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黑影就隻出現了這麽一小會, 很快, 它便夾著尾巴逃離了。但是錢小多卻還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條黑色的狗。


    這條黑狗出現的很突然, 消失的也很迅速。


    一眨眼的功夫, 就已經跑沒影了。


    再加上這會姚豔秋和錢麗麗也在,錢小多又不方便立刻追上去。最後, 便隻能暫時作罷了。


    不過看之前的情況,錢小多猜測,這條狗應該是見著這老人有危險了, 這才衝出來的。


    錢小多便又把目光,看向了輪椅上的那位老爺爺。


    “爸, 你沒事吧?”這時, 聽到外麵傳來的動靜,正在店裏選購衣服的老人的兒子,兒媳婦也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兩人趕過來後,先上下將老人查看了一遍,確認人沒有受傷隻是受了點驚嚇,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又趕緊轉過頭, 對著錢小多道謝, “小姑娘, 剛剛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要不然我爸他.......”


    大家這才注意到,感情老人不是一個人啊!


    頓時,就有人說了。


    先開口的是那小車司機,“你們是怎麽看著老人的啊?”剛剛要不是人家小姑娘跑得夠快, 及時拉住了下滑的輪椅。他這邊反應也來得及時,要不然.......就真撞到人了!


    姚豔秋也忍不住開口,“就是就是.......你們怎麽能把老人家就這樣子一個人放路邊上呢!知不知道你們這麽做,讓老人家很危險誒.......”


    她之前走路的時候就有注意到這坐著輪椅的老爺爺了,這邊路比較偏,沒什麽人行走。當時就見著這老人家就一個人坐著輪椅緊靠著一家店鋪,停在路邊。


    隻不過那會誰也沒預料到之後會突然發生這樣的意外,所以姚豔秋就是瞧見了,也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回想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都還心有餘悸!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疏忽了,真的對不起.......”老人的兒子兒媳婦趕緊出來道歉。


    他們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道完歉後,轉頭又對著錢小多好一陣道謝,“小姑娘,真的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啊!”


    錢小多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這碰見了,她也不能真看著老人家出事吧,“不過下回,還是要多注意點。”


    老人的兒子和兒媳婦又是忙不迭的點頭,“我們下回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行吧,既然該說的都說了,又沒出什麽大事,事情也就這樣了。


    隻不過分開後,大伯娘姚豔秋還是對著錢小多好一陣痛批,“你這孩子,膽子怎麽那麽大啊你!”


    說跑就跑,說追就追!


    那輪椅下滑的地方可是下坡!


    那拐角的地方還開出來一輛下車!


    錢小多居然也敢!


    就剛剛發生的那場景,但凡那邊司機刹車慢了那麽半拍,是不是就會連錢小多一塊也給撞上了?


    這會越是回想,姚豔秋就越是後怕!


    氣得狠了,下午逛街逮著個空閑時間,就要把剛剛的事情拉出來數落錢小多一頓。直把錢小多數落得,蔫頭耷腦,無精打采極了。


    這一數落,就數落到三人將該買的東西都給了,準備開車回家了,姚豔秋這才作罷。


    錢小多可算是解脫了。


    但跟姚豔秋完全相反的是,錢麗麗瞅著錢小多的目光,卻是熠熠發光。


    忍啊忍,忍了一下午,都沒能找到合適機會的錢麗麗,見著自家老媽那邊終於停下來了。她便忍不住了,湊到錢小多麵前,問她之前怎麽跑得那麽快。


    錢小多解釋,說是收養她的爺爺教的。


    她這也不算是撒謊。


    不論是拳腳功夫也好,還是術法符篆也好,領著錢小多進門的,都是錢瞎子。隻不過錢小多天賦很高,帶進門沒多久,就把錢瞎子這個“師傅”,給甩到後麵去了。


    但這也足夠讓錢麗麗羨慕不已了。


    她其實也想去學點功夫的,隻不過覺得自己可能吃不了那個苦,便一直隻是想想。


    不過她自己不行,再發現錢小多很行的時候,態度從這天起,又變得不一樣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另一邊。


    因著老爺爺輪椅沒停穩,突然下滑,差點被車撞這事。那對夫妻等到錢小多他們一走,甚至都沒能忍到回家,在大馬路上就吵起來了。


    男的指責女的,“好端端的,你幹嘛非要拉著我進去買什麽衣服。”要是不將他拉進去,也就不會把坐著輪椅的老爺子一個人放在店外麵,差點出事了。


    女的也很委屈,“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啊!”還有,“我是為了我自己嗎?那衣服都是給你買的,你不進去試一下,誰知道能不能穿,穿起來又是一個什麽樣的效果啊?”


