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錢小多還略帶好奇的看了一眼所謂的牢友。傳送陣將錢小多傳送過來, 引起了周圍靈力的波動, 也沒能影響到對方。對方打從錢小多被傳送進這籠子裏, 就沒見著她動過一下。要不是這忘川河上的風, 時不時吹動起她的衣角和長發,隻怕錢小多還以為那就是一雕塑了。


    畢竟錢小多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人, 能長久的保持著那麽一個動作,而半天都不動彈分毫的。


    看得久了,錢小多那點點好奇心就沒了。漸漸的, 錢小多覺得有點無聊了,便把目光從對方身上給挪開了。此刻的錢小多坐在籠子裏, 看著頭頂的血月, 吹著忘川河上的清風,倒也不覺得冷。


    就是突然遭逢被人誣陷的事,弄得錢小多的心情很是不好。尤其是對方居然還還原了她改造的風水局,用這個來陷害她。使得錢小多除了氣憤,又多添了幾分鬱悶。


    太無恥了!


    錢小多抓鬼抓了這麽多年,拚的全都是實力, 哪碰見過這個啊!


    等著!等她出去了, 一定要讓那人好看!


    錢小多鬱悶的想著, 尋了個稍微舒適了點的角度,仰麵在籠子裏躺了下來。


    關押著她的籠子是用幾根很粗很粗的金色金屬材質做成的,造型就跟鳥籠一樣,底下還是鏤空的那種。


    弄得錢小多躺著, 老覺得背後硌人的慌。不過這會的她也沒什麽可選擇的餘地,隻能暫時先將就著了。躺好後,她看著頭頂的血月,眼睛眨啊眨,困倦感便襲來了。


    她雖然有修為,但終究還是人,跟地府這些脫離了肉.體束縛後的魂體還是不一樣。被地府傳召回來的這個時間點,在陽間,正是酣暢好眠的時候。錢小多這會也一樣,她是真的有些困了。所以躺下後沒等多久,她便閉著眼睛睡著了。


    而她隔壁籠子裏關著的那個女人,已經保持著她之前的姿勢,沒有絲毫的變化。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錢小多感覺到臉上一片冰冷的水意,驚的她一下子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下,下雨了?”


    錢小多坐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意識逐漸變得清醒了。然後她定睛一看,才知道並沒有下雨。


    是起風了。


    忘川河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掛起了一陣強烈的大風。那大風把河麵的水吹的嘩啦啦的作響,之前潑在錢小多臉上的水,便是這大風的傑作。


    錢小多這會是別想再繼續睡下去了,甚至,她還得閃躲著這時不時被風帶起的河水。但此刻的她被關在這破籠子裏那屁大點的地方。而這籠子呢,又正好懸空掛在忘川河河麵的正上方。所以不論錢小多怎麽躲,都是躲不開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錢小多懶得折騰了。幹脆尋了個地方坐下,任由那河水時不時朝她身上潑一次。


    那冰冰涼,濕噠噠的感覺......錢小多忍不住喊了一句,“坑爹哦!”


    沒聽說坐牢是這樣子坐的,連個遮風避水的地方都不給人的。好歹她隻是個嫌疑犯,還未被徹底定罪呢!


    錢小多甚至還低頭吐了一口剛剛因為說話,被不小心吃進嘴裏的河水。


    “啊,呸呸呸!”


    這忘川河裏最多的,便是生前作惡多端,窮凶極惡的惡鬼了。很顯然,這樣子的河水,絕對幹淨不到哪裏去!


    錢小多低頭吐完後,覺得心好累!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痛苦呻.吟聲。


    聽到聲音後的錢小多,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發現是她隔壁籠子裏被關押著的那位牢友。


    隻見這會的她終於不再保持之前那紋絲不動的姿勢了,蜷縮成一團,躺在籠子裏。這會正麵色十分痛苦的來回扭動著,像是在躲避那河水一般。


    錢小多忽然想起來了。


    忘川河水吸惡鬼,同樣,它還侵蝕魂體。被忘川河河水潑過的地方,肉.體上的損傷不大,但魂體卻是遭不住的。


    錢小多上次就覺得有點奇怪,當時她的手就有不小心濺到了這忘川河的河水,可那會因為不多。所以雖然沒覺得有痛感,但也沒讓她去太深的思考。


    可眼下,看看隔壁那痛苦不堪的神情,再看看除了冰涼潮濕外,卻毫無其他異樣的自己......


