她的手腕上轉移。然後喊上周建邦,就這麽頭也不回的走了!


    女孩被錢小多的舉動給氣得麵色鐵青,在身後大喊,“錢小多,你聽見了沒,我說,我有事要找你!”


    剛攔了輛的士,正準備上車的周建邦聽見了,停了下來,問,“那個同學啊,你要不要......?”能喊得出錢小多的名字的,應該是認識的吧?


    “不用。”錢小多卻說,“咱們走吧。”


    其實,錢小多打從女孩第一次亮出手環,就隱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同樣的,女孩之前做的那些事,也讓錢小多感到憤怒。


    作為一名地府公務員,不管是她也好,還是那女孩也好,本身就擁有著常人所沒有的能力。


    自然,就該更好的約束好自己的行為。


    公共場合滑著滑板橫衝直撞,哪怕都是普通人,撞上了都免不了摔傷。更別說,對方還有著修為。


    必要的時候,她的修為當然可以護得住自己不受傷,那那些被她撞到了的人,就隻能歎一句自己倒黴嗎?


    甚至到了後麵的停手,也不過是因為發現自己打不過。


    所以,錢小多就是故意的。


    的士很快發動,瞬間的功夫,便行駛的看不見影子了。


    車內,周建邦又把事情的始末,對著錢小多補充了一下,“那房子,原本我那表姑是買來給她兒子當新房的。”


    周建邦表姑家的經濟條件不算好,要不然也不會去找什麽二手房。


    一般來講,二手房雖然要比同地段的新房價格便宜一些,但裏邊的設施和配套,卻會顯得老舊和落後。所以,能碰上這麽一套剛交房不到一年的二手房,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再加上對方那邊也急著出手購置其他的房子,價格上也讓了一小部分。


    房子買下來後,如果不說這是二手房,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周建邦表姑的兒子這時候,就把女朋友帶回家了。


    女方那邊對這套房子也很滿意,雙方父母再約在一塊見個麵,吃個飯,結婚的事就談上了日程。


    很快,日子就訂了下來。


    周建邦說,“原本訂的是十二月底結婚的,現在鬧了這麽一出,人家那邊就有意見了。”


    這也就是周建邦非要這麽著急,立刻帶著錢小多過去的原因。主要是他表姑家因為這個事情鬧的,差點連婚都要結不成了!


    新房子是給小兩口準備的,雖然還沒結婚,但實際上兩人早就同居,而這會隻差個結婚,所以兩人就住了進去。


    鬧出半夜敲門的事情後,小兩口是又驚又怕。


    晚上驚嚇過度,白天就沒精力,工作也工作不好。


    於是,女方就說,想要把這房子給賣了,再去換別的房子。


    如果說,周建邦表姑家條件要是好,那自然是可以說換就換。但問題是,單單這一套房子,就已經是全家所有的積蓄了。


    房子又是這麽來回轉手,中間間隔時間還這麽短。先別說稅費什麽的了,單就這一點,購買的人心裏就會犯膈應。


    想賣高價,難。


    而且又是這麽急著出手的話,可能還要損失一筆錢。


    家裏條件越是差的,對手裏的每一分錢,都越是看重。


    周建邦表姑是真心疼這裏麵的虧損,這才忍不住給周建邦打電話訴苦。於是,周建邦這立刻想到了錢小多。


    說話間的功夫,目的地也到了。


    小區叫雅樂家園,很新很新的一個小區。


    周建邦表姑的兒子趙振宇接到電話,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小區門口。


    隻不過在瞧見了錢小多的長相後,當場就給愣住了。然後拉住周建邦就給走到一邊,小聲的說道,“建邦哥,她,她不會就是你給我請來的大師吧?”


    周建邦點了點頭,“是啊,是啊。”


    趙振宇聽了,直接哀嚎一聲,又問,“我的哥誒,你給我說句實話,成年了沒?”


    “應該沒。”周建邦老老實實的說。


    錢小多跟他家閨女一個班,年紀就算相差,也差不到哪裏去的。


    趙振宇一聽,果然。


    於是,他就直說了,“哥啊,今天就算了吧。我覺得你還是把人給帶回去吧。”


    周建邦不解,“為什麽呀?你們不是和我說,家裏鬧的很厲害嗎?我這好不容易把人都給你請來了,你咋又說讓人回去?”


    趙振宇便說,“那我也不知道,你找了這樣一個人來啊!”


    一個明顯未成年的女孩子,然後跟他說這是什麽大師。這話,誰信啊?