    老爺爺叫陳紅兵,老伴早就不在了。早兩年前,他又出了場意外,從此以後,便隻能坐在輪椅上了。


    而他生有一兒一女。


    眼前的這兩夫妻,男的叫陳國標,女的叫周美楠,是坐在輪椅上老爺爺的大兒子和兒媳婦。


    今天,陳國標和周美楠是帶著陳爺爺去醫院做檢查的。


    因為醫院就在附近,他們變沒有開車,而是推著陳爺爺去的。


    檢查完回來,周美楠想著要給陳國標買幾件衣服穿。便讓坐著輪椅的陳爺爺,一個人在店外麵等著。


    後麵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一出意外。


    周美楠是真覺得自己委屈,尤其是丈夫陳國標還把責任全往她身上推。以至於兩口子在大馬路上吵了這麽一架還沒完。等回到家之後,周美楠更是一生氣,衝進臥室裏“砰”的一用力,將門給關上了之後,在裏麵就不肯出來了。


    到了下午六點多,孫子陳培陽下班回來了,發現家裏連飯都沒做。


    他最近公司裏出了件事,一個平時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突然就沒了。導致他心情也有點不大好,尤其是才跟著幾個同事去了死者家裏回來。


    不過心情不好歸不好,卻還是注意到了家裏這不大尋常的氣氛。


    自家老爸陳國標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而陳爺爺則一個人推著輪椅跑去了陽台。


    陽台那裏,有一個狗窩。


    以前,他們家是有養過一條狗的。


    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是十幾年前陳爺爺從朋友那裏抱來的一條純黑色的土狗。帶回來後,就隨意給取了個名字叫小黑。


    即便是後來,小黑長大了,但那名字也依舊這麽一直喊下來了。


    小黑的名字取的很隨意,養的也很隨意。


    也談不上虐待狗,不過許是土狗好養的原因,反正自家吃啥,小黑就吃啥。最多......就是陳爺爺偏心小黑,每頓隻要做肉,那肉湯是一定要留下來給小黑拌飯吃的。


    而這個狗窩,就是小黑一直睡覺的地方。


    隻不過狗狗的壽命有限,小黑在家裏待了十幾年後,最終還是老去了。


    老去了之後,他媽周美楠本來準備將陽台樣那個破舊的狗窩給扔了的。但是一向來很好說話的陳爺爺,頭一次發了大脾氣。


    甚至為此,一個人蹲房間裏不吃飯,鬧著表示周美楠要是敢扔了狗窩,他就要絕食!


    周美楠總不能真為著這麽個事,就去不管自家公公了吧!


    於是,雖然家裏小黑不在了,但這個狗窩,卻還是一直留了下來。


    陳培陽知道,自家爺爺每次心情一不好了,便喜歡推著輪椅到陽台上,衝著狗窩小聲的自言自語。就好像當初小黑還在時一樣.......


    今天家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起來,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麽好。


    陳培陽歎了口氣,然後拉開房門,去找周美楠。


    隻見周美楠這會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許是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便睜開眼瞧了瞧。在瞧見進來的人是自己兒子陳培陽時,臉色比之前的稍微緩和了那麽一點點。


    但也僅僅隻是一點點。


    很快,她便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陳培陽便走到床邊坐下,問她,“媽,家裏這是出啥事了啊?”