    以前沒想太多,可現在錢小多也忍不住開始深思。


    為什麽,這河水對她沒有作用?


    難不成是因為她現在還是人,有肉.體做保護?所以那河水潑在她身上,就沒有效果?


    但很快,錢小多又否決了她的這個想法。因為她想起來了,上一次在忘川河畔碰見苗韓寧,對方特意提醒她,顯然她是知道,即便是有肉.體在,這忘川河的河水一樣能傷到魂體的。


    可要不是因為這個,那又會是什麽原因呢?


    錢小多百思不得其解,秀氣的眉頭這會緊緊的擰巴成了一團。


    “嗯!”對麵又傳來一聲呻.吟。


    聽到聲音的錢小多從意識裏走了出來,才發現那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


    風一停,自然也就沒了被風帶動的河水潑過來了。


    隻見對麵的牢友,這會依舊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蜷成了一團。眉頭深深的皺起,麵上的表情相當的痛苦不堪。


    臉色也慘白慘白的,渾身濕噠噠的,嘴裏依舊在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不過也因此,讓錢小多看清了她的長相。


    那是很漂亮,很漂亮的一張臉。


    不論是五官還是臉型,都精致得無可挑剔。


    即便是在現今這個社會,因為網絡電視的發達,錢小多隔著屏幕看多了漂亮臉蛋,卻還是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是真的很好看啊!


    哪怕是同樣作為女性的她,也很吃這張臉的顏。


    這會美人受苦,非但沒有折損她的容顏,反倒給她平添了幾分“西子蹙眉”的美感。引得錢小多也不由得出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沒事,死不了。”對方冷冷的回了錢小多一句,然後慢慢的,強逼著自己坐了起來。


    坐起來後,似乎終於意識到錢小多這個牢友了,她朝著錢小多這邊也看了一眼。緊跟著一愣,用著因為痛楚而沙啞了幾分的嗓音問道,“你沒事?”


    顯然,她也注意到同樣被這忘川水淋過的錢小多,卻毫無痛楚之感的怪異之處了。


    突然被問的錢小多,“......”


    隻見她忽然往地上一躺,跟女人之前一樣,蜷縮著身子來回的在籠子裏打著滾,嘴裏麵嚎叫著,“哎呀,好痛好痛啊!”


    可真痛苦和假痛苦又怎麽能一樣呢?


    尤其是之前沒見著錢小多有啥反應,這會等到自己開口問了,這才做出這一番做派來。而且嚎叫的聲音還那麽的中氣十足,讓人一聽,就知道她在裝。


    沒錯,錢小多是裝的。


    她甚至也知道,自己裝的一點都不像。但是,這並不重要。


    此刻她這麽做,隻是想要像對方傳達一個訊息。那就是,錢小多不願意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果然,在見著錢小多這麽一番做派之後,女人便把目光收了回去。沒再問錢小多問題了,但坐姿,又恢複了之前錢小多被關進來時的模樣。


    錢小多瞅見了,也不裝了,麻溜的從籠子裏爬了起來,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好。


    不是她非要這麽幹,而是就在剛剛,錢小多看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顏色。


    錢小多的眼睛,是能看到魂體的顏色的。


    而這女人魂體的顏色,是灰色的。


    很深沉的那種灰,偏地府這邊的天空也是一年四季灰蒙蒙的,順帶著周圍的空氣都給人這種灰蒙蒙的感覺了。以至於錢小多剛被傳送進來的時候,沒有仔細去看,也就沒注意到這女人身上的顏色。


    可就在剛剛,女人因為被忘川河水潑了而痛苦呻.吟時,錢小多問話後突然發現她身上的那種灰色也跟著變深。甚至深到,都快給人的視覺看成黑色了。


    紅色代表著怨氣,黑色是惡.欲,而灰色則是執念。


    這麽深的灰,隻能說明這女人的執念很深,深到執念有轉成惡.欲的征兆了。


    再聯係她被關押在這裏的事,錢小多雖然不清楚這女人身前犯了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這麽危險的人物,錢小多覺得自己還是少接觸的比較好。


    倒不是怕危險,而是怕麻煩。


    於是,兩人又開始無話可說了。


    錢小多到不在意對方跟不跟她說話,隻是現在睡也睡足了,身上又濕噠噠的。一時半會的想睡覺是睡不著了,她便隻能無聊的四處觀望。


    可地府這鬼地方,又能有什麽好看的。


    天空是血月,第一眼或許稀奇,瞧久了後也就那樣了。周遭呢,是空蕩蕩,灰蒙蒙的天。別說景致了,錢小多打從被關進來起,連隻細小的蚊子都沒能瞧見一隻。


    至於底下,不就是一成不變,永遠黑漆漆的忘川河水......