    其實,趙振宇要不是很相信周建邦的人品,知道他做不出來坑人的事,隻怕就會誤以為他們倆是一夥合夥來騙他的了。


    但這會,也沒好到哪裏去。


    趙振宇倒是沒認為周建邦會騙人,他隻是認為,周建邦太老實,被人騙了。


    周建邦可不知道趙振宇心裏是這麽想的,他在很努力的跟趙振宇解釋,“錢同學很厲害的.......”


    吧啦吧啦的,跟他解釋了一番,錢小多到底有多厲害。


    但是老實人就是老實人,周建邦翻來覆去的,其實也就那幾個詞。


    不過語氣,倒是很誠懇。


    於是,趙振宇聽完後,猶豫道,“真的嗎?”


    老實人周建邦用力的點頭,表示,“真的!”


    “那.......那,那就試試?”趙振宇說。


    然後兩人走了過來。


    在對上錢小多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趙振宇的那句“大師”,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了。


    還是周建邦幫的忙,“錢同學,咱們進去吧。”


    錢小多麵色平靜的“嗯”了一聲。


    周建邦頓時鬆了一口氣出來。


    幸好,幸好剛剛說話隔了點距離。要不然讓錢小多聽到了趙振宇的質疑,沒準人就生氣不願意去看了。


    然而周建邦不知道的是,就他們之前說話時隔的那點距離。正常來講,確實是不可能聽到的。但誰讓錢小多有修為在身呢!


    隻不過錢小多聽是聽見了,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她自小就跟在錢瞎子身後抓鬼,這種情況見得多了。相對而言,趙振宇這樣的,還算好的了。起碼,哪怕是質疑她,也知道將周建邦拉到旁邊去說。


    三人慢慢的朝小區裏邊走。


    整個小區一共有十二棟,趙振宇的那套房子是第九棟。


    三人進了電梯後,電梯上升的速度也很快。


    出了電梯後,趙振宇帶著兩人往左邊走去,走到裏邊的那道門前停了下來,就要把手放到密碼鎖上,輸入密碼。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摁鍵的聲音就顯得很是清晰。


    隻聽得幾聲響後,密碼鎖發出“滴”的一聲。


    趙振宇推開門,然後對著錢小多和周建邦說,“請進來吧。”


    周建邦緊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卻不曾想,錢小多依舊站在門外,半天都沒見著她進來。


    忍不住回頭一看,卻發現錢小多在一直大門瞧。瞧完門後,忽然又低下頭,盯著地下瞧。


    最終,目光定格不動了。


    兩人都順著錢小多的目光,跟著一塊看了看。卻隻看到地上那塊光溜溜的淺棕色瓷磚,其他什麽也沒有。


    錢小多卻忽然蹲了下來,在那裏仔仔細細的瞧了一會後,然後抬起頭,看向趙振宇,“有牙簽沒?”


    “啊?”趙振宇愣了愣,然後才說,“有。”


    錢小多伸出白嫩的小手,“那麻煩你去給我拿根牙簽來。”然後又說了聲,“謝謝。”


    趙振宇一頭霧水的被錢小多喊回屋裏拿牙簽,在餐桌上,他找到了牙簽罐子。然後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倒是挺有禮貌的。”說完後,原本打算抽幾根牙簽出來的他,想了下,幹脆連罐子一塊都拿了出來。


    錢小多接過罐子,從裏邊掏了跟牙簽出來。然後就看著她拿著那根牙簽,往門口那兩塊瓷磚的縫隙裏刮了刮。


    雖然平時打掃衛生幹淨又勤快,但這到底是縫隙,錢小多刮了沒兩下下,就那縫隙裏刮出來一層黑灰。


    刮完後,錢小多拿手將牙簽上的黑灰放在手指尖撚了撚,然後還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麵去仔細的聞了聞。


    趙振宇在旁邊越是瞧,心裏就越覺得沒底。然後忍不住,又伸出手,將周建邦給拉進了屋裏。


    周建邦正瞧得入神呢,這猛不丁的被拉,立刻就問了句,“振宇,你幹嘛啊?”


    趙振宇沒說話,而是一口氣將周建邦從門口,順著客廳,一路拉進了自己的臥室,這才問,“建邦哥,那什麽,你請這個大師過來,多少錢啊?”


    要是錢不多的話,他幹脆直接給了算了。到底是親戚找來的,就不讓人白跑一趟,使周建邦難做人了。


    誰知道,聽完後周建邦愣了一下,然後猛的一拍腦袋,說道,“哎呀,我給忘記問了。”


    趙振宇,“.......”