    一個個的,搞得氣壓這麽低。


    他不問還好,一問,周美楠眼眶就紅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著,還真是委屈的不行了 。


    發現自家老媽哭了,陳培陽給嚇了一跳,慌忙說道,“媽,你怎麽了?哎,你別哭啊!有啥事,你倒是跟我說啊!”


    周美楠就拿手抹了把眼淚,將下午發生的那出事給說了一遍。邊說,邊委屈,“我也不知道會出那樣的意外啊!”


    她再是不好,也沒惡毒到希望公公出事吧!


    周美楠越回想就越委屈,“這麽多年我盡心盡力的伺候著他們父子,照顧著這個家......好的全看不到。”


    但事情一發生了,丈夫頭一個就是怪她。便是後來小姑子知道了,也打了電話過來。一開口便是,“嫂子,你們怎麽能把爸一個人給放外麵!”


    陳培陽聽了,便隻能安慰周美楠,“媽,爸估計也是被爺爺那事給嚇到了。至於姑姑那裏......姑姑也不是怪你,她就是太擔心爺爺......”


    便是他這會聽了周美楠的訴說,也覺得後怕啊!


    陳培陽覺得,今天這一出,誰都沒法怪。


    他說,“這就是個意外!”隻不過,“咱們還是給爺爺再去請個保姆吧。”


    這會被陳培陽這麽一提,周美楠是真的心動了。


    可前一個保姆的糟心事,這都還沒解決呢!


    陳培陽顯然也想到了那事,眉頭便皺了起來,說道,“我看她就是故意來訛人的!”


    陳家條件真不算差。


    別看他們現在住的這一片是老城區,房子外表看起來又破又舊。但他們都是本地人,別處還有其他的房子在出租。


    而且,就像之前姚豔秋聽說的那樣,這一片確實也接到了即將拆遷的消息了。


    其實早在陳爺爺癱瘓坐上了輪椅之後,家裏就請上了保姆。


    有個保姆在,確實輕鬆很多。


    至少陳爺爺這邊,他們要少操很多的心。


    每天按時按點推著陳爺爺,順帶帶上那會還沒去世的小黑一塊出去散散步。回來後,還會幫著家裏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以至於保姆那邊給開的工資雖然不低,但是一家人都覺得很值。


    隻不過可惜的是,今年年初,保姆那邊兒媳婦給生了孩子。她要去照顧自己的孫子,便隻能把這邊的給辭了。


    那保姆走了後,陳家後麵便又請了一個。


    是個姓廖的,四十多歲的保姆。據家政那邊解釋,人家照顧癱瘓老人,很有一套。


    廖保姆也拍著胸膛跟陳家人表示,她照顧了很多個癱瘓老人了,經驗十足。


    可請回來了之後,陳家人才發現,這跟第一個保姆比起來,第二個顯然不如意了些。也不是說她不做事,人懶惰什麽的,但就是各方麵都感覺不如第一個。


    但這年頭,請保姆也是碰運氣的。


    碰見特別好的,特別合主家心意的,都快要用走大運這樣的話來說了。但大多保姆,確實都隻能算一般。


    陳家算不得多挑剔的人家,心裏想著,能有一般,那也行。


    反正都是拿一分錢幹一分活。


    人家隻是領著你的薪水給你做事,你還指望人家付出真情實感不成?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不久前,廖保姆在他們家做事做的好好的,忽然打電話給他們,說自己被什麽東西給咬了!


    這可把陳國標和周美楠他們給嚇壞了。


    趕到醫院一瞧,也給嚇了一大跳。


    隻見廖保姆左邊的大腿上,一片血淋淋的,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周美楠便忙問,“這到底是怎麽了啊?”


    醫生說,是被某樣東西給咬了。看那印記,有點像是狗牙留下來的印記。


    可問題來了,他們家以前是養了狗,但是早在一個多月前,那條名叫小黑的土狗,就因為年數太大,老去了。


    但醫院這邊的監測結果就是這樣。


    廖保姆也一口咬定,“我當時在廚房裏好端端的幹著活,忽然就被咬了這麽一大口.......”


    這話落在陳家人耳朵裏,那就不是一般的扯了。


    廖保姆畢竟是上班受的傷,該出的醫療費什麽的,他們願意出。可廖保姆費咬定是在他們家裏被咬的。並且,借此索要大筆的賠償........