    “呀!”


    錢小多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此刻的她,剛好跟湖裏一張忽然出現了的白慘慘的臉,對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之後,對方忽然從水裏伸出一隻白森森的手臂,朝著籠子裏的錢小多抓來。


    這是魂體?


    錢小多幾乎是一照麵,便確定是那是一隻魂體,而且是一隻很凶的厲鬼!隻見她周身黑蒙蒙的,戾氣極深!非但如此,對方顯然還有自己的意識。所以,她此刻伸出手,就是想要抓住錢小多的腳踝,將她給拉下忘川河!


    而這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府故意設計的,錢小多被關進來後,是出不去這籠子。但這籠子設計成鏤空狀,正好使得那厲鬼的手,可以從下麵穿透到籠子裏麵來!


    這會對方的爪子已經快要觸碰到錢小多的腳踝了,錢小多瞧見她因為這抓人的一係列動作,使得她直立在河麵上,甚至大半個身子都冒出了出麵。看向錢小多的眼睛,也冒著凶光。


    錢小多抓鬼抓了這麽多年,絕對是不怕鬼的。但這種事情頭一次碰到,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被嚇了一跳。


    主要是沒大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之後,她想也不想,從身後書包裏就掏出一張符篆,朝著女鬼的手打了過去!符篆一接觸到那女鬼,女鬼立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連帶著她站立在水麵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差點沒辦法維持住自己的“人形”了。


    可錢小多卻在此刻,腦海裏忽然靈機一動。她看著女鬼的眼睛,忽然散發出驚人的亮光,手幹脆也從籠子裏鏤空的地方伸了出去,一把抓住下麵女鬼的胳膊!


    這一幕,被隔壁背對著她的女人聽到厲鬼慘叫聲後,轉過身來瞧見了。頓時,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要知道這下麵可是忘川河!


    被吸進這忘川河水裏的,全都是生前惡事做盡的厲鬼!


    那些厲鬼被吸進這忘川河裏,便是來受嚴懲的。可誰又能真正甘心在這忘川河水裏,日日夜夜遭受河水的侵蝕,受盡折磨,最終熬不過去化成這河水裏的黑魚,成為那魂鳥嘴裏的食物呢?


    很多人都聽出說淹死的鬼找替身的事。


    那些被吸進忘川河的厲鬼,之所以拽錢小多,是因為她是人!


    是陰間這裏難得見到的人!


    她在這些忘川河裏的厲鬼眼裏,就是那個可以成為它們替身的人!


    雖然這些念頭來得尤其的可笑,畢竟這裏是陰間,就算替身成功,難不成它們以為自己能逃脫得了地府那麽多雙眼睛?


    可經曆過忘川河水折磨的惡鬼卻顧不得這麽多了。


    錢小多的出現,就算它們在無窮無盡折磨中,唯一能看到的那一絲渺茫的光!所以,不抓她,還能抓誰?


    但惡鬼再惡,又怎麽能敵得過錢小多呢!


    隻見錢小多反手抓住那女鬼的手,使得對方沒法逃竄回忘川河水裏。緊跟著,錢小多用空著的另外一隻手,從書包裏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篆,朝著對方身上打了過去。


    符篆落在女鬼身上後,女鬼發出最後一聲嚎叫,身體再度晃了晃,最終變得透明,然後消散進了河水裏。同時,錢小多小手快速的一抓,就抓住了一隻毛茸茸的尾巴,然後將其提了起來。


    是一頭獅子。


    不過因為對方的形體太大,這會隻能被錢小多隔著籠子抓在半空中。


    因為要抓獅子,所以現在的錢小多是整個人正麵對著忘川河,趴在籠子上麵的。所以,她是看不見對麵籠子裏女人那驚訝至極的眼神。


    這會的錢小多別提有多開心了!