    他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心裏邊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麽之前在門口沒有直接讓錢小多回去了。這下好了,瞧她剛剛那看著就不靠譜的動作,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那就是個騙子無疑了。


    可偏偏,這還是個連出場費都沒有說清楚的騙子!


    趙振宇開始擔心,晚點對方會不會獅子大開口。


    畢竟抓鬼這事,本來就夠迷信的。人家裝模作樣一番結束後,一口咬定已經抓了鬼,做了事,你這邊也瞧不見,可不就隻能由著對方去說了?


    這麽一想,趙振宇是懊惱又後悔。


    但這事也沒辦法全怪人家周建邦身上,就是他自己,在門口見到錢小多的時候,明明心裏就不相信,還是讓人來了。來就來吧,怎麽也沒想著去問一下這個收費的事情呢?


    周建邦這會還不知道趙振宇心裏的這些想法,還說,“沒事,錢同學她人很好的。”


    當初李奶奶那七十萬的賠償款,就是她給送家裏來的。由此可見,對方的人品是很過得去的。


    可周建邦相信錢小多,趙振宇卻不信啊!


    他聽完周建邦的話,心裏又是一陣哀嚎。


    老實人好是好,就像周建邦,確實是個心善的老好人。可正是這種老好人,才越是容易被人騙!瞧瞧,周建邦現在這模樣,就典型的屬於那種,被人騙了,還能樂嗬樂嗬的去給人數錢的傻子!


    不過好在,對方就來了一小姑娘。晚點她要真開口的很過分,趙振宇表示,他是沒那麽傻的。


    而被趙振宇內心直接標上了“傻子”周建邦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外麵卻忽然傳來一聲“哢嚓”的響動。


    兩人都聽到了這聲音,趕緊跑出來一看。就看到仍舊蹲在地上的錢小多,唯一不同的是,門口那原本好好的瓷磚,被人整塊給撬了出來,露出下麵的灰色水泥。


    趙振宇瞧見了,立馬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他拿出來的那罐牙簽外,他沒瞧見任何的工具。


    就算是這瓷磚貼的再不牢固,也沒道理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被人輕而易舉的將地板上的瓷磚給撬出來吧?


    於是,忍不住驚訝出聲,問道,“你怎麽撬開的啊?”總不可能是用牙簽吧。


    蹲在地上的錢小多沒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突然來了一句,“我抓鬼從來不收錢的。”


    趙振宇錯愕了一下,隨即臉上燥熱起來了。顯然,之前他們在臥室裏的對話,外麵的錢小多全聽見了,才會有這麽一個回答。


    過了一會,錢小多又開口了,“牙簽。”


    這是回答了趙振宇剛剛的那個問題了。


    趙振宇,“........”


    回答完後,錢小多卻沒再搭理他了,而是拿起牙簽,又往撬開了的水泥上麵,刮了刮。


    這一次,被之前刮縫隙刮的還要艱難。


    隻看到錢小多蹲在那,牙簽來回的在那上麵刮,刮了好半天,感覺那牙簽頭都快要刮禿了,這才在上麵刮下了一層淺淺的灰。


    那灰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尤其是沾在那細細的牙簽上,不湊近一點去仔細瞧的話,壓根就看不見。


    然後就見著錢小多將牙簽又給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這一聞,錢小多在那上麵,又聞到了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那血應該是之前留下來的,而且時間應該也比較久了。味道散的幾近於無,別說人了,就是拉條狗來,也不一定能聞得出。要不是錢小多是修士,本身五感靈敏於常人,又放在鼻尖下去嗅,還真不一定能聞得出來。


    所以,錢小多一開始,並不是聞到了血腥味才去刮的縫隙。


    她第一眼瞧見的,是門上麵那黑色的手印。


    那印記很淡,尤其是大門原本就是刷的深棕色。所以,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就忽略了過去。


    就是注意到了,大部分人也不會去深思,而隻是把那當成是髒了的印記。


    可錢小多卻一眼看得出來,那是被鬼敲過的門後,才會留下來的印記。也就是說,趙振宇這裏,每天半夜過來敲門的那個,真的是鬼!