    陳家人表示,他們堅決不認!


    兩家開始扯皮,甚至還鬧上了官司。


    但由於廖保姆那邊確實拿不出足夠的證據,證明陳家養了狗,因此在她上班的時候將她給咬傷的。所以,她索要的那一大筆賠償,是不合理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廖保姆那邊是不服氣的。在判決下來後,還時不時跑他們家來鬧一場。


    也正是因為出了這麽一件事,後麵陳家就一直都沒有再請保姆了。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有點怕了。


    陳培陽隻能說,“那也不能因為這一個,咱家裏從此以後就不請人了.......保姆的事,我明天就去家政問問......咱們仔細挑挑,寧可多花點錢,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


    最終,周美楠被兒子陳培陽好好的哄勸了一番後,心裏好受多了。可對丈夫還有氣,依舊甩著臉色不肯去做飯。


    陳培陽幹脆就說,“咱們一家人好久沒一塊出去吃頓好吃的了,今晚就去吧!”連哄帶拽的,將周美楠從床上哄了起來。再硬拖上陳國標,就這麽下決定了。


    搞定完自家爸媽後,陳培陽才去陽台找陳爺爺。


    沒曾想,陳爺爺卻對他搖頭,“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的態度很堅決,陳培陽便隻能作罷,“那行,那爺爺您就暫時一個人在家。晚點我給您打包點的回來啊.......”


    陳爺爺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催著他們快點走人。


    可真等到屋子裏的人都走了,他臉上頓時就寫滿了落寞。盯著空蕩蕩的房間瞧了半天,最後長歎了一口氣出來。轉頭他對著那個已經空了的狗窩說道,“老了,老了......都成兒女負擔了。”


    在陳爺爺眼裏,那就是一個空蕩蕩的狗窩。


    但他看不見的是,此刻那個本該是空蕩蕩的狗窩裏,卻還趴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在陳爺爺用傷感的語氣這麽說的時候,那黑色的影子立刻就從狗窩裏站了起來。走到陳爺爺的身邊,將前麵的兩個爪子搭在了陳爺爺的膝蓋上......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一直都在關切的盯著他.......


    陳家後麵發生的這些事,錢小多這會是不知道的。


    但是更讓她萬萬沒先到的事,大伯娘姚豔秋開車將她送回來後,又衝著錢老二和楊淑琴,就著下午的事情,狠狠的告了她一狀!


    被告狀了的錢小多扭過臉來衝著錢老二和楊淑琴,求救般的喊道,“爸......媽.......”


    錢老二收到了錢小多的求救信號,見她這麽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幫忙了,“那個大嫂,你放心,小多她很厲害的.......”


    能不厲害嘛,那麽凶的厲鬼,她都敢一個人去抓。所以像今天的事情,外人看起來很凶險,但對錢小多來講,是真不算什麽。


    可錢老二知道,姚豔秋不知道啊!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姚豔秋就大為惱火,“還放心?老二,你就是這麽當人爸爸的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這事是有多嚇人!”


    是,救人是好事。


    錢小多身手好,跑得快,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像下午那麽驚險的事情,真要出個什麽意外,那還了得?


    得了,這下連錢老二也被訓了。


    好在旁邊還有楊淑琴,她見狀,趕緊開口,“對,嫂子你訓的對!小多這次,是要好好教訓一番不可。”


    然後轉過頭,立刻變臉,衝著錢老二和錢小多罵道,“一個膽比天大,一個事後還敢縱容!我看你們倆就是欠教訓!”


    然後,才又衝著姚豔秋說,“嫂子,你放心,這事我這邊記下了,絕對輕饒不了他們父女倆!”


    “一個個的,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楊淑琴罵人時,還真挺凶的。


    姚豔秋瞧著錢小多那蔫頭耷腦的模樣,看著又覺得可憐了,聽見楊淑琴這麽說,又忍不住開口道,“那個淑琴啊,教訓教訓一頓就行了.......打的話,咱家可不興打孩子的啊!”