    隻見她一隻手抓住大獅子的尾巴,另外一隻手在書包裏摸啊摸,然後摸出一張符篆出來後,她便默念著咒語,用那張符篆將大獅子給收了進去。


    大獅子被收進符篆裏去了後,錢小多就能輕鬆的帶著它,穿過籠子的縫隙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對麵籠子裏的女人,實在沒忍住,到底還是開口問她了。


    錢小多這會眉開眼笑的將收了大獅子進來的符篆,往書包裏塞好,然後才抽空回答了對方一句,“就你剛剛看到的那樣啊!”


    回答完對方的話,又將大獅子收進書包裏,妥善放好的錢小多做了一件,大驚女人神色的動作。


    她直接坐了下來,然後把腿從籠子裏的縫隙裏伸了出去。


    伸出去的小腿露出潔白的腳踝,這會正在忘川河的半空中晃蕩來,晃蕩去......


    即便她什麽都不說,女人也能看出來錢小多的潛在想法。女人對錢小多的這一行為,既感到奇怪,又忍不住好奇,便問,“你還要抓?”


    錢小多頭也不回的回答,“為什麽不抓?”


    “這裏是忘川河!”女人說。


    錢小多,“我知道啊!”


    要不是因為這裏是忘川河,錢小多可沒膽子對進入了地府裏的鬼下手。


    她可是熟背地府公務員準則,並且以第一名考上去的人!


    “地府準則裏,沒不讓抓這裏的鬼。”況且,錢小多振振有詞,“再說了,是它們先抓的我!”


    聽了錢小多這麽說,女人不由得看著錢小多那在忘川河畔上空晃蕩著,還真就很快又吸引了一隻厲鬼。這會已經遊到了錢小多籠子的下方。


    所以,錢小多這行為算什麽,釣鬼麽?


    一時之間,女人有點啞然。很想說,地府準則裏是沒讓不讓抓這裏的厲鬼,但也沒說可以啊!


    咦,這麽想也不對!


    準確一點的來說,是誰也不會想著要去抓忘川河裏的惡鬼啊!畢竟一方麵忘川河河水是地府明令禁止使用的材料,另外一方麵,也跟忘川河水的特性有關。


    那河水常人一碰,魂體就會受到侵蝕而痛苦不堪。所以大部分的修士,瞧見這河水,都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可偏今天,讓她碰見了錢小多這麽一個奇葩。


    想到這,女人瞧了瞧下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錢小多眼裏,被當成了魚的惡鬼,這會睜著一雙眼珠子,正死死的盯著錢小多那用來作餌二故意晃蕩的小腿。顯然,那惡鬼也正在找尋著合適的機會,好伺機一抓!


    女人不說話了,她幹脆好整以暇的看著錢小多。


    這時,底下的惡鬼顯然耐心已經告磐。亦或者,自以為已經等到了合適的機會!


    一躍,就從河水裏冒出大半個身子,朝著錢小多的小腿抓了過去!


    這一回,女人可算是看將錢小多怎麽抓鬼的這一整套操作看清楚了。


    其實對比之前,有了一次經驗的錢小多這回可熟練的多了。


    那鬼的爪子剛要接觸錢小多的小腿時,錢小多早就放在左手裏準備好的符篆朝著對方快速的打了過去!打完後,右手又是一抓,就將從對方身體裏抽出來的魂力轉換成的動物,給緊緊的拽在了手裏。


    看到這裏的女人,她神情更恍惚了。


    想當年,她也抓過不少厲鬼,也見過不少同行抓鬼。但像錢小多這麽騷操作的,卻還是頭一次碰見。


    錢小多可不知道女人這會的想法,此刻的她,揪著一條大蟒蛇的尾巴,再次使用同樣的手法收好後,還打算繼續釣下去的時候,有動靜了。


    確切一點的說,是錢小多這邊出了動靜了。


    隻見白光一閃,原本好端端坐在籠子裏,正打算要再來釣一次惡鬼的錢小多,忽然身影變得淡薄了起來。到了後邊,籠子裏便空無一人了。


    錢小多不見了。


    女人很明白,這是傳送陣將錢小多又傳送走了。


    隻不過......


    她忍不住想,難不成剛剛錢小多釣惡鬼的事,被地府那邊給探查到了?所以,擔心錢小多繼續這麽瞎搞下去,就立刻將人給傳送走了?