    順著那黑色的印記往下看,錢小多便注意到了門正對著的那塊瓷磚也有同樣被鬼踩過的印記。


    因為未知,很多時候,人總會把鬼想得可怕恐怖了一些。但實際上,鬼是人死後的魂體狀態,所以它們也是有理智的,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人。


    即便那些因為強烈怨恨滯留在人間的鬼,大多也秉持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做法。


    當然,並不是沒有意外。


    畢竟就算是人,那還不一樣也有那種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所以,鬼也有那種凶神惡煞的惡鬼。


    但趙振宇這裏奇怪的就是,那鬼一到半夜就過來敲門,但問題是把門敲開了之後,卻也沒見著它出手傷人。這一點便可以證明,趙振宇這一家,應該和那鬼沒有什麽糾葛。而且,那鬼的理智是存在的。


    一個有理智的鬼,卻頻繁的來半夜敲門。發現人不對,這依舊反複。這裏邊,不可能沒有原因的。


    這才有了錢小多先是刮縫隙,再是掀開瓷磚的一係列行為。


    現在錢小多大致可以確定了,吸引那鬼來敲門的,跟瓷磚下麵的這些殘留的血跡,必然是脫不開原因的。


    錢小多把自己觀察到的,大致的對著趙振宇和周建邦說了一遍,然後道,“除開這一點,裏邊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我現在還不知道。”


    “其.......其他的?”趙振宇聽完後,說話都哆嗦了起來。


    在錢小多說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趴在門邊去瞧了瞧,又撿起那塊被撬開了的瓷磚仔細看了看,確實隱隱在上麵瞧見了淡淡的黑色印記。


    此刻的他,確實是慌了。


    即便錢小多很肯定的說,那每晚過來敲門的是一隻很有理智的鬼,它不會輕易傷害無辜的人。畢竟對方真要有心的話,就衝著人家半夜敲門,他們還敢開門的舉動,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可趙振宇,還是害怕啊!


    要知道,那可是鬼啊!


    錢小多點了點頭,“不排除還有其他的原因。”


    要不然那鬼在發現屋裏邊的人不對之後,卻還是每晚鍥而不舍的敲門行為,很有點說不通。


    趙振宇慌了,“那.......那大師,怎麽辦啊?”


    錢小多聽了,神色很是淡定的睥睨了對方一眼,氣定神閑的說道,“慌啥?你不是說了,那鬼每天晚上必來敲門麽?既然肯定會來,那還著急做什麽?等著,等它今晚來了,問問它不就什麽都清楚了。”


    “問,問它?”努力讓自己鎮定的趙振宇,艱難的開口。


    “嗯。”錢小多點了下頭。


    “可.......可那是......鬼啊!”趙振宇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慌張和害怕。


    錢小多,“怕啥?人死了以後,不都是要變成鬼的麽?”


    很好,這句話成功把趙振宇噎到無力反駁了。


    錢小多抬腳往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問,“我能借你家桌子用一下吧。”


    趙振宇忙說,“可以可以。”


    他猜測,錢小多借桌子,是為了給晚上抓鬼來做準備。可結果,卻看到錢小多坐下來後,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筆盒,一張卷子,一本草稿紙,開始埋頭寫起了試卷。


    趙振宇瞧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大師,您不用那什麽,準備一下嗎?”


    很是認真寫著試卷的錢小多頭也不抬的回道,“用不上,就一隻鬼而已。”


    趙振宇無話可說了。


    於是,他轉頭去找周建邦說,“建邦哥,你今晚會留在這裏陪我的吧?”


    其實不想留——其實很想走的周建邦,在麵對趙振宇這麽一副殷切懇求的模樣時,到底還是沒能說出走人的話,十分艱難又痛苦的點了點頭。


    於是,周建邦陪著趙振宇坐在沙發上。而另一邊的錢小多,依舊埋頭苦寫著她的作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就在兩人坐得心焦難耐時,錢小多忽然“哎呀”了一聲。


    趙振宇立刻被驚的打了一個激靈,忙問,“來了嗎?是要開始了嗎?”


    緊挨著他坐著的周建邦,也神情緊張了起來。


    卻瞧見錢小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那鬼每天晚上半夜才來敲門的嗎?”隻見她伸出手往牆上的掛鍾一指,“看見沒,現在才七點半!”


    趙振宇頓時鬆了老大一口氣,然後才說,“那大師你幹嘛忽然出聲啊。”害得他剛剛真以為那鬼來了,嚇得心髒這會還噗通噗通的直跳呢!


    錢小多,“這個點要吃晚飯了呀?”又問,“你們不餓嗎?”


    怎麽可能不餓!