    再說了,錢小多這事是做的膽子大了些,但也是在做好事。今天也得虧她及時出手,方才救了那老爺子一命。


    看吧,姚豔秋這會又心疼護上了。


    許是真怕楊素琴打人,姚豔秋就對錢小多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多啊,下回可真不能再這麽膽大了啊......”叮囑完後,她又說,“行了,今天逛了一天街也累了吧。去洗個澡,早點睡覺吧。”


    錢小多忍不住眉眼彎了彎,噯了聲,拎著東西麻溜的跑自己房間裏去了。


    外麵姚豔秋也就沒再待多久,便帶著錢麗麗回家了。


    聽到外麵響起的關門聲,剛回房間的錢小多又探出了一個腦袋,問道,“我大伯娘和麗麗走,都走了吧 ?”


    “嗯,走了。”錢老二長籲了一口氣回答。


    想他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挨嫂子的訓,這真的是,有夠丟臉的。


    錢小多一聽,放心了,於是便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錢老二瞧見了,便忍不住驚訝的問道,“小多,這麽晚了,不會你還要出去吧 ?”


    去陽台上收衣服的楊淑琴聽見了,回過頭一看.......


    隻見原本回來時穿了一條白色裙子的錢小多,這會給換了一身衣裳。最明顯的地方,便是身上穿的是褲子了。


    而且,她的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小書包,一副明顯就要出門的模樣。


    背著書包的錢小多回答,“去接個任務。”


    “你大伯娘才剛走!”錢老二說。


    錢小多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副這還用說的表情,“對啊!我這不是一直都在等她走嘛!”要不然,她下午就去追了。


    錢老二,“.......”


    成功的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錢小多瞅了他一眼,說道,“爸,我可能晚上都不回來了。”


    萬一要是晚上在任務大廳裏瞧見了合適的任務,她沒準直接就去做了。


    哎,這也是沒辦法啊!


    以前的她,隻需要養自己一個人。現如今的她,可是背負著一家子,整整八張嘴的重擔!


    再不努力一點,那哪行哦!


    錢老二早就知道,自家閨女是他管不了的,也沒法管的。所以在聽見錢小多這麽說的時候,他衝著她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錢小多見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便當著錢老二和楊淑琴的麵,從兜裏掏出一張符篆。


    符篆燃盡,瞬間,錢小多就消失在了原地。


    雖然早就有了錢小多的坦白,對她的本事也稍微知道了一點的錢老二和楊淑琴,但這卻是第一次瞅見大活人憑空消失的!


    兩人頓時就給嚇了老大一跳......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而此時,從屋子裏消失了的錢小多,已經來到了地府的任務大廳。


    燈火通明的大廳裏,此刻人群擠擠攘攘的。


    尤其是高掛在大廳中間的那塊碩大的公告欄前麵,更是人頭攢動。


    人實在是太多了,錢小多擠不進去。不過沒關係,除開那塊碩大的公告牌,非常寬敞的大廳兩邊還設有將近百來個自動任務機。


    這種任務機有點類似於高鐵站的那種自動購票機。


    上麵可以自由定點,定時間的查看適合自己的任務。而決定接任務的時候,便把戴有黑色手環的右手放置在旁邊的感應器上便可以了。


    一旦有人接下任務,原本紅色的任務牌,便會轉換成綠色。這便顯示任務已被接成功,別的地府公務員就接不了了。


    任務機雖多,但排隊的人也不少。


    錢小多排了整整將近一個半小時,這才輪到了她。


    她趕緊上前一步,隻見任務機的屏幕上此刻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任務。


    但不是所有的任務,錢小多都能接的。


    首先,她現在在陽間還有一個身份是學生。所以每次接任務,間隔太遠了的地方不行。任務難度過大,需要花費的時間過長了的,那也不行。


    就像現在,她仔細算下來,其實也就隻有明天白天一天的假期了。到了後天,便又得回學校上課了。


    所以別看公告欄上麵的任務是不少,但是適合錢小多的,卻是真不多。


    像任務大廳裏發出的這些任務,隻要是考取了地府公務員的,便誰都可以接。不過為了保證效率,以及任務的完成度,地府這邊會事先給每個任務評級。在這些被接了的任務旁邊,還會出現一個倒計時的標誌。