    別說女人了,便是此刻的錢小多,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在發現自己忽然被傳送回來後後,錢小多的心頭莫名的一虛。她偷偷跟在鬼兵的後麵走著,腦海裏不停的想著應對的法子。


    可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到好的解決辦法的錢小多幹脆懶得去費這腦子了。算了,等到時候看情況,見招拆招吧!


    想到這,錢小多偷偷的長籲了一口氣。繼續跟著鬼兵們往前走,然後,一直走到了看壓監察所的大門口。


    鬼兵們到了門口,對著錢小多說了句,“好了,你可以走了。”說完這話,就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了。


    弄得錢小多有點摸不著頭腦。


    咦?


    她這就被放了?


    這是不是說明,她身上的冤屈被洗幹淨了。


    這時,一個人影走到了錢小多的麵前。


    錢小多抬頭一看,喊道,“爺爺?”


    隻見錢瞎子黑著一張臉瞪著她,“現在喊爺爺有什麽用?之前被抓,怎麽不跟爺爺說一聲?”


    要不是他借著法寶及時探知了錢小多的消息,立刻給上麵傳了訊息,隻怕錢小多就要被關押到別的地方去了。之後,又哪裏能這麽快就被放出來?


    錢小多被訓的有點心虛,衝著錢瞎子討好的一笑,說道,“我那會不是被人誣陷給弄懵了......”更多的,還是氣憤。


    被誣陷了的氣憤,使得她第一時間浮現在腦海裏的,就是想著怎麽跟嚴明解釋。可哪裏知道,對方算計的那麽好。她的解釋非但沒有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反而越描越黑了。


    “行了,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一定要記得,遇到什麽事不要逞強!有危險了,有麻煩了,要第一時間傳訊給爺爺!懂了嗎?”錢瞎子虎著一張臉,對錢小多說道。


    錢小多乖巧的點了點頭,“知道了,爺爺。”


    隨即,又好奇的問道,“爺爺,那我這次是怎麽被放出來的啊?”


    聞言的錢瞎子麵無表情的朝著錢小多斜來了一眼,“你忘記啦?”


    “忘記什麽?”錢小多真沒聽懂。


    錢瞎子就說,“你自己打小畫的符,不是都帶有你自己的標記麽?”


    被他這麽一提醒,錢小多這才恍然大悟,“對哦,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因著她打小神識過於強大的原因,所以凡是錢小多畫出來的符篆,那上麵都會有錢小多的印記。這些印記,錢小多不去主動聯係,它們就不突顯。可但凡隻要錢小多想,就能憑借著這些印記,用神識去探查它們所在的任何方位。


    之前殺了廖保姆的厲鬼老太太,被幕後之人及時的傳召走。錢小多就是憑借著那束縛厲鬼的符篆上的印記,將其給追到的。


    這一次,對方雖然複原了錢小多改造版的“五鬼運財局”,再用這一樣的風水局害了人,然後轉而嫁禍到了錢小多的頭上。


    對方是厲害,風水局都能仿造。可留在符篆上的印記,卻是無論如何也仿造不了的。甚至對方壓根就沒有想到過,錢小多畫出的符篆還能帶有其自身的印記。


    錢瞎子就是憑借著這一點,洗脫了她身上的誣陷,還了她一個清白。


    誣陷的事,便算是洗清了。但是地府這邊,針對這件事,已經引起了上麵的重視。所以錢小多這會,還要去一趟嚴明那裏。


    嚴明告訴錢小多的是,地府這邊會派人去徹查這個事。


    其實死個把人,放在陰間,真不算什麽。


    陰間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魂體。


    陽間所謂的死亡在陰間這邊來看,不過就是肉.體的一次消散,魂體的再一次輪回罷了。前麵對錢小多的處罰,是因為她犯了規則,會影響到陽間的秩序。


    後麵的徹查,是對方誣陷的手段和動機。


    所以,錢小多再一次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包括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對著嚴明重新說了一遍,並且做了筆錄,才離開的。


    離開之後,正想要回陽間的錢小多就碰上了苗韓寧。然後聽到了對方的那句,“你上頭有人?”的話。


    錢小多還想自己上頭真的有人呢!


    她要有人,她還能被關到那種鬼地方去?又是籠子的,又是半空的,大半夜的還要被忘川水潑醒!


    雖然最後她是抓了兩隻厲鬼,算下來這一遭還真不虧。但這是因為她反應靈敏,手腳敏捷,外加聰明機智!