    隻是想到半夜即將發生的事,緊張和害怕讓他們一時之間,都忘記吃飯的事了。


    趙振宇還期望錢小多能幫著把半夜敲門的那隻鬼給搞走,這會一聽,立馬拿出手機,說道,“大師,你要吃什麽,我去點餐。”


    錢小多表示自己隨意,讓趙振宇看著點。然後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給錢老二和楊淑琴各發了一條信息。


    信息剛發出去不到一分鍾,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錢小多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自家老媽,楊淑琴女士打過來的。


    於是,趙振宇就看到錢小多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很是乖巧的跟那邊說著話。


    “對,今天晚上有個任務要出。”


    “不難,就一隻鬼而已。”


    “是沒有上次多啦,不過我瞧了瞧,魂力應該不算很低。”


    也不知道那邊到底說了些什麽,後麵的對話,趙振宇聽著,就覺得有點往很詭異的地方發展了。


    隻聽見錢小多拿著手機在那邊繼續說道,“是什麽?是什麽現在還不清楚,那要等抓了那鬼之後才知道.......嗯嗯嗯,媽你放心,這次抓到手的,我一定帶回去。到時候記得喊上大伯和奶奶他們一塊過來吃啊!”


    吃?吃什麽?


    難不成,是吃鬼?


    剛剛那一番對話,聽得趙振宇莫名的有些心慌,總覺得不該是自己想的那樣才對。心裏又慌又害怕的,但又實在沒膽子問出口。


    等到外賣到了,趙振宇跟周建邦都是食不知味的吃著食物。


    至於錢小多,她餓了,又是長身體的年紀,別看趙振宇點的是外賣,但這家外賣的味道還是不錯的。所以,吃飯當然吃的香了。


    人,其實是會受影響的。


    看著錢小多吃的噴香噴香的,原本沒什麽胃口的趙振宇和周建邦也跟著好了點。


    一頓飯吃完,倒也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吃完飯後,錢小多掏出另外一張試卷,繼續埋頭苦寫。


    趙振宇和周建邦兩人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繼續大眼瞪小眼的幹坐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坐到後邊,兩人的眼皮子開始打架。然後頭一歪,身子一倒,慢慢的倒在了沙發上。


    錢小多注意到兩人睡著,是來自於那跟比賽一樣的,你一下,我一下。你一高,我更高的鼾聲。


    不得不說,這兩人打起鼾來,聲音都不小。吵得錢小多差點沒法靜下心來寫作業了,最後不得不拿出耳機塞到耳朵裏,這才覺得安靜了些。


    很快,她便繼續投入到寫作業當中去了。


    夜,漸漸的深了。


    掛在牆上的鍾,滴滴答答的,不知疲倦的走著一圈又一圈。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屋子裏的溫度忽然低了起來。


    睡著沙發上的趙振宇和周建邦,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冷空氣,身子在沙發上動了動。


    而另一邊,正拿著筆端坐在椅子上寫著作業的錢小多,動作忽地一停。猛的一抬頭,朝著門口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咚——咚—”


    “咚——咚—”


    “咚——咚—”


    一聲長,一聲短的敲門聲,來了。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清晰可聞。終於,也將睡著了過去的趙振宇和周建邦兩人,從香甜的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剛剛清醒的兩人,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隻覺得屋子裏格外的冷,重新坐直了身子後,忍不住拿手搓了搓兩邊因為冷,而泛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


    就在這時,外麵又連著響了三聲,那極富有規律的一聲長一聲短的敲門聲。


    剛剛清醒過來的兩人,很快便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來了嗎?”意識恢複過來的周建邦,驚猶未定,聲音微顫。


    這時的他終於反應過來了,這間屋子鬧鬼!一到半夜,必然有鬼來敲門!


    如果說,先前答應之所以會答應趙振宇留下來,真的純粹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的碰見過鬼!所謂的害怕,自然是大打了個折扣。


    而就在這一刻,周建邦終於意識到那鬼就站在外麵,敲著門時,那股劇烈的恐慌,終於向他襲來了。


    就坐在他旁邊的趙振宇也一樣的害怕,渾身冒著冷汗,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然後眼巴巴的看向錢小多。


    “嗯,來了。”說著,錢小多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因為寫了一晚上作業,而有些麻木了的手腳,“等了這麽久,可算是來了。”


    然後在兩人的緊張注視之下,錢小多徑直一路走到門口,將手放在了門把上。


    忽然,猛的一下子就拉開了大門!


    一股強烈的冷風,吹進了屋子裏。


    兩人被這股冷風吹的,雙雙打了個顫抖。


    可不論兩人怎麽看,此刻門外麵就像之前趙振宇說的那樣,隻要一開門,外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但兩人絕對不知道的是,在錢小多的眼裏,此刻屋子外麵正正站立著一個紅色的身影。


    是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鬼。


    她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麵無表情。唯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來回的轉動著,將屋子裏的每一個人,都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遍。


    許是沒有她要找的人,所以在打量完之後,開始抬腳往屋子裏麵走了進來。


    而因為開門的關係,錢小多此刻正好站立在門最中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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