    任務越難,給的時間自然就長。


    接了任務的地府公務員,是要在規定的時間裏把任務完成的。要是超過了時間,便會被自動判為失敗。


    失敗若是達到一定的次數後,再來接任務便會有一定的限製。甚至,嚴重的,還有可能被吊銷地府公務員的資格證。


    於是,越是一些簡單的,時間又短的輕鬆任務,來搶的人本來就多。


    錢小多就有注意到,有好些適合她的任務,此刻因為已經被人搶先一步給接了,都變成了綠色狀態。


    錢小多有點失望,卻還是打起精神仔細的翻看尋找合適的任務。


    經過仔仔細細的翻找過後,還真被錢小多找到了一個任務難度顯示的等級不高,地點又是在a市的任務!


    生怕晚了一步,這任務就被人給接走了的錢小多,趕緊點了確認鍵。同時,把右手也給放在了旁邊的感應器上。


    感應器感受到了她的手環,發出“滴”的一聲響後,錢小多再看任務欄那一塊,果然便從紅色變成了綠色。


    旁邊還寫著一欄小字,“任務已成功接下,請在規定時間內完成!”


    這時,錢小多才去瞧那具體的任務:a市創業大廈多名員工家失竊,請盡快查明,並抓捕!


    啊?


    抓賊?


    短短幾個字,讓錢小多一度以為是自己瞧錯了。她滿臉問號,忍不住盯著屏幕瞧了又瞧,有點摸不著頭腦。


    錢小多正在愣神,忽然感覺旁邊有人影閃動。她條件反射性的抬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張熟臉。


    是苗韓寧。


    錢小多瞧見是她,扯動了一下嘴角。將目光收了回來,然後便準備離開。


    沒曾想,對方卻跟了上來。甚至,還在後麵出聲喊了她,“錢小多,你等一下.......”


    這一喊,大廳裏好多人都聽到了,全往這邊看。


    錢小多不得不停下來,皺著眉頭看向她,“有什麽事嗎?”


    這毫不友好的態度,引得苗韓寧當場就想嗆回來。這時,站立在她旁邊的一個人,忽然伸出手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衣裳。並且,給她投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於是,苗韓寧就不吭聲了。


    錢小多也注意到了,站立在苗韓寧旁邊的這個人。


    看樣貌,大約是在二十多一點。容貌偏斯文俊秀的那一種,五官和眉宇間,跟苗韓寧有幾分相似。


    對方先衝著錢小多拱手行了一個很古樸的禮,然後才開口道,“你好,錢姑娘,我叫苗韓澤,是韓寧的三哥。”


    錢小多見狀,也回了一個禮。


    不過她也沒有多客套的意思,在回完禮之後,直奔主題,“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許是沒想到錢小多會這麽直接,苗韓澤微愣了一下,才略帶尷尬的開口道,“上麵說了......


    姑娘你是第一個發現忘川水畫招陰符的人。並且,還把那符給破了。”


    錢小多言簡意賅的回答,“沒錯。”


    苗韓澤就繼續道,“後麵我又聽韓寧說,還是姑娘你,收了那人養的一隻厲鬼。”


    “所以呢?”錢小多偏頭,問道。


    苗韓澤,“不知道姑娘你願不願意,將你這幾次用的符,給我瞧一瞧?”


    錢小多頓時了然了。


    她衝著兩人揚了揚眉梢,“原來是為著我的符來的啊!”


    這個不難,錢小多很是幹脆打開書包,將裏麵的符篆拿出來給到苗韓澤看。甚至就連苗韓寧,手裏麵也被塞了一張過去。


    嘴裏還很是熱情的說,“看吧,看吧,都隨意看!”