    你看換了旁的人,有那本事抓嗎?


    就算有那本事的,有那膽子去抓嗎?


    苗韓寧這會也瞧見了錢小多一身的狼狽。畢竟是被河水潑過,濕透了全身的。雖然那忘川河的水對錢小多沒啥傷害值,但是落在外人眼裏,此刻的錢小多渾身的衣裳濕噠噠,皺巴巴的。頭發也是一樣,亂糟糟的,跟個雞窩一樣。


    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子河水的腥味。


    看得苗韓寧滿臉的嫌棄,說她,“你離我遠點,好大一股味道。”說完,還用手捂住了鼻子。


    可把錢小多氣得夠嗆。


    她實在是沒忍住了,再次衝著苗韓寧翻了個白眼,背起自己的小書包,準備閃人。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有些人天生就不對盤,永遠沒辦法和平共處!


    “哎,你別走啊,我這回是特意有事來找你的!”眼見著錢小多要走,苗韓寧趕緊攔住了人,對著她說道。


    錢小多停了下來,睥睨了對方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什麽事?”


    快說,說完她好回去洗澡!


    雖然剛剛苗韓寧的話是不大好聽,但錢小多自己也知道,此刻的她確實狼狽的很。


    苗韓寧就說,“你那符篆還有嗎?我要買符篆!”


    錢小多一聽,衝著對方揚起了一張燦爛的笑臉,“哎呀,你早說你是來買符篆的呀!”她之前的錢全捐出去了,現在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對於苗韓寧這樣的大主顧,還是願意給一個好臉色的。


    這回好了,換苗韓寧衝錢小多翻白眼了,她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嫌棄她,“你好歹是一個修士,還是一個修為不錯的修士。你能不能別一副掉進錢眼裏的財迷模樣啊?好丟人!”


    聽得錢小多立刻暴走了!


    喜歡錢怎麽了?


    誰說喜歡錢就丟人了啊?沒見著這陽間的芸芸眾生,又有幾個不是為著錢而在努力奮鬥?


    “我不喜歡錢,你覺得就衝著咱倆這關係,我還會願意把符篆給你?”錢小多斜視了一眼對方,沒好氣的反問道。


    這話一出來,苗韓寧成功的被噎到了。


    顯然,她也知道,錢小多和她是很不對盤的。


    這會要是再繼續這個話題,對自己買符篆的事,就有點不大友好了。苗韓寧雖然性格驕縱了些,但人還是不傻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很快便轉換了話題,“那什麽,你這邊有多少符篆,我都要了。”


    “沒問題!”錢小多很是爽快的應了。


    雖說苗韓寧是不大招她喜歡了點,但她也沒必要跟錢過不去不是?不管怎麽說,她現在就是肉體凡胎的一個人,錢對她的用處,還是蠻大的。


    有了錢,想做什麽都要方便的多了。更何況,她還有家人。拿著苗韓寧的錢,既可以讓自己在陽間過得舒服一點,又可以讓自己家人也舒坦,何樂為不為呢?


    錢到手了,錢小多再看苗韓寧,也覺得順眼多了。出於售後服務的一種心態,難得的一次,錢小多沒有在兩人交易完之後立刻閃身走人,臉上掛起笑容,甚至還假惺惺的問了一句,“怎麽樣,任務順利嗎?”


    苗韓寧也很意外,她忍不住盯著錢小多看。


    錢小多被看得摸了摸鼻子,衝著對方嘿嘿笑了兩下,說道,“我這不關心你嘛!”畢竟賣了幾次符篆給對方了,這麽大的主顧,適當的維護一下,好像也不是太勉強。


    “你能有這麽好心?”苗韓寧睜著大眼睛,持一種十分懷疑的眼神瞅著錢小多。


    並沒有那麽好心的錢小多被瞅得有幾分心虛,於是便以一種不大自在的語氣說道,“你要不相信,那還是不要說了。”


    說著,便準備拿出傳送符走人。


    結果,苗韓寧又喊住錢小多了,“你等一下!”


    錢小多回頭,“你還有啥事啊?”


    “你的符篆很有用,所以我想要請你協助我一塊查案。”苗韓寧看著錢小多說道。


    協助她一塊查案?


    錢小多一怔,眼底劃過一絲意外。顯然沒有想到苗韓寧喊住她,居然是為著這個。


    而那邊的苗韓寧則繼續說道,“當然,報酬絕對能讓你滿意的!”