    還從來沒有感受過錢小多這麽友好態度的苗韓寧,拿著被塞到手裏的符,麵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難以置信。


    這會的錢小多已經笑眯眯的湊到苗韓澤的身邊去了,正跟他解說著前麵兩次,她具體用的是哪幾種符篆。


    苗韓澤一邊聽著錢小多的解說,一邊認真的看著手裏麵的這些符篆。越是看的久,內心就越是驚訝。


    符篆這個東西,畫法不難。


    但是不同的人畫出來的符篆的威力,卻盡不相同。


    這根畫符人的修為有關,也跟她對自身靈力的控製有關!


    苗家是捉鬼世家,從宋朝起 ,曆代就有先輩們在陰間任職。所以論家學淵博,論術法掌控,他們家都是個中翹楚。


    苗韓澤見過不少先輩們留存下來的符篆,那上麵流轉的元氣,曾經讓他敬仰不已。可讓他震驚的是,今天卻在這麽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手裏,看到了並不遜於先輩們畫出來的符篆。


    這也就難怪了!


    錢小多能一個人破了用忘川水畫出來的招陰符,又能從背後那人手裏,將人家養的厲鬼硬生生的給奪走!


    自家妹妹在考核中輸給她,真不冤!


    此刻,便是苗韓寧也不得不承認,論打架,她不如錢小多。論畫符,依舊不如。


    而且符篆上流轉的元氣也同時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修為。


    錢小多的修為,不低。


    至少,單憑他們兄妹倆是看不穿的。


    苗韓澤聽著手裏麵這幾張元氣濃鬱的符篆,看了許久,這才再度看向錢小多,“不知我能否,像姑娘討要幾張符篆?”


    錢小多表示,“好呀,好呀!”


    這麽輕易就答應了,苗韓澤頓時又驚又喜。然後,忍不住看了一眼站立在他旁邊的苗韓寧,眼帶不解:不是說這錢小多,特別不客氣,特別不好接觸嗎?


    因著前兩次的接觸,所以在來之前,苗韓寧不光是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一再跟自家三哥,重點講了很多次,錢小多的不好接觸。


    所以這會別說苗韓澤了,就是苗韓寧,也驚訝的很!


    不過不管怎麽樣,錢小多這麽友好的態度,對他們來講,是預料之外的驚喜。


    於是苗韓澤忍不住對著錢小多又行了一個禮,真心實意的說道,“既如此,那便實在是太感謝姑娘了.......”


    誰料,他這話才一說出來,便感覺兩手一空。再一看,手裏麵之前拿著的那幾張符篆便不見了。


    而且不單單是他手裏麵的沒了,便是苗韓寧手裏的那張也沒了。


    苗韓澤茫然又不解,“姑娘為何又將符篆拿走?”


    快速拿走符篆的錢小多衝著他翻了個白眼,問道,“我們熟嗎?”


    這其實都不用問,兩人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呢!


    苗韓澤老實的搖了搖頭,“不熟。”


    “是嘍!”錢小多說,“既然不熟,白拿我的東西,你也好意思啊?”


    這話一出來,苗韓澤的眼底先是閃過一絲恍惚,等聽明白了錢小多話裏的意思後,那張俊臉立刻就紅了。


    是羞的。


    而苗韓寧也被氣得不行了。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錢小多的時候,就差沒冒出火光來了。


    錢小多譏諷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在她看來,這世間的人對她,不外乎就是分為兩撥人。


    一撥是談感情的,比如錢家的所有人。


    對於有感情的,錢小多給的再多,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而另外一撥,就是談利益的。就比如說眼前的苗韓澤和苗韓寧兄妹倆,在錢小多眼裏,就是如此。


    沒有感情做支撐,不談利益,還能談什麽呢?


    真以為說幾句好聽的感謝話,別人就要對你掏心掏肺的好啊?


    切,這太搞笑了吧!


    所以,“拜~”錢小多衝著還在呆愣狀態中的兩人打了個招呼,將搶回來的符篆往書包裏一塞,便準備走人了。


    回過神來的苗韓澤,趕緊將人喊住,“那個錢姑娘......請等一下。不知,你這符篆,如何才能給到我們?”


    錢小多滿意的停了下來。


    表示,這才是求人時,該有的態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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