    錢小多既然愛錢,那便給夠她足夠的錢就是。現在對於他們苗家來講,最要緊的就是查案的事。


    “不去!”錢小多很幹脆的回答,然後衝著對方揮了揮手,轉身就要走人。


    “你等一下!”苗韓寧急急喊住了她,“我說了,價格可以隨意談!”


    顯然,她也很不明白,明明之前談錢就亮眼睛的錢小多,這一次怎麽會拒絕的這麽幹脆。


    錢小多無奈的再一次轉身,回答道,“我真去不了。”


    “為什麽?”苗韓寧不解的問。


    “我要上學啊!”


    “上學?”得到了錢小多這麽一個回答的苗韓寧神情有點恍惚。這個回答,莫名的讓她有一種,哄騙未成年少女輟學的錯覺了。


    “是的,我要上學!”錢小多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她之前受傷缺了一段時間的課,導致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勤加刻苦的學習才勉強跟上進度。這要是接了苗家的任務,那還能有時間在學校裏上學麽?


    那種頭懸梁錐刺股的追趕學習進度,錢小多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誰料,苗韓寧對於錢小多這一回答,表示很吃驚,“你是修士!還是考了地府公務員,有了正式編製的修士!”


    “但我也是學生啊!”錢小多回答道,“所以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


    錢小多這一次在走之前,給苗韓寧加油打氣完後才用傳送符走人的。


    閃人後,錢小多可不知道,因為她最後那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話,苗韓寧又神情恍惚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久。


    而錢小多,之前跟苗韓寧說的那些,隻能算是一小部分理由。


    至於別的原因......


    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雖然衝著之前被誣陷的事,錢小多也必然是跟那幕後之人死磕到底了。相信在對方那裏,也是一樣。


    可比起接受苗家的邀請,錢小多更情願自己一個人去做。


    更何況,從這兩件事情裏,錢小多隱約覺得,地府那邊好像並不大是很希望她摻和到這件事當中。


    當然,這個隻是她的以為。具體是不是真的,地府那邊沒有明說,錢小多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不過不管怎麽樣,錢小多都不想跟苗家一塊出這個任務。


    ......


    被關押了兩天的錢小多,在傳送符的傳送之下,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裏。


    恰巧,臥室門被人推開了。


    錢小多回頭一看,見到了拿著拖把進她房間裏打掃衛生的楊淑琴。頓時彎了彎眼角,咧開嘴笑著喊道,“媽......”


    楊淑琴瞧著錢小多這狼狽的一身,想到了對方突然消失了的這兩天。那提著的心倒是放下來了,可人也氣急而笑,走過來衝著錢小多的屁股就“啪啪”兩下。


    被打了屁股的錢小多,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她大驚失色,喊道,“媽!”


    楊淑琴打了人還生氣呢,“你還知道要回來啊?”


    屋內的動靜,被外麵的錢老二聽見了,走進屋來一瞧,瞧見錢小多那髒兮兮的模樣,倒是樂了,“哎呦,小多,你這是在哪個泥潭裏打了個滾才回來的啊?”


    錢小多委屈巴巴的說,“沒打滾,就是被河水給潑濕了一身。”


    這回答,讓錢老二樂得不行,“嗯,看出來了”說完後,就過來勸楊淑琴,“你也差不多行了,孩子這不好端端的回來了嗎?”


    錢小多趕緊接話,“對對對。”


    雖然吃了點苦頭,還去了地府牢房享受了一把兩日遊。但好歹,冤屈給洗刷幹淨了,人也好端端的回來了。


    “對你個頭啊!”楊淑琴沒好氣的衝著錢小多吼道,“還不快去臥室洗個澡,換身衣裳?”


    吼完錢小多後,她倒是立刻就去衣櫃裏給錢小多找換洗的衣裳去了。


    錢小多就湊到她的身邊,忍不住開口說道,“媽,我跟你說,我這一次的收獲有點大。”


    何止是一點大啊!


    一頭大獅子,一條大蟒蛇!


    這要是在陽間,錢小多還真不一定能碰的到這麽強大魂力的厲鬼呢!


    就是不曉得,楊淑琴會不會害怕呀!


    想到這裏的錢小多,瞅著楊淑琴,小臉上寫滿了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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